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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大家心里都一直觉得我是欠的,我虽是受伤的一个,也是得到太多眷顾和太多恩惠的,这些眷顾和恩惠,就象盘根错节的藤蔓,丝丝缕缕的把我上下缠了个遍。
刹那间,我都明白了,但过后,我又全部恍惚了,这弹指一挥间,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在这样一个可怕的环境中度过,我欠了大家的,却蒙在鼓里,人人在我这里扮演默默无闻无比委屈的英雄角色……
这伟大救赎是如何伤害的我,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初见我时,我是一个丢了壳的蜗牛,段言以无比激动的心情要给我一个壳,好让我有个躲避伤害的家。
段言说谎了,说是爱我的,这个谎言说给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听,是谁说,谎言不是用来欺骗别人的,是用来欺骗自己的。
可当这个壳跟我的身体长在一起的时候,他却发现其实并不爱的,不但不爱,简直是越来越无法忍受下去。于是他醒悟了,他要生生的剥走我的壳,连同他所有的承诺。拿走之后又用利器不断的穿刺我蜗牛的身体,以求另外一种心理平衡。
那种痛,他怎么能够体会呢,他以为自己不过拿回了一个壳而已。
恍惚之间,我听到段言说:“说话啊!”
“说什么?你还要听我表什么态吗?”我有气无力的说,拼命的要忍住眼泪不让它滚落出来,“我已经打算不再恨你了,打算忘记过去了,打算重新开始了,你为什么又跑来跟我说这些?”我掩上脸,眼泪从指缝中流溢出来。
注定了不是爱情,注定了不是知己,原来不过是一个自私男人的救赎游戏,救成功了,是救的他自己,不成功,放弃的是别人。
我跑出去,一直跑一直哭,跑到跑不动为止,才发现我根本无法跑出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巿。
拿出电话,随便按一个回拨,接通的是童义信。
胡乱的报出一个地名,请他来接我,又抬起腿接着跑,跑了很久发现身边一直跟着一辆银色的车,没有亮灯耐性十足的慢慢跟着我。
等我停下来,车也停下来,我对着走来的人大哭道:“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这样的事情你能忍受吗﹖”童义信不明所以的站在我的对面。
眼泪来不及收拾,象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他走到我身边轻拍我的后背,问我:“什么时候变成了爱哭鬼?”
我抬腿继续走,走出很远,忽然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
我们都没有伞,一时找不到避雨的地方,童义信开始还拉着我狼狈的奔跑,我忽然止住了脚步,横竖是湿了,不如在雨中淋个痛快,人一旦全身湿透,雨就失去了全部的威胁,即使哭,也没有人看到。
第一百零八章 从未痊愈
童义信也随我慢下来,两个人就象傻子一样的走在雨里,偶尔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水。他问:“喜欢雨吗?”
“并不喜欢。”雨太悲伤了,常常让我想到父亲,想到眼泪,想到无数个不眠之夜。走到一家糕点小店,童义信拉我进去,要来纸巾帮我擦脸上头上的水。他问:“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跟段言见了面。”我已经沉静下来。
“他伤害你了?”
“他今天告诉我,我小时候被一个老师伤害过,是……强暴。”吐出那两个字,比做任何事情都艰难。
他显然吓了一跳,静默一会说道:“默之,我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改变对你的看法,估计大家也不会。”
“令我伤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大家都瞒着我,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事情,可他们在我面前,却怎么表现的那样自然,是不是每次面对我的时候,他们都会觉得自己很伟大很善良很宽容呢?”
“你现在的生活跟过去已经很远了,几乎拉不上关系,把那些,都忘记吧。”
怎么可能忘记?
天晴了,我却依然觉得很迷惑,既然按照段言所说,燕飞是就在现场,那么她应该是清楚这件事的,我不能听段言一面之词,我得向她证实一下。
我让童义信径直将我送到燕飞家,一进门,燕飞看起来憔悴不安,她说:“我这些日子很忙,洛水老家也出了些事情。上次贝贝和小龙打架让我恐惧,语言说重了,你也别放心上,还有,我正想告诉你,我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总是听到脚步声开灯却看不到人,衣柜全部敞开,鞋子乱放一气。小龙睡的好好的,绝对不是小龙干的。”
看我神思恍惚,以为我不以为然,她强调:“这真的吓坏我了,也许你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我不是。”
“我也有重要的事情想问你”,我把她拉到卧室开门见山的问:“我是不是被刘老师强暴过,当时你在场?”
“谁告诉你的?”她大惊失色。
“听你的口气,是真的了?”我追问。
“默之,过去的让它过去吧,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何况你全都忘记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是不是段言跟你说的?”
“你对我的好,是不是都跟这件事有关?”
“我们的友谊不是建立在伤害和拯救上的,你这样说就太伤我的心了。”
“我该怎么办?”我垂下头,黯然的说。
燕飞给我递上一杯热水,说:“默之,你要理智的想想,想想未来,孩子,你还可以当作一切没有发生过。”
我晃晃手,走出了她的家门。我感到羞耻,不是因为受到这样的伤害而羞耻,而是因为大家劝我理智,冷静,让我因为到了理智之年必须做出的种种妥协而感到无端的羞耻。
我不想理智,为什么感到羞耻的是我而不是伤害我的人?
回到家,贝贝从卧室里光着脚丫跑出来,张开双手喊着:“妈妈!”我一把将她拥住,却无力抱起来。我叹口气说:“妈妈累了,有事跟外婆商量,贝贝自己去卧室玩好吗?”
“我就在这里,我不捣乱。”
我不知道该不该贝贝面前说的那么直白,一直拖到吃饭的时间,先把贝贝哄睡了,我才敢开口。
妈妈做了一桌好吃的东西,没有意识到什么,一边夹菜一边轻松的问:“有什么事跟我商量?”
第一百零九章 空盒子
“妈妈,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隐讳的说:“我知道失忆的那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也知道父亲的去世为什么跟我有关了。也许,父亲是无法承受这种压力。”
母亲听我这样一说,头也不抬,照旧吃饭,只是一直吃白米饭,一点菜也不夹,象是丢了魂似的,吃着吃着咬着筷子发起呆来,片刻,醒过来,把碗一放,进屋翻箱倒柜的,最后把床底的行李箱拉出来。
我问:“找什么,妈妈?”
母亲递给我一个盒子:“是你父亲留下的。“
“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因为你父亲临终前嘱咐过,将来你记忆恢复了才给你。”
“你一直带在身边?”
“嗯,我打开看过,但一直没明白,为什么他给你的是一个空盒子。”
“空盒子?”
我颤抖着拿过来,细细的摸索着,这是父亲抚摸过的盒子。
果然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用火烤一烤,用水洒一洒,以为会有什么遗言显露出来,可我一无所获。
“妈妈,当时我第一次提到刘老师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他死了?”
“你不是都回忆起来了吗?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忽然都想起来的。”
“其实,我并没有恢复记忆,一定是那段记忆太痛苦了,我一往回想就会头疼,是真的疼,不是什么心理暗示。这些是段言跟我说的。”
“他干吗跟你说这些?”妈妈忿忿的说道,“当年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拼命反对,就是不想让你跟知情者在一起。他向我承诺过会好好的对待你,跟你结婚就是为了保护你,并答应一辈子不会说出这个秘密,我真的是看错了人啊。”
世界上最不稳固,最不值钱,最不费力气的事情便是承诺。
妈妈接着说:“当时我想,知道这个事情又愿意娶你的人,愿意跟你做朋友的,一定都是善良的人,现在想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那么刘老师那时候是没死?”
妈妈自顾自的说:“当年你出这事以后,燕飞的父亲帮我们家大忙了,他当时是市长,比较有权威,考虑的也周到,既要保护你的名声,又要帮我们平这口气,就建议不交给公安局来处理,他来用其他理由给刘老师一个处分,开除了他在学校的职务,又让刘老师在经济上做了赔偿。可从那一周以后,听说那个刘老师自杀了。当年丧礼都举办过了,外界都以为他是工作受挫自杀。你父亲去世后,燕飞的爸爸还帮我找了不错的工作,咱们生活才算有了保障。人啊,能做到燕飞家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你也不过是人家女儿的一个小朋友而已。很难得了。”
“那么,他怎么又活了?”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父亲去世之前一直郁郁不乐的,白天强颜欢笑,夜里唉声叹气。那个晚上下了大雨,他说出门办点事情,一夜没有回来,第二天有人通知我去医院,才知道你父亲夜里吃了大量安眠药,就倒在一个巷子里。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交待了盒子的事情就走了。我不告诉你他的死因,是因为怕你太内疚想不开,又做傻事。”
“那这事情当时在洛水有人知道吗?”
“知道的人很少,但这种事情很难完全保密,燕飞爸爸真是个好人,又因此把你和燕飞同时转了另外一个学校。”
“那我失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意思是,我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转校之后,有一天晕倒在大街上了,从那以后,就是燕飞一直在保护你。她跟你一直形影不离。”
夜里抱住那个空盒子,辗转一夜没有想明白父亲的意图。第二天,我拿去给童义信看,他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便说带给警察局的朋友研究研究。
三天后,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经过扫描透视发现,里面有东西。
第一百一十章 真相背后(1)
里面有东西?明明是空的。
“盒子是木头的,盒盖是两层木头构成,在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