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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很是高兴,他长得干净,眉目清秀,笑起来还有两颗白白的小虎牙。“不用言谢,姑娘,这山林野外的,没有好郎中。我明天去市集里给你讨点好药材来。”
绾婳伸手摸到头上,拔下一支玉钗,递给他,“打扰这么久,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带银两,这个钗子到应该还换的几两银子。大文学谈不上谢意,权当打扰这么久耽误了你们的活计。”
张生忙急道,“姑娘你太见外了,我们救人不是为了讨报答。你若这么做,倒显得我们不厚道了。”他一急,高挺的鼻梁上冒出了汗珠。
“这可不是报答,你要是不收下,那我就只好走了。”绾婳认真道,看着他的样子却又有些失笑,忽的又想,耘他在宫里怎么样了?不由伸手拽住张生的衣袖,问道,“安陵。。。。。出什么大事了吗?”
张生手一哆嗦,不禁脸上泛起了红,“没听说什么事,天下太平。若姑娘想知道,我下午进城帮你打听便好。”
绾婳知道自己的动作不妥,尴尬收回手,“也不用急,我就是,随口问问。”
张生轻笑,“姑娘清醒,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先问的是安陵有没有事,怎么会是随口问问呢?”绾婳自己也倒也笑了,“这倒也是。”对上他的眸子里干净的真诚,她轻声嘱咐,“请,千万莫对外人提起,我在这里。我是。。。。。逃出来的,夫家势力大,我不想回去。”
张生胸中一暖,应声道,“嗯,姑娘放心吧,你就在这儿住下去,没人会带你走。”
绾婳心中蓦地有些痛,轻轻嗯了一声。
张生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累了,便说,“你先歇着吧,这么多天头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想来你的伤很快也会好的。”
绾婳摇头,“还好,不如你留下陪我说说话罢。”
张生甚是开心,放下药碗,“好啊,你想说什么?”
绾婳一呆,还有这样聊天的,不禁笑道,“小哥,还有大叔大娘,你们人真好。大文学”
张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哪儿能见死不救呢?谁都会这么做的。”
绾婳摇头,“我原来也这样想,可是好像不是的。有的人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不害人就不错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不是每个人都想变坏的,他们一定有自己难以言明的原因。谁不想做一个好人。”张生乐呵呵一笑,忽又想到,“姑娘,你是指你夫家人吧?他们对你不好吗?”
绾婳眼眸黯淡,低声道,“我的夫君很疼我。。。。但是他后来又娶了别的女人,他大概,不想要我了。”这句话半真半假,绾婳自己说着,心里却突然酸了。
张生忽道,“那你还想回去吗?”
绾婳想了想,“我虽然是逃了出来,但若他仍是爱我的。。。。。。我想来还是愿意回去的。”却自嘲地想,若我和耘也真是这样简单,我也还是愿意回去的。
张生低低“哦”了一声,似是若有所思。
绾婳又问,“小哥,你家这是哪里啊?我以前在安陵好像并没有来过。”
“你自是没有来过。我们这里叫果子沟,安陵以帝宫南边比较繁华。往北过了帝宫,就够破败。这儿北得都已经快出安陵地界了,你当然没有来过了。”
“果子沟?在安陵北边?”绾婳微微眯了眼睛。
“对啊,就是那天我见到你的那个山沟里,没到秋天漫山遍野都是果子,可惜现在不到时候,不然我可以摘给你吃。”
绾婳轻笑,“说不定我会在这里呆到秋天呢,你再给我摘啊。”
“真的?”张生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想了想,问,“你那天怎么会在那种荒郊野外的地方呢?而且全身都湿了,你看上
不像小户人家的女子,而这旁边有护城河,你不会是被护城河河水冲过来的吧?所以,你是南边的人?”他虽是问句,但语气是很肯定的。
“小哥,你还是很聪明的么。”绾婳有些谨慎地笑笑。
张生却认真地安慰她,“所以这里,你夫家人事决计找不到的。”
绾婳心里微微有些暖意,找不到她。不知是喜是悲,轻轻点点头。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意着对南宫耘的纠结。这不是一个好信号,她想。
她消失的古怪,南宫耘没有理由发现不了。如果发现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会愿意分精力来找自己吗?
如果在找,以他和南宫诺二人之力,找不到这里,确实可笑了。
他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在乎你。
她轻轻闭上眼睛,张生忙得起身,“打扰到姑娘了,你先休息。我下午会进市里,帮你问问情况。”
绾婳确实也乏了,笑着谢了。
*
闭上眼后,便是漫天席卷的泥沙和池水,窒息的感觉和最后那个巨大的漩涡。如果不是那个漩涡,自己现在肯定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被埋在水下了吧。那荷花池泥沙极厚,就算窒息而死也会被掩埋在沙里,而不会呈浮尸状飘起。不会有人发觉。
*
傍晚,王府,灯火。
“王爷,您看。”有人将一只不甚华丽的珠钗递至男子手里。
桌边男子细细看了珠钗,如水沉静的面庞泛起一丝迷人微笑,“很好。拿钗子的是个什么人?“
“回王爷,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用这个珠钗当了十两银子。”
“十两?”男子轻轻摩挲着那只泛着柔光的珠子,“那人还挺识货。年轻男子,这女人又在哪里勾搭了一个男人?嗯?果真是水性杨花。”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跟着那位男子的人还没有回来。”黑影小心答道。
“很好,摸清楚了,本王亲自去接她回来。另外,先派两名有本事的郎中过去。我估摸着她伤得肯定不轻。本王要一个死人有什么用。”
“是。”来人恭敬地答道。
*
绾婳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这会儿她觉得身子轻了很多,她自己轻轻动了动,就想下床,毕竟在床上呆久了,骨头都软了。
她慢慢地在屋中走了两步,听到院中有说话的声音传来。两个陌生的声音,似在说她的伤势。绾婳侧耳听了几句,甚是得体精妙,心想,果然高手在民间,这荒山野岭,也有这么专业的赤脚郎中。
正想着,忽的微微一惊,若张生没有当那珠钗,当是请不起这样的郎中的。若是当了,他也必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请两名郎中到家中来。恐怕这两名郎中来的蹊跷,难道。。。。。。。
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也顾不得伤势,飞快地披好衣服拉开门。
“爷。。。。。。”
见她出来,院中的几人均是一愣。
原来真的只是两名陌生郎中而已。她扶着门框,尴尬地笑笑,“张大娘,张大爷。”又冲张生点点头。
“哎呀,姑娘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起来了?”张大娘急急忙忙道。
“老婆子,还不是你,肯定是刚才大嗓门把人家吵醒了。是吧,姑娘?”老大爷斥责老太太。
“没有,”绾婳忙道,“我只是身上歇乏了,下地走一走,不想打扰了诸位。你们继续聊啊。”
误来人(二)
“姑娘,”张生拦住她,高兴地说,“这是我傍晚在市里遇见的两位神医,他们在义诊,我就将他们带了回来,刚才他们给你扎了几针,现在看,果然是很有效,果然是神医啊!”
绾婳微微动了动身子,果然有经脉疏络的感觉,低头向二人福了一福,“写过两位先生。大文学”
那二人却是慌忙起身,“不敢不敢,夫人如此大礼,我二人可怎生受得?能为夫人诊治,是我二人的福气啊!”
“夫人?”张生一家疑惑地看向绾婳,张大娘尤甚。
绾婳自己也是不由错愕,她也没有想到这两人就这样称呼自己,对张生一家尴尬笑笑,“我就说。。。。。我夫家比较有势力。。。。。。也做一些医药连锁生意,这,这可能是他府上的员工吧。”
那两人却道,“夫人误会了,我们并非府上员工,只是按吩咐办事,为您的贵体而来。”
“他知道我在这儿?”
“是的,主子说,他随后亲自接您回去。想来一会儿便就到了。若无事,我们就先走了,夫人保重。”二人说完,便就告辞离开。
*
绾婳轻抿嘴唇,似是思忖。然后对着那一家三口,一掀裙摆,深深拜了下去。
三人手忙脚乱地扶她起来,绾婳执意行了跪拜大礼,“我这条命承蒙您们搭救,您们对我恩同再造。绾婳现今无以为谢。亟待他日,绾婳必报答几位恩公。现在绾婳伤也没有什么大碍,再打扰下去,心有不安。绾婳这就告辞了。”
她要走,她不想这么快便跟南宫耘回那个让她不知所措的皇宫里去。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害死母亲的那个人,她要证据。
况且,他还有了一个锦儿。大文学
既然天意让她出了宫,她怎能放过这个机会。
张大娘搓着手说,“哎呀,好孩子,我们这辈子都是这样了,也不求什么。救你也是良心的事。本来要我说呢,你若是没有地方去,不如留下来给我们张生做个媳妇儿,嘿嘿,我老婆子想多了。”
张大爷晃着吱呀的老藤条凳子挽留道,“姑娘啊,刚才那两郎中说,你这伤病已经严重,再经不起折腾了。不若留下来再住两日,待伤好些再说。我们虽然条件不好,但多你一个人吃饭是没有问题的,对吧,张生?“
张生低垂着眸眼看着绾婳,他的睫毛很长,暗淡的烛光和月光下,在眼睑下投上一圈深重的颤影。愈发衬得他的脸庞白净如玉。
绾婳一时想,看这张生这幅模样,想来大娘年轻的时候也比是个美人坯子。
“你夫君追来了?”他低低地问。
“可能吧。”
“对不起,是我暴露了你,我没有想到那两个人会是你夫家的人,我只是想他们可以治好你的病。”
绾婳安抚地拍拍他,“不要说对不起。你不是说了么,这种事谁也不想的啊。”
张生的眸子忽的一亮,“那就是说,你不会跟他走?”
绾婳轻笑着摇摇头,“有时候不想并不代表不会。你不想我被找到,还不是被找到了。”
“那你,这次你会不会跟他走?你若就这么容易跟他走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