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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烜冷笑,“阁下是商人罢。”
那人拍手笑言,“王爷真真是西夜神算子,鄙人经商。不才,攒了点小钱。”
夜凌烜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伸手抓握过长剑,戏谑道,“你们商人最喜能哄骗人,恨你们打交道真是头痛。”
“不过,阁下既是腰缠万贯之流,又若这般身手,取人性命易如反掌。这就是你的筹码?阁下是小看本王还是小看自己呢?”
“本王不做偷鸡杀盗的小本买卖。这样的事,你们大辰不是有个什么。。。。离门?他们杀的官儿不少吧。你跟他们门主不是很熟吗?抒烈?”
厅外朗郎一笑,那声音温润魅惑,夜凌烜闻之,心中莫名一颤。
“我说安平王爷,你要不要这样,都猜出来了我南辰一点红很没有面子哎。”
“经商人中功夫最好的,在当世江湖最有钱的,舍抒烈还能有谁呢?”
说话间,那男子摇摇晃晃走了进来,一袭火红手中还端着紫砂的茶杯,眉目间皆是妖娆,正是抒烈。
“安平王爷好大的胃口,死是容易,难的是不死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守了一辈子的东西都被人糟蹋,那才痛快。”
夜凌烜轻笑,“那得看你能给本王什么来换?”
抒烈摇了摇手指,吐了两个字,“穷啊。”
夜凌烜瞥了一眼他,冷嗤道,“你手里扣得那枚银镖当了也能换几钱。。。”
抒烈忙打断他,“乱讲,铂金,铂金的。”
“。。。。。。。”
抒烈手指轻抬,一只银镖,噢,铂金镖刷得飞出,擦夜凌烜发边飞过,插入身后墙中。
“你这什么意思?”夜凌烜丝毫未动,冷冷问。
“你不是问我用什么给你换吗?给你了。”抒烈一幅慷慨无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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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情深(五)
许是镖入墙体一声闷响,不一时门外便传来凉欢压低的声音,“王爷,有事吗?”
抒烈耸耸肩,把玩手里的杯子,他都进来这一小会儿,凉欢毕竟是黔门曾经头号杀手,这才发觉。。。也未免太不堪了。
“没事,不叫你不用过来。”夜凌烜冷声答道。
门外便再无声息。
夜凌烜回头看了一眼在外的半截镖身,轻笑道,“是黔门的梨花镖?抒烈,你这是何意?”
抒烈轻嗤,“王爷神机妙算,怎会不知小民的意思呢?”
“本王不懂。”
抒烈喟叹一句,“王爷真是只狐狸。”转而正色道,“王爷才能出众,政绩卓越,还是皇后嫡子,不过因为晚出生了几个月便屈居一个王爷,让夜凌衫做了太子。王爷不觉得冤屈?”
“抒烈,仅这几句话就足以判你个谋逆罪了。”
抒烈妖孽一笑,“可惜,你是西夜的王爷,我是大辰的百姓,你要想判我的罪,赶明儿你拿下了大辰再说吧。”
“皇兄仁义,储君之位理所应当。”夜凌烜皱眉轻言。
“啧啧,王爷您孝悌双全,果然有君王胸怀,抒烈直言好了。”
“西夜现今国泰民安,您父皇日渐衰老,怜犊之心愈盛,加上立长不立娣的祖宗规矩护航,夜凌衫即使无卓越政绩甚至昏庸无能,但只要他勤政爱民,太子之位便稳若泰山,而且,越久,众臣,百姓就越信服。”
“待到一日,告个罪,夜帝驾崩了,太子继位便成新帝,顺理成章。”
“王爷您去个小封地,提心吊胆过日子。若太子心善是真还好,若只是个表象,您如此人才,总有几个眼红的朝臣进几句谗言,呵呵,即使再心慈的皇帝也不容许塌边有他人酣睡吧。”抒烈眉峰微利,也自有一股英气。
夜凌烜不语,以他之心智,没有夺位的野心呢,不可能。不过碍于太子近几年资质未长,反而常被检举行为不正,处事懦弱无主见,当然不少都是他授意为之。
弑兄之事难堵天下悠悠之口,他倒也不屑。本以他的想法,是等机会成熟,胁迫太子自己退位。
立长,他是皇三子,皇二子出生便被送去别国做了人质,二十年间音讯全无,恐怕早已不测,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现下细细回想之后突然心一沉,太子之位,果然固若金汤。之前是自己太过大意自信了!
那么,若皇长子暴毙。。。
夜凌烜冷嗤一声,“本王不喜欢被人戳脊梁骨,是我的便是,不是便罢。若后人都知本王是个虎狼之心的夺位之人,抒烈,早有人如此提过,本王看来,这是下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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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情深(六)
“王爷清楚,若太子并无严重过错,夜帝废黜他的可能性极小,那么您继位的唯一方法就只有。。。逼宫。可若是逼宫,必然大伤元气,敢问王爷,朝中众大臣对您可是真的拥护?您手中可握有西夜帝都的兵权?可有两三位至死守护的将军重臣?”
夜凌烜点头,“若假以时日,自可以有。即使今天,也差不离。”
抒烈却是摇摇头,“那可不好。王爷您想,您若在朝为官,是希望帝王英明果断明察秋毫的好,还是平庸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
夜凌烜不语。
抒烈接着道,“西夜国固已久,朝臣多多少少都已。。。无先遣国之忧患的意识,倒是,便植羽翼捞取油水为重。若碰上一个英明如您的君王他们,还有好日子吗?”
“所以,从短期利益上来看,王爷您不如夜凌杉。”
夜凌烜眉峰微皱,这句不如让他心中微微不爽。
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个。这种事情,毕竟极为秘密,商议时都是与亲信门客与所说的可致死守护的将军重臣。想得已是周到,可这一点谁也没有提过。毕竟,在他们心中,自是渴望夜凌烜继位的。
“所以我抒烈觉得,逼宫是万不得已,更是毫无所谓的一击。王爷,你信吗?你若逼宫,必会被,啧啧,乱箭穿身乱刀砍死众叛亲离。”
抒烈摇头笑笑,“我那是下下策,王爷您不听也罢。”
“呵呵,”夜凌烜眸光微闪,“抒烈先生慧眼独到,小王茅塞顿开,还盼先生指点一二。”
抒烈妖孽地一笑,手抵鼻尖,“哎呦这可使不得。弑兄夺位这样的事本公子也没有经验,怎么谈得上指点呢?不过弑兄夺位虽是您说的下下策,却是不得不为的,王爷,你说是吗?”
听到那四个字,夜凌烜微微一震,弑兄虽是心知肚明,但如此大逆不道,特别是对他,更是忌讳。谁都没那个胆子提到桌面上来说的。今日却教抒烈一口一个“弑兄夺位”的念叨,着实还是有那么些刺耳,心里怒意泛起,眉峰皱起,却并没有出声。
“王爷若不出声,我自言自语有什么意思,闹不好你还得告我一个意图谋杀邻国太子之罪。”
抒烈摆摆手,又摸出一张黄帛卷一支笔摇了摇。
夜凌烜冷冷问,“你这什么意思?”
“你若不想说,就写下来好了。我总得要个你的答案嘛。这样的事,没有底线做赌注,不安全。是吧,王爷?”
夜凌烜瞥了一眼纸笔,暗暗咬牙,“弑兄夺位,我不得已时为之。“
抒烈爽朗一笑,知趣收起纸笔。
夜凌烜却淡淡问道,“你要什么呢?生意人?”
抒烈笑言,“听完便知。”
“黔门、宫廷向来不合,而太子资质平平,众大臣实力均分更对您倚靠三分。太子忧患自己之位,与黔门门主勾结来往甚密。。。那黔门门主顽火与曾经架空南辰朝政的太甫赵炫本便是同门师兄弟,虽是叛出师门之故,但若要旧情也莫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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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情深(七)
“那赵炫,南北战中难道没有死?”
“没有。他拥军篡权,离门早都恨得牙痒痒了,是以南北战乱的后期,离门先下手抓了他,囚禁了起来,却没有杀。”
“关在哪儿?”夜凌烜追问。
“谁知道呢?也许是辰北苦寒之地,也许是西边大漠深处,都有可能。”抒烈目光越过烛火,不知在看什么。
夜凌烜冷笑,“若此说来,离门不简单啊,盘踞了不少地方吧?离门这离门门主少了份气魄,倒是份便宜。看样子这赵炫,不简单么。”
抒烈眼中有丝奇怪转瞬即逝,“我与那少门主交情不浅,若此次王爷北行,得遇知己,又得臂膀,岂不是很精彩?”
夜凌烜笑道,“那倒是有劳南辰一点红了,本王在安陵的时间估摸短不了,还请你带话给那位少门主,半月后便是秋祭,本王想约少门主一聚,还请务必赏光。”
抒烈双手枕头,“那是自然。”
夜凌烜却蓦地冷了脸色,“抒烈,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乱了大辰对你有什么好处?”
抒烈动动手指,并不在意,“只要有人我就有生意,有没有大辰和我有什么关系。况且,承嘉帝重农抑商,西夜的商税更甚我心。以后还不得仰仗您的鼻息过活,让抒烈我也挣点小钱?”
夜凌烜淡淡道,“抒烈,不拿底线做赌注,不安全。这是你说的。”
“这是不是底线不重要,倒是王爷,得看我给你的东西,你要不要。”
抒烈自是一派悠然,仍是这份神色,缓缓道,“其实我要的东西最简单,夜凌烜。在大辰境内,把你杀掉,大辰西夜必起战乱,那时一切就都有了。”
夜凌烜一惊,手中长剑顿紧。
抒烈淡淡瞥了他一眼,“收起来吧。时候不到,我也不会动你。”
“什么时候算时候到了?抒烈不妨说说,让本王也做个明白鬼。”夜凌烜倒真是长剑入鞘。
“哦?”抒烈微微冷笑;“那还得等你何时坐稳了这西夜大辰的江山,却还不给我降低商税的时候!”
抒阳居
绾婳侧身躺着,南宫耘却没有睡。在锦儿那里耽搁了大半天时间,吏部大大小小的事还没有处理。他把东西搬到卧房的小几上看。
绾婳心中微微不安,一是为景离之事,在心中悄悄策划怎样才能出宫;二来傍晚看见南宫耘与锦儿之事。。。心里又是一拧。偏生刚才又见了南宫诺教南宫耘撞见。。。她此时才微微奇怪,为何大半夜的南宫诺会在这后宫之中。
“我没有碰锦儿。”南宫耘却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