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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子比较高,可以束宽腰带,显出你的身形。嗯,袖子也要宽大一些才好看……”
“我不喜欢粉色。”方若宁硬硬地道,“粉色是小女孩子才穿的颜色。我喜欢淡紫和深红,喜欢窄袖,喜欢层叠的裙裾,喜欢华丽的质地和刺绣。”
“可是你不适合穿华丽的衣裳呀。”花千初说,声音和语气都极坦荡天真,像个孩子一般,“你的五官比较单薄,穿轻盈一点的衣裳会更好看一点。太过华丽的衣裳对你来说会是一种负担,反而发挥不出你本身的优点。”
方若宁恼怒道:“我想要什么样的衣服我自己做主!叫你来只是做件衣服,你只需听我的吩咐就是!”花千初一怔,仿佛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语气,有些迷惘地看着方若宁,“你说什么?”
楔子2
方夫人连忙打圆场:“哎呀,花小姐特地赶来量衣,我家宁儿是太欢喜了,花小姐不要介意啊!”
“哦,我不是特地来的。”花千初的声音清脆极了,“锦哥哥就要回来了,我是来接他的。我想反正要走西城门,所以就顺便来这里一下。”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了微笑,“他出门好几天了,我想早点见到他。”
那笑容……真是干净清澈得仿佛阳光下的溪流,光线如同水晶,出现在她极鲜妍的脸上,那种明媚,连窗外的秋风秋雨都变得清亮起来。
“至于你的衣裳,当然是我说了算。”她向方若宁说,“我只做我认为适合你的衣裳。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找别人。”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丝不愉快或者其他的情绪,依然如她的笑容一样,像是明澈溪流。她稍稍沉吟了一下,道:“我决定用樱花粉的美人纱,里子用同色的湘妃缎,再用荷叶绿的湘妃缎做两尺来阔的腰带。宽袖。袖口刺粉白樱花,系粉白袖带。做敞口领,领口装饰如袖口。做宽裙裾。美人纱很轻,有风的时候吹起来非常漂亮。”说着,她看着方若宁一笑,“会非常漂亮哦!”
方若宁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笑,竟说不出话来。
她没听到自己刚才对她的训斥吗?她没听到自己说出的要求吗?她怎么能就这样毫不在意地自说自话?
可是,可是,自己为什么说不出话来?看到她大得有些过分的排场,美得有些过分的脸,清澈得有些过分的笑容,自己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花千初已经站了起来,“就这么说啦。锦哥哥快要到城门了吧,我得走了。”
方夫人连忙去送她,一面问:“几时可以拿到衣服啊?”
“不知道。”
不知道?!不仅是方若宁,连方夫人都呆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想做衣裳。”花千初清澈微笑,“不过,做好了我就会送过来。”
“那……那一件衣裳要多少银子?”
“这个啊……等锦哥哥回来,我替你问问吧。”说完,花千初转过头,在双生丫环与众嬷嬷的簇拥下离开方宅,留下面面相觑的方家两母女。
一两江湖之两生花 第二部 锦衣行 第一章颜生锦
外面的风吹来,夹着几丝细雨,丫环月牙儿放下车帘,向双生妹妹月弯儿道:“小姐的披风带出来了吗?有点凉。”
“我不冷。”花千初道,“你叫程伯快点儿。”
程伯听了这话连忙快马加鞭,马车颠摇中,月牙儿抿嘴笑道:“颜先生出去五天了吧?好久没出门这么长时间了。”
“是啊……都有五天没有见到他……”花千初明丽的脸上有叹息之意,“你们想他吗?”
“当然想啦。”双生姐妹异口同声,接着笑道,“不过最想念颜先生的人,永远是小姐啊。”
“嗯。”花千初点点头,“现在他就要回来了哦!”她抬眉笑,黑亮的眼睛里溅出清泉,整个脸庞都发着光,“你们猜,他今天穿的是什么衣裳?”
两个丫环猜得十分踊跃,“那件宝石蓝的外袍吧?”
“我猜是那件藤紫色的!”
“哈哈,你们一定猜错啦!”花千初笑得开心,“他今天会穿月白的里衣,外面罩石青的外袍,腰上系着那个蕃莲缠枝的荷包!”
月牙儿咂舌,“小姐说得好像亲眼看到了似的!”
“我是看得到啊!”花千初再自然不过地道,“只要我一想到他,眼前就马上有他的样子,穿什么样的衣裳,有什么样的表情,要说什么话,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小姐从小就跟着颜先生长大,这么有灵犀!”
花千初得意地一笑。转眼马车停下,已经到了西城门。
细雨霏微,雾一样遮掩了视线,花千初极目远眺,仍然看不清楚。月牙儿和月弯儿把伸长脖子的小姐拉回车里,替她擦拭发上沾着的雨丝。还没擦完,便隐约听到马蹄声,花千初霍地又探出身去,只见细雨如丝里,一起马队遥遥而来。
队伍里夹着货箱,一望便知是商队。又有眼睛再亮一些的,看见货箱上刻着的篆体“花”字,就知道这是杭州花家的商货。
早在一百多年前,花家便是杭州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祖上是江南织造上的首座,后来辞了官,自己做起了生意。虽说是生意人,宫里各色上等的布匹,都是从花家出去的,慢慢地做成了皇商。
到了花千初父亲花怜月当家的时候,娶了一个唐门的夫人,势力更加庞大。在朝在野都十分有影响。不仅是在杭州,便是在整个大晏,也能称得上是首富。可是不知怎地,后来花家忽然起了一场大火,花怜月夫妇都死得极早,只留下一对双生的女儿。
大女儿花千夜,因从小体弱多病,被外祖唐家抱去调养长大,现在花家做主的,就是二小姐花千初。
花家的种种事迹,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位花家二小姐说起来更是传奇中的传奇。
据说,花家小姐十岁那年,忽然就问侍女要来针线,要自己做衣裳。这是她第一次拿针线,却比那些针线上的人做得都好!到了如今,连京城里的皇亲国戚都以能得到一件花千初做的衣裳为耀。人们送给花千初一个名号,叫做:“羽衣纤手”。
这真是一个极美丽的名字,堪配这极美丽的女孩子。
现在,这个女孩子欢欣地笑起来,也不顾车外细雨凄迷,跳下车,向前面的车队迎上去。
车队领先两人见了她,立刻下马问安。车队中的一辆马车掀开了帘子,石青色的衣袖抚在门框,露出一张隽秀的脸。
“锦哥哥!”极欢喜的一声呼唤,笑容如三月晴光,照亮所有人的脸。她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车内人早伸出手来拉上她,她一头滚进他的怀里,“锦哥哥,这些天我都快想死你了!”
“看你一身都湿了。又跑又爬,哪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他说,声音里半是责备半是宠溺。
花千初才不理他这些唠叨,心满意足地抱住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拉开身子打量他,再一次欢快地笑起来,“啊!啊!我猜对了!”她扬声叫来月牙儿和月弯儿,道:“看!锦哥哥穿的是什么!”她又是骄傲,又是得意,又是快活。
月牙儿和月弯儿早已看见了,颜先生穿着月白里衣,外罩石青色长袍,蕃莲缠枝的荷包就系在腰间。样样都是小姐精心裁制的珍品,只因颜先生不愿过于引人注目,针法布料都走内敛的路子。一般人,谁看得出来那石青外袍根本不是竹布,而是小姐特意染织出来的“万年青”,又有谁看得出来,那荷包上的刺绣,足足花了三个月才完工?
在一个下人身上花这么多心血,据说当初也是有不少人非议的,后来才渐渐没有人提起。
毕竟,自那场大火之后,花家一蹶不振,颜先生不仅让花家恢复生气,还一手带大二小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得,凭颜先生在花家的功劳,别说几件好衣裳,就是把花家的一半送给他,也没有人会多说半个“不”字吧?
原本只是“颜管家”的颜生锦,到了今日,无论谁见了,都要唤一声:“颜先生。”
“马车里有小姐的衣服吗?”颜生锦问。
“有。”
“快帮小姐把湿衣服换下来。前一阵风寒还没好,别又着凉。”说着,颜生锦一面拉起赖在自己怀里不肯起来的花千初,“你舅舅在后面,快换了衣服去见他。”
“舅舅?!”花千初的眼睛又一次亮了,直接跳下马车,跑到后面。
果然,一顶八人大轿停在那儿。
花千初的母亲,是上任唐门家主嫡亲的女儿。而今的唐门家主,就是花千初的亲舅舅唐从容。唐从容辈分虽然是舅舅,实际只比花千初大三岁,看起来更像是兄妹。
听到脚步声,有人掀开轿帘,露出笑嘻嘻的一张脸,“小千初!”
“祖叔公?!”花千初又惊又喜,“啊,你又挤在舅舅的轿子里!”
“胡说什么?”明明十分年轻却被称为祖叔公的男子整张脸皱起来,“这是我的轿子!”
“别闹了。”唐从容温婉地开口,“千初,快去换衣服。”
江湖中有四大势力,没有人敢轻忽。
问武院名头最大,更有之上的阅微阁执掌江湖。
药王谷遗世独立,从不参与纷争。
娑定城出产各种神兵良械,是大晏最精良的兵械产地。
还有就是唐门。数百年声威延续至今,巍然屹立,能人倍出。许多人都说,花家之所以突飞猛进,富甲天下,花怜月那位唐门夫人功不可没。
唐门赖以成名的是神鬼莫测的暗器及毒药,不免在人们心中留下神秘恐怖的印象,以至于每个人见到唐从容时,都拒绝相信这就是唐门家主。
因为他看上去太过荏弱,太过温婉,完全不符合人们对唐门阴森神秘的想象。
眼下,别人只穿夹衣的日子,他已经裹上了小毛外裳,手指一直笼在袖子里舍不得拿出来。说话的声音也似有气无力,只坐在一边喝着热茶。倒是跟他来的那位年轻男子谈天说地,没有一刻消停。
这位也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人物,名叫唐且芳。
在江湖中,人们成名的方法有很多种,有人靠剑法,有人靠医术,有人靠占卜,甚至有人靠恶名,却没有一个人,成名有他这样容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