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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冒火:“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我都知道你和火箭合伙骗秦越的事了,还有什么需要瞒着我?”
安东尼象是想了一想,很久才说:“建一是住过院,不过因为你,所以提前出院了。但我不能告诉你他得了什么病。”
“为什么?”她追问。
“你还是去问建一吧。”安东尼语调沉痛,“我只能说,你还是多陪在他身边,你们在一起可能也时日无多了。”
安东尼竟然说对了一个成语,他竟然说“时日无多”。
“咔嚓”一声,天顶好象裂了一条大缝,世界轰轰烈烈地在她面前倒塌。她有一刻晕眩,大脑霎那间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床头,直直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窗外的雪正下得密密实实,隔绝外面的一切,全世界好象只有她坐在空空的一个房间,瞪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想,我不相信。安东尼一定是骗她,她死也不能相信。
回过神来的那一刻,她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抓过桌上的车钥匙,披上羽绒服,鞋子都没完全穿好就往门外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耳边只是响着安东尼的话,你还是多陪在他身边,你们在一起可能也时日无多了。
时日不多是假的,她要火箭亲口证实,立即,马上,哪怕早一秒钟也是好的。这样的天气,也许机场会关闭,也许飞机会无法降落,即使降落了,也有可能高速公路会不好走,会找不到出租车,不管是哪一种,在雪下得更大前,她要到机场,可以第一时间见到他,至少也是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楼下的小路已经有两英寸的积雪。她深一脚浅一脚小跑,直奔火箭停车的地方。
一个趔趄,她滑倒在路上,车钥匙掉在雪里,不知所踪。
她来不及爬起来,趴在地上找钥匙,找了一遍没有,把周围的雪地一寸寸划拉开来找。雪越下越大,她出门太急,穿了一件没帽子的羽绒服,雪花落下来,直接灌进领子里,彻骨的冰冷。手套又忘了戴,赤、裸的手指一寸一寸挖在雪里,一下子就冻麻了。
可是没有,还是没有。她坐在雪地里找钥匙,急得要哭,可是就是找不到。
距离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即使是牢牢握在手心里,尚有失落的可能,更何况是那么多次擦肩而过,那么多次不珍惜。即使是最终握在手里,只要哪怕一分一秒松开手指,立刻也可能咫尺天涯。
没有,怎么找也没有。天灰灰的,仿佛每过一秒钟就更暗一点,可她把钥匙丢了,找不到回去他身边的路。
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有人把一串钥匙送到她眼前。他说:“找这个?”
她抬头,来不及站起来,忽然满心的委屈,大声质问:“我回来找你,你怎么能不在?”
灰色的天空和白雪映照下,火箭的脸色黯淡。她颤抖着声音问:“你是不是真的病得很严重?”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心里一酸,连滚带爬地爬起来,一头扑进他的大衣里:“凭什么说我最爱的不是你?你瞎说!你胡扯!我不管,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他的身体一僵,环在她身后的手紧了紧,声音平淡冷漠:“蔓蔓,明天我不能和你结婚。”
她蒙着泪眼抬头,连呼吸都停止了:“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还能活多久?”
他垂着眼脸色阴沉:“我也不知道。”
她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海底,再也止不住眼泪,抱着他的脖子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不管你能活多久,我都跟着你……每次都这样,说走就走,这次你别想,别想把什么热带鱼,仙人掌扔给我照顾,我什么也不替你照顾,你不在它们迟早都会死掉……你去住院我跟你去住院,你回国我跟你回国。我找你的时候你不许不在,我要你照顾我,一辈子,你哪里也不许去……”
她哭得昏头黑地,忽然之间双脚凌空,整个人已经被横抱起来,一个吻挟着冬天的冷风,横冲直撞地落下来。
她使劲挣扎:“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他喘一口气:“别动,你不是要和我生死相随吗?我把病菌传染给你。”
她简直难以置信:“你的病会传染?你到底得的什么病?”
“N1H1,流感,不过已经好了,你想跟我去住院,大概是不行了。”
这时候她才注意,灰暗中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原来是在笑。她狐疑:“你不是说不知道能活多久?”
火箭一脸的无辜:“是不知道,如果是五十知天命,那应该至少还有二三十年吧。”
原来是在耍她。这下蔓蔓出离愤怒了,使劲挥拳头:“那你说不能和我结婚是什么意思?”
他轻笑一声:“明天星期天,政府不开门,所以不能和你去登记。”
“陆建一,你无耻!”她以惊人的肺活量大叫,只是才叫了一半就被吻封缄。寒风里滚烫的热吻从唇边到眼角,从鼻尖到脸侧,吻得她心烦意乱,无暇他顾。最后他的吻落在耳边,他轻声说:“蔓蔓,我照顾你,一辈子,有你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狗血洒完了。有木有把马吼吼比下去?
、关于所有的关于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两个结尾,都不是特别满意。先这样吧,以后有机会再改改。
秦越路过闹市区新开的书店,停下了脚步。
芝加哥的冬天总是不让人好过。前两天的暴风雪刚刚偃旗息鼓,这两天是狂风尤在,路上的积雪一堆一堆,空气里到处飞扬雪的碎片。不过快到圣诞节了,坏天气丝毫不影响人们的心情,这天又是雪后的第一个晴天。
这家新开的书店也不例外,节日气氛浓厚,门口摆着玲珑满目的圣诞树,书架上也尽是红绿相间的装饰物。
从透明的橱窗望进去,仿佛可以闻到书架间的书香。一个中国女孩站在靠近橱窗的书架下看书,只看她看书的样子,就知道她看的一定是本极有趣的书。她穿着简单的毛衣,头发随意束在脑,嘴角含着笑,眼睛里也是笑,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浑身上下都是微笑的光芒。
林蔓安,一个烙在他青春记忆里的名字。
他走进书店,站在她身后,静静地观察。
书店里难得播的不是听过一万遍的圣诞歌曲,而是轻柔的钢琴曲,这一支曲子叫“River Flows In Me”。
记得最初认识蔓蔓时她弹贝多芬的《悲怆》,浑然天成的感情张力,就好想她的人一样,爱是爱,恨是恨,纯粹得不象出自这个尘世。此刻她一手夹着一本琴谱,一手捧着另一本书,随着音乐轻轻摇晃,大眼睛神采飞扬,旁若无人地快乐。
音乐停时她抬起头,看见书架最上排的一本什么书,伸臂够一下,没够到,踮起脚尖再够,还是够不到,跳起来够,仍然够不到。她正用眼四处找垫脚的小凳,他走上前去从书架上帮她抽出那本书。
“秦越?”蔓蔓回头,一脸的讶异,随即绽放出最动人的笑容:“秦越,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对她微笑:“偶然在外面路过,看到你在这里。”
她正视他:“有一年没见了吧?你好吗?”
他答道:“我很好。”停了停又说:“我的工作室卖掉了,现在在收购我们的那家公司,管同一摊子事儿。”
她点一点头,诚心诚意的样子:“那就好。”
“你呢?”他问。
“我吗?”她笑了,“还在念书啊,不念成女博士誓不甘休。”
“然后呢?”他又问。
“然后,”她抬头想了想,笑得一脸向往,“应该是回国吧。”
他把手里的书递给她。《意式甜点的三百六十五种作法》。
他说:“记得你以前爱吃川菜。”他还想说当初他们最常去的是A大后面的四川小馆,她那时候最可爱,边点菜边恳求服务员,要多放辣椒哦,越辣越好。他还记得她辣红了双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来不及回忆,她已经打断他:“我也爱吃蛋糕啊。现在我还会做呢,我做的提拉米苏和店里的比一点都不差。”她低头翻书,忽然兴奋地叫起来:“这里有西西里三色雪糕,上次在一家意大利餐馆吃到的,我找这个配方很久了。”
他只好含笑不语。她做的甜点,他是没有机会吃到了。
她低头专注地看菜谱,安静得他不敢打扰,她的手机却忽然响起来。她看了看,抬头说:“我得走了,门口有人等我。”
她回身去穿靠在椅子背上的大衣,他伸手帮她拿手上的书,她没有拒绝。
最后她回头,落日的余晖在她眼里闪烁。她微笑说:“秦越,保重。”
门外有人等她。隔着玻璃窗望出去,陆建一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路边上。他靠在车旁看表,依然挺拔俊朗,抬头望向书店的大门,看见了谁,表情瞬时变得柔和。
蔓蔓快步走到他跟前,兴奋地翻着菜谱的一页喋喋不休。他瞟了一眼菜谱,回头却只看着蔓蔓,眉梢眼角都是温柔。
秦越可以想见,她见了陆建一第一句话是说“我找到了西西里三色雪糕的配方”,而不是“我遇见了秦越。”
刚才站在她的背后,他曾经想要不要约她坐下来喝杯咖啡,聊一聊往事。他想对她说对不起,他曾经那样伤过她,为此他也有过很多个无眠的夜晚。毕竟她是他青春年华里唯一深爱过的人,他不愿意她恨他。
但是当她回身看到自己,眼里的讶异变成欣喜的那一刻,他知道没有那个必要了。爱是爱恨是恨的林蔓安,现在连恨也不愿意再分给他。他此时此刻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如那一样新奇的甜品重要。
书店里的钢琴曲一听,换了一支。这一首叫“Time Fets”。
时间可以忘记一切,有些情景却总栩栩如生。记得他在A大的樱花树下吻过她,那时候他说:“傻瓜,我喜欢你。”那天夏风徐徐,空气里满是雨后青草的味道。
他爱过她,她也毫无保留地爱过他。被她爱着,他也曾经无忧无虑地幸福过。
、关于所有所有的关于
蔓蔓的婚礼定在那一年的十月。
早在六月份蔓蔓刚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