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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五老爷看向沈妙歌和红袖,心痛万分的搓手:“你们为什么不早些把这些字拿出来?唉,一笔大财啊,一本万利啊。”他喃喃个不停,那心疼的样子就好像他刚刚被人抢走了起码有十万两的银子。
红袖听得直想翻白眼:她可没有想到为沈家打理生意的五叔父,看到这些字的第一念头便是拿去赚钱;就连沈妙歌也没有想到。
“袖儿也是这两天刚刚想好的,五叔;”沈妙歌好笑的看着沈五老爷:“她为了给家中的长辈尽孝心,这几个字她可是费了很多的心力,用了近一个月才想出来的。”
他把功劳都归到了红袖头上:他是沈家的嫡长孙,已经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他现在想让家中的长辈们多疼爱红袖一些,才没有按红袖所叮嘱的那样的说。
红袖闻言只能上前一步:“不是袖儿一个之力,这是我和五爷两个人一起想出来的;也只是一小玩意,只要长辈们能开颜一笑,便是我们两个人略尽了一点孝心。”
她的谦让只让沈家的主子们感觉红袖真是好德行:不居功,而且还知道往自家夫婿脸上贴金。
沈五老爷点点头:“是我太心急了,这样的字本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说完后,他便盯着招财进宝那个大字看个不停,真是越看越高兴,看得真是心花怒放:“好彩头,好兆头啊!好,我们沈家得媳如此,一定会更加兴旺。”
红袖趁着沈五老爷看他的字,便把手中的字一一展开给沈太夫人、沈老侯爷等人看。沈太夫人的字只是比沈老祖的小一点,不过她并不介意;沈夫人得到的字比沈太夫人还要小,一样是看到眼中喜在心头。
老侯爷父子看到元享利贞的合体字时,笑得眼睛也眯了起来:这四个字不只是好兆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赞一个人有君子四德;他们父子虽然尚武,却也是熟读四书五经之人,看到这四个字自然是极高兴的。
众人商议是把字裱起来呢,还是直接把这个大大的斗方贴在厅上图个喜庆;也让过府来拜年的客人们见识见识。
但是沈五老爷坚持反对众人把斗方张贴或是裱起挂在墙上;他依然还是想要用这三张字赚钱;可是沈家众人却都不同意,谁也不肯把自己的字给他。
沈老祖笑骂:“你要卖就卖你的那张字好了,休要打算我手中的。”
红袖看沈五老爷如此,便轻轻劝道:“五叔父,虽然这三个字有些新奇,但是我们只要卖得红火,一定会有其它商家仿制,到时怕也赚不了多少银钱。”
沈五老爷没有想到红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红袖笑道:“你说的极对,可是我不会一下子把所有的字都……”
红袖便明白了沈五老爷的打算,她偏头想了想:“嗯,如果这样,倒是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以我们侯爷府的铺子数量,也能赚不少银钱;叔父执意要卖这个字的话,我还可以再写几个字给叔父,您就不要再讨老祖宗……”
“真的?你还能写出像这样的大字出来?太好了,太好了!一定要多写一些招财进宝这样的字——这些卖得多、卖得快!”沈五老爷高兴的很,不过他却依然没有放过沈老祖等人手上的字。
红袖终于明白侯爷府的生意为什么做得很好了:沈家五老爷就是一商痴,以经商赚钱为乐;既然五老爷已经有了这个打算,红袖便想成全他。
既然要卖就不要只是卖斗方,还可以用这种合体大字做出很多东西来卖:比如刺绣,当然还有更多的东西,她要找个时间和沈五老爷好好的说一说才成。
最终还真就是沈老祖等人做了让步:那字都交给沈五老爷去装裱,然后各自收藏到内室不让外客见到,除非他已经开始卖这个字了;沈五老爷还再三叮嘱,一定要沈家的各主子吩咐身边的人,莫要把这三个字外传——明年快年节时,他一定要狠狠的赚一笔。
红袖这一次送的礼物虽然没有花费什么,却得极沈家主子们的心;达到目的后,看天色不早了,红袖和沈妙歌告辞去二叔父那里;然后便急急赶回房重新梳洗:一会儿,沈家各房各院的人都要聚到沈老祖那里用晚饭。
红袖和沈妙歌走了之后,沈五老爷认真的对沈老祖等人道:“我的这位侄媳,是个很好的、能当家主事的人儿;嗯,应该说是理财的好手,只是可惜是个女子,不然跟了我出去……”
沈老祖看向他:“真的?这很好,很好。”她却没有说好在哪里;看向一旁的大字,她的心里更是舒坦:“袖儿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打心底喜欢。”
沈五老爷的话,在沈家一向是有份量的:他和其它的庶子们不同。
沈太夫人也听得直点头,她也高兴啊:哪个人不想福禄寿全了呢?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禄还倒罢了,福寿却是极想的。
红袖送字送得正当时:年节嘛,大家都想要个好彩头。
平南郡主和萱姑娘当然不可能不送年礼,她们也是绞尽脑汁想法子;礼物不但贵重,而且还要新奇、还要贴心。
原本沈老祖等人对她们的礼物不是啧啧称奇,就是会心一笑:不是对郡主的心思感叹,就是对萱姑娘的孝心感动。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那些东西在红袖的三个大字面前,都变作了俗物;不过红袖送得字因为沈五老爷的缘故,被各自的得主藏了起来,所以平南郡主和萱姑娘并不知道。
平南郡主换上了她挑好的衣服,不算早也不算晚的到了沈老祖的院子中;不过她说什么也没有坐主位,而是坐在了沈老祖的身边:“今儿是一家团聚的日子,所以当是家宴,我应该执以晚辈礼;如果按朝廷规矩来,那我就不应该在这里用饭,应该……”
沈家的众人不好再劝她,只得由着她坐下了:再让平南郡主说下去,她只怕会落下泪来的;一个女孩子刚刚没有了父亲,客居沈府年节时候的确是有些凄凉的;再有,也不能让她在年节这种喜庆的日子里落泪,坏了大家的兴致。
沈大姑奶奶带着儿女们也来了,她绕了一个圈:因为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同供在正厅上的沈家祖宗们“照面”——这是习俗。
红袖和沈妙歌来得较晚一些,不过沈老祖没有一丝不快,一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便唤他们到身边来坐。
因为平南郡主坐到了沈老祖的左边,所以沈妙歌夫妇就只能坐在沈老祖的右边:那么平南郡主就和沈妙歌一左一右,原本这样做的应该是红袖和沈妙歌——沈妙歌在左,红袖在右。
沈大姑娘梦喜却抢先一步坐到了右首的位子上:“老祖宗,你也要多疼一下我嘛。”
沈老祖刚刚是看到红袖他们高兴,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不过话说出来之后便也就想起了不妥来,正想法子补救却不想梦喜坐了过来。
“好,好,今儿你就坐在我身边,哪个都不能同你抢;你啊,我们沈家也留不了几日了,原也应该多疼惜你的。”沈老祖笑着打趣了梦喜两句,便任由她坐在自己身边。
梦喜的脸红了,不依的偎在沈老祖的身上;屋里的人都笑着要多多疼惜梦喜。
沈太夫人笑着把沈妙歌和红袖唤到了她身旁坐下:“不要紧,老祖宗疼你大姐姐,我来疼你们。”
沈妙歌一扯红袖让她和自己挨着坐下:“妹妹你就坐着不要动,让你袖儿姐姐坐这边就好。”
梦琪也没有推让,欠身笑着应了:她左上首原本是萱姑娘的位子。
众人终于落座,随着沈老祖的吩咐,婢仆们开始上菜了。
第88章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平南郡主神色如常,和沈家的众人说说笑笑,似乎对于座位并没有在意:就像她坐在沈老祖身边是无意之举一样。
不过她心里如明镜一样:沈家的人,到现在依然是对自己没有好感,不允许自己进沈家的门儿——她坐到沈老祖身边就是为了试探沈家人。
饭菜上来之后,沈老祖为首的沈家主子们又赏给了萱姑娘几样菜色,打发人看过她之后才开始用饭。
沈家的做法让平南郡主心中生出一些不快:萱姑娘在沈家很得宠爱;再加上平日里她几次试探,知道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并不反对萱姑娘进门儿——虽然也没有说赞同,但至少萱姑娘比她要强很多。
但是,她是郡主。
平南郡主的心思百转但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和沈老祖细细的说着话;她不比萱姑娘,就算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巴结沈家人,但是她的身份摆在这儿,并不好太放下身段。
她的心思都用到了萱姑娘的身上,便把眼前的红袖忽略不少。
年三十的这顿饭讲究有鸡有鱼,百样齐全:菜式也就极多,名目也都吉庆;不过合众人胃口的菜式并不多,所以用菜的人并不多;再说子时的时候还要再用饭,所以众人都没有多吃,都以说话为主。
沈家的人过了一会儿,按着往年的惯例过来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敬酒,今年自然先给平南郡主敬酒。在这个时候,平南郡主忽然发觉,红袖在沈家的地位并不低:平日里她深居简出还真看不出什么来,现在可是看得太清楚了。
每个人过来,或多或少都会同红袖说几句话:完全把她当成未来的沈家女主人待,哪里像是一般府中寻常的冲喜新娘?平南郡主心中除了不快又多了几分不舒服,她不舒服也只能是一个人不舒服:她并没有忘掉那“十步杀一人”,所以对红袖没有生出其它的想法。
平南郡主不止一次的想,这样的女儿是什么样的父亲教出来的?加上她打听来的郑将军的为人,她是十分不愿意招惹到红袖。
她猜想,沈家的人如此待红袖,一定是和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有关:不然,以红袖冲喜新娘的身份,就算她救了沈家长房的嫡子,其它各房也未必会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