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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的那一道圣旨,当然要严厉的多,要把郑大将军收入大狱;而靖安王府那边,只是斥责靖安王爷老眼昏花,居然和沈家结亲等等,让靖安小王爷安心的在府中静养,过一些日子便给他指一门婚事:至于梦喜,皇帝并没有提及。
不过皇帝都指了婚,梦喜的嫡妻之位自然是保不住的;而靖安王府如果要保自己一家安然,梦喜自然只有被赶出府的份儿——很有可能被放到庙中去。
时辰一点一滴的过去,皇后的鼻尖上已经有了一点点汗水:“皇上,依臣妾看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皇帝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微微皱着眉头:“按理说是这样,只是昨天晚上朕做得一个怪梦,今天一早便心神不宁;总感觉今天的事情不会那么顺。”
皇后起身过去扶了皇帝回来坐下:“不知道皇上梦到了什么?”
皇帝想了想摇头:“也没有什么,可能是朕想得太多吧。”他不想提昨天晚上的梦境,不是不相信皇后,只是不想再想起。
皇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追问只是奉上了一杯茶:“皇帝,除去了沈家之后,也没有什么心腹之患;眼下四海升平,正好议定储君,让天下臣民都更能安心尽忠。”
皇帝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此事不急,等沈家的事情过后,和群臣议过再说吧。”他不太喜欢皇后所出的皇长子,也不喜欢皇后所出的三子、五子。
只是想立其它的皇子,却并不那么容易,因为于礼不合: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他虽然贵为皇帝,于此事上也不好独断专行。
虽然皇后所出的三位皇子并不如何出色,但也没有什么过错,所以他也不能直言不立皇后的儿子为太子。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之后,又劝了两句看到皇帝的意思很坚持,便没有再提及;只是她心下已经极不满:皇帝属意于谁,她当然是知道的;她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她这个皇后以后也要让一让位了。
只是和皇帝多年的夫妻,她很了解他,所以并没有再过多争执;她一定要想法子让皇帝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不可——母亲久已经没有进宫,明儿沈家的事情不管如何,都要请母亲过来一晤。
皇帝并不知道皇后已经有了其它的心思,还在一心的等沈家的消息;他不知道,天朝的大乱,就在今天埋下了种子。
终于,在皇帝的焦急中,他等到了回来缴旨的太监。只不过,并不是他想看到的那个去沈家的太监。
皇帝的脸色平静如常,他不可能让人看出他心中的不安来:“郑大将军可已经押入大牢了?”
那太监脸色发白的跪倒在地上,又手奉上来一个盒子:“奴才、奴才没有看到郑大将军。”他手里所捧的却是郑大将军的侯爷印信,盒子下面还有郑大将军的侯爷袍服。
原来,下旨的太监到了郑府之后,郑大将军早已经挂冠而去,府中是空空如也;就算是婆子也不见一个。
皇帝听到这里大怒,这怎么可能?!就在中午的时候,暗卫还曾来报说,郑府中一切如常,如今怎么可能已经人去府空?
他没有发落太监,而是立时让人去京城四门去问,可有看到郑府的人出京城,又往何处去了:要立时发兵去追捕。
只是皇帝心中并没多少把握,如果郑家的人真得是自城门出去的,一定会被人拦下的:他早已经下了严旨给四门,谁也不敢把郑家的人放出京城去。
易装出去的?皇帝并不太相信,因为郑大将军的相貌,京中军士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他的家人易装出去也就罢了,他不可能不被认出来。
皇帝刚刚想再问眼前的太监两句时,便听到又一个回来缴旨的:是去靖安王府的太监;他沉了沉心气,让那太监进来,却没有开口相询。
那太监看到皇帝便跪倒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到靖安王府时,王府里已经没有人了。”
皇帝不想怒的,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郑府的人不见了,靖安王府的人也不见了——他这个皇帝当真是白做了,居然让人在眼皮下溜走了。
他大怒的让人再去四门查问可有靖安王府的人离京,然后让人把两个太监拖出去,唤出了暗卫来:“你们是如何做事的?”
皇帝现在对沈家更是上心,不等那人回话立时又道:“立时派人去沈家,马上抄斩!”
那人出去传旨之后,回来道:“守在两府的人午时前还送来了消息,那两府的都在府中,怎么可能会平空消失了这么多的人?”
“那你说,人呢?”皇帝大怒。
“臣想,也许是有人故意放过了郑府与靖安王府的人。”那人低声回道。
“放走了?你们的暗卫是干什么的,居然看到有人放人,也不知道吱一声儿?”皇帝更是大怒。
那人无言,躬身道:“臣查问一下再来回禀皇上。”
皇帝大怒的摆手:“还不快去?”他希望那些一直守在两府外的暗卫可以带回一些消息来。
不过他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如果郑府和靖安王府的人就这样平空消失了,那些暗卫却没有半点反应,八成都已经死掉了。
那人也猜到了这一点,只是他不敢就此回话:皇帝现在的脾气大的很,可不是前两年的皇帝了;他还是去看看,有什么发现之后再回皇帝会好一些。
皇帝摆摆手让他出去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郑家和靖安王府,而是沈家;他再想到廉亲王尸体的被抢,心头是越来越烦燥不安。
第98章 要走,不打个招呼吗?
那人去了之后不久,去沈家催促的人和下旨的太监回来了。
皇帝一看到那太监一脸死了爹妈的表情,心便沉了下去:“你也没有看到沈家的人?”
那太监一愣,不过还是跪下道:“回皇上的话,奴才见到了沈家的人。”
皇帝微微松了一口气:“那出了什么变故?”他知道一定有了什么变故,不然太监不会是那么一张脸。
“沈家、沈家的人都不见了!”太监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一个人都没有余下,就这样不见了。”
“你不是说见到了沈家的人?”皇帝气得几乎发狂:“人又怎么会不见了的?还不把事情源源本本、仔仔细细的说出来。”
那太监跪在地上,把他进了沈府之后下旨,答应了沈老侯爷所求,并且得了沈老侯爷送得一个小盒子——此事,他也不敢瞒下了;然后他让军士围了沈家各院子,吃茶等了一柱香之后,便让人去请沈家的人出来。
但是每个院子里都悄无声息,太监起先还以为是沈家的人自尽了,便让军士闯进去搜人;此时他才吓傻了,因为每一处院子里都是空无一人。并且,细软都被细细的收拾过,屋里只余下了那些笨重搬不走的家什。
老太监差一点没有被吓死,沈家的人走失一个,他都是大罪过,更何况现在一府的人都不见了;他相信沈家各院子里一定有什么暗道密室之类的,便让兵士们四处又是砸又是挖的,正在折腾中,他便被皇帝又派去的人给捉了回来。
皇帝听到这里,急问:“可有发现密室暗道?”
“没有;”老太监真想是大哭一场:“什么也没有;不论是地下、还是墙壁都没有什么暗门之类的,处处都是实的。”
皇帝听到这里怒火无处可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郑府的人不见了、靖安王府的人也不见了,最后连太监亲眼看到的沈家人也平空消失了——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就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皇帝当然不相信,他认为一定是有人暗中放走了这些人;他一定要找出那些放走三府之人的人来,不能留下这些祸根在身边、在朝中。
就在此时,那去查看两府异状的人也回来了;皇帝看到他喝问:“那些暗卫说什么?”怕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吧?
“臣问过了,那些暗卫们一直守在两府之外,并没有发现府中有什么动静;原本两府这两天便没有什么人在府中走动,所以府外的人并没有奇怪;而府内的暗卫——”他顿了一顿:“都消失了。”
居然还有暗卫在,这让皇帝没有想到;但是府中的暗卫消失了,这让他听到之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消失了?那府外的暗卫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府内的暗卫也没有求救?”
“没有,臣细细的问过了每一个暗卫,没有一个人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也没有收到求救的暗语。”那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暗卫们的功夫虽然不能说一等一,但也都是练了十几年功夫的人,并且没有经过考核也不可能让他们出来做事的;但是埋伏府内的暗卫,什么也没有留下,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府内连滴血都没有留下。
皇帝想来想去,也唯有内奸才可能说得通此事,他恶狠狠的吩咐那人要把暗卫和禁卫军们好好的查一查:看看是哪一个暗中放过了三府之人;当然了,朝中一定有三府的内应,不然只凭暗卫和禁卫军,不可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的把三府之人弄出京去。
去四门查问的人回来了,回报说四门之内并无三府之人出去:三府的主子们都是画了像的,不可能易装出城的。
那人听完之后眼睛一亮:“皇上,也许那些逆贼现在并没有出城,只是藏匿在什么地方,等着事情过去之后再混出城去。”
皇帝听完认为很有道理,让那人暗中去查访一切;又叫了禁卫军的将军来,让他立时关闭四门,在城中细细的搜寻。
禁卫军搜的当然是城中的平民,而暗卫们搜的便是京中的王公大臣府中。如此一闹,京中算是乱了,人人自危。
不过倒是便宜禁卫军发了一笔财:哪一个商家不给钱,能躲得过附逆之罪?而暗卫们更是大大的发了财:商家哪有大臣们家中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