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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加一起二百有余,此计太过狠毒,才让六老爷如此的恼恨下了狠手。
红袖和沈太夫人等并不着急,她们慢慢的吃着茶等着沈妙歌打发人送信来,也在等着晋王府的来人。
锦凤二人定计今天行事,晋王府那边一定得到了消息;一会儿,晋王就应该会到了吧?这样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六老爷看也不看蓝雀,喝一旁的婆子:“拖她过去让你们五爷问话。”他手中的长剑一指,指的正是锦凤。
那剑尖上的一点鲜血,正正好滴落在了锦凤面前,殷红的灼伤了她的眼睛:她忍不住合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六老爷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和,就如同在同锦凤耳语。
锦凤却被吓得全身一震,睁开眼睛看向六老爷,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你还想让我问第二遍?”六老爷看着锦凤,目光也没有半丝恼恨:“只是我没有那个耐心问第二遍,我只会问一遍。”
说着话,他手中的长剑抖了抖,又一滴鲜血落了下来,正正滴在了锦凤的裙子上;把锦凤吓得闭上眼睛大叫:“我都说,我什么都说,只要老爷饶过我。”
六老爷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蓝雀,再回过头来道:“只怕你们到时见到晋王爷,便不敢如实说话了。”
锦凤伏在地上哭道:“敢、敢,就是上金殿,妾也会如实说话;只要老爷能放过妾身。”
六老爷半晌无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那长剑还是斜斜的指着锦凤,那血还在一滴一滴慢慢的滑落;就在锦凤感觉自己好像就要等得要老去了时,六老爷轻轻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他顿了顿又道:“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吗?因为我想到了如果你们见到了晋王爷或是皇上不说实话时,我怎么找到你们好好的‘疼爱’你们。”
锦凤吓得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现在她才知道死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她也才知道,沈家的六老爷绝不是沈家的老好人,他是沈家最可怕的人。
六老爷把剑插在地上,回身坐到了椅子上:“打水来,我要静静手;再给我一杯醇醇的茶,我渴了。”
蓝雀看到六老爷坐下,就吓得全身一哆嗦,对沈妙歌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有人记下了她和锦凤的话,并且让她们各在画押。
国公爷的脸色很阴郁:“堂堂王爷,居然用如此手段来陷害忠良,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沈小侯爷,我要去找老侯爷——和他一起进宫面圣。”
沈妙歌当然不会拦下他,自然引路带着国公爷走了;他们身后跟着的就是锦凤二人,而蓝雀,已经有人给她上了药止血,并且没有太过费事的给她疗伤。
沈妙歌走了之的,六老爷并没有一起走,他起身让人把地上的血迹收拾完,然后这才背负起双手后,想自后门离开:去哪里呢?他还没有想好。
也许,应该去看看自己的夫人了;六老爷忽然想起了妻子:这些年来,自己年青时不懂事伤了她不少吧?这几年她对自己形同陌路一般。
想到妻子便忍不住想到了儿子,他唇边露出了笑意;去看看儿子,然后和儿子一去寻妻子——今天虽然不是什么大日子,不过妻儿一起去醉仙楼用顿晚饭也不错。
他刚走出后门,抬头却看到了六夫人,不自禁的愣了愣:“夫、夫人在这里?”
六夫人痴痴的看着他,然后走过来很自然的扶起他的胳膊来:“老爷,儿子想吃我做得几个小菜,你今天晚上可有应酬?如果今天晚上无事,你也过来尝尝我做的菜可比刚成亲时有进步嘛。”
她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提锦凤二人,甚至没有提任何一个姨娘;她只是淡淡的话着家常,并且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他们的儿子。
六老爷忽然放松下来,轻轻的拉下六夫人扶着自己的手,用自己的大手包起了她的小手来:“说起来,我还真是想念你的小菜;就是要累夫人多做几个了,不然我和儿子抢饭菜,可真是有些不雅。”
六夫人笑了起来,她嗔了六老爷一眼:“当然,我记得老爷爱吃什么,一样也不会少的。”手任由丈夫握着,并没有挣脱。
六老爷是错过,六老爷是对不起她和儿子过,但是现在有什么要紧呢?她只是想要自己的丈夫能陪着自己和儿子,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至于小妾,哪个大户人家没有几房小妾的?她不是袖儿,她的要求其实一直都不高。
六老爷牵着妻子的手,向自己的院子行去,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很蓝,阳光也很好;他的心情也忽然间大好。
低头看向六夫人:“夫人,这些年来,实在是我……”
“都过去了,不是吗?”六夫人轻轻一笑:“我们回去吧,在我洗手下厨前,还有时间能为老爷你煮杯好茶呢。”
六老爷的眼圈微微有一些红,他没有再说什么:有妻如此,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夫妻、夫妻,到此时,他真得懂了什么叫做夫妻:就算六夫人没有好嗓子有什么打紧的?要听好曲儿尽可以去买歌女;但是好妻子却是只有这一个啊。
他握紧了六夫人的手:“好,我们夫妻也来品茗闲话。”忽然间,他感觉其实那些曲子也就是一般,哪有和妻子一起闲话家常:说说父母、说说儿子来得有趣儿呢。
六夫人走了好久之后,轻轻回头看向红袖的院子,心里悄悄道:“袖儿,谢谢你。”
她原本已经心如死水,便是红袖偏要让她来,偏说六老爷其实早已经改过了,只是因为自己的执拗所以并不好意思拉下脸来道歉。
她听了之后不以为然,是他的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心中只有那些姨娘们,所以才寻的借口罢了;但是现在,她真得不介意六老爷会不会道歉,也不介意六老爷那些过往了,因为她在六老爷推开门时,自六老爷的眼中看出来他在想念自己——嗯,还有儿子。
六老爷夫妻回到院子里时,沈老侯爷等人再带着锦凤二人乘马车出府进宫了;而红袖和沈太夫人、沈夫人都还在吃茶,她们还在等。
晋王在沈老侯爷他们走了不过片刻便到了,听到来旺打发的人来报,红袖起身:“太夫人,终于来了。”
沈太夫人稳稳的伸出手来扶住红袖和沈夫人的手:“走吧,他来得慢了些,倒让我们好等呢。我们今天就要让他知道,沈家就算是落到今日,也不是能任人欺辱的——虎死威风在,何况我们沈家还没有死!”
红袖轻轻点头,扶着沈太夫人稳稳的走出了屋子;晋王,他把沈家想得太简单了。
晋王大踏步的进了沈府,他的心情极好。到了厅上也不用人让就坐到了主位,他斜眼看向来旺:“有什么好茶,给爷端上来;快给你主子报信儿,听说国公爷来赏园,本王也来凑凑趣儿,不知道可否?”
第79章 自认聪明的晋王
“未能远迎王爷大驾,还请王爷恕老身等人失礼之罪;”沈太夫人不等来旺做答,便已经接过了话去。她带着沈夫人等人,按品大妆进来给晋王见礼。
晋王没有想到来得人不是沈家的男人,而是妇人;不好再大刺刺的坐着,只能起来还礼:“怎么劳动了老夫人,实在是让小王心中不安;”他看了看外面:“侯爷等人没有在府中?”
沈太夫人让晋王坐下:“今日国公爷来访,他们爷们都和国公爷出去了,就和王爷前后脚,倒真是不巧。”
晋王闻言愣了愣之后抚掌道:“听说府中园子极为不错,本想沾国公爷一些光一起开开眼,不想国公爷如此早就离开了。”
他说到这里看向沈太夫人:“不知道侯爷和国公他们有什么事儿?”
“这个老身却不知道了;”沈太夫人一脸的笑意:“我们女人家,哪里能清楚男人家的事情。”
晋王听了之后哈哈一笑,看向了红袖:“这位就是县主吧?郑侯爷的长女,曾远赴边关救夫——可算是巾帼英雄;可知道小侯爷出去做什么?”
红袖不卑不亢的欠了欠身子:“王爷说笑了,妇道人家只过问后宅之事,夫婿行事长辈们不知,那我这个晚辈更加不知道了。”
晋王打了一个哈哈,很是惋惜的样子:“那不知道,现在方便不方便让小王去园子游玩一番。”
沈太夫人淡淡的道:“王爷恕罪,现在府中只有女眷,怕是有些不妥。”
晋王的脸色有些不快:“老夫人这是不相信本王的人品了?我王府之中何样的美人没有,还会……”
红袖站了起来轻轻弯腰:“王爷,太夫人的意思是说,现在府中只有女眷,如果王爷此时游园,怕对王爷的名声有碍——全是一番好心,王爷不要误会才好。”
晋王看了一眼红袖:“嗯,小王行事光明磊落,哪里怕人嚼舌根?太夫人多虑了。”他的言下之意,还是要游园。
沈夫人淡淡笑道:“王爷是不怕那些宵小嚼舌头,只是此事传扬出去被皇上知道,倒底是不太好的。”
晋王看向沈夫人:“怎么可能会被皇帝知道?夫人莫不是说会向皇后明言此事。”
“王爷说笑了;不过事无不可对人言,王爷到我沈家只是游园而已,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吧?”红袖过话接了过来,等于是默认了会告诉皇后的话。
晋王的脸上闪过恼意:“你们如此推脱,莫不是府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红袖和沈夫人对视一眼:这样一个城府不深,心机不沉的人,如何能在夺位失败后不损自己一分的呢?实在是太奇迹了。
如果不是有高人指点,就是——晋王是故意装作出来的!
沈夫人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句:“王爷,这话我们可不敢当。”
沈太夫人的脸已经拉了下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