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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完脉之后,御医只是轻轻的道:“王爷只是累坏了,又加上饮食不济,所以体虚晕倒了。”
这话听到皇上和皇后耳中,不知道是放心还是失望了:如果廉亲王就此真有个三长两短再好没有了。
太后却是心疼的七死八活,只埋怨自己把孩子逼得太急了;这是没有出什么大事儿,想到廉亲王有可能会有个三长两短,太后的心一下子都碎了。
当下御医开了方子,御膳房送来了稀粥等物,有宫女伺候着廉亲王吃了下去;皇上和皇后看到无事,便又安慰了太后几句,起身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
廉亲王吃了少半碗粥后,脸上终于有了红晕;他勉力挣扎着要坐起,太后急忙按下了他,未开口眼圈便红了:“孽障!你想要了哀家的命嘛,如此不惜自己的身子,一个女子而已,就如此重要。”
廉亲王先对太后请了罪,然后轻轻的摇头:“太后,您不懂的。有她,才叫过日子,无她这日子也就寡淡无味了。”
太后忍不住拍了一下廉亲王,只是却不曾舍得下重手:“就算再重,还能重江山不成?只是让你迎娶舞霞,又不是让你休了她,值当和哀家赌这么大的气?”
廉亲王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来了一个默认。
太后忍了多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的儿,你可是哀家的心头肉啊!这江山原本就应该是你父王的,现在就应该是你的;娶了那舞霞,你喜欢就多宠她几年,不喜欢就应付过这两年去——有了舞霞,便等于是有了那近十万元铁骑啊,我的儿。”
廉亲王不语,此时却是默默的反对:他对江山没有什么感觉,更何况一个男人,如何能把江山建立在心爱女子的血泪之上?
太后苦口婆心说了好久,看他不语又道:“你当真不娶舞霞?你先答应下来,娶了她日后得了江山你再舍了她,哀家绝不拦着还不成?”
廉亲王依然不语,他就是不同意;男人要建功立业必然要用些手段,但是有些手段是他所不耻的,绝不会用。
太后最后恼了:“你当真不顾你父王的遗志?”
廉亲王无奈:“太后,父王只是想让天朝更大、更盛而已。”
太后大怒:“你说什么?”她当真是怒了,凤目倒竖:“你如果眼中、心中还有哀家、有你父王母后,你就给我娶了舞霞;借她族中的十万铁骑,夺回这江山完成你父王的遗志!”
廉亲王无言,不过却没有低下头,只是看着太后轻轻的摇头,再摇头才开口:“儿臣心中自然是有太后,有父王母后的。”
太后一掌拍在他的额头上:“还敢说有?你当真不顾哀家的生死、不顾你父王母后的遗志了?”
廉亲王轻轻一叹:“夺江山就夺江山,不是非舞霞不可。”反正长日无聊,夺江山也算是找点事儿做,他也就依了太后并没有反对过。
太后看廉亲王硬的不吃,便又软了下来:“哀家已经偌大年纪,你不念其它也要念着哀家没有多少时日了,你不是想让哀家临死也闭不上眼睛吧——看不到你登基,哀家便闭不上眼睛。”
“哀家让你娶的不是舞霞,是那十万铁骑,你当真不明白?!”太后看着孙子,气得真想打他两下,可是没有打到她心便先疼上了。
当真是拿这个孙子没有一点办法。
“如果非要娶舞霞才能夺天下,那这江山不要也罢!”廉亲王终于开口了,他直视着太后说的很清楚、很认真。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你说什么?”
廉亲王揉了揉头:“太后,说实话,夺江山还有些意思,但是做皇帝可是半分有趣都没有;做了皇帝,只能在这皇宫之中,天天对着奏折、朝臣,有什么趣儿?还不如我现在逍遥快活呢。”
太后闻言愣了很久,她从来不知道廉亲王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一会儿之后她便想通了:孩子还小贪玩,日后长大自然就会明白了。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廉亲王:“现在逍遥?那是有哀家在!”然后不再同廉亲王说这些:“你给娶了舞霞吧。”
廉亲王正容道:“请太后恕孙儿不能从命。”
“你、你;”太后气得说不出来话来,不知道怎么就不能让孙子明白呢;那不是娶了舞霞,那是娶了江山。
廉亲王却因为太后的劝说若有所思起来:也许要永除后患,应该自根上入手才对;断了太后的念想,才能杜绝日后可能再出现的第二个、第三个舞霞。
第89章 廉王之真怒
太后喘过了一口气来,看着廉亲王道:“不管如何,这江山是我们祖宗用血汗打下来的,你忍心看着这江山因你而毁吗?”
廉亲王淡淡的道:“他们不会,他们也不敢。”他知道太后所指的是,舞霞公主的父兄如果恼羞成怒攻打天朝怎么办。
太后一瞪眼:“你如何能知?舞霞可是她父兄的掌中宝,你如此待她,她父兄能不闹?”
廉亲王并不想再和太后纠缠此事,他有把握此事不会如此收场。
他抬头看向太后:“太后,您还要不要孙子?如果您一定要让儿臣迎娶舞霞,儿臣、儿臣不孝只能、只能……”他奸狡的住口没有说下去,任由太后去想。
此事要快些解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至于两国会不会开战,他并不在意;他有把握的不是舞霞的族人会不会发兵,而是有把握皇帝不会因此迁怒他。
只一句:我们堂堂天朝,难道要怕一个外族而娶他族的女子为妃?那我们天朝的颜面何存;就足够了。
天朝当然不能因为怕对方而让他娶了舞霞,所以此事,谁也强不得她;而且此事并不是他廉亲王理亏,也不是天朝理亏,是她舞霞硬求了太后下旨赐婚,而在之前他廉亲王可是拒了舞霞不是一次两次,满朝的文武大臣几乎都知道此事。
太后听完廉亲王的话,真以为他要做什么寻短见的事情,吓得住口不再往下说了;过了好半晌才轻轻的道:“你,意已决?”
廉亲王在枕头叩头:“请太后成全。”
太后看着廉亲王最终长叹一声,答应了廉亲王:比起江山来,还是廉亲王本人对太后来说最重;她素来知道廉亲王的性子,当真是想起什么是什么——就算是做出那等事情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哀家是拿你没有丁点办法啊,你不愿意娶就不娶了吧,哀家一个老太婆能有什么法子?哀家一辈子没有被人治住过,居然被你……”
廉亲王立时接了一句:“那是太后宠爱儿臣,不然儿臣也不敢如此胡闹;还有,太后也不是老太婆,如果我们换了装出去,京中百姓一准会说您是我的母亲。”
太后听到廉亲王的话,气也气不起来只能放开颜面笑了:“你就哀家命中的魔星!”然后又是一叹:“至于大事,日后再看机缘吧;只凭我们这些年的准备,是万万不足以成事的。”
说到底,她还是感觉到很可惜。
廉亲王没有开口,他只是微笑。
太后并没有让他立时回去,而是留他在慈宁宫中休养了半日,到了太阳西斜她才让人打发了轿子把廉亲王好生的送出去:宫中规矩,晚上是不能留成年的王子王孙过夜的。
廉亲王出了皇宫很远之后,才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爷跪了这么久,想来是累坏了吧?”一旁的长随立时陪着笑脸递了一盏茶。
廉亲王轻轻踢了长随一脚:“油嘴!怎么不见你代爷去跪上一跪;”他又伸了伸腰:“原本以为跪着累,装病躺着能歇一歇;不想这装病比跪着也不轻,可真不把爷累坏了。”
长随笑嘻嘻的受了廉王的一脚,上前道:“王爷,我们府中……”
廉亲王得了太后恩准的高兴一下子全飞了,想到那个闹到府中的舞霞公主,他的怒火便向上直冲:该死的女子!
当初只是看她族中骑兵精良,为了天朝边关的安宁,也为了得到她们族中的良骑与骑兵,所以他才会对她百般的容忍;不想这女子居然真当她是天朝的公主——就是天朝的正经公主,也不敢到他府上如此胡闹!
长公主也不、呃,长公主是长辈,也不会这样做;想到长公主,廉亲王一时间有些头疼:他也不是没有人能治的了,至少有人能治他一半儿。
经过沈府时,廉亲王想到了一件事儿,嘴边露出笑容来:沈府的人当真不错,小侯爷这人,他还真是交得对。
打发长随下车去沈府报个信儿,他带着其它人向王府继续前行。
京中自有消息灵通之人,各大王府和公主也都在皇宫外面安排了人,所以廉亲王一出皇宫,立时京中的王爷公主们都知道了。
大家最想知道的就是:太后和廉亲王,她们祖孙哪个赢了?除此之外,众位王爷公主都大大的吐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生病的日子要到头了;长天白日的呆在家中,这日子还真是不好打发啊,终于等来了可以出门的这一天儿。
众人的好奇都还压抑着,今天可是最关键的时刻,此时绝对不能出门去招惹是非;所以,京城头一次所有王爷公主府早早的关上了大门。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廉亲王打发了长随来,由沈妙歌出去见人;听到廉亲王已经得到了太后的恩准,沈妙歌打发人备了礼物让长随带回去聊作恭贺之意。
沈妙歌回房便笑:“我就知道太后拗不过廉王爷,怎么样,最终还是如了廉王爷的意。”
红袖笑道:“太后如何能和廉王爷相斗,她只是输给了她宠爱廉王爷的心而已。”
沈妙歌闻言多看了红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红袖便拉着沈妙歌过来给她打下手:她正在描花样子,要给沈妙歌做一件家裳的外衣——她的女红不好让沈妙歌穿到外人面前去的。
沈妙歌立时伏在桌上,两个人在灯光下把最后一点完成;烛花爆裂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