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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氏感激道:“你立下了大功劳。”
李晶晶道:“不都是我的功劳。我娘常说我姨是有福的人,嫁了好人家。我姨夫沾了我姨的福气,逢凶化吉,这回平安度过凶劫。”
秦跃道:“慧淑,是你给我带来了福气。”
贺慧淑干咳一声警告秦跃,长辈小辈都在跟前莫说浑话。
明氏问道:“那我呢。你娘觉得我可有福气?”
李晶晶道:“您是有福气的人啊,整个国公府的人都是沾您的福气。您与我姨互相沾福气。我姨过得很好。您昨夜平安无事。”
明氏好话听得耳朵起茧子,可是从年仅五岁的小女童嘴里说出来,觉得是真话,笑道:“我的大恩人,来跟前让我仔细瞧瞧。”
李晶晶上前两步,明氏竟是把她抱坐到在肥胖的大腿上,亲了她脸颊一下,疑问道:“你身上怎地有草泥味?”
李晶晶摊开双手,放在明氏眼前,道:“曾奶奶,我刚才去挖药草了,手上还沾着泥哦。您嫌不嫌我手脏啊。”
“真的是泥。”明氏瞧仔细了,笑了几声,诚恳的道:“我像你这么大,整天在河边剖鱼,手上都是鱼血、鱼肠子、鱼腮,比泥可脏多了。我不嫌你手脏。”
贺慧淑母子见李晶晶投了明氏眼缘,都面带微笑。
外头的二等奴婢进来禀报早饭好了。
明氏刚才说了要跟亲家李家人一同用饭,便起身一手一个牵着李晶晶、秦敏业去了饭厅。
曲氏、贺氏、李云霄、李去病等着明氏坐在主座,这才依照辈分年龄坐下。
明氏瞧着曲氏比儿媳妇年青多了,跟坐在旁边的贺慧淑小声嘀咕道:“你妹妹的婆婆比你婆婆小几岁?”
贺慧淑小声道:“十一岁。”
“难怪瞧着这么年青。”明氏又好奇的问道:“没瞧见你妹妹的公公?”
贺慧淑解释道:“叔叔去北方做生意了,年年给家里捎来银票,几年回来探望一次。”
明氏听多了小故事,不由自主的脑补了李炳做生意赚了银钱花天酒地不回家,心里替曲氏担忧,问道:“该不会有了小妾吧?”
贺慧淑轻轻摇头,道:“不会的。叔叔跟婶婶关系很好。”
“这可说不好。”明氏好心的道:“不如你派两个奴仆去北方查一查,莫让你妹妹的婆婆被蒙在鼓里。”
贺慧淑面露难色,低声道:“若是我妹夫,我早就这么做了。可是叔叔是长辈,我不好插手。”
李晶晶的五觉比常人略强些,听到明氏与贺慧淑的对话,强忍着没把饭笑喷出来。
明氏小时吃鱼虾太多,当了从一品诰命夫人之后就不再吃鱼虾,今个早饭的鱼肉粥、蟹黄包子一口不吃,将鸡肉米粉、猪肉香葱小笼包、鲜肉馄饨、油条、豆浆吃个遍。
明氏胃口之大,曲氏、贺氏、贺慧淑合起来都没她吃的多。
李晶晶看在眼里,结合贺慧淑以前描述明氏的症状,猜测明氏患有高血压、脑血栓。
用过早饭之后,秦敏业与李去病去书院读书。
明氏本想跟祖上是刽子手的曲氏谈天拉家常,可是神耗多了,困得直打呵欠,便由贺慧淑扶着去客房里睡下。
两个一等奴婢在房里守着,两个二等奴婢在外头候着。
贺慧淑从昨晚一直折腾到现在,亏得身子骨比原来强,心力只是有些憔悴。
贺氏心疼的直抹泪,叫贺慧淑快去歇息。
贺慧淑着实累了,便去客房眯了近一个时辰,醒来瞧到贺氏就坐在床边,心里很是高兴。
这么多年她在秦家经历过无数风浪,喜怒哀乐,受了委屈,得了赞扬,都无处可说。
如今她找到了妹妹贺氏,等于有了娘家人。
她伸手轻拍贺氏的背,柔声道:“妹妹,你怎地没教霄郎读书。”
“我让他练字磨性子。”贺氏扭头问道:“我刚听晶娘说了些事。秦家本家是谁在老老夫人跟前给你上眼药,让老老夫人责备你?”
贺氏一直没能跟贺慧淑说上话。这会子才有机会。
贺慧淑面色一沉,大眼闪过一丝狠辣,道:“你还记得刚到别院头一日用晚饭时,秦家本家来了两个人,问我是否同意他们家将女儿送到都督府当贵妾吗?”
“记得。当时你没同意。”贺氏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们。”
贺慧淑咬牙切齿道:“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昨个以办族里七巧节花会为名骗了老老夫人院里的门奴,进了院到了老老夫人跟前,说你姐夫为了讨我高兴,去屠老虎剥虎皮做裙子,反被老虎咬的断手断脚浑身鲜血淋淋。”
贺氏冷声道:“他们其心可诛。”
贺慧淑幽幽道:“好在我之前给老老夫人透过口风,老老夫人听了他们的话,没有当场发作,等着我晚上回去这才询问。”
贺氏道:“老老夫人心里是信你的。”
贺慧淑点头,坐起来道:“我将事情细细给老老夫人说了,又将业郎爷爷的亲笔信拿来给她念,说是业郎爷爷让我瞒下此事。老老夫人这才没有骂我。”
贺氏握住贺慧淑的手是热乎的,按着李晶晶所说血液循环好。
贺慧淑道:“可是到了半夜,给老老夫人守夜的大奴婢突然间听不到她的鼾声,警惕的去瞧看,发现竟是断气了,慌乱之中想到我的嘱咐,连忙从老老夫人挂在脖颈的荷包取出保命丸,给她吃了。”
贺氏吓了一跳,失声道:“大奴婢是不是弄错了,老老夫人岂会断气?”
李晶晶给她说了老老夫人发病的事,可没说是断气了。
“大奴婢曾在道教学过医术,不会弄错。”贺慧淑缓缓道:“等我赶过去,老老夫人已经活过来了。大奴婢哭得死去活来,把本家的那两个牲畜骂得狗血喷头。”
“我问你此事,就是提醒你,绝对不能放过本家那两个人。”贺氏拍拍贺慧淑的手,喊守在屋外的小晴把李晶晶叫来,问道:“你的保命丸能将断气的人救活?”
李晶晶摇头道:“不能。”
贺慧淑将昨晚老老夫人发病的事细细说了。
李晶晶想想方道:“姨,没有气息,有时不是真死是假死。老老夫人太胖了,年龄又大,造成假死的原因很多。比如说夜里打鼾造成窒息假死。”
她刚才路过明氏睡觉的客房,那鼾声比男子还响,跟曲快手有一拼了。
贺慧淑与贺氏觉得不可思议,不约而同问道:“打鼾也能没了气息?”
李晶晶点头,道:“一定要立即把人叫醒,不然窒息时间一长,人就死了。”
贺慧淑低头回想,突然道:“大奴婢说她给老老夫人吃保命丸时大声喊叫,老老夫人就醒了。”
李晶晶怕贺慧淑纠结浪费了一粒保命丸,道:“姨,反正老老夫人命保住了,事情已经过去,你莫多想了。”
奴婢小晴进来服侍贺慧淑穿了一条新的淡紫色华美长裙,端了洗好的新鲜水果进来。
李晶晶拍手赞道:“姨真美。”
贺氏真诚的道:“姐姐,你要是身子再丰盈些会更美。”
贺慧淑微笑道:“我吃了晶娘制的药,能吃荤腥,胃口是原来的两倍,短短几十天就胖了十三斤,若再这么下去,几年后体型就跟你姐夫一样了。”
三人在屋子里头说了会话,贺氏见贺慧淑气色好多了,这才与她去了大厅。
明氏跟前的一个长脸二等奴婢急匆匆跑来,道:“二夫人,老老夫人刚起床就倒下昏厥过去。”
众人一听老老夫人又发病,都觉得病情比昨夜来得更凶猛。
贺慧淑急道:“王医师过去了吗?”来时怕明氏路上有闪失,特意让府里的王医师跟过来。
二等奴婢答道:“王医师已过去给老老夫人扎针。”
贺慧淑牵着李晶晶,贺氏、曲氏跟在后面小跑着赶了过去。
宽敞的客房里飘散着淡淡的檀香,明氏闭眼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正给她施银针扎穴。
两个一等奴婢站在男子的身后,为明氏的病情焦急担忧的抹泪。
贺慧淑蹙着眉头问道:“王医师,老老夫人病情如何?”
王医师低头道:“回二夫人的话,老老夫人刚才起床起的猛了,脑里充血,情况危急。”
贺慧淑问道:“你能否医好?”
王医师坦诚道:“我的医术有限,只能用银针封了老老夫人头部穴道,不让血块变大。您快派人去请书院王大医师。”
王大医师是开朝的太医,银针一绝,享誉医界,到了定朝仍是留在太医院,后来与院长在医术上有严重分歧,闹得不可开交自请回乡。皇后惜才,特将他派到潭州书院。
贺慧淑自是听说过王大医师银针术厉害,立刻派了两个奴仆带着李云霄火速去书院请他。
秦敏业、李去病都在学堂读书,别院的少爷只有李云霄。
李云霄年龄虽小,但是口齿清楚,身份摆在那里,王大医师不会认为国公府轻视他。
贺慧淑一脸愁容,见李晶晶使眼色,就让王医师退出客房。
李晶晶上前来给老老夫人把了脉,翻看她的眼底,见充满血丝,又去问了两个一等大奴婢几个问题,心里确诊,方道:“姨,老老夫人已不是头一次发作,只是这次病情来得比以往都凶猛。”
贺慧淑与两个一等奴婢听了都难过点头,哭出声来。
李晶晶正要开口细说,门外传来奴仆快要哭的声音,“二夫人,二老爷闹着要来瞧看老老夫人病情。”
李晶晶急道:“姨,姨夫再有七天才能动弹,他现在若是动了,前功尽弃,真的会变成驼子。”
贺慧淑朝门外快步走去,气道:“这个不省心的主,这时候又来给我添乱。我恨不得老天将我劈成两个,一个守着老老夫人,一个去拦着他。”
贺氏上前拉住了贺慧淑,肃声道:“姐,你呆在这里守着老老夫人。我去拦着姐夫。”
贺慧淑停下脚步,高声道:“你替我狠狠的骂他,他要不听还要过来。你就告诉他,他若成了驼子,我就跟他和离不过了。”
曲氏劝道:“莫说和离的话伤他的心。”
贺慧淑瞧着贺氏离开,抹着泪跟曲氏道:“婶婶,我也不想的。可他总是这么让我不省心。”
李晶晶上前抱着眼睛又落泪的贺慧淑,柔声道:“姨,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