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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就将村里的几个妹子送过去,像货物一样让道士挑选一个。
道士也是男人,自然喜欢美貌年青的妹子,又得陈家村如此看重,顺水推舟挑选妹子,做了陈家村的女婿。
曲义爹满脸愤怒,道:“绝对不能让陈家村得逞。”
老族长嘱咐道:“你娘脑子转得比你快,趁热打铁给雨妹子定亲事,婚书都写好了。明个一早,你拿婚书再去镇里备案,等三天后喜宴摆了,雨妹子跟武枫道长拜了堂,这事才算彻底成了。”
曲义爹连连点头。
曲雨二次嫁人,心情感慨多于欢喜。当年她前夫来下聘礼,所有东西加起来不过五两银钱,更别说体贴大方的给她在曲家村置了房、田。
李氏陪着曲雨,喜极而泣,抹泪道:“妹妹好命,遇到了贵人相助,给你寻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曲雨心里自是无比感激李老实夫妻牵线,脸微红轻声道:“嫂嫂莫哭了,多笑喜事才会多。”
广明子对任何亲事都不感冒,根本没去曲义家,而是到了曲正家,一头扎进卧房,瞧看曲正的病情,听李晶晶细说前后用得什么药,用的多少剂量。
广明子目光热切,问道:“李药师,蛇胆明目液可还有吗?”
李晶晶摇头,道:“我只制出了一瓶,给了正哥哥用。开春蛇出洞,你找人多捕些活蛇,我才能再制出一瓶送给你。”
爷爷李炳的信特意嘱咐她少出新药,她也怕风头太过,给无权无势的家惹来灾祸,这就将制药速度放慢。
广明子不疑有他,兴高采烈道:“除了活蛇还需要什么药材,你列个单子,我一并给你弄来。”
次日老族长召集二十几个本族汉子,将曲雨买的小院两间屋都刷了白灰,又砌了个新厨房,将牛圈改成杂屋,还在院子外围上粗柴篱笆,在窗户上贴上红双喜字,处处透着喜气。王哑巴若是活过来都瞧不出这是他家。
曲义爹绝意不肯用掉曲雨的彩礼钱,再让她因为嫁妆少成亲后受委屈。
他用二十两在镇里买了一张新的雕花柳木大床、一套新的家具、四套春夏被褥,另有碗筷、盆、厨房用具等家伙,与五两银钱一起当成嫁妆,剩下五两银钱置办五桌酒席。
待到成亲的头一晚,爱哭的李氏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忘记给曲雨置办新嫁衣。
曲雨总不能穿着第一次成亲的嫁衣。
曲族倒是有妹子马上要出嫁,可嫁衣是早就定好的,肥瘦大小都按本人的身材制的,就算愿意出借,曲雨也穿不了。
一家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李去病陪着曲氏来了,将当年贺氏只穿过一次的红嫁衣送给曲雨。
曲氏道:“时隔十几年,这身嫁衣还跟新的一样,你嫂子说,要是不嫌弃明个就穿着它。”
贺氏初到曲家村时骨瘦如材,身子骨也没长开,匆匆忙忙跟李老实成亲,嫁衣都是李炳现去镇里买得最好的红布做的。
贺氏现在个子在全村妇人当中排第一,多年前的红嫁衣早就小了穿不得,不如送给需要它的人。
曲雨感激道:“我岂会嫌弃。多谢姑姑、嫂嫂。”
曲氏拍拍曲雨瘦弱的肩膀,道:“我跟你嫂嫂心疼你,也谢谢你那么忙还抽空给龙凤胎做千层底的鞋子。这套红嫁衣就送给你,另有一支钗当你的嫁妆,你明个记得一定要戴在发上。”
待曲氏、李去病走后,曲雨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支桃花银钗,当场感动的哭出声来。
曲义、李氏、田氏、曲正爹都过来先后拿着银钗细细瞧看。
他们一家为报李晶晶救治曲义的大恩,只有一闲下来就去药田、药兽圈干活,从未想过要李家一点好处,更不会奢想李家以这样的方式给辛苦银钱。
正月初六,曲义家摆了几桌喜宴,请了老族长、几家亲戚及李家人,将曲雨送上迎亲的花轿,吹锣打鼓在曲家村走了一圈,送进了新房。
曲雨与望枫成亲刚一天,亲事的前后过程就传到了陈家村。
曲雨前夫早在休掉曲雨之后的第二个月就娶了新妇,不过新妇至今没有怀上子嗣。
曲雨前夫家的人派小桔村的亲戚打着拜年的旗号来曲家村瞧看,得知曲雨上没有守寡的怪婆婆压着、下没有毛病多的小叔子小姑子烦心,望枫道长挣得多,给她许多银钱花,整日吃鱼肉,还能天天回娘家,日子比在陈家村强百倍。
曲雨前婆婆恶毒的骂道:“贱人过得再好有个屁用,一样下不出个蛋来,用不了多久,那好色道长就会厌烦把她休了!”
转眼到了三月,曲正的眼睛已经恢复到能看到三丈内的物品。
曲正一家加入到给李晶晶收拾药田、看管药兽圈的队伍,跟曲义一家共同打理,非常默契的一家一天轮流。
曲义家传出喜讯,曲郎中诊断,新婚刚两个月的曲雨怀孕了。
望枫道长自从成亲当日亲身体验知道曲雨有落红时,就开始期盼着她何时怀孕,等从大舅哥曲义爹里听到这个消息,已经高兴的找不到北,赶紧从观里赶回曲家村。
曲雨比成亲前胖了十斤,初为人母,脸上肌肤有了光泽,嘴角时常上扬带着笑意,精气神跟昔日截然不同,竟比几年前还要漂亮。
望枫道长感激不在家时,岳母、哥嫂对曲雨的精心照顾,出了十五两银钱将曲义家的茅草房变成砖房,又扩建了两间。
一时间曲雨成了族里姐妹羡慕的对象。
望枫道长对曲雨无微不至的好,与前夫形成鲜明对比,曲雨怀孕的事是对前夫家最好的还击,等于狠狠的扇前夫的脸。
“陈家村的那个牲畜一家造谣我们族里的曲雨不能生,都是狗屁的话。曲雨才跟望枫道长成亲,立刻就怀上了。”
“到底是谁不能生?”
“曲雨前婆婆嘴毒的能杀了人,不积阴德,把曲雨那么好的儿媳妇都给休了。”
“曲雨再婚,如同从蛇洞入了蜜罐,倒是曲雨前夫不能生,再娶了新妇手笨的连最简单的薄底鞋子都不会做,更别说做衣裤千层底的鞋了。活该!”
曲族女外嫁在浏阳县各镇村,迅速将这些话传了出去。
曲雨前夫终于悄悄的去了一趟浏阳县邻县望城县医馆瞧看身体,被告知一切正常。
直到他后娶的堂客被他娘“押”着去太明观找女医师道姑瞧看身体,女医师道姑经过细细盘问,终于真相大白。
原来曲雨前夫是个愚昧无知的粗汉,爹爹早逝,在家族小辈排行老大,一直没有人给他讲过房事窍门。
他前后娶了两个堂客,成亲六载,竟然将女子下面的排泄洞当成了消遥洞。
此洞非彼洞,但是给他带来的愉悦感觉一样,所以就算他把两个堂客的菊花捅穿了,也不会有子嗣。
他是个无比自私自大的人,根本不会懂得怜惜堂客,不会多动脑子想一想,更不会去求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特别是这种事传得极快,竟是成了方圆几百里的一大奇事,不但是曲雨前夫,就连陈家村的男子都抬不起头来。
周边村子的人家觉得陈家村的男子个个都是那方面的蠢材,还对堂客极恶,吓得不愿把女儿嫁过去。
有一家是女方要退亲,退亲的对象正是曲雨前夫的大弟。曲雨前婆婆气得脑子一热,去县里告状。
浏阳县令开堂审案,待女方爹气愤的说出曲雨前夫的荒唐事,堂内的人包括县令在内实在憋不住大笑出声,而堂外的老百姓更是笑的前翻后仰。
县令大手一挥,判除亲事无效,女方将聘礼退回。
此事扩散到整个浏阳县都知道,甚至潭州的人都听说了,害得陈家村在浏阳县书院读书的秀才脸上无光,几个学子竟是说不上好亲事。
曲雨前夫家至此名声一落万丈,陈家村的人都跟他家不来往,从前刁难曲雨的前小叔子、小姑子亲事难上加难。
待贺氏听到此事,轻笑几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不去求医,直接将成亲五年侍候他全家老小的曲雨休弃,等同夺了曲雨的命,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李晶晶大眼睛闪放崇拜的光芒,原来自家娘有颗扶助弱小的侠义之心。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此案牵扯的事太过离奇,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县令得到潭州府乃至湖南道官员称赞,竟是升了一级,调离浏阳县,去潭州做官。
三月底县令离开浏阳县之前,派人叫来老族长。
县令问道:“老伯,你的二孙子曲定林是否定了亲事?”
老族长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答道:“回县令大人的话,定林一直未曾定亲。”
县令笑道:“那可巧了,我的侄女如今也没有定亲。”
县令叫江叶帮,祖上在前朝开朝出过探花,爹爹是潭州书院的先生,大哥生前是正五品官员,大嫂白氏出身潭州清贵人家。
江叶帮大哥早年去世,白氏有一儿一女。儿子现在潭州书院读书,跟曲定林是同窗好友,去年在潭州府考中秀才。女儿今年十七岁,幼时定亲的男子三年前患病去世。
江叶帮要给曲定林说的亲事对象就是侄女江容。
按理说曲定林只是秀才,自已身份低,曲族更是配不上。江容就算之前定过亲男方早逝,再次定亲的对象也轮不到曲定林。
只是江容的哥哥对曲定林学识、人品非常了解,江叶帮又认定曲定林年少有为,中举考上进士入朝为官是迟早的事。
江叶帮的爹、娘、大嫂在潭州书院暗中调查了曲定林,得知他是二子,不是长子,成亲之后堂客不用留在曲家村侍奉长辈,这才同意将江容许配给曲定林。
去年曲族出了事,还被陈家村的人告到潭州府,江叶帮只能将这门亲事延期至今。
老族长倒是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婉转的问了江容及江家的基本情况,而后果断的下了决定,非常诚恳的道:“三日后,我家去潭州请了官媒到大人府里下聘礼。”
江叶帮笑着点头答应。
两人说完正事。江叶帮特意留了老族长用饭,酒过三杯,夸赞去年曲族处理紧急突发事情得当。
老族长听江叶帮三次称赞处理紧急事情的人,也不说破主意是贺氏出的,只是点头憨笑。
“曲族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