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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怎地如此狠心不救奴婢?”少女哭得无比凄惨,只是还未冲到马车跟前伸手拍车窗,便被李北释放出的杀气吓得打了个激灵,声音也弱了些,仍是哭道:“公子,奴婢被两个恶人瞧上了,有家归不得,求您发发慈悲,收留奴婢。”
李去病生怕少女会冲进来,急忙叫道:“你有冤屈去官府击鼓,自有官员为你主持公道。”
李北喝道:“我家公子让你去官府报案!”
两个青年男子追了上来,手里拿着绳索,骂得很凶,还扬手要打少女,可是始终没有打她,更是拿绳子没有捆她。
“吵什么,过了这条街就是官府,你们官府吵去!”
“这小娘眉毛开了不是黄花大闺女,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
“这几条街道常有骗子做下圈套讹诈富贵家子弟。这三人定是骗子。”
李去病坐在马车里将老百姓的议论声听在耳里,暗幸刚才躲进了马车。
“滚开!”李北冷眼瞧着三人漏洞百出,转身跟李去病的随从李开、李心低语几句,便让马夫赶着马车离开。
李家在长安有好几处宅子,李去病对秦家庶子女非常厌恶,根本不想住在长安国公府,只是经不住秦跃再三恳求加上来之前贺慧淑的托付,就住下了。
他在长安这些天完成了李炳交待的任务,已代李家探望慰问了轩郡王妃胡静母女,去拜访了庆王及庆王妃,又见了许多达官贵人,连皇帝皇后也见过了,长了许多见识,也听了数不胜数恭维的话。
他是已经订过亲的人,有了要明媒正娶的嫡妻。
因为身份是李炳的嫡二子,又是开国侯,有许多人巴结他,想把府里的嫡女给他做平妻、贵妾,遭他当场拒绝。
李北琢磨刚才的事是不是被李去病拒绝的官员使的计策报复,可是戏演得太拙劣了。
李去病坐着马车从国公府正门进入,刚回到独居的小院,留守的李施神色焦虑急忙上前来禀报。
“侯爷,您可回来了。跃老爷找了您好几回,原本不用午饭就与您离开长安回潭州,见您入宫就用了中饭去午休,在卧房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把国公夫人跟前的一个大奴婢打成重伤。”
“大奴婢怎么到了姐夫的卧房里去?”李去病惊愕无比,眼神慌乱的瞧着李北,急道:“姐夫把她打成重伤,这可怎么办?”
李北非常淡定的道:“侯爷,国公府的大奴婢都是签了死契的,秦大人就把她打死也无事。您在此等着,下官去瞧瞧。”
李去病在厅里如坐针毡,过了半个时辰,不但李北来了,额头上顶着大血包满脸怒气的秦跃也来了。
“姐夫,你怎地受伤了?”
秦跃挥挥蒲扇似的大手,无比烦闷的摇头,道:“别提了。咱们这就走。”
李北跟李去病使眼色点头。
李去病正不想在国公府呆着,立刻叫随从把行李收拾了,又去跟脸色铁青坐在大厅发愣的秦雄晃说了声,就跟秦跃离开了国公府。
外头天色已近黄昏,秦跃与李去病出了长安城,在郊外找了个客栈住下吃了点素饭就各自去歇息。
李北这才有空跟李去病说了中午的事。
原来秦跃午休时,米氏跟前的一个大奴婢桃香来到卧室前说是奉了米氏的命令有话当面单独问秦跃。
守门的是秦跃的贴身随从,只因桃香是米氏跟前一等贴身奴婢,想着是可信的人,就让她进去,不过随从特意开着半扇门在外面瞧着。
秦跃累了许多天疲惫的很,躺在床上鼾声如雷正睡得香,被桃香推醒刚坐了起来,桃香竟是张开双臂要扑到他怀里去,被他一拳打中右胸飞出去。
秦跃大怒,赤脚下地又狠狠踢踩桃香身上几下,把她的鼻骨都踩断了。
桃香当时一句话没喊出来,就下身流血晕死过去。
秦跃的贴身随从慌乱跪地将事情说了。
秦跃本是穿着里衣出去,被随从哭着说服了穿好了衣鞋,提着桃香的头发,一路把她拖到了米氏的卧房对质。
米氏是叫了桃香去传话,但没有叫桃香去勾引秦跃,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悔莫及。
秦雄晃与邓氏闻讯赶紧奔命似的赶过来。
府里的医师诊断桃香已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而秦跃刚回到长安,无论如何都赖不到他头上。
米氏竟是蠢到怀疑桃香怀得是秦雄晃的种,气得放声嚎哭大骂。
邓氏赶紧把桃香带到偏厅去审问。
桃香昏迷时听到米氏的话,醒来后谎称是怀着秦雄晃的种,但是秦雄晃赖帐,她便改了主意想当秦跃的姨娘。
邓氏半信半疑,为了探出真相,便以桃香全家九条人命做要挟相逼,桃香才供出幕后指使者是秦东。
原来桃香跟秦东有了苟且之事并怀了身孕,秦东自是不会纳她为妾,便说秦跃是个蠢货,让她这几天色诱秦跃,当了秦跃的姨娘,比当他的强。
桃香为了腹里的孩子,只能听秦东的话。她正愁没有机会接近秦跃,米氏让她去传话,这就上演了那一幕。
事情水落石出,桃香被邓氏杖死,她的家人全部打发卖掉。
秦跃把秦东叫来,无论秦雄晃如何拦着,亲自动手打断了秦东的两臂、两腿,让他成了废人日后连院子都走不出去。
秦雄晃叫人去请太医,被邓氏拦住。
邓氏只说了一句话:“庶子害嫡子按律当斩。”
秦跃又去把秦东的生母朱姨娘打得断了几根肋骨直接送到观里去,没他的命令不许回府。
米氏最信任的大奴婢桃香竟是这样背主阴毒之人,米氏难辞其咎。
米氏虽是羞愧无比,然碍于面子,未曾向秦雄晃道歉,更别说秦跃了。
李北面色平静,道:“长安国公府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传遍长安城。”
李去病听得一个劲的摇头道:“长安国公府实是太乱,下回我到了长安,绝不在那里夜宿。”
他一下子想到了秦跃常挂在嘴边李晶晶与秦敏业的亲事,原是觉得不错,如今看来李晶晶绝对不能嫁到国公府。
深夜,李开、李赶到客栈向李北禀报。
原来那三人都出自长安一家青楼,少女是舞妓,两个青年是龟奴,收了秦东与秦兰的银钱,特意设套,想让李去病中计救了舞妓,而后污蔑李去病玷污了舞妓毁了他的名声。
李北怒不可遏,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出了客栈骑马去了国公府。
他潜伏进去,把给守夜的奴婢打晕,把秦兰的右臂及头发都削了。
他去了秦东院子,原想着把秦东胯下玩艺割了喂狗,岂料人去院空,便返回客栈。
他给李炳写了封信,将事情前后经过都细说了,而后派人送往北地。
秦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次日一早见隔壁的李去病同样顶着两个黑眼圈,满脸歉意的道:“去病弟弟,姐夫实是对不住你,让你受惊吓了。”
李去病轻叹一声,幽幽道:“我们赶紧回家。”
两人带着随从急匆匆的往潭州赶,并不知晓国公府夜入刺客弄残秦兰的事,更是不知一夜之间秦东的身份发生了巨变,由秦国公府庶子变成了田国公府的庶子,田国公夫人亲自带下人砸了秦国公府的事。
且说潭州府这一日天降毛毛细雨。
李云霄与何义扬做完了狄玉杰布置的功课,原本是要跟书院里的小伙伴去玩,见雨渐大,便坐着马车去潭州国公府看望李晶晶。
这些天李晶晶一直守在贺慧淑身边,李家人轮流的去瞧她。
李云霄每天都去,何义扬还是头一回去潭州国公府。
“小瘦子,你说我师父的家人现在到了哪里?”
“他们走了快半月了,应是快到蜀地了。”
“马车停了,我背你下去吧。”
李云霄背起了何义扬下了马车。林海与何义扬的三个贴身奴仆赶紧的将轮椅取下来撑起伞。
李云霄把何义扬放在轮椅上面,关切的问道:“有风呢,你冷不冷?”
何义扬摇头道:“我不冷。你呢?”
很快两小见到了正在玉兰院书房接受贺慧淑指导练大字的李晶晶。
“姨,妹妹!”李云霄跑过来抱住了贺慧淑的大腿,咯咯笑着,又去抱李晶晶。
何义扬朝贺慧淑拱手行礼,道:“慕容扬见过夫人。”
贺慧淑瞧着跟慕容英容貌七成相似的小人儿,笑靥如花,柔声道:“好孩子,你身子可好些了?”
何义扬点头不再说话。
他刚来潭州府时,被病痛折磨的脸都脱相了,浑身上下透着死气,狄家三小见着都害怕。
现在他的紫癫已痊愈,李晶晶从李炳离开潭州开始给他治小儿麻痹,凹陷的脸颊长出肉来,肤色粉白,已跟正常孩子没有区别,就是个子仍是长得缓慢。
李晶晶拿帕子擦了李云霄脸上的雨珠,跟他与何义扬笑道:“下着雨呢,你们怎么还来?”
何义扬挑眉道:“小胖子要见你,我也好久没见你了,就跟他过来了。”
李晶晶笑道:“你是觉得没有人骂你心里难受吧。”
何义扬摊开双手道:“我师父可比你骂得凶。”
“谁叫你刚来我家时脾气那么坏,性子也差。活该狄叔叔严格管教你。”李晶晶是领教过狄玉杰的毒言,对何义扬受此待遇却不同情。他这样的孩子就得狄玉杰来教。
何义扬辩解道:“我现在脾气性子已经够好了。”
李云霄立刻道:“妹妹,你别听他说的。他昨个为一点小事生气打碎了一只碗。”
何义扬小脸通红,扭头望向别处。
李晶晶问道:“今个我还没去给秦家曾奶奶请安呢,你们要一起去吗?”
李云霄点头道:“我要去。小瘦子,你去不去?”
李晶晶见何义扬嘟嘴,高声道:“小瘦子,你来都来了,不去见过秦家曾奶奶不好。”
何义扬只有道:“去就去。”
李晶晶给李云霄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在何义扬耳边嘱咐,让他当着明氏的面万万不能说秦楠阵亡的事。
贺慧淑先亲自去给明氏透露了何义扬的身份,而后请了他与龙凤胎过来。
明氏一直对慕容英心存感激,见到了她的亲生儿子何义扬十分激动,送给他一块绿色的古玉佩。
何义扬见明氏长得非常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