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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婉仪比起她来,业已更上一层楼了。
腼腆的瞧了江尔宁一眼,舒婉仪的神色十分羞涩:“江家姐姐……你……你不会笑我吧?”
江尔宁的表情像咽下了一块掺着蜜的黄莲,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有些儿古怪:“笑你?不,当然不,我怎么会笑你呢?”
舒婉仪悠悠的道:“在解脱之前,能把深藏心中的隐密用言语表达出来,也未尝不是一种宣泄,是一种痛苦的轻松与内心的满足,人最好不要藏着心事去死,我听过传说,幻梦里有牵挂或精神上有负累的人,在死了之后都是不瞑目的,那样不太好看;说出心里的话,虽然消除了牵挂和负累,至少会感到好受一些……”江尔宁背脊上泛起一阵寒意,她皱着眉道:“帮帮忙,请别老是把那个‘死’字挂在嘴上,你哪里说得淡然,我这厢听得可发了毛啦……”舒婉仪轻声道:“江家姐姐,你一向十分勇敢,怎么也会在面对这个死亡的现实之前感到惶悚不安?一个人的勇敢,不全建在他的不畏死之上?”
江尔宁叹息着道:“我的勇敢,不见得全是因为他的不怕死,会有很多种因素促成,或是气愤,或是羞恼,或是悲怒过甚,或是逼上梁山,或是拿鸭子上架——硬撑!我呢!一半是硬要撑,一半是倔强个性使然,明明输了我都不甘认输,打破头用扇子扇,其实,凡是人,哪个不怕死?”
舒婉仪同情的道:“好在眼前的厄运只是我个人的问题。”
江尔宁当又鼓起了腮:“你别老是这样说,我好歹也要和他们挤一下——我不能对不起将你托付给我的那个人!”
舒婉仪道,“关大哥?”
江尔宁点点头,道:“除了他还有谁?”
唇角浮上一抹浅浅的笑意,舒婉仪轻轻的道:“哦!”
江尔宁不大舒服的问:“你笑什么?”
舒婉仪道:“我看得出,你对关大哥的印象很好。”
江尔宁脸上一热,尴尬的道:“他救过我!”
舒婉仪道:“只因为他救过你而已?”
江尔宁窒了窒,咬咬牙道:“当然——还有别的!”
舒婉仪悄音道:“他知道么?”
江尔宁窘迫的挤出一丝苦笑:“他不知道才叫见鬼了,我就差没有敲锣宣示天下啦,舒家姐姐,可能你也看得出吧?”
舒婉仪老老实实的道:“老早就看出来了。”
江尔宁念切的问:“那么你有什么意见,有什么想法?”
舒婉仪摇摇头,道:“那是你和他的事,江家姐姐,我管不着。”
江尔宁着恼道:“显然你在吃醋!”
舒婉仪笑笑道:“当然心里不会太舒服,但也不至于‘吃醋’,江家姐姐,对男女之间情感的建立与持续,我有我个人的观点,这好比一条单直的线——我奉献我全部的爱给他,他愿意给我多少回报在于他,与任何其余和他的接触全不发生关连,如果他愿意再有其他接触的话。”
江尔宁还有些不解的道:“你的意思是说……?”
舒婉仪悠悠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这一生,已把全部的情感给了关大哥,他爱我多少,则在于他,他是否再去喜欢别人,再接受别人的爱,那是他个人的事,我只知道我爱他,他爱我的程度与他爱别人的程度是否有深浅之分我不计较,只要得到他的回顾,我已很满足了!苯拍诺牡溃骸澳憧烧娼写蠓剑 ?
舒婉仪道:“人不要太贪焚,若得不到全部,一半或更少也就好了……”江尔宁道:“男女之间情感的这回事,和分家分产不同,它必须完整,必须毫不保留,必须专一始终,不能分割,不能共享,要就通通要,不要就能通通不要,零零碎碎算是什么名堂?”
舒婉仪幽徐的道:“江家姐姐,人的话很对,大凡个人能穿绸缎,他便不会只求得到布衣为止,我何尝不想整个占有关大哥?不想获得他全部的情感?但他是那么冷做、执固、倔强,连一丝半缕的情感也吝于施舍,我就只好守定我自己的原则了——只求奉献,不计回报,他愿意给我多少就给多少吧,我易于满足,虽然这满足也是不得已的!苯蕴降牡溃骸凹偃纭溃婕医憬悖腥擞肽阏岽蟾绲母星椋慊岷弈母鋈耍鹗幽母鋈寺穑俊?
舒婉仪目光是柔和的,声音也一样柔和:“我不会恨,也不会仇视,只会觉得稍稍的遗憾,主要的,还在于关大哥自己,如果他觉得别的女人比我更合适,我还有什么话说?”
江尔宁紧接着道:“你会不会居中破坏?”
舒婉仪摇摇头,道:“我还不至于如此阴毒,而且这种事的根本也不在于第三者,完全要看他本人,他是喜欢那个人,我的破坏只会得反效果,如他不中意那个人,不用破坏他也一样会拒绝,真的,任何此类的发展,我除了静观其变,不作丝毫干预!苯粲兴嫉牡溃骸盎蛐恚腥苏嬉允裕俊笔嫱褚锹淠囊恍Γ骸拔腋米8D歉鋈耍苡谐晒Φ南M!?
江尔宁忙问:“怎么说?”
舒婉仪枪然道:“因为,我虽不敢说我是哪个人与关大哥当中的阻碍,至少却是关大哥内心的一层顾虑,他为了不予我大伤痛,太失望,可能会对除这之外的任何女人有所保留态度,但今晚之后,我既已不存在了,没这层顾虑,关大哥会容易撤除他情感上的藩篱,那个人对他的争取也就比较得心应手了……”江尔宁脱口道:“真的?”
舒婉仪的头点得好沉重:“我想是真的!辈痪跚瘟骋缓欤械接行┠诰斡氩话玻Φ溃骸澳悴换崴溃婕医憬悖虑榛共坏骄氖焙颍覆簧先绱吮郏悴皇嵌堂啵愣ǹ梢园捕赡压兀瘴牡模 ?
舒婉仪轻喟道:“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江尔宁安慰着她:“不见得,世间事,往往都会有出人意料的发展,或者我们会有救星从天而降,我看那两个前往‘福新庄’查探虚实的愣小子双双从马背上摔下跌死了,这几个凶神等不到便只好放我们上道,也或者——突然起一阵大旋风,把我们卷出关去,安安稳稳送到‘断肠坡’!笔嫱褚强彰5男α耍溃骸澳阋仓溃舛际遣豢赡艿氖隆〗医憬悖搅耸焙颍抑磺竽悴灰宥斡晌胰グ伞苯⊥返溃骸拔野觳坏剑 ?
舒婉仪忧戚的道:“如果你硬要为了我挣扎,为了我抵抗他们,其结果亦无二致,除了我劫数依旧,你也会受到伤害……”江尔宁壮烈的道:“我不管,至少我心安了。”
舒婉仪沉重的道:“这是不需要的,江家姐姐,这是无谓的牺牲!”
江尔宁慢慢的道:“我要尽到我的责任,尽到我的本份,舒家姐姐,临难苟免不是我所能做得出来的事,我但盼于心无愧,其他的就不考虑了!”
舒婉仪眼圈一红,道:“不要,这是愚昧的!”
江尔宁平静的道:“我意已决,随你说吧!”
舒婉仪的声音有些硬塞了:“江家姐姐,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这样委屈自己,这样使自己遭受磨难,这是没有意义的……一个人的牺牲为什么非要付出两个人的生命代价?”
从杠把的下方伸手紧握住舒婉仪冰凉的手,江尔宁充满情感的道:“舒家姐姐——这是为了道义,为了责任,为了良心上的平安……”舒婉仪抽噎了一声:“但承受者的心却太痛苦。”
江尔宁怔忡着,一时没有再说话……
舒婉仪将身子坐正,望望天色,喃喃的道:“那两个前往‘福新庄’的人,大约快要回来了!”
江尔宁心头猛跳,故作镇定的道:“早着呢,哪有这么快来回的,不到天黑过了,他们是赶不回来的!庇靡滦涫萌ザ钌系暮顾止九兜溃骸八挡欢ㄋ钦娴亩即勇肀成舷葡吕此に懒耍……”舒婉仪神色晦涩的眺望着极西的暮云霞照,表情就如同这边关的黄昏一样——凄茫而悲凉。
突然江尔宁道:“舒家姐姐——令堂将来……你考虑到没有?”
舒婉仪心里一阵绞痛,道:“我不敢想像……娘如知道了我的不幸会有什么结果。”
江尔宁道:“或许,‘悟生院’的人不会杀害我们!笔嫱褚前说牡溃骸八遣换嵘蹦悖蛭怯肽悴⑽耷霸梗挥猩焙δ愕谋匾遥痛蟛煌耍沂撬窃ǔサ哪勘辏一畹较衷冢咽撬堑钠娉艽笕瑁卮蟾缬质俏丝硭∥夷概疟撑蚜恕蛏骸獬≡至榛觯梢运等晌夷概饺松砩弦ⅲ蛏骸娜撕尬颐侨牍牵坏┪衣浣鞘种校虮匚蕖依恚 ?
江尔宁透了口气,郁闷的道:“如果你出了事,我真替你娘担心!”
舒婉仪顿时热泪盈眶,她哽着道:“我也知道……我对不起娘……我比她老人家先去,就是不孝……但,我有什么法子?我实在不敢往后去想……将来的日子,那种孤单,那种凄清,那种寂寞,不知娘怎么熬得下去,天碍…”江尔宁也心乱如麻的道:“唉!我也没有了主见了……从小到大,我还从没这么失措……”擦着泪,舒婉仪咽噎着道:“事前,我已私下交待过银心,告诉她,如我万一出事,叫她尽心侍候我娘直到天年,但……但……”江尔宁伤感的道:“我知道,但银心再自己怎么尽力卖劲侍候你娘,她却总不是你,她也代替不了你……”舒婉仪竭力忍住再度盈眶的泪水,哑着声道:“过去和未来,现在的光景同我的心绪,全已是混茫一片……江家姐姐,我好苦,好苦碍…”江尔宁轻轻拍着舒婉仪的手背,自己也不由眼睛湿润起来,她想劝说什么,但嗓子里却似堵着东西,一个字也挤不出……几步外,那推车的村汉愣愣的木立着,或许他听到什么,了解什么,但是,他除了发怔,也就毫无可以为力之处了……有点微风吹起。
站在那边的崔凉、金重祥、马长盛三个人形态已似颇为不奈,频频望向来路,马长盛尤其急躁,一面走来走去一面嘴里不断的在诅咒着……围立各处的那些大汉仍然固守着他们原来的岗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