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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岑默僵着,久久说不出话。
“我只是…想让她更快乐一点…”
那些痛苦的记忆仿佛都汇聚到了一起,那些过往的哀伤连带着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无奈一同迸发,岑默只觉得心脏痛的不能呼吸。
那时候,斯琴突然被指婚到不峰,那不毛之地安智淑舍不得自家姑娘嫁过去,偏来祸害斯琴。
岑默知道了觉得天都要塌了。
只是,他只是一个受尽屈辱的穷孩子,环绕在心中的自卑感让他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愿做。
还记得当时斯琴问他:愿不愿意救她。
他退却了,像乌龟一样缩在一个壳里。尽管痛苦,却依旧选择了保全自己。
但当看到心心念念的她的模样,她失魂落魄的眼神久久纠缠着他,他看着她了无生机的为赵老爷贺寿,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自己的软弱。
他的那份图纸,斯琴原样用了上去,却被赵老爷呵斥。
一切明了,他以为自己能够给予的爱恋,原来只是一腔的幻想。什么都做不了啊,他的无能同时得带给斯琴得多少的痛?他问自己。
这才明白,一无所有不是人生最大的苦痛,想望本该属于自己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是一生中最难以言表的痛。
斯琴想要获得的爱,斯琴想要得到的关注,统统给予她满满的伤害。
赵老爷全全的应和,赵府众人毫不掩藏的嬉笑怒骂,安智淑谈笑间决定的命运。
岑默看着他们满腔算计的样子,心痛的难以附加,为自己更为斯琴。
他忍不住想要去看看斯琴,站在门口踌躇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推开了门。
…
“你还来做什么?”
那嗓音破败的如同干瘪的枯木,斯琴静静的坐在黑暗中,眼神飘忽…
岑默推开房门,只看到了这一幕。
“我…我来看看你。”
岑默面上瑟瑟,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他不敢看斯琴的眼睛,只是低垂着头,茫然无措的定在一个角落。
闻言,斯琴嗤的笑了一声,站起了身,她抚上岑默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
岑默觉得她的眼神仿佛带着刺,刺穿了他难堪的面具。
“对不起。”
“你如何对不起我…是没有带我走便对不起了吗?呵…只有你来和我说这些,他们谁曾在意过我的死活…这是我的孽啊…我以为攀附了父亲,得了欢心,就能免于这场灾难…可惜啊,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赵府。”
斯琴推开他,“啪…”的打开一扇窗户。
那冰冷的雪花不知何时又开始飞舞起来,飘散了离久的思绪,吹开了迷雾的阴霾。
这该是一个好天气吧?
至少可以看到茫茫的雪白,至少可以感受到自己掌心的温度。
岑默沉默了。
“瞧瞧,我们踩过的脚印没了呢!我的欢乐…也没了,我的所有信仰也终于…都没了。”
受不了沉闷的气息,受不了阴寒的温度。
岑默夺门而出。
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他捶打着自己的身体,痛苦的哀嚎着。
…
“赵家女子的命运…就是代公主出嫁的…”
斯琴笑着,骄傲的…笑着。
这便是得了天命的赵家的真相,世代繁衍,只为了培育最优良的女子,做王室的替代品。
这一次便轮到了她,这是多么大的“恩赐”,简直比天还大。
世人眼拙,都以为赵府如何的光鲜亮丽,可事实上,内里早已是腐朽的空壳,那皮肤、那筋脉,早就被啃食了个干干净净。这些被捆绑了命运的女子,只能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数也数不尽的泪珠。
“小幻…赶过了冬,开了春儿,我便不在这里了…你,且替我把这个葬了吧…”她没有再看手中那物什一眼,只是随手将之递了出去。只是泛白的指关节到底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小幻接过木人,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斯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无从下口。
良久,她将木人紧紧捏在手掌之中,转身走了出去。
开春儿,应该也就个把月了…
那时,她便不在是她,“斯琴”却还是“斯琴”。
…
第十八章破爱琴—岑默、斯琴(四)
“赵家女子的命运?”
苏霁瑶如何都没想到一切的起源竟来源于此,这是多么难堪的事实,如她自己一样,担负着家族的千般责难,本想着命运也许能够眷顾一次,却只能看着自己期盼的那一切渐行渐远…伸手抓到的救命稻草,就只是上帝的玩笑。
对于一直勇敢承受一切的斯琴,这是莫大的打击。
齐允安身死,却得了苏霁瑶的灵魂…斯琴的离开,那是永无翻转之力的苦果。
“狗屁…命运?为父不慈,为母不爱,为君者上不爱民下不为民,偏偏折磨苦难儿,这是个什么世道?天大地大我们这些人得到了什么?命运?都是他们这些上位者的迫害…”
岑默想到自己那些黑暗的岁月,痛苦的怒吼着,咆哮着。
这是人世对他们的折磨,既然无从抵抗,那便毁了这一切。
…
“斯琴,愿不愿意跟我走?”
少年岑默坚定的拉着斯琴的手,他焦急的回望着身后,小声问因被突然拉出来而惊恐不定的斯琴。
斯琴定了定神,看着少年坚毅的脸,轻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她早就想望的逃亡,怎么会不应。
岑默见她答应,不在犹豫,猫着腰,臂膀挡着斯琴。
赵府大院,不知曾埋葬了多少白骨。岑默拉着斯琴走着,路却越走越黑暗。
斯琴吞吞口水,很是害怕。
周围寂静的没有一丝人气,只能凭着感觉感知周围的动静。风刮过耳边,斯琴觉得阴风阵阵,煞是可怖。
脚掌踩过积雪,发出诡异的吱吱声,就像踩着人的血肉一样。
“岑默…怎么来这儿啦?”
斯琴抑制不住害怕,眼睛警惕的看着,问道。
“我发现这里有一条密道,沿着密道出去,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府。”
岑默答道。
斯琴紧紧的抓着岑默的衣袖,靠着他的臂膀,好不让自己因为腿软而跌倒。
这里是兰荷苑。
赵府的密地,这里满葬白骨,尸魂遍野。
多年以前,府里的正室古兰荷还在,她是斯琴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她温柔的仿若一汪水,在那水里绽着花,惊艳了所有的人。
赵老爷突然招了现在的大夫人进府,一开始倒还相安无事,可到了后来,进了年关,古兰荷突然发了颠,弄花了大夫人的脸,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消息引得赵府大乱,赵老爷大怒,虽未严惩兰荷,却将兰荷苑所有人禁足。
后来,本以为事情慢慢就淡下去了,可是突然某一天,一夜之间,兰荷苑所有人均气绝而亡,死因一直是个谜。
众人都传是妖孽作祟,从此兰荷苑便成了赵府的禁忌。
如今,岑默带着斯琴来到这里,摆明了早就来过此地,一想到这里曾摆满了尸体,斯琴就不寒而栗。
自古兰荷离奇死亡之后,斯琴便再没来过这里,如今再见,真是恍若隔世。又想着自己那未曾见过几面的兰姨,斯琴的心里顿时觉得不是滋味。
她是府中的嫡女,生母却不是府中主母。她是赵老爷同丫鬟所生,地位极低,爹不亲娘不爱的,受尽了苦楚。后来古兰荷为她向赵老爷开口,再加上她自己的聪颖便得了赵老爷些欢心。
她突然看到那女子温温和和的笑脸,那女子执着药汁艰难的喂到她嘴里的样子。
这么些年,她被外人的言语蒙蔽了双眼,忘记在这里长眠的那位女子曾给与她的关爱,只顾上害怕、胆怯。到如今,现实教会她用心看人,古兰荷却早已不在。
“如果有朝一日,能安然归来,兰姨…斯琴定会前来祭拜。”
斯琴挣开岑默的手,突然跪倒在地。
三个响头,一叩曾经关爱,二叩以往纪念,三叩涅槃重生。
斯琴站了起来,听着风声,感受着心中的湿度。
“我们走…”
拉着岑默大步往前跑着,这一次心中再无顾虑。
夜空依旧静谧,却不知何时染上了人的生机。
…
“你们不会就那样离开的吧?”苏霁瑶问。
“哪里那么容易?!”
一早,赵府便发现斯琴的失踪,小幻受不住毒打,将葬人之事完完整整的交代了一遍。
安智淑本来还带来了管教嬷嬷,本想趁着她在,将礼数周记一遍,出了这档子事,已是气恼不已。
不容易,的确不容易。
安智淑亲自寻了巡抚,遣了自己的亲信寻找斯琴。
赵府以及安智淑布下的天罗地网,将这个城市紧紧包围着。
…
“这里怎么会有地道?”
岑默带着斯琴秘密前往兰荷苑主室,也就是古兰荷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一进屋,斯琴就被屋内的灰尘呛的咳嗽不断,反观岑默,因为来过,反倒没什么异样。
屋内极黑,得亏着岑默带了烛台进来,点亮蜡烛,微弱的光亮引导着他们。
“我一直怀疑兰荷苑凶案另有隐情,前些时日无意闯入,倒看了些不该看的…”
斯琴跟着岑默,听他这么一说,脚步微微一顿。
兰荷苑出事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赵府的禁忌,而她当年年龄尚幼,也不懂得怀疑,如今想来,当真是疑点重重。
古兰荷此人向来宽厚,对于赵老爷带人进府,向来不管不顾,所以因为嫉恨伤人是不可能的。而赵老爷此人虽说妻妾众多,可对古兰荷那也是疼爱有加的,大夫人伤势并不严重,赵老爷也绝对不可能因此大发雷霆而休妻。
那么,当真是妖孽作祟?
“岑默…当年之事你如何看待?”
斯琴不断回想着当年的事情,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逐渐的要啃食掉她的信念。
岑默拖着烛台,小心翼翼的不让蜡烛灼伤自己,他探着身子,在前走着。听见斯琴问话,想了想,答道:“我向来不信妖孽之说…如若撇开这观点,那大夫人…想来却不是个清白的主…当年,她可是受益最大的人了。”
“大夫人入府以来,一直极为低调。否则也不会被二夫人将权夺了去。这么个人,伤了兰姨又有何意义?”
斯琴却是不愿相信的,想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