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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对了。
岑默自然是不知道这当中的道道的,故而在二夫人问话的时候,什么都答不上来。
二夫人一怒,就要让小厮上来打他。
岑默始料未及,又不得求助,只得默默的跪下。
这么些年忍辱负重早就深入他的骨髓,落在身上的伤早已习惯,落在心里的痛早已麻木,这个世界,他孤独一人,一人孤独。
“呦,二夫人…光天化日的,这是闹哪出啊?”
斯琴一袭水蓝色广绣流仙,像是翩翩的蝴蝶飘然而至。声音如同空谷黄鹂,清澈而干净。
岑默落在尘埃,悄悄的看她。心中的震惊像是砰砰的炮仗,炸的耳朵嗡嗡一片,脑中一片空白。
斯琴像是没有看见他,那眼神轻飘飘的略过他,直直落在二夫人的身上。
二夫人瞥了斯琴一眼,翘着白嫩的手点点岑默的额头,说道:“大小姐这么热心,我可是第一次见啊,莫不是看着这小哥俊俏,想收了自己院儿里?”
“呀,二夫人真是深得我心,那便好了,有您做主赏赐,那倒省的我去和爹爹求了…如此甚好甚好…”
斯琴与二夫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偏偏在外人看来母女情深。
岑默低头冷笑,对这个世界再无半点信念。
二夫人久浸深宅,如何能中这小丫头的道,头顶的烈日晒得她心烦,这时也懒得因为这事闹,也罢,就此摆了摆手,算作应答。
斯琴乐的高兴,递给岑默一个眼神。
岑默起身,冲二夫人深深鞠了一躬。
二夫人眼风如刀,看了他一眼,扭扭腰,小步的走了。
这时,只留斯琴和岑默。
“为什么我每次见你你如此狼狈呢?”斯琴打趣的看着岑默,开口道。
岑默虽能感受到她的善意,可是面上依旧红红的,颇为不好意思的看她,低了头。
“你之前在哪个院子来着?”
“我在王管事手下打打杂,还没入得了院子。”
斯琴点点头,“哦”了一声。
想了想,她又问:“那啥,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吧”
岑默顿,默默的将袖子往紧捏了捏。
“许是无碍了吧…”他答得模棱两可,斯琴看他神色,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没有再问下去。
到了斯琴的院子,岑默手足无措。
斯琴唤了自己的丫鬟,吩咐下去,让她把岑默没有分发完的果盘挨个分发完。并要求她去和王管事报告下岑默的事情。
这么来,这事也就定了。
岑默正式成为斯琴院儿里的小厮。
斯琴这里没什么规矩,她这人懒,每日一觉睡到晌午。平日里有些什么新鲜的,也会做主赏赐给各下人。
所以来她这里的一段时间,岑默倒是长胖了些。看着也没有那么单薄了。
岑默一向早起,手脚也勤快,每日醒来,先将院子扫了,把花也浇了。
待到斯琴醒来,世界一片清净。
她还感慨:“有默如此,一生足矣。”
说的岑默脸红一片,活干的更起劲了。
一转眼,夏季已过冬季又来。
这年的雪来的格外的早,天儿也格外的冷。初雪那天,斯琴破天荒的早起。岑默却一反常态,并未早早起来打扫院子。
斯琴觉得不对,便亲自去找。
哪知她刚到门口,岑默便推门出来了。手里还不知拿了什么。
斯琴问他,他又不答。
无奈,斯琴只得去抢。
这半年,岑默又长了个头,斯琴比他低上不少,如此抢夺,颇为困难。
岑默躲闪,不欲给她,她却不依不饶,如此闹来闹去,竟跑到了雪地里。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只有她二人,岑默不知哪里来的胆气。将那物什揣到怀中,低头抓了一把雪就冲斯琴扔去。
斯琴躲闪不及,就已中招。
“嘿…岑默,长本事了嘿…”
斯琴笑,弯腰,拾雪,动作一气呵成。
岑默身上落了一身的雪,但是他的心却在这寒冷的温度中格外的温暖。
雪球团团,一个接着一个。二人在这冰冷的空气中笑的欢畅。敛去几多烦忧,人世之中能有几个如此忘我的时刻?至少在岑默的一生中是从未有过的。
大雪还在纷纷落下,如同飘飞的柳絮。
斯琴捡起一个雪球,向岑默一砸。
“噗…”
斯琴笑呆了,笑傻了,笑的连腰都弯了。
那雪球落在岑默的脸上,岑默的脸瞬间被糊了一片白。那白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沾白了他的眉眼,他的嘴。岑默愣了一下,也笑了。
斯琴笑的喘息不止,岑默看她良久,终于犹犹豫豫的从怀中取出他一直掩藏的物什。
他冻得通红的手将那物什捧着,不自在的看着斯琴,他将那物什递给她。
在她接住的那一刻,他拔腿便跑,边跑边说:“生辰快乐…”
斯琴怔楞,久久站立不动。
因为他那句话,她的心一点一点回温,她看着手中的小雕件儿,仔仔细细的触摸着。
“你个笨蛋…是雕刻了一宿吗?”
她看着那个属于她的小人儿,眼角不禁沾了泪。
…
第十七章破爱琴—岑默、斯琴(三)
斯琴呆呆的攥着手中的小木人,突然笑了。
“笨蛋…”
她叹着,泪着,却是开心的。
这小木人说不上多么金贵,却满含真心,对于世家大院长大的人来说是难得的珍宝。
这漫天的大雪飘扬了多少的珍贵,这深远的世家大院埋葬了多少的幸福。斯琴在这大雪中渐渐感怀了温暖,获得了真挚。
从那时起,很多的情绪便开始发生了变化,只是他们却不自知。
…
这场大雪持续了整整两日,开始的兴奋劲儿过了,众人便开始抱怨。
又值赵老爷大寿,本不想大操大办,可皇帝的一道圣旨下来,府人便只得谨遵旨意,开始筹备相关事宜。
安智淑忙着添乱,斯琴却忙着备贺礼,往年大寿,她总是以奇异的小心思获得赵老爷的大加赞赏,今年身体受了些寒,头脑不怎么灵活,怎么也想不到好的主意,一时间有些惆怅和无奈。
岑默见她面色忧虑,踌躇几日,终于鼓起勇气,敲开斯琴的大门。
斯琴见他进来,一直没有舒展的眉眼终于露出了笑意。
“怎么?”她问。
岑默坐下,将手中的纸稿递给斯琴,小声的说道:“老爷大寿,我没什么能为你做的,这是一份贺礼设计图纸,虽说不够精良,但也算我的一片心意,你且看看,用或不用,都看你了。”
岑默小时没有接受过多少诗书的熏陶,却天生擅长绘画,虽说这些画面的确说不上很好,但也算是逼真。
斯琴接过纸稿,盯着看了一会儿,眉眼间露出喜意。
“岑默,你真是我的福星…谢谢你。”
斯琴抱着这张纸开怀的笑着,忧愁一扫而空,只剩满满的欣喜。
岑默有些不好意思,又对有些骄傲。面对她的开怀,也终于放下了心。
“那我便先出去了,这些时日,你便辛苦准备着…”
斯琴点头。“这是自然,谢谢你啊岑默…”
“无碍的…”
待岑默一离开,斯琴的笑容便又垮了下来。
岑默的方案虽说颇为新奇,只是却太过粗陋了,恐不能投了赵老爷那挑剔的眼,再加上,安智淑也要来,那更是任何纰漏都不能出的。
如此想来,岑默的方案却不是上上之选。可她又不愿他难过,这下,更是纠结难过,愁肠百结。
又过了些时日,天空早就放晴。
这日一早,赵府便迎来了贵客——安智淑的大驾光临。
府里所有人均出府迎接,一时间跪倒一片,场面极为壮观。
斯琴没有再见过岑默,早晨打扫院子过后,便失了踪影。而她一直在忙碌,也没有去找寻他。
赵老爷向来腰杆子倍儿直,见着了安智淑也便不敢造次了。
迎在门口没有到城外接驾是安智淑的吩咐,因为这次出行她并不想惊动百姓,虽说已经惊动了,但是赵府总得迎合不是,故而便顺了她的意。
安智淑倒是没什么架子,穿着也不是太过招眼,只是她气场极强,几里之外便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王者之气,一看就是久居上位者应有的。
赵老爷迎着安智淑往正厅走去,那里是整个赵府最为正式的宴客厅,对于安智淑来说既不奢华也不低端,十分适中。
家眷浩浩荡荡的跟着,内侍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做着事情。
…
苏霁瑶在这大院中寻找着岑默的身影,却怎么也没有看见。
…
收了“破碎”,苏霁瑶问道:“你那时候去哪儿了?”
岑默沉默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眼神痛苦、挣扎。
苏霁瑶看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岑默…”又唤
他呆呆的愣了半晌,终于意识到了现在的状况,不禁苦笑一声。
“对不起…我失态了。”他说。
“斯琴啊,因着这场该死的寿宴而受尽一生的委屈,而我…。更是该死,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之下眼睁睁的看她受伤,看她绝望。”
岑默的痛苦喷薄而出,他扶着斯琴的冰棺,泪水点点绽出。
苏霁瑶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说道:“你现在这样有用吗?”
她的脸色很冷,连同着她的身躯,僵硬的站着。
岑默诧异的看着她,身体微微颤抖。
苏霁瑶又说:“你这般真不如长睡不醒的斯琴来的敞亮。怎地?你哭号了,便能开出个花儿了?要是我说,我还这是不稀的看你这样自我折磨的蠢蛋行为。”
“你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何必说的如此简单…”岑默怒,反驳道。
苏霁瑶看着他的脸,怜悯的仿佛看着一介虫蚁般。
“世事皆如此,世间众生哪个在苦难中煎熬着。我很好,不过是孤儿而已;我很好,不过是怪物一般的存在着而已;我很好,不过是埋葬了无数青春而已;我很好,不过死过一次而已。你也很好,守望着斯琴的梦,守望着斯琴的爱,在这茫茫湍水,做自己想做的,如何不好?我有没有经历过,呵,我的确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岑默僵着,久久说不出话。
“我只是…想让她更快乐一点…”
那些痛苦的记忆仿佛都汇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