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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怎么只见长了肚子,其他地方却没有肿胀,真让臣妾好生羡慕啊。”
我走向张嫣坐着的凉亭,怀孕八月后我的脚已经浮肿的几乎不能走路。可我却想来见她一面。
“皇后娘娘多进些滋补的汤药,身体自然调理的好。”张嫣身边有个很聪明的宫婢,如果我没记错,她是伺候过吕雉的。
“哦?原来皇后娘娘看起来纤瘦,可没想到却比臣妾的身子骨要好得多。”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宠爱……”
我咣当放下茶杯,吼道:“本宫和皇后说话你插什么嘴!”
她显然被我突来的呵斥吓到了,急忙请罪。我低头看向张嫣,她仍是不为所动,静静的捧着茶杯。
我有太多想问她的问题了,可是终究没能开口。
“淑君乖,否则舅舅下次可就不会带你玩儿了。”
“舅舅最疼淑君了,一定不会不理淑君的,对吗?”
刘盈并没有发现这个外甥女的变化,因为她对刘盈还是很会撒娇,甚至在刘盈的面前,对我都是姐妹相称,似乎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可是时间久了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她现在这般冷漠是伪装的,还是以前那个同我嬉笑的张嫣是伪装的。
怀胎十月的末了,飘起了大雪,天空一下子变得伤感了起来,我伸手触摸那蚀骨的冰凉,心底说不出的沉闷。
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好,饮食衣着事无巨细毫无差错。我不安于这份可怕的平静,好像就连这天空静静飘洒的大雪,都在向我暗示着即将到来的黑暗……
“皇上,臣妾临盆将至,皇上一定要陪着臣妾。”
刘盈揽我入怀,笑着答应。可我始终无法安心,终于在那一天,刘盈出宫去打理边境之事,然后他一连着四日都不曾回来。
刘盈并没有实权,吕雉从不给他机会干涉朝政,更别说让刘盈独自去边境,这一定是个圈套,可能只是想把刘盈从我身边支开而已。
我依窗而望,连自己也不知道在观望什么,只是但愿,刘盈能快些回来,但愿我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从没有这样的沮丧过,明明是要迎接一个孩子的诞生,可我确确实实的闻到了死亡的问道,那是让我几乎窒息的不安。
天上又飘起了大雪,那厚厚的白色掩盖了整个昭阳殿,我看那些宫婢们在雪地里玩儿的正欢,心里却空空的。直到殿门的那一头出现了她的身影。
张嫣挺着和我一样大的肚子,被宫婢们搀着从雪地的那头走来。这是这几个月来,张嫣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嫦美人,近来可好?”
我微微一怔,对张嫣这得体而陌生的称呼有些心寒,我笑着回道:“臣妾近来一切都好,烦劳皇后娘娘挂心。”
我看着她的肚子,几乎看透了那衣衫下面的软枕,而并没有一个婴孩的气息。
“你即将临盆,本宫是来提醒你要多注意身子,皇上不在宫里,一切都自有天定,希望嫦美人多注意些分寸,才能让皇子平安生产,你只管好好养胎,剩下的本宫会处理。”
我几乎快要不认识张嫣了,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冷静沉着,没有任何稚气。
只是……
我笑而未语,轻轻点头。
只是张嫣的那些话不成文章,很多漏洞。张嫣并没有多坐,小抿了口茶水之后便冒着大雪回了椒房殿。
我静静分析她的暗语,只能明白她的一个意思,就是我有危险,而且刘盈不在的确不是个巧合,这都是吕雉安排的。所以我临盆的时候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不解的是,既然张嫣知道吕雉的行动,为何只能用暗语相告于我,难道她张嫣是不是和吕雉联手的呢?还是她也只是被迫的?如果是被迫,为何我从未看见她像个孩子似得挣扎过?
“为何换了宫婢?”
我撑着肚子问道一大早就来昭阳殿的苏嬷嬷,她是吕雉的心腹,为人同样心狠手辣,竟然把我寝宫贴身的侍婢换掉,这样我非常不安。
苏嬷嬷施礼:“嫦美人,太后吩咐了,官医说临盆的时辰会在今晚,就特意换成了伺候妥帖的宫婢,毕竟这生产是女人的大事,可不能马虎了,嫦美人身边的宫婢太嫩,怕有失了妥帖。”
“不用!本宫命令你立刻把她们换回来。”
“嫦美人说笑了,这可不是老奴说了算的,太后娘娘吩咐的事情,宫里谁敢说不?”
我失神的坐到椅凳上,果然,支开刘盈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吕雉她到底要什么?杀了我吗?还是杀了这个即将要出生的皇子?
从午时开始我的肚子就一阵阵的疼,我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产婆说要到了最疼的时候便可以生产了。我在床榻上挨到晚上,终于等到了生产的时候。
我尖叫着,那种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疼痛让我十分清醒,我可以透过窗外看见那一抹抹的白雪,不只是幻觉还是心理作祟,我看到的雪,不是白色,而是耀眼的鲜红。
好像浸染了整片天地,惊悚的覆盖在昭阳殿的屋顶上,笼罩在我的周围。
“是个男孩!”
产婆接过我的孩子,我刚要伸手,却被苏嬷嬷抱向了另一边:“这个俊俏的皇子,是皇后娘娘所生。”
我瘫倒在床榻的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了我怀胎十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原来吕雉根本就不是要铲除我的孩子,她让张嫣假怀孕也根本不是要摆脱谣言。
吕雉是在找替代品!
她要夺子杀母,将我彻底的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然后将我的孩子托名为皇后所生,这样,一切就完美了,她吕雉的天下便能安枕无忧了!
“呵呵……”
原来我真的早就成为了朝政的牺牲品,刘盈也是,我和孩子也是。
只不过我不是傀儡,我只是被吕雉残忍毁灭的棋子,她用她精心设计好的期盼吞噬着我,撕咬着我,将我的灵魂和肉身统统都毁灭的一干二净!
☆、第 84 章
决心(2037字)
只不过我不是傀儡,我只是被吕雉残忍毁灭的棋子,她用她精心设计好的期盼吞噬着我,撕咬着我,将我的灵魂和肉/身统统都毁灭的一干二净!
“你们如此偷梁换柱,心狠手辣,就不怕遭报应吗?吕雉专横朝政,残害人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嬷嬷的笑几乎淹没在我从没见过的黑暗里,周围的人向我伸出一双双手,她们紧紧扣着我,任凭我怎样挣扎,终究还是逃脱不了那杯向我嘴边灌来的鸩酒。
“呃……”
我终于没有力气抵抗,将那口苦涩的鸩酒咽下。看着昭阳殿华丽的天顶,我想,这就是我的一生,可是又怎能甘心。
至少,让我在合眼前在见你一面。刘盈,你以后又会拿怎样的表情来面对我的死亡,还会做个那样高高在上的傀儡吗?
耳边有很多声音,我最后的视线,消失在那片广袤无边的,鲜红色的大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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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到了雨季,冬日的雪女好像不太贪恋人间,又卷走了一些寒意。风声夹杂着雨滴啪嗒啪嗒击打在窗户上,显得房间里更加安静。
我的手机震动声音很强烈,整个屋子只有这个诡异声,我划开屏幕,来电显示是萧决,我按下挂断键,屋子骤然又安静下来。
房间里的蜡烛早就已经燃光了,黑漆漆的。嫦熹躺在床榻上,身影淹没在我的视线里。
刚刚说完了故事她就睡着了,她抓着被角,表情很痛苦。
枕褥下放着人皮契约,嫦熹一直放在那儿,我摊开纸张,她保管的很好,没有污垢也没有折印。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是麻熙。我拧紧了眉毛,大拇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短信里只有一张图片,是麻熙赤(和谐)身·裸(和谐)体的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她们在洁白的床/单上躺着,缠/绵的接/吻。
我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个男人是萧决。
我快速的按了一行字,准备发过去,‘你们两个怎么不去死。’后来我的手指停在发送键上,我看了眼嫦熹,叹口气,把刚刚那行字又删了。
然后我关了手机,躺在嫦熹身边,抚摸了一下她滚烫的额头,还有她眼角下清晰可见的三篇花瓣,有一片的颜色已经淡了些。
“是时候做决定了。”
我将攥紧了人皮契约的纸张,闭上眼睛,希望第二天早上,不要比我预料的还要天翻地覆。
但其实我们当时都没有注意到,在刚刚嫦熹跟我说这番惊天动地的故事的时候,门外的一抹身影也听了个全部。
眉儿算是个情报高手,她把刚刚嫦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跟苏幕遮复述了一遍。
苏幕遮的脸变得很扭曲,“你说她自言自语?”
“是,我只听到她一个人在说话,公子,她是不是……能看见鬼?”
“鬼神之说岂能尽信?不过,她确实有点奇怪,看来我还必须要向姑母求证她的身份。”
点亮的油灯只能恍惚的照亮屋子的一个角落,苏幕遮摊开薄纸,提笔落墨。然后把薄纸卷起来装入了一个小竹简里。
眉儿拿来了饲养的信鸽,确认已经把信纸绑好后,便打开窗户放了鸽子。
雨夜,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向了未央宫。
宣室殿的烛火到了三更天也没有熄灭,守门的公公进来提醒着要皇上早点休息,刘盈却只是摆摆衣袖,继续痴楞的靠在案桌边,端着杯早就空了的酒樽,一动不动。
公公却也只好叹口气退下,自嫦美人死后,他便一直是这样。
刚准备掩上门的时候,几声细碎的脚步声便停在了屋门口。
“皇后娘娘……”
那公公慌张的向张嫣鞠了一躬,指了指屋内:“皇上在里头。”
张嫣点了点头,她今日穿的极为素净,衣裳的颜色甚至比身旁的婢女还要清淡,就连跨进屋门的时候,刘盈瞥见的余光都以为只是个伺候的宫婢罢了。
直到张嫣怀里抱着的婴孩哭出了声儿,刘盈这才晃神过来:“淑君怎么来了?”
张嫣把刘恭小心的递给了身旁的宫婢,拎着宽大厚实的裙摆走到刘盈身边:“舅舅,我睡不着。”
张嫣撒娇的拉起刘盈的手,却没想到,他的手比自己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