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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泣如诉。
我心里一怒,却忍住了,淡淡地说:“你个韩死人,在干什么。”
“大胆,竟敢直呼皇……”
狗腿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用石子点了死穴。
笑话,我逍闲人平日里只有不想对付的,却没有对付不来的。虽然邪功消耗了我大半内力,装腔作势装模作样我可不比人差。
有时候,作为一个下人,该说话时便说,不该说话时,就尽量不要说。
我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兴许是刚动了些内力,全身真气乱窜,胸口很闷,我却一脸淡然。
风吹着我的衣袍乱舞,发也干了不少,贴拂在脸上随风凌乱。
几个黑衣人面色一惧,就想一搏。
韩子川却手一挥,制止了。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庭院里的人立马只剩下我们二人了。
“气质越来越像你义父了。”他徐徐坐下,扫了我一眼,“我找了你许久,怎料一见面就这般的伤了我心。”
一杯酒泼在地上,溅湿了地上的宣纸,墨迹淡了。
我心像是被椒住了一般,生疼。
抬眼望着他,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径自拿酒洗着杯子,又自顾自的倒了一些。
他这一举动,在暗示我什么…
芳华在他手上,任他怎么摆弄。
还是,芳华原本就是他的,不容我想念。
几年不见了,他不像是我曾经认识的眼眸清澈的韩子川,那个在宅于里对我惟命是从,照顾备至的韩子川。
如今,他是一国之君。
玩弄权术,掌控百姓性命的天子,就算一个坐在宅院里,穿着在普通不过的布衣,虽然眉宇间依旧风流,眸光依旧清澈,却仍遮挡不了一闪而逝的凌厉与身上散发的那份浑然天成的威仪。
我烦闷至极,执着酒壶倒了一杯,正欲喝。
他却将我的手拨开,冷着声音说:“对着一副画想入非非,却没有胆见他,随我进宫怎么样?”
我一愣,他已夺了酒,在鼻下径自闻了闻。
他明明知造芳华对他的情分。。。
我苦笑,心里有些涩:“好好的皇上不做,跑来民间耍,就为了告诉我这一句?”
“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你一直在找我,而他呢…
“为何躲我这么久,我至今天才知道……”他施长了音,浅酌了一口酒、执着杯轻声说,“原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逍闲人竟然就是我要找的勺儿。”
“。。。他还好么?”
“谁?”他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会儿,却话音一转,望着我笑。
可那笑,却让我觉得分外的毛骨悚然。
“别说别人,就来说说你。”
他倾身又补了一句:“你现在过得很好是么,听闻收了七个公子,个个都是绝色,本事好着呢。”
“怎么,你想要?”
他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
“我在江湖混出的逍闲人的名号可不是白捡的,趾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惹的…宅里那几个小公子我是让着宠着,不忍心伤着他们,你可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说,朕连他们都比不了。”
哟。。。
朕都搬出来了。
看来是被我气得不轻啊。
我一笑。
他眼神却分外柔和了。
“我不怪你,你有时候聪明,可对自己的事却总是犯糊涂。哪怕你再怎么闻名于江湖,天下是朕的,江湖也不例外。”
“所以……”他从后面拥着我,“别顶撞我,好么。”
他姿态放得很低,声音很轻,语气也有些哀求的意味。可行为却不是这样。。。动手动脚的,简直可耻可恶!
我身体条件反射地,提起内力一掌就想打下去。
脑子里却不争气的浮出了芳华的脸……一时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为了他…
我躲,为了他,这个人我是不能伤的。
可韩子川却肆无忌惮,下手狠着也,一把搂过了我,俯下身子,手一探,执起了那杯酒。
月光如练。
他的脸庞却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手捧着我的,一杯酒,便触到我唇边。
酒香醇,他的心跳得很快,怀很温暖。
“你躲我,我不怨你。”他的手扣紧我的腰,身子贴近了,凑到我耳边说,“与我回宫,我便再也不追究了。”
“妄想。”
“妄想?”他轻笑,“希望是我妄想。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他们想想。”
他若有所指。
庭院里,不知何时,站了六个人,静静的望着我与他二人。
悄然而来的几个黑衣人,手里捏着的火把,照亮了宅门。山头一阵火光。似乎来了不少人。
神色各异的公子们,可表情仍旧自然。
姿容美好,玉树而立。
可我却想躲,心里涔得慌。
果然,韩子川看了他们一眼,了然一笑:“勺儿,这就是你的公子们么?果然个个都很像……真不知有人看到了会做何感想。”
我只觉得几道目光簌簌地射在我身上,都要把我弄成千疮百孔了。
“想好了……”他顿了一下,朝宅子里四处望了望,“我等着你的答复。”
束手在身后,径自朝一间房走去。
嘿,这个人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第六章【一】
我很崩溃。
韩子川进哪间房不好,偏偏这会儿进的是我的房。我在庭皖里站了一会儿,耸肩,低头默默地忍受着背后几道强烈的怨念目光,再慢悠悠的溜到大厅。
门合上了。
一下里空气骤然冷到了极致。
一屋子人,早已在里头等着我了。
我讪笑着。
小陆倏地一下起身双手端了杯茶,吹着热气,捧了给我。还煞有介事地捏起了袖子给我擦起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可是他越擦,我越哆嗓。
这叫一个做贼心虚。
壹坐在厅堂头把椅子上,端着茶,手指执着盖,也不急着打开,径自琢磨着什么。
一旁的丑儿坐得最远,缩在椅子里,抱着那截破笛子,一双眼睛里射出来怨棉冰梭子一样,直朝我飕飕而来。
“主子冷么?”
“不不冷。”
“那就是热了?瞧着汗流得……”毒公子大大咧咧的瘫在椅子上,挥着那大紫大花的袖袍,“老二给咱主子多扇些风,最好拿风抽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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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招你惹你了。
在一旁俯身也不知在忙什么的肆儿,径自用食中二指摸了一下眼尾处的痣,偷偷的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眼微眯,回身望了我一眼,执起了一张被糊好的纸,交给了壹的手里。
这纸。。。
好眼熟,不就是被韩子川撕掉的么。
玩完了。
壹搁了茶,视线徐徐上下扫了一眼手里的画。贰儿也闲不住,手揣在袖子里,站在后头俯身轻声说:“这痣有些像小肆,眼睛像极了小伍,身形风姿到是比老大还要诱人,神情有些像小叁,这究竟画得是谁啊?”
这画…都被酒水泼得花成了这样,居然还能被看出来……真是佩服您了。
我继续低头装聋。
壹动作轻柔的将纸放了下来,纸落下确实很轻,可那桌面却抖得厉害了。。。
“今晚上来的是何人?”声音清亮语气很淡。
我胆子大了点儿,斜一眼,抬头望着他:“呃。。。客人都是你招呼的,你会不知道他是何人?”
“少跟我贫嘴。他找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在场又不能多问。”
嘿……那你还问我。
他美目一瞪,我弱了,垂头,不太自然地拉了拉衣袍边角,蚊子哼哼似的答一句:“仇人。”
“究竟有多大的仇,须见面这么搂搂抱抱。”
。。。
我寒了。
他手往桌子上一拍,灰尘扬起后,一小截木头掉了。
“你可没告诉我,你的仇人居然是当今圣上。”
他气得身子直抖。
“你也没问啊,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我耸肩从地上拾起小木头吹了吹,手一压按上了那桌子。
半截木头深陷入桌边缘,远看……也像是完好如初了。
“你也知道,如今被皇上盯稍上了,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该节省还是节省,再也不能让你由着性子破坏物什了。”
他美目又一瞪。
我笑了笑:“当然你们现在想反悔,各自走,咱就把宅里的东西都分掉,不会少了你们的。”
小肆公子却在一旁扑哧笑了,眼尾处的痣格外俏皮:“宅里的这点东西都是我和壹嫌的,怎就让你给派着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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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个屁。”小毒公子却沉着脸,闷着半晌才吐一个宇:“大爷我才不稀罕。”
“我们都在说,你往哪儿,我们就往哪儿。”
贰站在我面前,乖巧的拿手握着我的袖子,隔着布料捉紧了我的手。
我心里一软,某老大就起身,神袍一挥,喝斥道:“小贰,小叁你们今天把前门后门守好了,别让某人夜里跑了。”
他束起手在背后,悠闲地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想走。
“那个……”我出了声,虽然直到现在说这话有些破坏气氛,可是不说我却是做不到的,压低嗓子低声道:“今晚我睡哪儿啊?”
“今夜你们谁敢收留主子便家法伺候。”他阴冷地也冒出这就话,就跨出了门。
灯光昏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有些恍惚。
这一旁,小陆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衣角,我回了神,笑了。
他虽是说不出话,但能看出他的慌乱,像是很不安。
轻轻抚上他的发。
“我哪儿也不去。没事……不要为我担心。”
既然被皇上逮着了。
往哪儿逃,也没有路。
五年了,一人闯荡江湖是寂寞的。
只要见到神韵与他相像的人,就会忍不住想要纳入身边,原先只是一年一个……到最后,竟像是止不住了一般,越收越多。
韩子川说得没错,我始终都忘不了那个人…
将小公子们养在身边,天天看着,就像是回到了宅子一般,那些美好的过往历历在目,就像芳华还在我身边,就像他还在看着我一般,那么的安心且舒适。
我甚至,能告诉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今夜,发生的事情颇多,始终是睡不着了。
而且。。。。我也没地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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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个个真的也做得很绝…居然连一床被褥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