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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吗?”春花道:“是呀!刚才把俺俩推出门外,就把门给关上了,谁知道他在里面弄啥呢?”梅河吓了一跳,道:“别出了啥事呀!”春花也慌了,道:“那咋办呢?真不行把门砸开吧!”
外面嚷嚷着要砸门,屋里章老三、林之波二人按住拚命挣扎的冯剑,紧张地注视着门口。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身后传来低沉、威严地命令:“把他放开!放他出去。”章老三、林之波二人回头一看,只见景志刚虎眼圆睁,威风凛凛,令人不寒而栗。两人心里一凛,不由自主地放开冯剑,解开了束缚。冯剑挣脱两手,赶紧掏出嘴里的东西,忙应道:“是春花吗?你咋这么烦人呀,我睡个觉你瞎咋呼啥呀?你有事吗?”门外春花等人松了口气,嗔怪道:“这不是在屋里吗?叫了半天,你就不能吱一声吗?害得俺几个差一点砸门。”这当儿,章老三、林之波二人早已扶着景志刚钻进了床底下。冯剑装着刚睡醒的样子,前去开门。冯剑不耐烦地道:“你又有啥事呀?”春花进门,左顾右盼,道:“门关得这么严实,我还以为秋月在屋里呢。”冯剑无精打采,道:“你没事就出去吧,我还得睡觉呢。”春花道:“咋没事?老爷犯病了,师掌柜又跟着去宪兵队了,你总得过去看看吧!”冯剑道:“我看不看的又有啥?我又不是医生,我去了顶个屁用?”春花嗔怪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他不是你爹吗?”冯剑脱口道:“他是哪个……”他刚要说“他是哪个王八日的爹”!突然想起来,他此时的身份正是皮少爷,赶忙改口支吾道:“那……那……在哪屋呢,你领我去。”说罢,跟着春花出了门,把门关上,又向春花要过锁来,锁上门,然后把钥匙别在腰里,跟在春花去了上房。
这时天已渐渐黑了,屋内死一样地寂静。三人从床底下重又出来,在椅子上坐下。林之波声音颤抖,紧张道:“他这么久不回来,不会去叫鬼子来抓咱们吧?”章老三也是极为担心,象是对林之波说,又象是自主自语,道:“应该不会吧。”两人却不敢埋怨景志刚。景志刚心知肚明,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们俩八成是在心里报怨我吧?”章老三、林之波二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吭声。景志刚道:“你们没见过冯剑,但我见过,我却没见过啥”皮少爷“!看来两人长得挺像,也许是一个人!你们不是同样没见过冯剑吗?咋断定这人就是那个皮少爷呢?”听他这么一说,章老三、林之波二人仔细一想,都点头道:“还别说,细想想,行动上是有些区别。不过,这人在皮家,皮家的人都称他是皮少爷,是肯定错不了的,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人呀。景大哥所说的冯剑,八成就是这个皮少爷!景大哥刚才不是说认得皮少爷吗?”景志刚摇摇头道:“我不认得!刚才怕你们不信,是胡说的。如今城里城外搜查正严,咱们仨要想脱身,比登天还难!不管他是冯剑,还是啥”皮少爷“!今天正是这人救了咱们呀!在日本人面前,这人处处给咱掩盖,刚才要不是他把咱们藏在床底下,咱仨早被日本人抓走了。他要是想害咱们,还不容易吗?刚才只要把咱们交出去就管。外面搜查得这么严,这里正好存身,还得指望这人!”林之波不以为然,问道:“这人既然是皮少爷,假扮成冯剑,又有何用心?如今他是王国汉的女婿,说不准他回头把咱当成见面礼,送给王国汉!”章老三也有此般担心,不禁点头,迟疑道:“这也不能不防!”景志刚沉默了一阵,道:“唉!咋防呀?这也是一声赌局,押对了,搬个”天杠“;押错了,就搬个”憋十“。”屋内死一般寂静。
景志刚突然轻声笑道:“咱净提伤心的事干啥呀?我还没请教二位呢,二位是哪儿人呢?拚着性命救了我景志刚!这恩情叫我咋报答呢?”章老三也笑了,自嘲道:“刚才只顾逃命,哪顾得上自我介绍?我姓章,父母不识字,也没给起个名字,因我排行老三,乡亲们叫得口顺,都叫我”章老三“!这位叫林之波,是跟我一块扎扫帚卖的伙计!因我比他年长十几岁,年轻人尊长,尊称我一辈,他喊我一声”三叔“!俺俩是爷俩,都是邻近砀山县人!我是唱说书出身,早年一到冬闲时我就溜街串巷,靠说书糊口,也识几个字。自从日本人来了,书是说不下去了,俺爷俩就在萧县城西五里丁庙租了间屋,专扎扫帚卖。不是我奉承老兄,在咱这铁路两旁,如今两股会的名头的确是如雷贯耳,特别是扒日本人的火车,叫咱中国人解气。俺爷俩早就想结识两股会的各位老大了,只是各位行动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苦无机会。这回听说景大哥落难,俺爷俩是打定主意去救你的。真没想到老天有眼,天不灭曹,也是景大哥的福气,再加上两股会的众弟兄一闹,王国汉只顾追剿两股会,却没提防半路上杀出两个程咬金,俺们俩竟然得手了,真是万幸。”景志刚异常感激,凝神道:“是万幸呀!去年蒋大哥被拿,就不叫弟兄们去救他!这王国汉诡计多端,他故意放出风来,就是要吸引两股会的弟兄前来劫掠法场,事先他已用重兵设下埋伏,要把两股会一网打尽。正应了那句俗话了,叫”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有你们两个不怕死的弟兄,冒冒失失地去劫法场,打乱了这狗日的布置。”
章老三回想当时,也是惊心动魄,又细想事情的经过,心里微微起疑,尴尬道:“景大哥说得也是,真是万幸呀!我这会细想想,觉得这事奇怪:当时俺爷俩闯过去救你,在你四周有王国汉的八位打手,个个长得膀大腰圆,却眼睁睁地看着俺俩把你抢走,这于理不通呀!再说,俺爷俩架着你在城里乱闯,鬼子和汉奸只是呐喊,却不开枪!否则,咱三个早叫枪子打成筛子了,还能活到这会吗?”听他一说,林之波也恍然大悟,拍拍脑门,叫道:“是呀!是呀!是他娘的斜**门,我看到汉奸们只是朝天开枪,还认为他们有良心,后来见鬼子也是虚张声势,这是故意放咱三个走呀!”章老三思忖道:“这里面肯定有大阴谋,咱们钻进人家的圈套了,说不定咱们躲进皮家,正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就连这个皮少爷救咱们,也是作戏,骨子里是想引两股会的弟兄上勾的。”听他俩一分析,景志刚也极为震惊,更为两股会将来的命运担心。自从蒋风起不幸被害,一年来两股会在他的带领下,没少给鬼子制造麻烦,王国汉对他们是恨之入骨,双方的斗争早已是白热化。虽说每次出手都有小胜,但景志刚已隐约感觉到自个身后有双眼睛,因为两股会的每回行动,王国汉都象是事先知道似的。这次被抓,纯属偶然出行,王国汉却能准确地把他逮住,这决不正常,两股会内部必有内奸。想到此,景志刚更是焦虑万分,忧郁道:“你们俩说得对,这里面是有弯弯呀!二位,我求你俩点事。”章老三道:“景大哥,有啥事你就吩咐吧,俺爷俩既然敢上法场救你,把后果早就考虑过了,赴汤蹈火,只要您一句话。”景志刚喟叹道:“有咱这些有骨气的中国人!还怕倭寇不灭吗?老章哥,咱们一块携起手来,共同打击狗日的日本人!咋样呀?”林之波跃跃欲试,接口道:“那还有啥话说的?一块干吧!”章老三笑道:“你看看,还没等我开口,他倒沉不住气了。”三人一起轻轻地笑起来。景志刚认真道:“咱们得有一人设法逃出去,找到两股会的弟兄,把王国汉的阴谋告诉他们,免得他们上当受骗。”林之波惴惴道:“外边搜查这么严,咋可能出得去?”景志刚笑道:“我是他们的诱饵,逃出去肯定不容易,你们还是有机会出去的。你们出去以后,想法找到两股会的点线,把王国汉的阴谋布置交待清楚,告诉他们,就说我在这里挺好,不要管我。”章老三问道:“咋样才能找到点线?”景志刚道:“在丰县李寨街头有个铁匠铺子,打铁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老头姓潘。你们到哪儿后,问潘老头:”打一把镢头要多少钱?“潘老头回答:”安上把一块,不安把八毛。“你就说:”安上把,要桑木的“!潘老头说:”啥时候要呀?“你就说:”别误了头晌午干活!“暗号就对上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章老三、林之波二人忙架着景志刚钻入床下。门开了,冯剑和两个丫鬟春花、秋月走了进来。冯剑厌烦道:“你们俩总跟我干啥呀?象两个铃铛,也知不道人家烦。”秋月嗤之以鼻,抢白道:“俺俩愿意跟着你,谁叫俺是当丫鬟的命呢!俺俩是你房里的丫鬟,专侍候你的,不跟着你,还能上哪里去?”冯剑顿时语塞。过了一阵,冯剑道:“天这么晚了,你们总得叫我吃饭吧?还不快点把饭端来。”春花冷笑道:“你饿了就饿了吧!发这么大火干啥呀!象是吃了枪药似的。秋月!你去把少爷的饭端来!”秋月划火点上油灯,白了冯剑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冯剑见春花呆立在一旁,就往外撵她:“你也去吧!站在这里挺惹人烦的。”春花翻了他一眼,悻悻道:“就知道你不待见我,你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我还能知不道吗?”冯剑奇道:“你知道啥呀?”春花小嘴一撇,叉手侍立,眼望别外,没有言语,却又不走。冯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须臾,秋月把饭菜端了上来。冯剑见只有两个馒头,四样小菜,大为光火,喝道:“这点饭够谁吃的?”秋月诧异道:“少爷今天这是咋了?晌午不是吃了两个馍就饱了吗!”冯剑冷笑道:“我瘦成这样,都是这半年来饿的,晚饭得多吃,吃饱就睡,才能保住膘。还不快给我拿饭去,要拿八个馍,炖一只鸡,外加两瓶烧酒。”秋月吃惊地问道:“少爷这是打算把赶明一天的饭都吃完呀!”冯剑脸色一寒,训斥道:“净说些废话,我把三天的饭一顿吃完又碍着你啥事了?又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