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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旧情,轮番奸宿。关建节死了,沈桂花并不痛楚,乐得重施胭脂,夜夜当新娘,天天换新郎,活得逍遥自在。王立宝害怕被郭瘸子撤职,更知贺志岩、仝可训觊觎保安团长位子,哪敢得罪原‘护路队’的人马?面对他们公然蹂躏妹妹,连屁也不敢放!他非但不管,反而创造条件,怂恿沈桂花又搂上郭瘸子这条粗腿。采取了这些非常措施,他心里才踏实多了!王立宝心里是踏实了,只是苦了新近守寡的沈桂花!沈桂花超负荷工作,她是上午和贺志岩、黄云发**,下午陪仝可训、柳良奸嬲,到了夜里,还得钻进郭瘸子的被窝里狎戏。所幸她是家传功夫,深得母亲真传,而且精力旺盛,后生可畏,周旋于这五人之间,竟然游刃有余,毫不怯懦。就算立宝娘当年,如此高强度的连续工作,也难说撑得下来。
不出五天,郭瘸子终于“十年的媳妇熬成婆”!晋升为鲁南县县长!郭瘸子送走上司,应酬完前来贺喜的客人,回到办公室里,刚想坐下来喘息片刻,王立宝便脚跟脚屁颠颠地跑了进来,卑躬屈膝,象是有话要说。郭瘸子瘫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睥睨道:“王团长!你有啥事吗?”王立宝忸怩半天,象是下了很大决心,认真道:“郭县长!我掂算了好几天,我决定……”郭瘸子突然有些紧张,赶忙道:“你先别慌‘撅腚’,你一‘撅腚’,准得屙绿屎,先说是啥事吧。等你说完,再‘撅腚’不晚。”王立宝一阵尴尬,谄媚道:“老郭叔!我是说……我觉得,我还是跟您老人家姓郭合适!我不姓王了。从今天起,我决定姓郭……”郭瘸子一愣,顿时暴跳如雷,紫胀着脸,拍案大骂道:“你他娘里个歪屄!我啥都不怕,就怕你跟我姓‘郭’!”王立宝还想解释,郭瘸子厉声断喝:“王立宝!我操您八辈子祖宗!你想气死我呀?狗日操的,还不快滚?再不滚,我撤你的职。”王立宝本想拍个马屁,没料到拍在马腿上了,顿时吓得呆若木鸡。须臾,抱头鼠窜。
有沈桂花撒娇卖嗲,枕头风吹得恰到好处,几个月过去了,郭瘸子非但没撤王立宝的职,反把他依为左膀右臂,倍加信任!只是说啥也不同意他跟自已姓“郭”!连贺志岩、仝可训、柳良、黄云发等人天天忙于轮番在沈桂花肚皮上练俯卧撑,累得气喘吁吁,耗尽了精力,哪还有心事去和王立宝争权夺势?王立宝虽失去王国汉这座靠山,恃有妹妹身上那早已磨出老茧的法宝撑腰,再筑起牢固长城,从此更加脚踏实地地当起鲁南县的保安团长来,比王国汉在世时,气焰还要嚣张。王立宝继续坐阵城北卡口,变本加利地搜刮钱财。这一回他下足了本钱,得想法子从老百姓身上成倍地捞回来。但好景不长,这年的八月,日本宣布投降了。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日本一投降,刹那间成了过街的老鼠。国民政府派出各路接收大员,接收沦陷城市;八路军总部也发布命令,在华北各边区全面接受日本投降。山东省沂蒙山区和苏北、徐州附近的日军纷纷向新四军交械投降,等待遣返。那个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日军头目联队长佐佐木!却突然失踪了,从此生死不明,国民政府张贴告示,悬赏捉拿。日军的投降,随之而来的是南京汪伪政权的倒台。因害怕遭到清算,郭瘸子、王立宝等汉奸们无不战战兢兢,心惊肉跳,整天龟缩在县政府里不敢出门,以酒浇愁。大街上游行的队伍高呼:“打倒汉奸卖国贼!”口号声如雷鸣般传来,使王立宝等人惶惶不可终日,好不担心。
徐州是战略重地,蒋介石先生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何况这里是新四军的势力范围,前沿阵地,更是重中之重!蒋先生从西南战区抽调重兵,匆匆占领古城徐州。因蒋先生忙于接受日军遗留下的财产,又要对付虎口争食的**部队,那顾上鱼龙混杂?所以,国民政府只往鲁南县委派一个县长,郭瘸子以下全部留任。王立宝虚惊一场,非但没遭到清算,而且还是继续当保安团长!真是喜出望外。只有郭瘸子刚坐热县长位子,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重新当起副县长来!而国民政府任命的县长,正是去年从南阳岛败走的宋朝民!
王立宝见宋朝民孤身上任,知道有空子可钻,他象一条忠实的哈巴狗!不离宋朝民左右,窥视时机。这天傍晚,王立宝见宋朝民百无聊赖,知道时机已到,赶紧把沈桂花打扮得花枝招展,及时地送上门去。宋朝民长夜难熬,正满腹惆怅,一见沈桂花,心中大喜,当晚就和她双双携手入了洞房。沈桂花手段高超,只一夜,便把宋朝民整治得服服帖帖。王立宝又靠上了新主子,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装备不如国民党,在关内没有实力与国民党政府军抗衡,趁东北三省百万日本关东军被苏军击溃而无中**队驻防,国民党忙于接收京沪地区,暂时又无暇顾及,匆忙从各解放区抽调精兵强将,合计一十三万人马,在**、罗荣垣两位将军的带领下抢先进入东北,驻防白山黑水。蒋介石一见不好,赶紧用汽车、火车、轮船轮番往关外运兵,争夺地盘。华夏大地刚熄战火,又剑拔弩张,一场血腥内战不可避免。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冯剑见佐佐木突然翻脸,把邵盼头打了个半死。盛怒之下还枪毙了王国汉,叫嚣着抓共党分子,还要焚烧邵家大院,不由大惊。他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要是鬼子果然放火,呆在屋里迟早会被烧死。外头净是日本人,逃走肯定无望。惶恐之下,他慌忙寻找躲藏的地方!四顾左右,屋内却无处可藏,藏在木柜子里等于找死,床下更是躲藏不得,不由急出一头汗来。日本兵四处点火,大火熊熊燃烧,烟气直呛入屋内。情急之下,他匆忙搬开木柜,钻入地道。刚从洞口滑下,就听有人惊叫:“哎呀!有人进来了。”又一个声音暴喝道:“老范靠后,叫我来收拾他!”冯剑慌忙叫道:“范大哥!我是冯剑!”短暂的寂静后,就听范清宇惊喜道:“是冯剑呀?你咋在这儿?”
冯剑站直身子,等眼睛适应里头的黑暗,借助射入的微弱灯光,才发现洞内空间狭窄,隐约藏有两人!除了范清宇,另一人长得五大三粗、面目凶恶,竟是钟元保的徒弟渠振五!冯剑大奇,肚里揣测:“这一对冤家对头!咋会一块呆在地道里?渠振五到邵家大院干啥?难道先我一步闯进邵家大院的是他?”范清宇见他惊诧,顾不得解释,又急急问道:“冯剑!这两天你藏在哪儿?鬼子走了没有?”冯剑惊魂甫定:“日本人还没走呢!我一直藏在邵盼头床底下,我看见你钻进了这个地道。”范清宇恍然大悟:“我说你咋知道这个地洞入口,原来你藏在床底下呀!”冯剑道:“当时慌不择路,钻进了屋里,没想到正是邵盼头的卧室。”范清宇道:“幸亏没查出你来。”冯剑心有余悸:“也是万幸……”把经过说了一遍,两人跟着惊出一身冷汗。须臾,范清宇问道:“外头咋样了?直往洞里灌烟,发生了啥事呀?”冯剑喜形于色,笑道:“也知不道咋的?日本人从外头进来,先说了一阵子话,后来突然翻脸,莫明其妙把邵盼头打了一顿,还把县长王国汉枪毙了。那个叫佐佐木的老鬼子还不解气,这会正在外头行凶放火,邵盼头的这口屋叫鬼子给点着了。”范清宇一听,登时脸色苍白,两手颤栗,兔死狐悲,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冯剑见他一脸悲戚,吃惊地问道:“范大哥!你这是咋了?”范清宇颓丧地蹲在地上,唏嘘道:“早就知道今天的结果!事已至此,有些事就不瞒两位了!你们坐下,听我给你们细说缘由。”渠振五、冯剑对望了一眼,蹲在一旁,听他说了起来。
范清宇道:“在咱中国山东半岛的最东头有个威海,旧称‘威海卫’!光绪二十四年叫英国人占领了。说是租借,其实是西洋大鼻子讹咱。四十多年前,那时英国人刚占领威海,我和王国汉、沈学超纠集了十多个黑道上的弟兄,在山东威海近海一带专一劫掠海船,干得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沈学超喜爱打扮,头梳得象狗舔一样,俺们便送他一个外号,叫:‘狗舔头’!王国汉长得象只虾米,外号就叫‘大虾米’!那时候年轻气盛,劫了钱财,便上岸吃肉喝酒玩女人,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可惜这样的痛快日子只过了两年,突然出事了,我和沈学超不得不逃回家来。”冯剑吃惊道:“原来你和王国汉、沈学超都是老友?”范清宇道:“是呀!是一个道上的。”
渠振五诧异道:“出啥事了?”范清宇苦笑道:“还能是啥好事?还不是因为女人吗!王国汉恋上妓院的一个妓女芹儿!芹儿那年十五岁,长得象水仙花一样漂亮!芹儿年小风骚,又会做作撒娇,床上功夫又好,每天要接七、八个客人,给老鸨大把大把的挣钱。王国汉只要登岸,便住在她哪儿,彻夜不归,抢劫来的钱全都花在她的身上!王国汉和芹儿鬼混了几个月,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有一个日本浪人也相中了芹儿!两人为争嫖这个妓女,惹出了大乱子。”冯剑问道:“就是外头那个老鬼子佐佐木吗?”范清宇称赞道:“还是冯兄弟聪明,一猜就是,就是这个东洋鬼子!那时在远东除了西洋大鼻子,就日本小个子牛气!日本人自消灭了前清的北洋水师,割占了台湾、彭湖列岛,又和俄国红毛子在东北打了一仗,逼得红毛子割让了半个库页岛,让出东北三省势力范围,吞并了朝鲜半岛,还强租了咱中国的青岛港,气焰熏天,连英国人也让他们三分。佐佐木是个日本浪人,逛妓院时不巧也相中了芹儿!佐佐木见那女人长得水灵漂亮,日夜住在芹儿哪儿,自然不容王国汉和其他嫖客再沾芹儿!王国汉来找芹儿叙旧,指望她回心转意,重归于好。芹儿是个妓女!每天迎新送旧,谁给钱就叫谁睡,“感情”二字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