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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渺渺愕然地看着他。车儿道:“你什么也不要问了,拿上你想要的东西,快走罢。”
渺渺道:“我的两个朋友……”
车儿道:“我能保全你,已是犯了天下之大不大韪,不能再保他们。你莫多想,只有保住自己性命,才能再图其他。我走了。”说完,车儿站起身来,向隧洞深处去了,鬼魅般地消失在黑暗里。
看到阳光的那一条岔路,忽然传来一阵惨呼詈骂之声,此起彼伏,令人心颤。想必,是和她一同过来的那些人已尽数遭了毒手。
陆渺渺深吸一口气,将和氏璧揣进自己怀中,又牢牢地记下了地上的路线图。但她并没有打算离开此处,而是打算去寻找陷入了困境的萧四和无月。如果他们死了,那便是她害死的,她也不能够独活。
这是陆渺渺头一次产生了“我不想独活”的念头。她为人一向功利算计,自问谁都可以利用,自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自问惜命怕死,自问为达复仇目的不择手段。但是现在,明明知道对方是那么压倒性的强大,她却打算放下握在手中的平安,心里甚至没有存过犹豫的念头。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形几乎把她自己都吓住了。
她快速研究了一下车儿绘的地图,除了标记了让她出去的路线,整个山洞的大部分形状也隐约可以看出来。她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想清楚了刚才过来的路线,标出了死路的位置,算计好失去萧四和无月踪迹的方向,便选择了最可能靠近他们的路线,悄悄地摸了过去。
这条路非常黑暗,甚至没有火把照亮。陆渺渺不敢点燃火折子,这个时候她的妖瞳便派上了大用场。暗夜中的妖瞳,如同山猫的眼睛一般,可以清晰视物,毫无障碍。而她的轻功好,足尖落地无声,速度又极快,正是最适合潜伏在暗影之中的体质。
可是,虽然有这么多的优势,陆渺渺的弱点还是太明显了。潜伏在暗影中的她,完全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气息。
功力深厚的人,可以藏于九地之下,身体气息,能够与周围无生命的土木山石融为一体,令人感觉不出作为人类的存在。陆渺渺虽然同样无声无息地隐藏在黑暗里,但她作为生命体的存在感仍嫌过于强烈了。所以,她在黑暗中疾奔了尚不足一刻功夫,突然感觉后颈一麻,像是被人以手刀快速地切了一下,便一头向前扑倒在地上。
陆渺渺还未缓过神来,一只火烫的手已然拿住了她的后颈椎,令她全身骤然瘫软。身后的人,如此高的体温,竟然毫无存在感地接近了她。而且直到现在,她也只能感觉到拿住自己后颈的那只手的存在,对方的身体,居然感觉不出来。
更可怕的是,身后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陆渺渺听到拿住自己的人“咦”了一声,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这个人道:“是十一。”另外有一个略微沧桑一点的声音说道:“一和十一,是留着的。”
这两个人的声音都很陌生,陆渺渺从来没有听到过。年轻男子道:“那正好。”不知他在身后做了些什么,前方不远处的地面忽然裂开一条缝,里面竟透出火把光亮。男子将陆渺渺捏着颈子提了起来,手轻轻一扬,便将她丢进了那条裂缝里。
陆渺渺的颈部大穴给他捏着,全身无力,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便直直地摔了下去,“砰”地一声跌在地上,几乎给摔散了架。还好这裂缝下头不深,底下是平地,也没有什么钉刺之类的机关,否则,那可就要当即魂归天外了。她一跌下来,头顶的那条裂缝便在瞬间又合上了。
陆渺渺摔得眼冒金星,缓了半晌,方以手臂支撑,伏在地上撑起半个身体。她是跌进了一间小小的石室里,这石室有一扇门,有火盆照亮,顶上的机关已经看不清楚,隐约看到有通气的气孔,结构密闭,仿佛一座牢房。
当她的眼光环扫到正前方时,冷不丁吓了一跳。在她的正前方,倚着墙坐着一个人,正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仔细一看,陆渺渺吃了一惊,这个人,可不是慕君欢是谁?
他那里从地裂处跌进去,现在还活着,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那就是说,萧四,也极有可能是平安的。
陆渺渺的心放下了几分。她吃力地爬起来,贴上了小石室的墙壁,开始仔细地观察和抚摸。还没有找完一面墙,就听慕君欢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你省省吧。”
“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陆渺渺一边找机关,一边问道。
慕君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道:“机关不在里面,不要白白浪费力气。不如过来坐一会,养养精神。不多时,必有生死一战。”
陆渺渺听了,知他必然已经寻过一遍,再找也是徒劳,便也走到他近前,在他身边倚着墙坐了下来。
慕君欢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下来的人是你。本来应该是我的人。不过,以他们的功夫,现在估计都没有命在了。”
说到这里,慕君欢忽地吃了一惊。莫非,斗技大会的幕后主使还是没能判断清楚,他们想要的人是哪一个?这个陆渺然,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让那些人把她和我弄混?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背水一战了。其实,说起来,连拥有“一线生机”都算不上。自从把整件事情想清楚了,慕君欢便一直在心底责骂自己的鲁莽。太鲁莽!为什么这些古怪,来宜都之前没有考虑到?为什么二试都结束了,心里的违和感都那么强烈了,还是没能想明白,还是未能及时收手?
现在,只能尽量地和陆渺然联起手来。不管她是谁,她都一定是敌人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慕君欢摒弃了所有的铺垫,直奔主题地问道:“渺然,你为什么那么恨刘裕?”
陆渺渺惊得全身一震。但是慕君欢的这一句话,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她的头脑,震撼,但是光明,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照得雪亮。她心里居然一下把这斗技大会的古怪之处想明白了八九分。
原来这个奇怪的排序,在于“恨”!
这是她唯一强于季无月的地方。
她与无月同负灭族之恨,应该说,这恨意应当是不相上下的,而且无月是个直接的人,不喜欢掩饰和隐藏。但是,无月性子天生就冷一些,安静一些,情感的波动,不像陆渺渺那么强烈。
一切皆在于初试的那一天,室内幻像变化,给他们看了刘裕的巨像,又给他们看了流血屠城的场面,凡身负此种血仇的人,难免心神动摇,散发出恨意。而这恨意的强弱,已经被室内的一名感知高手敏锐地记录了下来。
现在看来,应当是全部爆发出恨意的人,序号中都带上了“一”,而这些“一”的顺序,是按恨意的强弱来排的,就是说,她是这所有人当中,第二恨刘裕的人。没有感知出恨意的其他人的顺序,大概就是按实力强弱排列。如此排序,令人摸不着头脑,很自然地掩饰了初试的目的,同时又利于考官关注所有的“一”号,作出进一步的评价。
斗技大会,乃是一个筛选“反贼”的圈套。
但是,为什么他们确信“反贼”一定会来?陆渺渺想到了“流魂珮”。
这一点,萧四在最初就想到了,办斗技大会的人,可能是在找与“流魂珮”相关的人。现在看来,他们找的就是慕君欢。但是,慕君欢是什么人?他对刘裕的恨意,何以比我还更强烈?
慕君欢倒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般,言道:“初试时看到的屠城场景,正是我国都长安。我是羌人,永和二年在建康闹市斩首的姚秦国君姚泓,是我的嫡亲兄长。”
原来,慕君欢是后秦落难皇族,那可真是国仇家恨集于一身。
后秦永和二年,按东晋纪年是义熙十二年,也就是三年之前,后秦国灭,国都长安为刘裕所破。秦帝姚泓出城请降,被缚至建康斩首,殁年只有三十岁。难怪,如果幻像是屠杀妖瞳族的场景,那她爆发出的恨意,或许会更强烈吧?
同是天涯沦落之人。
慕君欢道:“渺然,回答我的问题。他们的评定,不会有错。”
陆渺渺点头道:“我恨他。我有灭族之恨。”
原来如此。慕君欢望着陆渺渺,惊诧于眼前这个女子的坚决与聪慧。他感觉许多话根本不需要自己解释,她的眼神说得很清楚,她已经全都明白了。
于是,慕君欢只向她讲述了她不可能猜到的内容。
“流魂珮,是我姚氏祖传圣器的钥匙。姚氏家族有一件武器,由于威力太大,难以控制,所以姚氏祖上便使用了某种方法,将它封存。后秦国破,姚氏族灭之时,打开这个封印的方法,传给了我。我便成了当今世上,知道流魂珮使用方法的唯一一人。但是,打开这个封印所必须的钥匙,却不知流落到了何处。”
“我心里清楚刘裕的强大,所以,只有找到流魂珮,取出我姚氏的武器,才能与之抗衡。这几年,我带着一同逃亡的几个亲信,一边暗地里招兵买马,增强实力,一边四处打探这流魂珮的下落,但三年来一直毫无结果。直到今年中秋,宜都郡广发英雄帖,我才在这斗技大会的彩头中无意中发现了流魂珮。”
“组织斗技大会的是宜都郡的四大山庄,是江湖帮会,而且流魂珮仅被当作普通玉石,充作奖励,我便认为他们是无意间得了,并不懂得流魂珮的真正价值。这对于我来说,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现在看来,举办这斗技大会的幕后人,应该不是江湖势力,而是官府。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我。”
陆渺渺心里明白,慕君欢说得轻描淡写,所谓“暗地里招兵买马、增强实力”,怕是已经做得过份了,已然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心中不由鄙夷他的缺乏谋略。
“一试,为什么要比医术?”渺渺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姚氏乃是军医世家,姚氏家族能在关中圈一地称霸,与世代相传的强大军医技术是有着密切关系的。你可听说过‘南姚氏,北东方’的说法?世上最强的两大军医家族,也就是姚氏家族与东方氏家族,是齐名的。姚氏的军队,比一般军队更强悍,就是这个道理。只可惜现在世上再无姚氏,只剩下东方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