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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环臂轻搂着贾无瑕的臂膀,望着空中的明月。
他虽然戴着蒙面布,脸部的轮廓依然明显,一双闪着碧光有眼睛冷酷而聪明。
贾无瑕的头贴靠在蒙面人的胸脯上,神态恬静而安详,就像是一只被暴风雨惊吓了的小鸟,归宿在巢穴里。
蒙面人沉缓地道:“你要小心一点。”
贾无瑕脸上绽出一丝笑容:“你没听到林外那傻小子,正在与丁非凡打斗吗?”
蒙面人道:“我指的不是他俩,而是吕怀良。”
贾无瑕嘴唇道:“你放心,吕怀良是个自以为是正人君子,只要他不能证实我的身份,他就不敢把我怎么样。”
蒙面人冷哼一声:“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小心一点,等到了凌霄宫,我将亲自对付他。”
贾无瑕扁了扁嘴,想说什么,但没开口。
蒙面人觉到察到了,冷声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不要有所顾忌。”
贾无瑕顿了顿道:“请你不要押害吕怀良。”
蒙面人声冷沉:“为什么?”
贾无瑕道:“因为他是杨红玉的儿子。”
蒙面人低下头,犀利的目光盯着她的脸:“也因为他是你指腹为婚的丈夫?”
他话语措词尖刻,语调生冷,充满了妒嫉之火。
贾无瑕伸手抱住他,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狂热地道:“我爱你!我爱的只是你一个人,你就应该知道的!我之所以要你不伤害吕怀良,是因为杨红玉曾经救过我的娘红艳女……”
蒙面人截住她的话道:“我不能向你承诺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如果他在凌霄宫敢坏我的事,我就只有除掉他。”
贾无瑕身子抖动了一下,但没松开抱住蒙面人的手,只是微微抬起头道:“杀了他,你如何向你爹和杨红玉交待?”
蒙面人冷声一哼:“只要真是我杀了他谁又会怀疑是我?”
贾无瑕打了个冷颤,胸中热浪消然消退,继而泛起一股寒意。
她小心翼翼地道:“他不会坏你事的,他出谷的目的,只是想找到我,并按他娘的意思把我带回谷去。”
蒙面人瞧着她问:“你是愿意回谷吗?”
“不,我不愿意!”她急忙而坚定地回答。
蒙面人眼里闪出两道精芒,面巾无风自动:“你终究要回谷的。
待我成功之后,我要堂堂皇皇地把你接回无名谷,你将是无名谷的主人。”
她并没有露出喜悦的表示,只早再次紧紧地抱住了他,月光下脸色显得异样的苍白。
蒙面人目光凝视着对面的山峰道:“有件事要告诉你凌霄宫接应任焉梦的人,是我们的人。”
贾无瑕道:“了尘道长不是说,已经换上他们的人了?”
蒙面人淡淡地道:“凌霄宫实际上已在大行宫掌握之中,他们的人,也可以说就是我们的人。”
望着他的脸:“什么事?”
蒙面人冷森地道:“宫主将会亲临凌霄宫。”
“哦!”贾无瑕一声惊呼,松开了抱住他腰的手,“你说什么,宫主会来凌霄宫?”
“是的。”蒙面人一字一吐地道:“他很可给会再次召你入宫。”
“不,我不去!”贾无瑕惊惧地道。
蒙面人声冷如冰:“你必须去。你是大行宫的人,就必须对服从宫主的命令。”
“不!”贾无瑕贴靠到他身上,“我不是大行宫的人,我是你的人,我只听你的话。”
“你听我的话?”
“不错。”
“我要你去,而且还要高高兴兴地去。”
“为什么?”
“为了我,为了我的事业。”
她没再说话,只是抱紧了他,苍白的脸比月光还要白。
蒙面人推开她的手:“我要走了。”
未等她说话,蒙面人弹身跃起,射入岩边的林丛中没了身影。
贾无瑕呆呆地伫立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滚出,慢慢地流过她苍白的面颊,在月光中就像是闪烁的珍珠。
半晌,她弯下腰来,用池里的水洗了个险,并有意地往秀发上洒了点水珠。
是该回去的时侯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厉啸。
啸声高亢入空,尖锐得直刺入心。
她扭转头,身子像蛇一样从地上弹起射向林外。
啸声来自山洞崖旁,任焉梦出事了!
第六章 半途冒出个唐老五
夜空寂静而空旷。
薄薄的雾,在空中神秘而奇妙的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
吕怀良在夜空中寻找与任焉梦的共同感觉,不知不觉之中,身心都已融合进去。
他已置身于一个奇妙的境界中,广阔的天空任其邀游,变幻的云雾任其相像。
有生之气,有形之状,谓之幻,因形移易,谓之化,自然遨游天地宇宙,无所阻碍,是谓大幻之道。他已进入大幻之道中。
他先看到的是长满鲜花的无名谷,谷内巨石伫立,岗峦相峙,花木葱郁繁茂,茅舍棚栏,掩映错落。
接着是无名河,滔滔的河水,河上泛着小舟,舟头一蓑衣瓮,手执钓竿,背背鱼篓,唱着苍邀高远的号子,飘然而去。
景物在渐渐地变化,变成了一片黄沙的荒凉大漠,一堵风化了的山崖,耸立在黄沙中。
蓦地,出现了一群硕大的红毛狼,在黄沙中掀起尘埃奔跑窜跳。
空中出现了一个偌大的黑影。一只苍鹰抖翅扑向红毛狼,只一扇翅,一条红毛狼的便被击得粉碎,其余的红毛狼嗥叫着,没命地处逃窜……
一声尖锐的带着狂热与兴备的厉啸,出自任焉梦之口。
任焉梦从石崖上跳了起来,双手扬向空中,两道无形的刀气劈在夜空里,星星闪灭了,明月也在颤抖。
吕怀良从大幻中惊醒过来,惊异地看着任焉梦:他看见了什么了?
“红毛狼……鹰,小鹰……”任焉梦眼里闪着梦幻之光,喃喃地念着。
吕怀良心登地一跳。
他也看到了红毛狼和鹰,难道自己已找到了与他的共同感觉?
红毛狼与鹰,简直是不可思议!
“发生了什么事?”霍梦燕从石洞里奔了出来。
当她看到吕怀良时,不知为什么脸蓦地红了,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吕少侠,究竟怎么啦?”
吕怀良向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惊扰任焉梦。
他已从梦幻中醒来,而任焉梦却仍在梦幻中,他很想知道任焉梦安竟会再干什么。
任焉梦双手伸向空中,像是要拥抱什么,又像是在召唤什么。
“小鹰,小鹰……”任焉梦不住她地呼唤着。
夜空中哪来的鹰?
吕怀良正在思想,忽然夜空中从遥远的天际隐约传来了一声鹰鸣。
吕怀良一怔,空中真有鹰!
任焉梦蹦跳起来,再次发出尖锐的厉啸。
丁非凡、宋孝忠和贾无瑕赶来了,呆呆地望着任焉梦。
痴儿发疯了!
任焉梦厉啸后,即凝视着天空,侧耳聆听。
吕怀良知道他在听什么,也运功细听。
然而,这一次却没再听到鹰鸣。
“走了……小鹰飞走了。”任焉梦喃喃地叨念着,神情十分沮丧地坐了下来。
众人围拢过来站在任焉梦身后,谁也没有说话。
任焉梦语无伦次的说话和疯子的表情,使大家都很同情,所以谁也不愿打扰他。
唯有吕怀良知道,任焉梦是在找梦幻中的感觉,只是他弄不懂,刚才为什么会真的呼到鹰鸣,难审自己的听觉出了毛病?
崖上,冷风在吹。
崖下,江水在无声地流淌。
六人在崖沿围成一个半圆,默然地坐着。
对面山峰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耸立的峭峻怪石,如同肃穆、壮阔的气势。
不觉之间,众人觉得坐在这里观赏夜景,实是一种极高雅的享受。
六人默然地坐着,时间在他们身边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对面山路上奔来了两条狼。
那是两条身子特别长大的狼,长长的毛在夜风在拂动。
任焉梦梦噫似地道:“这是大漠的……红毛狼。”
吕怀良的眼睛瞪圆了,差一点没嚷出声来:“自己在邀游夜空中看到的幻景,难道会是发生的事实?”
两条狼相依着站在山道口,虽然距离较远,但月光下仍能看到它们睁着惊惧的眼睛,余悸示消地喘息着。
丁非凡、宋孝忠、霍梦燕和贾无瑕都在想:“这两条狼为什么如此惊恐?”
吕怀良地咬紫了下唇;难道这真是大漠窜来的红毛狼?这些狼真遭到了神鹰的袭击?
任焉梦则凝视着对面山峰的狼,嘴里不知念些什么。
忽然,他唇发出了一声酷似鹰鸣的尖啸。
站在山道口的两条狼跳了起来,似乎重受到惊吓没命地奔窜。它们跳过石丛,窜过草丛,在山道上打着圈圈,仿佛在寻找一条逃命的路。
最后,两条狼左折有转,奔上了山顶,站在断崖上不动了形如石雕一般。
它们是以为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是放弃了希望,在乞求神鹰用铁翅来击碎它们的脑袋?吕怀良无法猜测。
良久,两头狼同时仰起脖子,发出了酷似人的凄厉的嗥叫。
除了任焉梦外,五人听到这嗥声,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夜狼悲哀的嗥叫,是大凶的凶兆!
它们是预感到了武林阴冥大会的不幸,还中嗅到了武林阴冥大会的血腥气?
这充满恐怖和凶兆的狼嗥,在峡谷峦中久久不散。
忽然,在这恐怖的狼嗥声中,透出了任焉梦一声低沉的叹息。
翌日,清晨。
一轮旭日悬在山峰间,绚烂的朝霞,溅红了山峦,染红了江水.把半边天空涂抹得殷赤绛紫。
吕怀良、宋孝忠、丁非凡、任焉梦、霍梦燕和贾无瑕,一行六人从三峡鬼门关下山。
任焉梦牵着马,走在头里,他低着头,没精打彩的,神情显得很沮丧。
铁鹰两次不肯露面,离他而去,使他很伤心。他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炎凉与寂寞。
吕怀良等人心事重重,面色忧郁,昨夜的狼嗥声还在耳中回响.一种莫名的恐惧,使他们感到不安。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霍梦燕,她走在吕怀良后,显得格外的文静与温柔。
她脸上还带着那种令人心跳的红晕,笑容就像旭日的霞光。
她依然沉缅在昨日崖边的绮梦中。
山脚路口,有家小店。
一面缀有“何记”两个字样的发黄的小三角旗,在檐梁下飘扬。
六人进入店中,分两桌坐下。吕怀良、丁非凡和宋孝忠一桌,任焉梦、霍梦燕、贾无瑕一桌,每桌各自要了三碗豆浆;三碗豆脑花和一笼馒头。
店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矮胖子,一边吆喝伙计照料店外的马匹,一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