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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笑道:“你叫我兰姑姑便好。”
凌眉黯然道:“兰姑姑,以后我还能见你么?”
那女子道:“以后若有缘,自然还能见到,凡事不用强求。须记住,我教你的功夫,不要随便使出,你江湖经验甚浅,要报父仇,也不能急于一时。何况你连仇人是谁尚不知道呢!”
凌眉道:“我早已知道仇人是谁啦!”
那女子道:“哦?”
凌眉道:“我的仇人,是妖天下的人!”
那女子道:“哦?”
凌眉道:“那妖天下的掌门见我爹爹琴技高明,怕我爹爹学成《魔音》之后,威胁到她,所以,所以害死我爹爹,抢走了《魔音》。不过姑姑,那《魔音》被蛀虫蛀坏,她抢去也作不得甚用!”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你是说,妖天下的掌门为了得到《魔音》,害死了你爹娘?”
凌眉重重点头,脸上神情甚是悲愤。
白衣女子温柔地道:“那你更要好好学武,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凌眉道:“我会的,我一定会练好武功,为他们报仇。”她叹了口气,道:“姑姑,你的琴技这般高,那妖天下掌门说不定就打不过你。”
白衣女子笑道:“那可不知道,不过想来我不会输与她吧!”她扶着凌眉的肩,说道:“以后你要练姑姑教你的剑法琴技,便到这边来练习,姑姑不喜欢被人知道身份,你若是在练功的时候被人看到,那人定然知道我的身份啦,姑姑可会不高兴的。”
凌眉道:“我应承过姑姑,决不让人知道姑姑,我一定会说话算话的。”
白衣女子点头道:“好。那具焦尾琴本想留了给你当作纪念,但凭空多出一具琴来,又要惹出无端的事。我便自己带走了。”她伸出手来,手中是一柄小小的匕首,递了给凌眉道:“这柄匕首虽然不如这焦尾琴,但也削铁如泥,是难得的利器,便送了给你吧。”
凌眉接过,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磕头,抬起头来时,只见面前空空,再也没有那女子踪迹,知道她已经走了,不由心中伤感,泪水涌满眼眶,转来转去,终是没有掉下来。
此后凌眉每到三更,便来此处练剑,那繁复的招式,初时使出,少了些圆润,多了些生硬,熟悉后,却是自自然然,应手而出了,剑法练熟,便在夜里携了琴,也在庙中练上一阵,剑法融入琴技,越发得心应手。她平时与沈辰宇练剑,却是不敢使出一招半式,只以爹爹教的剑法对拆。但她自身功力增加,爹爹教的招式也凭添无上威力,以前不能理解之处,竟然也领悟了不少。
沈梦飞和沈辰宇只当她练剑用功,所以进步如此神速,都替她高兴不已。
一晃又是两年,凌眉始终不知道那夜破庙中那些人和魔妖萧晓寒哪里去了,也不知道是谁杀了那矮胖汉子,她仍然时时去见浴红衣。自白衣女子教过她轻身身法后,六里多地,也不过半柱香功夫就到了。沈辰宇对她仍然十分关爱,其时沈辰宇已经十七,越发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了。
这天凌眉不想练剑,告诉沈伯伯想去找浴红衣,沈梦飞看着她,欲言又止,凌眉知道他是怕自己玩物丧志,将父母血仇抛在脑后,心中自是十分感激,但昨天已和红衣约好,今日如若不去,不是失信于人?此时见沈梦飞如此神情,甚怕他不答应。还好沈梦飞轻轻叹了口气,便道:“嗯,早去早回!”
凌眉心中一宽,谢过了转身就走,走了丈远,听见沈伯伯低声说:“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仇恨于她,实在太过沉重了。”沈梦飞本是自言自语,但不知道这两年凌眉修习白衣女子所传内功心法,此时身手,绝对可以笑傲江湖一流高手了,当然,凌眉现在的功力,只怕她自己也不清楚。沈梦飞这番话自然一字不漏地被凌眉听去。凌眉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心想,以后我定要好好练功,不然,不但对不起爹娘姐姐,便连沈伯伯,也对不起呢。
凌眉携了琴,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前几天她看见浴红衣在练舞,红衣白绫,十分美妙,所以今日携琴去助兴。
眼见得可以见到绿树中的小屋了,忽然听到身后风声飒然。
凌眉早不是两年前那个小女孩了,她脚下一定,手指在琴弦上一勾,琴音“铮”地一响,那人便退了一步。凌眉心想,难道今日有人来找我麻烦?
第十九章 故事
凌眉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白发飘扬,不用思想,她便已知道是谁。那夜破庙中,因为自己被琴音震昏过去,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只见到那矮胖汉子,可他也死了。想不到今日竟然又见萧晓寒。
凌眉左手抱琴,右手作势,说道:“你又要做什么?”
萧晓寒并不欺近,只奇道:“我在你身后,并无声息,你怎能知道?”
凌眉心想,她身形带风的声音那么大,竟然说并无声息,可真奇怪。她可不知道因为自己内力精进,更是耳聪目明,萧晓寒的确只想跟着她,却不料被她发现形迹,心中自是惊奇。凌眉道:“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萧晓寒冷冷笑道:“谁跟着你,我不过走在你身后而已。”说时脚下一点,蹿到前面去了。凌眉见她身形飘忽,心想,兰姑姑的轻身身法,可要胜过她多了,我也未必会输与她呢。不过兰姑姑说了,她不想被别人知道身份,我可也不用跟她比了。看时日尚早,也不急,施施然地向前走。
少妇的小院子,浴红衣手执一段白色的绫,正在舞。一般的舞,应该是姿势柔软,动作娇媚。她的舞,却是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柔媚。那条白绫在她手中,时而矫若骄龙,时而柔若轻絮,时而翩若惊鸿,时而软若新柳。凌眉心道:“红衣才只十岁,内力便这般强,实在难得,我若不蒙兰姑姑授艺,可要比她差远了。”
念刚及此,只见红衣白绫倏忽,一点白光凝成一线,原来那软软的白绫,在她手中,竟然被抖得笔直,袭向院中一株碗口粗的树身。树一阵抖动,掉下十几片叶来。红衣一看,神色甚是沮丧,听见少妇的声音笑道:“不错,内力又精进了。”
浴红衣闷闷不乐地道:“娘可以震断树身,我只能打下一些叶片,什么时候,我可以像你这样呢?”→文¤人··书·¤·屋←
少妇微微一笑,道:“你年龄尚小,等你到娘这个年龄,比娘可要强多了。”浴红衣听了,这才脸现笑容,一转脸,看见了凌眉,蹦跳着跑过去将院门开了,高兴地道:“眉姐姐,娘今日做了冰糖肘子,走,我们吃过了听你弹琴!”
少妇看凌眉脸色不愉,奇道:“怎么了凌眉?来的时候遇见了谁?”
凌眉道:“萧晓寒!她跟在我后面,但不知道怎么的,又独自走了。”
少妇笑笑,道:“走了便走了,为什么还不高兴?”
凌眉道:“没有,只是看见她满头白发,觉得有些可怕!”
少妇叹了口气,牵了她的手,道:“走,我们进去吃肘子去!”
浴红衣问道:“娘,萧晓寒是谁?为什么是满头白发呢?”
少妇看看凌眉,又看看红衣,说道:“你们喜不喜欢听故事?今日横竖无事,我就讲故事给你们听啊,好不好?”
红衣拍手道:“好啊好啊,娘,你讲江湖中的故事给我听。”
凌眉也极有兴趣,道:“好啊!”
三人吃完冰糖肘子,少妇带凌眉和浴红衣来到院中,浴红衣好奇心强,神色已极是兴奋,少妇道:“跟你们讲一个侠女的故事!”
浴红衣道:“好啊,我最佩服侠女了,长大了,我也要做侠女!”
少妇怜爱地看她一眼,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几年前,有一个容貌秀美,武功高强,行侠仗义的少女……”
浴红衣打岔道:“她怎么样行侠仗义了?”
少妇道:“江湖上有个人,人人都道他是大侠客,可是,他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仗着一身独到的武功,明里菩萨心肠,暗里却抢男霸女,无恶不作。别人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一个个被他骗了,后来一次,他出卖朋友,又暗害了那姓唐的朋友一家十三口,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未料那朋友家里跑出了一个七岁的女儿,被少女救下来,少女得知事情始末,义愤填胸。当日,便独身一人将那恶人一家杀个干干净净。这算不算行侠仗义?”
凌眉赞道:“除恶扬善,的确是行侠仗义!”
浴红衣已拍手道:“好啊,她一身功夫真了得,独自一人,便能将那恶人一家杀个干干净净!”
少妇道:“这少女其实是一个门派中的人物,本来少女武功高,长得又十分漂亮,应该是得天独厚,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未料有次下山,竟然遇到了一个人。”
浴红衣奇道:“遇到了谁?那个人也很厉害么?要杀她么?”
少妇摇头笑道:“不是。她遇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风度翩翩,又极是知冷知热,对她十分的好,她一颗心不自觉地放在了男子身上。后来那男子对她说,他要找到一柄绝世的白玉扇子,因为他的娘亲病重,只有那柄扇子才能救她一命。原来男子说的那柄扇子,正在少女门派之中,是两大镇派之宝之一,少女见他一片孝心,十分感动,于是不惜冒着违反门规,被逐出门派,散去功力,甚至处死的后果为那男子偷到了那柄绝世的扇子。”
浴红衣道:“娘,那少女是不是和她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了呢?”
少妇摇摇头,神色甚是沉重,说道:“少女盗走的扇子既然是门派中的两大镇派之宝之一,自然关系重大。一被盗走,立马便被发觉,少女受到了严厉的惩罚,被散去功力,责令她找回宝扇,再行定罪,否则,挑断经脉,驱出门派。少女也知道闯了大祸,独自承受了所有惩罚。她想,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这是值得的。但是,她也自知对不起同门中人,所以决定下山找到那男子,等他用宝扇治好了娘亲的病后,把宝扇带回来。”
“后来呢?宝扇带回来没有?”红衣心急,又问。
少妇道:“那少女以为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