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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弄咖啡馆(完整)-藤井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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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当啊!』她哭泣地狂喊着。
  「心蕊!你先别哭,说不定还有救。」『来不。。。。来不及了啦。。。牠刚刚。。。。一直。。。。一直吐血。。。。还会哀号几声。。。。。现在都不动了。。。。』心蕊边哭边说着。
  这时路人就说:「一辆开得很快的车,开在机车道上,可能雨太大了视线不好,直接从叮当正面撞上去,可恶的是,开车的人连下车都没下车,就直接开走了。」我从心蕊手上接过叮当,然后用力地把牠抱起来:「不管!我要带牠去找医生!」我抱起叮当,站在路边,「叫计程车!心蕊!叫计程车!」心蕊站在我的旁边,不停地对经过的计程车挥手,有些计程车已经载客,有些则是停下车来,看见是两个已经湿透的人外加一只已经死掉的狗,就立刻挥手表示不载,然后很快地开走了。
  雨依然继续下着,心蕊依然继续哭着。
  这天,心蕊跟我都没去补习。
  坐在她家的沙发上,我的头发还在滴水,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下来拿去脱水。只剩下一条她拿给我的裤子。
  『这是我爸爸的旧裤子,已经不穿了。』她说。
  叮当的屍体放在她家门外,雨还是没有小一点。她坐在地上,双手放在我的腿上,把头倚在我的膝盖,「我跟叮当。。。。已经认识十年了。」她说。
  她看着叮当的样子,像是失去了一个亲人。这时,她的眼睛很安静地流了下来,在我的膝头上熨开。
  我没有安慰过一个失去狗的人,我只能跟她说:「别哭。」她说,叮当每天都会到路口等她下课,从来没有缺席过,就算生病了也一样。
  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禁问自己,「我会不会在你生命中缺席呢?」我的心里,不停不停地这麽问着。
  回到家之后,妈妈的脸色跟之前我翘课的时候一样难看。
  『你今天去哪里了?』妈妈问。
  「同学家。」我说。
  『去同学家干嘛?』「去拯救无辜的小动物。」『小动物?』妈妈的眉头一皱,『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家后怎麽拯救自己?』「这次没有。」『那下个月都禁足如何?』妈妈站起身来,拿了条毛巾给我。
  「可不可以下下个月?」我果然是白目的。
  『你说呢?』「可。。。。」我本来想说可以,但话没说完,我就缩了回去,「我不知道。。。。」『幸好你没说可以,』妈妈的表情很严肃,『否则你下个月和下下个月都别想出门了。你知不知道,距离联考剩不到一百天了?』「嗯,我知道。。。。」我点点头。
  『知道就好!下个月禁足,你给我记得了。』转身回到房间之前,妈妈还转头警告我。
  被禁足的感觉很难受,尤其你心里一直想见一个人的时候。
  当然,我每天都能见到李心蕊,但在学校的见面跟假日的时候一起出去的见面是不一样的,感觉天差地远。
  禁足是妈妈最严厉的惩罚,那表示我的回家时间不得有超过五分钟的误差。否则禁足的时间会加倍。我一直在争取十分钟的误差,好让我至少有那麽一点点的时间在放学后或补习之后陪李心蕊走一段路。但是妈妈说,从学校和补习班回家的路上,会经过的红绿灯没有太多,而且最多停个一分钟左右,她多给了我五分钟的时间,表示我就算停了五个红绿灯,也可以准时到家。
  课业已经重到不能再重下去了,民国六十五年出生的孩子就是比较倒楣。太多父母亲希望在龙年生一个龙儿龙女,结果造成的是联考人数大爆炸,比以往的联考人数足足多了三万多人。
  我想很多人都看过电影里面的某个画面,从高处拍摄日本东京新宿区的大十字路口,那密密麻麻正在过马路的人群,其实也不过五六百人。国片里面,在成功岭大操场集合一同升旗的一整个军团的阿兵哥,也不过才一万多人。
  所以,你可以想像一下,平白无故多了三万多人跟你抢一个入口,那会是一种什麽样的灾难呢?
  『不要多想,念书就对了。』心蕊是这麽安慰我的。
  「放弃啦!别念了!重考之年一片光明!」阿智是这麽安慰我的。不过,我倒觉得这不像安慰,像是在找人一起下地狱。
  我们的导师在当时说过一段话:「以过去的资料分布来计算,将近十六万的考生当中,大概会有九千人缺考一至两门课,甚至全部缺考。再者,已经放弃决定重考的考生大概有近两万人。这加减起来,今年的联考人数,跟往年有什麽差别呢?不过就算有差别,也都不是重点了。当你一进到考场,坐到贴着自己准考证号码的位置上,你的敌人就不是十六万的考生,而是你自己!」活动中心地下室的午餐约会,在联考前六十天的时候,我跟李心蕊同时点头决定取消。下课补习后的散步,当然也就必须跟着停止。我们都不希望在几个月后的某一天,当我们其中一个已经是某个大学的新生时,另一个还留在家里等着明年继续跟自己的学弟妹争夺那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人才能拿到的大学入场券(日间部)。
  在这之后,李心蕊每次看着我的眼神,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深邃。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麽说起。我曾经试图在放学后偷一点时间跟她聊一聊,但是,这时的她总会满脸笑容,然后很自然地告诉我:『乖乖补习去,关闵绿。』她心里在想什麽,我真的不太能懂。
  阿智变得比之前还要认真念书,因为他其实不想重考,「我的家境可能没办法供我重考,或是只考上私立大学。」他说。
  「那。。。。」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蔡心怡的房间电话,你还要不要?」他看了纸条一眼,眨了眨眼睛,「替我保管一下吧,」他说,「保管到联考放榜之后。因为希望我能在放榜之后,打这支电话约她出来看电影。」在联考前的某一天,我打电话给李心蕊,那已经是接近十二点的深夜,我的历史第四册还没念完。
  『喂?』她接起电话。
  「何谓产业革命?」我说。
  『啊?』她愣了一下,『你打电话来考我历史?』「何谓产业革命?」我又问了一次。
  『法国大革命推翻了神权君政和封建特权,而确立了民主政治和社会平等的新理想;但这样的革命对於人民的日常生活没有直接的变更。另一种变动更大、影响更远而手段却很和平的革命,就称为产业革命。』「好了,你历史一百分了,不用再念了。」『。。。。』「刚刚那一题会考,你要记下来。」『我不是已经记下来了吗?』「好,那我再问你。。。。」『欸!』她打断我,『关闵绿,你睡不着是吗?』「不是。」『那你为什麽这麽晚打电话来考人家历史?』「我其实不是想考你历史。。。。」『你其实是想我,对吗?』电话那头,她偷偷地小声笑着。
  「不是耶。」我故意逗她。
  『那不然呢?』她的语气明显变了。
  「我不只是想你,我还想听你的声音。」我说。
  『你越来越诚实了。』「可是你却不是。」『。。。。』电话里的她没说话,但却传来喀啦喀啦的声响,很明显地她在变换讲电话的角度。
  『怎麽这麽说?』「你有话没讲,对吗?」我直接地问。
  『你怎麽判断呢?』「你的大眼睛告诉我的。」『我该挖掉它吗?』她呵呵笑着。
  「你现在想说吗?」『其实,我有点害怕。』她说。
  「怕什麽?」『怕我们。。。。』她欲言又止的。
  「怕我们怎样?」『闵绿,』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诚实地回答我。』「好。」『如果我们不同校,或是我们当中有人没考上,那麽,我们还会像现在一样吗?』「会!」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为什麽这麽有自信?』「因为我不觉得我们会分开。」我说。
  『你不怕我们考不上吗?』「不怕。」『就算我们考上了,你不怕我们不同校吗?』「你为什麽担心这个?」『距离是浇熄爱情的第一桶冷水,你不知道吗?』「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怕。」『为什麽呢?』「我真应该叫你李艹的,」我笑了一笑,「或是你早该去改名字了,那麽你就不会这麽多心。」『干嘛这个时候还要消遣我?』「我不是消遣你,」我认真地说,「这时候的我应该扮演的,就是一个有信心的男朋友,我才能够给你信心。如果连我都没有信心了,我们就真的可能没办法在一起了。」约莫过了十几秒钟,我们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她接着说。
  『那,我们约定好一件事,好吗?』「你说。」『如果我们顺利地考上同一所学校,或是学校在同一个县市,那我们就去放烟火庆祝好吗?』「好,」我接着说,「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想要考哪一所学校,哪一系。」『如果我不说呢?』「为什麽不说?」『如果我们的将来不是刻意去凑在一起的,那缘份才够,不是吗?』电话那一头的她,毫不考虑地这麽说着。
  女生在想什麽?我举双手发誓,我真的不是很了解。不,应该说,我根本就不了解,也不可能了解。
  她在电话里所有的担忧与恐惧都是为了害怕分开,当有办法解决分开的问题时,她又觉得这不是可以解决的方法。她不喜欢刻意凑起来的缘份,所以当缘份刻意安排我们分开的时候,她就可以欣然接受了吗?
  在联考之前,我时常想起这样的问题,我甚至假设过两地分离之后,我该怎麽去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她在高雄我在台北,那我们要怎麽分配见面的移动方式?是她移动到台北吗?还是我移动到高雄?如果把女孩子一个人搭车可能会有危险的情况考量进去,那只剩下一个方法了。。。。
  就是我移动。
  「那你就移动啊!」阿智说。当我把这个问题拿来跟阿智讨论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杞人忧天的很严重的白痴。像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去想答案一样。
  「不是,不是!你没听出来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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