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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叁宅发出极不愉快的声音。
「对不起——」少女怯长地说。「我想拿那个架子的东西。靠右或靠左一点的地方——可以请你移动一下吗?」
「懊——失礼。」
由於从这个位置看收银处最清楚,他一直站在同一个架子前面。
叁宅红着脸,慌忙返到一边。
「对不起,谢谢。」
出奇地有礼貌的女孩,叁宅想。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懂得尊敬长辈,这女孩倒是顶有礼貌的。
「有啦。好极了!」女孩好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脱口而出。「懊,抱歉。请回到原位。」
叁宅半楞住,不由笑起来。有点不对劲约有趣女孩。
「不,我不一定非要站在这裹不可。」叁宅说。「你只要这个?」
「嗯。旅行用的洗衣粉——我忘了带,幸好这儿有。这种店开到那麽晚,很方便哪。」
「是的。」
「你是不是不舒服?」
二字吓一跳:「为何这样问?」
「从刚才起——你一直在冒汗,而且脸色苍白。会不会发烧了?好像在伸舌呼吸,口乾舌燥的……」
她搞错是狗了。
可是,叁宅听了苦笑不已。旁人看起来这麽紧张的话,表示相当严重了。
「谢谢。我没什麽,只是跑着来的关系。」叁宅说。
「那就好。」那女孩微笑。「是我多管闲事,对不起,妹妹们时常说我的。」
「不不不,多谢关心才真。」
「失礼啦。」女孩特意鞠个躬而去。
叁宅彷佛解除了紧张,心情轻松起来。正当神经过敏之际,突然进来波长不对的讯号,反而得着痊愈的感觉。
叁宅眺望那女孩在收银台付钱的情形。没有其他顾客在付钱。
店裹还有大约叁名顾客,好像还没那麽快付钱的样子。
好。那女孩一离开就动手吧!
叁宅的手伸入大衣口袋,握紧手 。从刚才起又捏又松手的关系, 柄被汗水弄得温湿了。
「谢谢。」
负责收银的好像是个大学生般的男孩,说完谢谢就按着打个呵欠。
那女孩边把找回的钱放回钱包边走向自动门——「危险哪。」叁宅喃语。
那道自动门需要隔一个呼吸的时间才打开。因为女孩边走边放钱在钱包的缘故——瞪一声撞在厚玻璃上。
「哗——对不起。」她扬声喊。
女孩彷佛对谁道歉似地说完,赶紧从终於打开的门跑出去了。
哎哎哟,叁宅苦笑着摇头。一个「失魂鱼」女孩。可是,却有令人恨不来的善良懊,没时间悠闲了。动手吧!
叁宅毫不迟疑。决定了就快干,那是成功的诀窍。
他迅速走到收银台前面。
「欢迎光临。」
爱眠的男孩一只手搭在收银机上,见叁宅什麽也没拿在手上,於是问:「什麽事」?
「安静。」叁宅低声说。「别作声。真东西哦。」
他把手 紧贴住身体摆起架势,身子挡住其他顾客,使他们看不见。
「钱拿出来,只要钞票。有的全拿出来,别出蛊惑哦。'对方呆了好一阵子。真有这种事吗?心是这麽想,但看对方的脸就知道是来真的。「动作快点!」
「是……」
还以为是电视拍外景什麽的,男孩飞快地瞄一瞄外面。终於知道不是开玩笑,立刻苍白着脸打开收银机。
「从大钞开始——对。不少嘛。」
叁宅出乎意外地镇定。这样轻松得很。
一万元钞票,五千元钞票。叁宅抓起钞票往大衣口袋裹塞。
千元钞也拿了?照收不误。
「就这麽多?好,离开桌台!」
行啦!简单得难以置信。
可是——毕竟有点紧张兮兮的。
叁宅往自动门快步走过去。当他想用身体推门——却发现是自动门时,已经迟了。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玻璃门上。发出「膨」一声巨响,玻璃板受到度动,但却没破,相反约叁字感到强烈的痛楚而眼睛昏花。
他禁不住跟舱後退。眼前「金星乱冒」的经验,乃是第一次。
门咯坡一声打开。畜牲,这个钝门!
开始崩便下来他无法马上迈步。一阵跟枪,他碰向一个架子,堆乱的果汁罐发出咯咯声巨响几名顾客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必须赶紧溜掉才行!
叁宅好不容易站稳,准备从打开的门出去时,有人进来了,跟叁宅碰个正着。
「哎呀!」
两人跟呛着正面相撞。脚步不稳的叁宅险些栽倒之当儿,踩到一个滚下的果汁罐。
也不清楚是怎麽搞的,总之叁宅和相撞的对手一同栽倒在罐子滚跌满地的地上。
收银台的男孩高声大喊:「强盗啊!那人是劫匪呀!」
吵死人!安静!
叁宅挣扎着站起来。
「跑呀!强盗哇!」
男孩一边大声嚷叫,一边从店裹冲出去。奇妙的是,他没忘记先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来。
「让开!」
叁宅拿 的右手从口袋伸出来,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开。
「是你!」
她是刚才来买洗衣粉的女孩。
「啊,对不起。」女孩坐起来。「我看了收据,发现找错数,所以……'其他顾客哗然从店裹跑出去了。
「总之,你让开!」
「对不起。」女孩站起来。「——你在干什麽?」
她终於留意到叁宅手里的手 。「我是劫匪!」叁宅爬起来。'畜牲!本来顺顺利利的。」
总之逃为上着,刻不容缓!
自动门关起来了。可是并不影响他着到外面,正有两名他最不想见的人跑过两名穿制服的警员。
3 人质国友在做梦。
倘若不是梦,而是现实就好了。念高叁的佐佐本夕里子很温柔地吻了一下床上酣睡的国友,穿着可爱的围裙低唤:「老公——早餐做好啦。」
很遗憾的,不可能有这种事。
不过,梦就梦好了。横竖是梦,不如梦得更愉快些,又不会遭报应的。
「还早嘛。」
国友转了个身,捉住夕里子的手臂拉近自己身边。
「再不起来可不行……已经……不行呀……」
夕里子嘴裹这样说,人却顺势倒在国友的怀里——「咖啡泡好啦。」
「替我保温。」国友用力抱住夕里子。
两人忘了时间过去,在清晨 懒的空气中浑然忘我……
「喂,咖啡泡好啦。」
「替我保温……」
「你说什麽?」
国友抬起脸来。
「啊,叁崎兄。」
「你睡迷糊啦。一脸傻相。」
「不……已经很晚了?」
「夜从现在开始。」
国友的顶头上司叁崎刑警,当然非常熟悉佐佐本家叁姊妹的事。
「昨晚我只睡一下子而已。」说完,国友打个大呵欠。
「疲倦吧?别人正放着连续假期例。」
「哪个国家有那种玩意儿?」国友说。「我去洗个脸。」
搜查课里,还有半数以上的刑警留下,在这裹根本分不出是白天或晚上。
实际上,遇到大事件时,这裹不分昼夜都挤满人,有时分不出是早晨或傍晚。
国友去盟洗室,不顾一切地用冷水洗脸,再用皱巴巴的手帕抹脸。
这种状况,跟夕里子出现的那个梦境相距甚远。
他迟疑着该不该把湿了的手帕塞进口袋,结果还是摊开来「呼」地吹一遍,整整齐齐地折好放进口袋裹。假如有人问他有何不同,他也不知如何作答是好。
对啦。
夕里子说她们叁姊妹去温泉度假,好像是搭今晚的长途巴士去。
已经出发了吗?
国友知道她们是搭「十点二十分」的巴士起程的。他听夕里子说过。
然而,假如向人承认自己对恋人夕里子的有关行动都记得很清楚的话,毕竟有点难为情。
看看表。将是巴士的出发时刻了。
「国友应该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的。」
提起那件事时,夕里子说过这句话。
当然了,国友是何等巴望能够这样做,纵使不可能跟夕里子同居一室也好。
大致上,那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