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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虚词黯下目光,只是不语。
山色茫茫,阑珊只想离开这里,她咬了咬牙,认定了前方,一撑石壁,奔跑了起来。只要噬心蛊还没有吞噬她,她就不放弃生的希望。步虚词并不见如何行动,然而阑珊一起跑,下一瞬间已被他拉了回来。阑珊如何甘心,拼命挣脱。
“住手!”
这一低沉的喝声就在十几丈远处,阑珊一闻,顿感生之趣,她使出十分的劲甩开了捉住她的手,拔足往声音的来处奔去。步虚词一扬袖,拂过她腰上一寸处的魂门、意舍穴。阑珊顿时仰倒,步虚词伸一臂接住。同时,他看向不远处的地方,笑道:“我自然是不会住手的!谢庄主来的好快!”
来人正是谢斯寒,在他身边的是宁溪亭。“你到底想怎样?”谢斯寒缓步走了过来。
步虚词淡然道:“不要再过来,她在我手里!”
“堂堂渡云楼主亦是使用这种手段的么?”
对答之前,二人目光已数度交锋,即使现在谢斯寒止步,二人也是互不相让。
“什么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步虚词微微笑了,“方才谢庄主不受幽灵宫主要挟,我想知道现在,谢庄主是否依然是不喜欢被人要挟而不接受对方的条件。”
“你好像很有把握!”谢斯寒依然是没向阑珊看一眼。
“本来把握不大的,可是既然谢庄主这么快来了,应该可以说把握相当大吧?”
“这么说,步楼主是在此等候谢某了?”
步虚词笑道:“也不完全是吧!九华山的景色不错,又有美人相陪,多停留一刻也是赏心悦目之事。谢庄主不出我所料,果然是找到了这个地方,竟在幽灵宫主之先!要知道,这整个九华山如今是在幽灵宫的控制之中,而谢庄主却仍比他们早到,这是否可以说除了谢庄主本事高之外,还有,是对这姑娘的在意呢?”
步虚词看了看臂弯里的阑珊,继而对谢斯寒笑道:“看来幽灵宫做事很能抓住要害,可惜他们还不够了解谢庄主。”
谢斯寒静静听完他的话后,嘴角亦浮起笑意,“步楼主心思缜密,只可惜过于自大,太过自信!”
步虚词大笑,“这句话正是我想对谢庄主说的!虽然今日我们才初次见面,但步某久居塞上,对冷月庄主却是关注颇多,深为了解。说谢庄主向来自信,这话应该不错吧?自信的人一向不喜欢被人窥见弱处,若是被人以弱处相要挟,则必以各种手段掩饰。”
他停顿片刻,看对方的反应。谢斯寒却是一副不愤不怒的样子,大有静待他说完之意。步虚词续道:“谢庄主故作无情,不就是在掩饰么?”
谢斯寒淡淡道:“谢某不必掩饰,倒是步楼主一开始似乎便是在掩饰。”
步虚词眉头一动,紧了紧抱住的人,敛了笑意,“百医盟之事本与冷月庄无关,奈何谢庄主偏好揽事上身,阻我之事,步某只好奉陪了!谢庄主的拜帖步某已收到,待步某回塞上恭候!”
他左手拥着阑珊,右手虽垂下,却攻守兼蓄,步伐已微微挪开,似是准备随时撤身。
谢斯寒踏前一步,目光一寒,衣袖已有真气鼓动,“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
“这里怎会有旁人?”步虚词语带讥讽。
杀气、剑气已从谢斯寒广袖中涌出。
步虚词左手扣住阑珊命门,右手变成攻势,此时再守怕是不够,毕竟,他还是没有把握,这颗棋子到底是怎样的位置。
“只要你出一指,她即刻断命!”步虚词扣紧了左手。阑珊脸色已是惨白,她目光散漫,似乎无力聚起,缕缕离散的眸光飘向前方,与谢斯寒目光相接。她苍白无力的眼神灌进他心里,他的目光起了阵不易察觉的波动。但他的杀气没有停止。
步虚词手上的力度一分分加大,那份苍白也就愈发透明。他心中一阵烦躁,莫非如此还不足以制住他?
谢斯寒凌厉的杀气已笼罩了过来,也许他会随时出手,只待时机。
阑珊如初夏的娇莲,在烈日下寸寸枯萎。步虚词此时有心也顾及不过来,因为他的对手与他只在伯仲之间,他手心现出微汗,真气亦吞吐而出。
天地动怒,只在一刹!
谢斯寒袖中幽光寒电耀出,宛如飞龙出袖,天崩地裂之势席卷而来。戾风呼啸,仿若九天而来,天裂之风雷击而下!凡身肉体,即便十个,也足够毁灭十次。而对面只是两人!
飞龙耀眼的光从他袖中吐出之际,步虚词已展动白袖,一只笔轻灵跃出,直击那飞龙。金笔以万钧之势,破地裂天,直从龙首而入,一路飞袭,奔雷般轰然划过,直刺向谢斯寒!
飞龙白光耀散,但却余势不减,震荡开山中气流,只余一路真空为道,汹涌奔袭,直袭向步虚词!
绝顶交锋,仅此一刹!
一刹之后,山中复归平静,二人依然岿立。
许久之后,步虚词微微侧身,淡然道:“一个月后,步某在塞上恭候,届时务必请带上百医盟令牌及宁公子!”
语毕,他带着阑珊转身离去。他的左手依然在阑珊脉门之上,自始至终未曾松过。
谢斯寒任由他们离去,未作阻拦。
一旁的宁溪亭惊骇过后,回过神来,见此茫然不解。
“为何……”他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措辞。
那两人快速离去后,宁溪亭不禁着急起来,“他们……”
然而他没有问完,却看见了他身下地上的点点血珠,溅在青草上,仿佛殷红的露珠。他心中震动,莫非——他已受伤?所以——无力再阻拦?当世竟有人能伤得了他,而那人却安然无恙?宁溪亭震惊非常,那个渡云楼主竟有这么厉害?
宁溪亭不知他伤势如何,颇为担忧,但瞧他面色似乎一切安好。他试探地问道:“谢庄主,……你还好吧?”
他站着未动,只是点了点头。
他会受伤,只是因为他未用全力,未能将对方一举击杀。因为他不能,他不能当真不顾一切的出击。他以磅礴之力只是想召那人出全力,如此那人才能顾及不上阑珊。然而,那人却未能如他所想。步虚词亦是未出全力,他用了余下的力量去护住阑珊,因为他以为谢斯寒会毫无顾忌的出手,若是谢斯寒不在乎阑珊,那么,他就不用将那女子推向浪尖,眼睁睁看她凋落。
所以,谢斯寒未出全力,是因为他有顾忌;步虚词未尽全力,是因为他有顾及。二人皆非对方所想,所以谁也没有占便宜。
九华山的另一处。
洛尊对一人恭敬道:“宫主!是否该我们上场了?”
幽灵宫主只微微抬眼,“做什么?”
洛尊低下头,“看来他伤得不轻,如果我们这时候去……”
幽灵宫主看向另一边的崔铉,似笑非笑道:“崔统领以为呢?”
崔铉笑了笑,“若是该我们去,只怕宫主早就行动了。”
左护法愁心冷冷瞧他一眼,“莫非你的庄主现在还是老虎一只?”
“岂止是老虎?”崔铉依旧笑着,“只怕还是一条九天之龙!”
“九天之龙?哼!”愁心冷冷然。
幽灵宫主却淡淡笑道:“谁也不知他伤得如何,我们现在去又能怎么样?反正好戏已经看过了。”
“没有了那女人,我们失了优势,要不要将宁溪亭夺回来?”洛尊依然低头道。
“现在夺回来一点用处也没有,不如就让冷月庄去查,令牌到底在何处!”幽灵宫主又是似笑非笑,“更加精彩的好戏只怕还在后头!”
云遮碧峦征马啸
九华山下,一匹黑色骏马奔走如飞。马背上是步虚词与阑珊。
阑珊回望着云雾中的九华,定定的遥望。一别再别,是否还有相见的时日?离了那里,她与他将越来越远。一重重的山一重重的水,所谓万水千山,是否就要真实的摆在他们面前呢?
世事充满艰辛,生途波折多舛。她为何总是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为何总是被卷身波涛,不得自主?
此次一别,还能再见么?她的生涯是否快望见尽头了呢?
不恨多病身,只恨无缘再会君!
她凝望的眸中,泪珠一串串掉落,砸到她裙上,砸到马背上。她一瞬不瞬,只是不想错过也许是最后的一眼。
步虚词催马急行,九华山峦渐隐于雾色中,轮廓模糊。阑珊模糊的眼再难于捕捉那片晴峦,她经泪湿透的衣衫翻飞在疾风中,凉至心涧。
马蹄奔出青阳县,来到一处偏僻的湖水边。步虚词抱了阑珊下马,这才拂开她穴道,扶她到草地上休息。他自己走到湖石边盘膝坐下,静坐调息。阑珊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背影,见他头顶有缕缕白烟升起——他正在运功。阑珊摸到了袖中的冰凉,她悄然从草地上起身,一步步走过去。不远的距离,她还是走了许久。每一步迈的居然依然有迟疑。她手中的薄剑有丝轻颤,她是否该趁他运功时从背后偷袭?这是她习武后从未干过甚至是从未想过的事情,难道今日却要违背自己一向的原则做一回卑劣之人?
她回首早已不见的九华山,怨恨从心底一丝丝升起,不由握紧了剑柄。她盯着湖石上坐着的人,手肘一沉,运力于剑身,一咬牙,剑已出击,寒风四荡开去。
她的怨,她的怒,携着剑端刺向步虚词后心!
剑尖的寒风已触及他白衣!
这柄剑曾贯入过他身体,这次将再次贯入!
上次她未能取他性命,这次,她要他付出代价!
她狠心的期待着剑锋割裂肌肤的微响,她心里前所未有的蓄满了怒意和杀意!
他的白衣似乎是被风吹动,轻轻飘荡开。阑珊剑锋所指之处突然间晃开,她的目标不在原处了!只差了寸徐,她的剑刹那间刺空。——怎么会?她算准了方位尺寸!
落空之剑却收不回来——竟是被他双指钳住!
步虚词稳坐湖石,左手微举,并指抬于左前方,固定住了刺来的剑。他双指一收,剑身便脱了阑珊的手,被他收了过来。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步虚词看着手中绯剑,“逍遥剑果然不同凡响!步某何幸,竟得此神剑两度垂青!”他一撤手,逍遥剑顿时飞向后方草地,划过一道绯色长虹。他起身道:“此剑虽伤过步某一次,但决不会有第二次!”
阑珊拾起剑,有些恼羞成怒,连人带剑猛撞过去。步虚词侧身让过,左手一带,逍遥剑又到他手中,同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