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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的时代后,各部统领一律改由庄主任免。即使是各部所推的有声望之士,也得亲上西塞山由庄主封赐统领一职。未得庄主亲封的统领是不被认同的,自谢斯寒亲事以来,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崔铉眼中闪过一道暗光,桀骜的眼神蔑视着对方,“西塞山冷月庄!我自有办法对付!”
范豫意味深长一笑,“是么?你比庄主如何?”
这个问题似乎触到了崔铉的痛处,他面部肌肉一阵抽动,神色复杂,隐隐有迟疑之态。不知他心里在作着怎样的斗争,似乎颇为痛苦,眉头拧在一起。
突然,被围的范豫如离弦之箭射向陷入深思的崔铉。对于几无希望的范豫来说,这种机会绝对不可失,这个机会也可以说是他创造的,万分之一的把握,此刻他也会一试,因为他已别无选择。他松开了一手抓住的人,全神贯注到他的厚剑上,蓄满了力道,挥向了崔铉。
蜀道莽丛破铃声
对于浴血奋战了几个时辰浑身挂伤似乎已筋疲力尽的人而言,范豫的动作实在超乎人的预料。他既然能得任朱雀部统领一职,就的确不可小看,哪怕是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何况现在他非但在喘气,而且还厉声数落了崔铉。
崔铉感到压迫力的时候,心底掠过一丝惊讶和悔意,他不该轻视范豫!那个人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不能放松警戒,因为那是一头猛虎。狡猾的猛虎,知道他心底的所想,知道他的顾虑,所以造成了他的犹豫和松懈,所以能够制造一丝反击的机会。但是,他的讶异只是一瞬,他快速躲开了那拼命的一击,他躲开的速度不慢,然而袖角还是被割下一块。他心头剧烈一跳,同时弯刀出鞘,错身而过时,弯刀挥了个几乎不能挥出的弧度,刹那间空中宛如生了一道闪电,炽眼的白光迸射出来,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鲜血爆开,一条臂膀被削向高空,沿空飘落一阵血雨。崔铉微微侧视,几滴热血洒在他额上,他手中的弯刀利刃被涂上一道血红,蜿蜒成溪,缓缓流下,注入地上枯草中。
削下了范豫一只胳膊,崔铉毫无喜色,因为范豫毕竟是范豫——他的剑尖正抵在崔铉眉心,剑气激的崔铉额间发丝飞扬。
两人谁都没动,崔铉微微闭目,看不出他有分毫畏惧,眉心的金属器物仿佛不是随时可取他性命的兵刃,他的样子仿佛只是在聆听,那样的淡然。范豫右手持剑,定定指向那看似处在生死边缘也从容不迫的崔铉,他左臂断裂处的鲜血奔涌而出,衣襟红的耀目。他没有时间止血,也没有心思去止血,甚至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自身的生死问题,他此刻只关注他的剑所指向的人,这是他争取来的机会。
范豫以为自己控制了崔铉全身的劲气,崔铉在他剑尖之下仿佛静止一般,所以他才会有剧烈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在他发觉崔铉的弯刀已经不在他手里的时候。
弯刀旋转着犹如一轮满月径直袭向方才范豫被困的位置、众人包围着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气息孱弱的人。那人恐惧的眼中映照出弯刀诡异的姿态和光泽,弯刀的影像在他瞳中逐渐放大。
范豫不及多想,返身撤剑掷出,他的剑终于赶上崔铉的刀,二者撞在一起,剑尖挑开了弯刀,剑跌落地上,刀继续在空中飞旋。
范豫轻叹,他还是漏算一招!
当弯刀划入他心脏时,他总算承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弯刀的另一端握在崔铉掌中。
崔铉依然是不动声色,不见喜也不见忧。他缓缓拔出范豫体内的刀,血汩汩涌出,但不是喷出。或许是他体内已没剩多少血液,或许是由于崔铉拔刀的技术。失去重心的范豫终究是倒地了,在他破损的心脏已停止搏动后,他的脑中还存有思维。他知道在他用剑指向崔铉时,他有片刻的犹豫,没有立即下手。而在他该犹豫时,他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不顾一切的维护那个本不相干的人,他中了圈套。崔铉是不敢贸然除掉那个人的。
因为那人是百医盟的人,也许是唯一知道盟主令牌所在的人,而寻找百医盟主令牌是朱雀部的使命,崔铉就算狂妄的杀了原统领范豫,他也不敢无视冷月庄主的命令。何况,找到令牌也许是他擅自登上朱雀部统领位置的挡箭牌。所以他不会真要杀那人,他只是要分乱范豫的心神。
终于,这里恢复彻底的宁静。
崔铉撤离之前,用化尸粉清除了所有的尸体。他们离去后,刚才的修罗场已只剩数尺深的血水,蜿蜒着注入溪流,奔向大江。这就是那些叱咤江湖的勇士们的最后归宿。
目睹这一切的谢斯寒转出乱石,注目这一场叛乱后的血腥。阑珊抱着被点了昏睡穴的轩儿,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谢斯寒在想什么。
许久,她试探问道:“是否要去朱雀部总坛一趟?”
“不用。”
“那、朱雀部不管了?”
“你不见朱雀部已有了新统领?怎会无人管!”
“可是,那崔铉……”
谢斯寒双眼微沉,“很好,确实能够取代范豫!我要看他能兴多大的风作多大的浪!”
阑珊愕然的看着他,不解他话中的含义。
人人知道,他的权威不容侵犯。对于他真正要对付的人,没人知道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但一定是不一般的办法。冷月庄自他继任以来,一个几乎四分五裂的大门派凝聚成一个江湖武林帮派只能望其项背的执牛耳者。苍龙朱雀白虎玄武各部元老级的统领一夜之间被谢斯寒以人所不知的方法全部换成自己提拔的俊才,自此,原来自封自号的四部均以西塞山马首是瞻,冷月庄凝聚力空前,实力迅速提升,成为武林第一大门派。冷月庄总部西塞山代表了不容侵犯不容挑衅的权威,然而此刻,却有一人想试试自己的力量,企图以一己之力对抗西塞山。谢斯寒在等着那个挑战者。
西蜀山川纵横,沟壑天堑伏地不绝,难为人道,蜀道难行不是虚言。谢斯寒等人进入一个丛林,夏日的炎热迅即被隔离,遮天蔽日的枝叶藤萝架起一片无际的荫凉,但同时,视线也受到了极度的限制,再锐利的目光也穿不透重重叠嶂的藤蔓树干。林内是一片静寂,既阻隔了阳光也摒弃了杂音,似乎远离了十丈红尘,进入到另一个世间,这里只剩天籁。
林中雨水或是露水倏忽降下,毫无预兆,令人猝不及防,几乎无人涉足的原林肆意着莫测的脾气,惯养成翻云覆雨的气候,任何的闯入者都必须领略它的威严。地面腐叶烂根堆积,腐气扑鼻。树干从地面隆起,交错扭曲,仿佛在阻拦着外界的脚步。空中盘错的枝干虬结,纵横伸展。几人行得步步艰难。偶尔能听见零落的鸟鸣,看见几处兽迹,除此外,便是无穷无际的丛林。
不知行了多久,林中渐渐朦胧,氤氲起一片雾气,雾气逐渐扩散,笼罩起面前的树林,天地被包裹在这缥缈的颜色中。
树叶纷纷飘落,凋零在无风的林中,从空中坠落的过程中,它们或先或后一一枯黄,似乎被雾气吸去了水分和活力,叶缘卷曲,沙沙落地,就这样结束了生命的一季。
“是瘴气?”阑珊突然惊道。雾气已离他们越来越近。
纪怀溪好奇且迷恋的眯着眼睛注视,“是甜的……”
谢斯寒振起袍袖,一股内力弹出,迅速膨胀,气息凝聚,从他们头顶罩下。“雾气”缓缓飘过来,从他们的结界处分散开来,绕道而去。整个林中,独剩他们立足之处一方清明,其它地方已成淡黄,一片混沌漂浮。混沌过处,树叶枯黄,如秋风横扫,一季的叶片告别枝丫。
待混沌雾气散去,谢斯寒撤回内力。阑珊与纪怀溪环视四周,惊讶不迭。只听谢斯寒道:“不是瘴气,但毒气远胜过瘴气。循着它的来路走。”
踏着一地新落的黄叶,沿着毒气来的方向,不久,一条狭窄的裂谷呈现眼前。穿过裂谷,是一片枫树林,枫树林后是平地,一片广阔的空地展开,空地中央建着一座不小的屋子,屋子确切地说有七八间,简约而不失讲究,呈半月形排列。
“这是什么地方?”纪怀溪忍不住好奇,打量着面前的广屋,很想知道是什么人住在里面,主人是否好客,会不会好好款待赶路已久的他们一行人。
谢斯寒抬手弹指,一股劲力噗的弹出,射向屋子门前。当啷一声巨响,门上挂着的一颗拳头般大小的铜铃瞬间裂开,铜屑飞散,落了门前一地。
纪怀溪吓了一跳,思量着主人会不会生气。
这时,从屋内奔出一人,脚步惶惑仓促。
纪怀溪心头又一跳,发现是个女子,容色不错,只是脸色惊慌。难道这就是主人?
却见这女子急忙奔向他们,扑通跪到地上。
纪怀溪正想问“发生什么事了”,突然发现那女子是向谢斯寒跪着的,正颤声道:“不知先生驾临,属下该死!”
谢斯寒瞧着她,问道:“慌慌张张的,在做什么?”
那女子不敢抬头,“我……在配药……”
“配药?新配置的药叫什么,这么厉害,树叶全都不剩。”
女子这才稍稍抬头看向外面的枫树林,树林全剩光秃秃的枝丫,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杰作,正不知该做怎样的表情时,突然想到谢斯寒来的方向,随即大惊,试探着看了眼谢斯寒,见他不是盛怒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凝固的脑袋开始转动了。
“冒犯了先生,芷蓝实在该死!”
谢斯寒冷哼一声,“你的那点毒也能冒犯的了我?唐大夫在哪?”
林芷蓝脸色陡然苍白,“在……屋里!”
谢斯寒正欲迈步,林芷蓝突然一叫,“先生!芷蓝知错了!”
谢斯寒停步看着她。
“唐大夫昏迷未醒!”林芷蓝咬牙道出,心跳如擂鼓。
谢斯寒快步走向屋子,林芷蓝赶忙站起,跑到前方领路。一间偏房中,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儒者,面色灰白。谢斯寒一探脉搏,目光转向一旁的林芷蓝。林芷蓝一个激灵,再不敢看他,嗫嚅道:“他中了……我的毒。”
谢斯寒目光渐渐冷却,“解药还未配出来?”
林芷蓝慢慢点头,感觉自己在他目光下一点点僵硬。
“什么时候能配好?”
“不知道……得等摇光回来,我让他去狩猎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