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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中
1 计然是蔡邱(春秋宋地、今河南兰考县东)濮上(今河南濮阳布)人。辛姓,字文字。他的祖先是晋国逃亡在外的公子。他的学识渊博,无所不通,虽然胸藏锦绣,却不修边幅,外表好像不如一般人;处于同侪之间年纪小,见识却不凡,学习阴阳之学,能够见微知著。他的行为光明正大,志向恢宏远大,但不肯在诸侯中显赫扬名,因此天下列国并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遂自名为“计然”。有一阵子,他邀游江海川泽,自号曰“渔父”。
计然曾经南游到越国,范蠡请他拜见越王,计然道:“越王相貌长得尖嘴撮唇,不可能与他共享好处。”
范蠡知道他是个贤能的人,乃屈身侍奉他。计然遂将私藏在石室里的道家经籍,传授给范蠡,两人杀了双白鹬(水鸟名)立下盟誓。(《太平御览》)
2 计然说:“知道要打仗,就要做好备战工作,了解货物何时为人所需求购用,才算是懂得什么是商品。掌握了‘时’与‘用,的规律,那么各种货物的流通行情就清楚了。所以岁星(我国古代天文学家把自西向东运转的木星叫做岁星,用它来纪年)在西方,则丰收;岁星在北方,则歉收;岁星在东方,则饥馑;岁星在南方,则干旱。干旱时就要先预备船,水涝时就要先预备车,这样做才符合事物发展变化的道理。
“农业生产一般是每六年一次丰收,每六年一次干旱,每十二年有一次大饥荒。出售粮食,每石二十钱,农民就要吃亏;每石九十钱,商贾就要吃亏。商人的利益受到损失,财货就无法在社会流通;农民吃亏,就不肯卖力开垦荒地。粮价每石不高于八十钱,不低于三十钱,则农民商人俱蒙其利。粮食平价出售,其他货物得到调整,关卡的税收和市场供应都不缺乏,这是治国的原则。
“积贮货物的常理,务须积贮完好牢固的货物,不要保存积滞不流通死钱。买卖东西,容易腐败或易腐蚀的货物不要存留,不要囤积以待涨价。能论断货物的过剩或不足,就会预见物价涨跌的趋势。物价涨到极限就会下跌,跌到极限也会上涨。当东西极贵之时,就要把货物如同粪上一样地赶快抛售出去;当东西极便宜时候,则要把货物当成宝贵的珠宝一样地快些收购起来。要使财货钱币的周转如同流水一般。”(《史记·货殖列传》)
3 唐尧、虞舜、夏禹、商阳都有先见之明,在他们统治天下的时候,虽也曾遇到灾荒凶年,但百姓并不因此而贫穷。后世有一位君王称赞此事道:“真是天下善政!”遂用朱笔写在帛布上,放在枕头里,做为传国之宝。(《齐民要术》)
4 五谷杂粮,是天下万民赖以生存的命根子,是治理国家的重宝。所以无道的昏君及无道的小民都不懂得积贮粮食。国家必须在丰收有馀之年储备些粮食,以备灾荒年成粮食不足时所用。(《齐民要术》)
5 东方多麦,南方多稻,西方多麻,北方多菽,中原多禾。这五个地区的土质适宜种植的作物各有高下,地势高而且向阳的地方多种豆类,地势低平而且背阴的地方多种五谷。(《初学记》)
6 天为阳,是圆形的。地为阴,是方形的,(《昭明文选》)
7 度器(计量长度的器具。《晋书·律历志》:“度以为尺,相传谓之汉宫尺。”)如同圆环,没有首尾;围绕度器周而复始地运动,没有尽头。(《昭明文选》)
8 太阳在天上运行,每天移动一度,循环往返没有尽头。(《太平御览》)
9 太阳是火精(古人云:积阳之热气生火,火气之精者为日),所谓火,就是太阳外部的亮光热气,有了它才有白昼,白昼的视野是明亮的,因为在太阳的照耀下万物部闪耀着光辉。(《初学记》)
10 月亮是水精(《晋书·天文志》:“月、水之精也。”古人认为积阴之久者为水,水气之精者为月),吸收了日光。”(《太平御览》)
11 一天如同一寸,一月如同一尺。“月”这个计量单位是用“度”这个计量标准统计出来。太阳,控制着万物的生长、阴阳的短长。(《太平御览》)
12 月亮运行的速度在二十九日至三十日之间,每个月同太阳会合一次。太阳运行的度数可用来推断月亮的朔望等月相。(《太平御览》)
13 风是天气(气指自然界阴暗冷热风雨雷电等现象),雨是地气。风顺着季节而起,雨应和着风而下。研究阴阳之理的人说:“天气下降,地气上升,阴阳交会,万物便由此而生成。”(《太平御览》)
14 道德是取象于春夏的,刑杀则取象于秋冬。(《太平御览》)
15《周髀算经》说:“冬至时,日月星三光衰微;夏至时,日月星三光旺盛。”(《太平御览》)
16 捂着眼睛辨别白黑,虽然常常能猜中,仍然不知道天的运行规律。论说阴阳五行,尽管有时能说对,不过是误中罢了。(《太平御览》)
17 范蠡问:“为什么要用九宫(东汉以前《易》纬家之说:以离、艮、兑、乾、异、震、坤、坎八封之宫、加之中央,合为九宫)?”
计然答:“阴阳的变化,并不仅仅在一种事物上体现。”(《意林》)
18 圣人的变化如同水一样,随着器皿的形状而变化。器皿的形状平则水形一,器皿的形状曲折则水形也曲折。(《意林》)
19 古时候的百姓,老人到八、九十岁才穿丝织品,其余年龄的人则穿葛麻之类的衣物罢了,所以称百姓为“布衣”。现在富人则穿着轻软的丝织品,即所谓的绔绿罗纨素绨冰锦。(《初学记》)
20 人类生命诞生的过程是合乎天地变化之理的:受孕的第一个月如同液态的脂膏,两个月渐渐有了脉动,三个月的胚胎如同水泡一样,四个月的胚胎状如水中已经长出脚的蝌蚪,五个月胎儿长出筋络,六个月胎儿长出骨节,就是说血气变为肌肉,肌肉变为脂肪,脂肪变为筋骨;七个月胎儿成形,八个月胎儿会动,九个月胎儿躁动于娘胎里,第十月便要出生人世。(《续博物志》)
21“请问九田(古人根据地貌和土质,将田分为九种:一日沙田,二曰泽地,三为沚崖,四为下田,五为中田,六为上田,七为下山,八为中山,九为上山。并附会到九宫上)随着世道的盛衰,也会相应地获取丰收或发生水旱灾害,其中的奥秘何在?”
计然说:“九田各有其名,自一宫开始,到九宫终结。所以设立九田,是要使之比较高下,以知进退。假如一种田值钱百金,一种田值钱九百金,这之间的悬殊大略还可以了解;从一亩田到百亩田,价格相差可就十分惊人了。”(《太平御览》)
22 千里马之中必定有奇兽距虚(即蛩蛩,传说中的异兽,似马而青色,一曰似嬴而小。也作‘巨虚’)。(《昭明文选》)
23 范蠡乘一叶扁舟往来于江湖之中。(《后汉书·隗嚣传》)
24 上天是不断变化发散阴阳元气的,暴风雨雷电就是上天发布的命令。
(《开元古经》)
25 呶呶不休争论的人,往往是抓不住事情的根本,在细微末节上作无谓争执。(《六怙》)
26 树干直的先被砍伐,并水甜的先彼汲干。(《太平御览》)
编按:由于范子《计然》一书已久失传,本卷后半段所胪列的文字系后代刻书家将散见于四处典籍中与《计然》有关的文字加以胪列而成的。下卷亦同,出处权子省略。
卷 下
1 玉英(一种玉石)出产于蓝田(今陕西省蓝田县西三十里)。
2 六尺兰席(用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兰草的茎叶编织成的席)出产于河东(今山西省西南部),上等的每条价格七十钱。
3 蒲席(用蒲草纺织成的席)出产于三辅(西汉初,分置左右内史和都尉管理京畿地区,合称三辅。相当子今陕西中部),上等货色每条百钱。
4 白素(白色生绢)出产于三辅,每匹八百钱。
5 锦大丈(用五彩丝线织出的有各种花纹图案的宽幅的丝织品)出产于陈留(今河南省开封县陈留镇)。
6 五彩具备的细绫出产于齐国,上等的价格每匹二万钱,中等的价格每匹一万,下等的价格每匹五千。
7 绨(质粗厚、平滑而有光泽的丝织品)出产于河东。
8 白纨素(精致洁白的细绢)出产于齐鲁。
9 白蜜(白色的蜂蜜)出产于陇西天水(今甘肃省天水县)。
10 食饼出产于三辅。
11 黑铅(方铅矿,黑色)锻烧生成黄丹(即氧化铅,黄色),黄丹再化成水粉(又名胡粉,化妆品)。
12 犀牛角出产于南郡(秦置,辖湖北荆州、汉口、襄阳等地),上等的每支八千钱,中等的每支三千钱,下等的每支一千钱。
13 兔毫出产于元菟(西汉置,在今辽宁省东部,又名玄菟)、乐浪(汉武帝时置,辖今朝鲜咸镜、平安、三道境)。
14 狐皮出产于天外(四境之外)。
15 虎鱼(头似虎,腹背皆有刺)出产于东海。
16 螵蛸(螳螂的卵房,可入药)出产于三辅,上等的价三百钱。
17 松脂出产于甘肃西部,像胶一样的品质较好。
18 柏枝脂出产于三辅,上等的价七十钱,中等的三十钱以下。
19 桑出产于三辅。
20 芜荑(木名,即姑榆,又名无姑。叶果皮皆入药)生长在各地,红心的是上货。
21 蜀椒(植物名。又名巴椒、川椒。高四、五尺,有刺,果实气味辛辣,可作调味品、香料)出产于武都(今四川绵阳县西北),红色的较好。秦椒生产于甘肃西部天水,细的较好。
22 皂荚(皂荚树的果实,荚果富胰皂质,用来洗衣物丝绸,可不损光泽。英果入药,有祛痰、开窍之功能)出产于三辅,上等的一枚一钱。
23 栗子(亦称板栗。落叶乔木,高可达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