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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来替代。
日复一日,这屋子里他的味道也会消失,然后,时光无情的掩埋掉所有存在的一切,然后她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不,不是再也找不到他,她就连自己,也在逐渐忘记他,不是么?那么多的刻骨铭心,就在这短短几个月,越发的无足轻重了。
白尔玉将纸揉成一团,顺着桌子缩了下来,麻木的抱着双膝坐在地上。
她又想起镜子里那一副副画面,诧异的她脸发白,心底生出寒意来,浑身的血液也好似在逆流。她咬紧牙关反反复复的看那个人,看的心都在滴血,后来回想一切前尘往事,原来不过烟云尔尔。
白府出来后,她不由分说的立即赶回了地府,当她站在宣淮面前,信誓旦旦的说:“我想
“你可想清楚了?”
白尔玉紧蹙了眉头,激动的把手握成拳:“我忘不了那个人,无论如何都忘不了,我天天想,天天想,想的都是那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一开始没有遇到就好了,我只是想一开始,要是没遇到,就好了。”
“龙三公主,”宣淮看到她语无伦次的说着话,情绪几乎失控,叹了口气:“我不该多嘴,紫霄一定会怪我。”
“不会的,师父他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了,”白尔玉咬住嘴唇,却依然在微微颤抖:“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况且我跟他从来就没有相处过,我们也都没有精力再去学习与对方重新开始。”
“那你也不用回到过去,你知道改变了过去,现在的白尔玉,是会消失的。”
“我只是希望她,能有个新的选择,这次,不要再认错人了。”白尔玉自嘲的笑了笑:“况且你说过,六十年开镜一次,机会并不多。”
她也不是万分确定能不能回到那天,能不能再见到他,也许白尔玉就会这样,什么也还没来得及做上,就消失掉了,一切都没改变,龙三最后还是会嫁给紫霄师父,而他依旧会死。
她拥有的永生不死,值得她去做这样的一次赌,即便她消失了,而龙三依旧嫁给了紫霄,但他们还是可以相遇与重逢,那样,就不算是输。
宣淮呆了一呆,没再说话,静静的看了她很久,然后说:“你来的很凑巧,我相信你是早计算好了的,跟我来吧。”
她在还是龙三公主的时候,就听说过这面镜子六十年一次的开镜,可以回到过去,她问宣淮可有此事时,宣淮也没有否认。
她相信他的话,因为鬼差,是不可以说谎的。
白尔玉已经不再是个孩子,她背负的东西成倍的增长,就快把她压垮了,她好希望自己不是龙三,好希望自己没有爱过,没爱过司望溪,没错过白紫京,没错嫁紫霄…是,她都想起来了,她的记忆,她的遗失,她欠他的或者他欠她的。
可是这又怎样呢?白尔玉已经下定决心,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有谁的记忆也不重要,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爱的只是那个人而已,从赠钗开始就爱上了!
她想回到过去,回到第一次遇到那个人的那天,也是第一次遇到紫霄的那天,她想和那个人重新开始,没有更多的等待,也没有更多的错过。
这次,她一定要牢牢抓住他的手,要她牢牢抓住他的手,再也不要放开了。
她跟着他回到了那间红屋子,当金鸡叫了第七声时,那光滑的镜面上腾起一层雾气,白尔玉看到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回望了一眼宣淮,在宣淮点头示意后,她单手一撑,毫不犹豫的纵身跳进镜子里。
他走到她躺过的地方一摸,也不知道是产生了错觉,还是怎么了,总觉得那软软的被子,尚带余温。
于是四下环顾了一圈,坐在床沿边,抽出挂在腰间的洞箫,放进口中缓缓而起鸣。
断断续续的音律纯粹而清远,婉转承吟,如诉如泣,九曲回肠之间夹杂着无数的无可奈何,隐隐透着一股压抑。
在夜空下自由伸展,轻盈灵动的云挽着妩媚柔润的风从清冷的月前飘摇,惟有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在这一凝固的时间里,他突然想起一个故事,故事是说从前有个书生; 和未婚妻约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结婚,到那一天; 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一游方僧人,得知情况,决定点化一下他。僧人到他床前; 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奄奄一息的书生便从镜子里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地躺在海滩上。有路过一人的看一眼,摇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子盖上,但还是走了,最后路过一人,挖了一个坑, 将尸体掩埋了。
镜子里的画面黑了一下,然后书生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被她丈夫掀起盖头的瞬间,这时僧人告诉书生,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就是他未婚妻的前世,他只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书生相恋,只为还书生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未婚妻现在的丈夫。
萧声逐渐走乱,曲不成调,紫霄脸上往日的云淡风清荡然无存,脸色越来越凝重,眼中锋芒凌烈。
一滴一滴血顺着萧管流了出来,流进了他宽大的衣袖里,淌在他纯白的衣领上。
嘴角亦溢出血沫来,沿着下巴往下滴。
门外忽有草丛稀疏的响,恍惚听到白尔玉糯着嗓子哭着喊着要师父。他心里咯噔一声,好象有东西重重落下,神差鬼使扔掉萧,又神魂落魄的冲出门。
在夜空下,他张皇失措的接连大喊了两个“小玉”。
然而四周死气沉沉的,哪有白尔玉娇俏的身影,清脆的嗓音,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只有水声,只有虫鸣。
漠然的望着那轮圆月,紫霄嘴角浮起一丝自嘲,他明知道,她不会为他而留,他很清楚,她说过下辈子不会再爱他,她做到了。
他亦很清楚,她机缘巧合的恢复了龙三的记忆,一口心血吐出,力气尽失,人瘫软在地上,双眼空洞,直直地看着虚空,面色如死灰。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能动气,取过心脉血的那道伤口没办法恢复,后来为了济白尔玉,他又撕开了刚结疤的那道伤。
这一举措无疑于加速了自己的死亡,然而却机缘巧合的激醒了白尔玉潜在的龙三的记忆,白尔玉恢复了龙三的记忆,却忌讳迫深的不愿意告诉他,好似生怕他会做些什么?
只是紫霄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长时间,如今除了干等着心血流干,他什么也不能做,连解释,连努力,都成了奢望。
不过最让紫霄失望的,只是,她走了,连句交待也没有。
原来这么多年的师徒的情分,到底还是生分了。
银色的月晕打在紫霄的侧脸上,恍惚如水中的倒影,一碰就会消失。
“其实你忍了很久吧,抱歉,让你忍了那么久。。”他单手支撑着身体,有气无力的轻喘,缓缓闭上发沉的眼皮,苍白的脸上只剩看透一切的淡然平静…
“桃花暖,杨花乱。可怜朱户春强半。长记忆,探芳日。笑凭郎肩,殢红偎碧。惜、惜、惜。 ”
“春宵短,离肠断。泪痕长向东风满。凭青翼,问消息。花谢春归,几时来得。忆、忆、忆。”
原来,终究不曾留有过一日的好,一开始就是错,结果全盘皆错。
原来吃松蓉红枣糕的是他,但这话终究不是对他而说,但她喜欢的,始终不是自己。
原来不属于自己的,始终不属于自己。
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
番外 白紫京的道歉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尽,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
《秋风词》
我这次又要离开了,离开你,我亲爱的妻子。
对不起,小玉,我答应过给你一辈子的,那时候我们都太天真了,都以为,一辈子是很简单的事,但是,好像我,又食言了。
只是好担心,好担心我不在了,你会被人欺负,更担心我不在了,你会自己欺负你自己。
小玉,你知道吗?黄泉路并没有我们想想中那么难看,沿路而来,有许多开的落寞而凄艳哀绝的红花,花开似血,形状却很像一只向上天祈祷的手。
那是被上苍诅咒的花,花叶不相见,生生错,时时分,虽然疯狂的思念着彼此,却永世无缘相见。
在牵着那只祷告的手的同时,已经麻木的心被猛刺了几下,难过的很,我倜然的又想起了你,我千年只能相望不能执手的执念。
行至奈何桥头,孟婆端碗前相询:“忘情之水可愿饮否?”
还记得当时我们俩坐在房顶上猜忘川河的水会是什么样子的吗?奈何桥下,就是忘川水,你说忘川水一定是血红色的,而且很臭,而我说,里面肯定有许多妖魔鬼怪。
看来这次我们都猜错了,原来忘川河很清凉也很干净。
水很深,一掉进去连个鬼影也不会再见到,不过许多碎散的星星浮在上面,随波逐动。又听同行的人说,那些星星是穿鱼,宁愿等待千年,不愿相忘江湖。
孟婆见我久憷不动,不厌其烦的问我:“忘情之水可愿饮否?”
我盯着那破瓷碗,想起多年前第一次喝那汤时的情景,很是狼狈,自然忘川河的水,又苦又涩,饮之断肠,入口清浊皆是泪。。
此时脑子中滑过莹光下你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睛,你哭着说不论如何,生要同衾,死要同穴,即便是奈何桥时,我也得背着你过,喝孟婆汤时,我俩得一个碗分着喝。
我那时很傻啊,居然楞着神,就答应了你。
本不该如此自私的。
我将手伸向那只破碗:“愿饮。”
孟婆拿那双眼白过多的眼睛瞅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不远处:“你先去把那边的债给划掉吧。”
于是我第三次与三生石相逢,即便又是沧海桑田,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深刻。
我看到白紫京说,我爱你。
我看到司望溪说,一定会再见面的。
我还看到我说,既然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吧。
我突然觉得很难过,我突然又觉得难过了,只是不甘心而已。
当初苍华山上烟波池前,你抱着一捧荷花回眸一笑,我就跟着了魔似的,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甚至是喜欢的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那时我还是苍华山白方真人门下的一个凡人小弟子,不敢奢望了那些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