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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尔玉听后挑了挑眉,又把头埋进书了,然而刚没看两行,又听到白紫京说:“小玉,最近闹水祸,我想捐些米粮救济灾民。”
白尔玉再次抬起头来,钝钝的看着他,她知道接连下了五天暴雨,巨流冲塌了房子,浸坏了庄稼,让很多人无家可归,还听闻嘉川河上,漂浮着好些动物的人的尸体,这几天都发胀发臭了,官府也来不及去管。
白尔玉心想,他是要帮忙做善事,肯定不只出米粮那么简单的,于是问他:“你准备捐多少石粮食多少钱出去?”
白紫京与她对望了一眼,然后眯起眼睛笑了,笑的一双桃花眼快滴出水来。
不过她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没预算,能帮多少帮多少。
忍不住又想骂他脑子被门给夹了。
但白尔玉想骂是一回事,心里却偏生还想陪着他一起疯。
“既然你早就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她垂了眼帘,让人看不出此刻的情绪,不过他又听的她婉言道:“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做善事可不能少带了我去。”
夫妇两很快忙了起来,白紫京忙着与官府打交道,看怎样合理的用那笔款子安顿那些灾民,白尔玉则每日带着厨子丫头到灾区去施粥。
晚上回到家中就相互跟对方汇报今天做了些什么,遇到些什么有趣的事。
闲话之余白尔玉又说湿着鞋子走了很多路,脚老大不舒服,现在脚背都是一层黏糊糊的感觉。
白紫京知她生性敏感,于是笑问她怎么不多带几双鞋路上换。
“带多少双不是一样的。”她两手支撑的床沿弹着两只脚,一副谁欠了她什么东西的口气。
这时白紫京已经换好了寝衣,他面带微笑走了过来,跪在塌前将她两只冰凉的小脚抱进心窝里暖着,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这样会不会好些?”
脚尖触到那结实的胸膛,绵滑的肌理引着炽热的暖蔓延进她的脚心,白尔玉觉得原本和谐的气场顿时变了味,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
原本她还在想着怎么借口把脚给抽回来,但一抬头便见着他凑的很近的脸。
白紫京的声音似压抑在喉咙里:“小玉,我想……”
她一咬牙便把头给侧开,这样他原本计算的很精确的吻便只落在她的脸颊上。
不过转瞬间白尔玉就后悔了,她立刻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但看着他无力地嚅动着喉咙,自己又一点都没笑的心情。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比哭还难看。
白紫京脸上的惊骇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停抚摸着她的头发,不停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我还没亲到你你就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我若真亲了你,你岂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明明刚才是他被她摆了一道,现在两个人的情况却对调过来了,他就是那样的人,再沉重的担子也得自己硬扛着,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白尔玉听得他这般体己,心中更不是滋味,越发觉得自己是欠了他什么的。然而感情的事向来不得勉强,看来她是宁可蒙自己又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好的近似于放纵。考虑了半天, 她微垂了眸,低沉道:“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友情变质。”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她闭上眼睛,将肩上的薄纱拉下一截来。
白尔玉原以为这样能弥补一些内心的不安,只是没想到她一番好心却激怒了一贯好脾气的他,白紫京居然勃然大怒的说完一句“我若是稀罕这个还用等到今天?”后就拂袖离开。
他居然跟她闹起小脾气,好几天不跟她说话,如果可以的话他是连家都不回了。
三天以后,白尔玉终于明白他可不是在发小脾气,看来他是忍气吞声已久,这气啊是借由一次全发泄出来了,不过他不理自己,自己也不理他便是,看谁先熬不住投降。
白尔玉依旧忙着先前的活儿,只是没想到在灾民区会遇到了紫霄和柳诗。
大灾大旱后最可怕的便是瘟疫,现在还没瘟疫的苗子,但不可疏虞防范。
柳诗说他们调了一缸药水,专程来分发予各灾民服用,顺便看看还能不能有帮的上忙的。
柳诗又说他们在前边顶了一间铺子,开做了药店,也帮人看病。
不过短短几个月工夫,白尔玉看的出柳诗已大变,白妆素面碧纱裙,简单朴素的比良家妇女还良家妇女,连眉宇间的浊气也被洗涤干净。
那自然是她师父紫霄的功劳,白尔玉想到如斯,心中那根原本掩埋的很好的酸又开始往外冒,略微不满的撇撇嘴,根本没把一直在说话的柳诗放在眼里。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她挑高了眉头,目光咄咄逼人。
“没有,”紫霄目光散漫,随意扫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人:“看的出你过的很好。”
白尔玉心头猛的拧紧,像足了带股起刺的刺猬准备回敬他,却被他抢先一步:“你丈夫呢?怎么没跟他在一起?”
白尔玉冷笑:“自然是比不得师父,走哪儿都要带上我新师娘。”
紫霄唇畔的淡淡的微笑逐渐加深加浓:“请贴我收到了,不过当时很忙,所以没有来喝上一口喜酒,按理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语调极轻极缓,却还是一计重棒打在了她的心上,白尔玉晃晃忽忽的,差点站不稳,幸得阿宝赶紧掺扶着,才没丢脸丢的更难看。
柳诗也瞧出白尔玉眼眶里沁着水雾,于是上前一步低声对紫霄说:“我们明明不是,你不解释还故意气她。。”
紫霄沉默不语,拉着柳诗从白尔玉身边越过,不过在擦肩那一刹那,她听的他说了一句很清晰又似很糊涂的话:“好歹这一世他和你还是在一起了,只希望这一世他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辜负你一番情谊。”
“等等,师父。”她反应灵敏的拽住他的衣袖,眨巴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紫霄顿了顿停下了脚步,柳诗以为他终于肯跟白尔玉说话了,方才大大吁出一口气,没想神色不变他只是大力一扯,将衣袖从她手里拽拉出来,然后轻声对柳诗说:“我们走吧。”
他们走了很远后,白尔玉依旧保持着一个握的姿势,整个人呆呆的,跟灵魂出壳一般。难道那个人真的是他?不可能是他的。
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意,甚至觉得那是紫霄随意诹来骗她的,虽然白紫京确是十八了,那个人也的确是死了十八年,可是他们俩一点都不像,什么都不像…而且,哪有那样的巧合,他们就这么遇上了,还成了亲?
转世一说,她的确不是很了解,如果早知道有前世今生,早注意到,何苦白白浪费那十八年?
“姑娘怎么一脸细汗?”阿宝被她那眼眶里是泪,脸上又是笑的样子给吓到,手足无措的拿帕子给她擦汗。
白尔玉握住阿宝的手,心急火燎的问:“姑爷现在在哪儿?”
阿宝楞了一下,约莫是没想着她会问白紫京的事,不过待她反应过来,马上机警的回答她说:“这就去请姑爷,姑娘少安毋躁。”
白尔玉此时心中像鼓风的帆,里面充满了灼热的气流,因着阿宝那豪气十足的话,自己也顿时生了许多勇气出来,不过勇气归勇气,更多的,是对即将见面的手足无措。
去请白紫京回府的下人去了半天也没回来,白尔玉在房内转来转去,不安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阿宝还没见过姑娘这般反常的,心下又是高兴又是好笑,连连拉过白尔玉坐在凳子上,温言宽慰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以前没见着姑娘对姑爷这般上心,现在恐是一分一秒没见到人像要了命似的。”
“你是不知道我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她低下头,静静的,静静的思量了很久,脸上露出孩子遇到难解的题那般神色,连拉着阿宝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着:“你告诉我,如果你曾经失去了一样比自己心还重要的东西,你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你已经完全心灰意冷了,可是有一天,那样东西却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但是事过境迁好久,你自己都不确定这个凭空冒出的东西还是不是自己曾经最爱的那个东西,你该怎么办?”
阿宝听的淅沥糊涂的,不过她拍着白尔玉的手笑着说:“既然东西又出现了,就好好珍惜别再让它搞丢不就行了,干嘛还拿怀疑来自己烦自己呢?”
白尔玉恍然大悟,脸上浮起释然的笑,喃喃道:“对啊,就该是这样的。。。”
几乎是过了用碗膳的时间,白紫京才回来,不过回到房中却瞧着白尔玉饭也没吃,已经躺下了。
阿宝帮他脱了那件海藻青外裳,露出里面一件柔和亲切的宛若月光般雪亮的白衫,脱了衣服后又端来水给他洗手。他心急火燎的浸了浸,然后连额上的汗也没来得让她擦,只身坐到床沿边说:
“他们差人来说了,我是想马上回来的,不过尚书大人留饭,我怎么推托?”
他知道她没睡着,随意伸手摇了摇她,见她依旧不说话,便有些慌了。丫头递来一个木盘,他拣盘中的细扇柄拾起,淡淡一笑,眼中全然是化不开的宠溺:“小玉,我不想和你闹气了,是我不好,刚才回来时我买了把扇子当作赔罪。”
“一把破扇子。”
“这可不是破扇子,你起来看一眼就知道了,你。。”他慌忙不迭的解释,抬眼看到她唇角偷抿着的狡慧笑意,他心中一荡:“好呀,原来。。”
她坐起身来,一把夺走扇子,没好气道:“原来什么啊原来?”
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扇子,随手扔在床头边:“不就是把破扇子,我说是破扇子就是破扇子。”
白紫京欢喜的朝她点点头,也认同道:“对,你说是破扇子就是破扇子,好了,这下肯和我说话了,可是消气了?”
“哪有那么容易,”她一掌拍开他的手,佯装蛮不讲理:“周妈妈说了,男人的话只能信一半,男人又都是不讨好的东西,犯了错若不严惩,以后便会越发猖狂起来。”
“那你还想怎么着?”
“就罚你以后都不许再离开我,”她将头抵在他厚实的胸口上,眼泪涌了出来。
白紫京自然对白尔玉突变的性情倍感意外,意外的此时软玉温想在怀,他甚至不敢放下臂膀去抱。
他柔声问她:“出了什么事?”
白尔玉摇摇头,笑着抹了眼泪,又是红着眼眶看着他。
“我爱你。”
第十章 桃花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