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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凤死死的盯着李秋华的眼睛,冷笑了一声,寒声道:“想必大夫人昨儿个已经收到我孝敬给你准备的食盒了吧,那些东西,我们姐弟可是尝了这么多年。现在,就请大夫人给我一个说法,今天,就在此,当着众人的面,大夫人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不介意,日后也让大夫人日日尝着那馊饭剩菜。”
任清凤每句话都咄咄逼人,到最后更是一点喘息的时间也不给李秋华,她就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将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贵族群里所惯有的迂回,遮掩,就这样将事情光明正大的摊了开来,半点也不给李秋华的回避的机会。
反正就在她动手整治了厨房的管事和领头厨娘的那一刻,就在她出手教训守门婆子的那一刻,更在她伸手甩了李妈妈那么一个耳光的那一刻,她和李秋华就已经撕开了脸面,也犯不着再遮着掩着了。
再说了,今儿个她也没打算遮着掩着,否则根本容不下李妈妈扯开她那破铜嗓子鬼哭狼嚎。
李秋华愕然,完全的被惊呆住了,她在上流社会游刃有余,彼此说话都是说三分,露三分,掩三分,还有一分是半遮半掩,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直来直去,咄咄逼人的。
她的脑子,一时间居然变成了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咄咄逼人。
厨房里在吃食方面虐待任清凤姐弟的事情,的确是她示意的,可是现在被任清凤这样明明白白的拆穿,一时间,她的心里也七上八下起来。
这些龌蹉的手段,算是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做得却说不得,若是传扬出去,她这名声就毁了。
虽然这些年,她为了衬托任清水的善良,有时候也会放出些对她无关紧要的不利消息出去。
誓如,她不待见任清凤姐弟,有时候会故意刁难一下,直到任清水出面求情,她才会饶过她们姐弟。
可是这样的消息,落在众位贵夫人的耳朵里,不但不觉得她可恶,反而觉得她是性情中人,更愿意和她结交:试问,有哪个女人,能全无芥蒂的对带宠妾留下的孩子。
但是小小的刁难,跟长久的虐待庶子庶女,那可不是一个性质。
半响之后,李秋华终于回过神来,轻轻的干咳一声,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那肯定是厨房的丫头,拿错了食盒,昨儿个那两个拿错食盒的丫头,已经被我杖毙了,也算是给你出了一口恶气。”
这天下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物!
任清凤算是大开眼界了,她不怒反而笑了起来,只笑得眼泪快要流出来,才一本正经的出声问道:“大夫人,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大了?”
李秋华又是错愕,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扯到了年龄,可是此刻,她想将此事糊弄过去,就如同李妈妈所言,收拾这么个庶女,不过是抬手的事情,眼看着就有了借刀杀人的机会,她也犯不着赔上自个儿的名声。
就让这小贱人再得意几天吧!
于是,一副息事宁人的语气,敷衍道:“你十七了,我是你的嫡母,怎么会不知晓你的年龄。”
李秋华能记住任清凤的年纪,那是因为任清水与任清凤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时辰上晚了任清凤一点——这也算是李秋华心头的另外一个痛。
“大夫人既然知道我今年十七了,怎么还会对我说这样哄小孩子的话。你不觉得,你这话,就是哄三岁孩子,都不见得能哄住,怎么大夫人会觉得就能哄住我这个十七岁的人?”任清凤双手抱胸,一副你脑子有病的目光看着李秋华。
顿时,李秋华的藏在心头的火山就要喷发了,刚刚她是拼命忍住心中的怒火,才与任清凤虚与委蛇,她以为这种事情,就算是事实,可是量厨房的那些下人,也不敢出来作证。
可是任清凤却是用这么讥诮的语气,狠狠地反刺了她一番,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居然再不肯忍了,瞧她这有持无恐的模样,李秋华心中一动,难道——厨房的管事她们已经背叛了她?她现在没有对牌,原本想息事宁人,只是这小贱人咄咄逼人,她若是此刻一味在任清凤面前示弱,只怕日后就是拿回了对牌,威信也会扫地。
看来,她就是再想忍着,也不能忍了。
今儿个,她一定要弄死这个小贱人,不光是为了水儿,还有她自己。她真的是低估了这个小贱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哄的任碧波连府里的对牌都给了她,再留下去,只怕真要成了气候,会堵了水儿的前程。
她是绝容不下任何会堵水儿前程的人,谁都不行!
这么一想,李秋华眼里就闪过煞气,世间哪有庶女敢冲进嫡母的院子,就是打死了,那也是任清凤的大不孝——好在昨儿个回来,她就动了念头,这身后跟着的丫头婆子中,有几个是当年父亲出征时,留给她的女护卫,都是会功夫的,而且功夫还不弱,她本想着靠这几个女护卫自保,现在趁着这几个还没暴露,就此除了小贱人。
想来,小贱人身边那个叫画词的丫头再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也不会是这几个的对手。
李秋华心中想明白了,目光狠厉,对着身后的几人怒喝:“来人,将这个忤逆不孝的混账东西拿下,家法伺候!”
她就不信,凭着父亲留下的几个女护卫还能弄不死小贱人,就是任碧波那个软蛋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又怎么样?
等他赶到的时候,小贱人怕是早已断了气了。
人都没了,难道还能为个死的庶女跟她翻脸吗?
☆、第65章 贻笑大方
李秋华的声音刚刚落下,那身后的二十多个丫头婆子就立刻冲上前来,如狼似虎,像是要将任清凤吞进肚中才好。洌璨啚晓
那几个妆扮成下人的女护卫,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闪过狠绝毒辣之光,如毒蛇一般,缠着任清凤。
任清凤一眼就看出那几个的不同,她微微挑了一下眉头,还真没看出来,这李秋华还真是个有手段的,居然能弄到这么几个武艺高强的女护卫在身边。
不对,这几个女护卫应该是李家留给她防身用的,否则以她这蠢笨的脑袋,哪里会想到未雨绸缪,没想到李家还真的疼这个外嫁的女儿,这样舍得血本。
“小姐,您退后,这几个就交给奴婢了!”画词也看出这群下人中,有几个不是善茬,沉着一张小脸,将任清凤护在身后——这是她心中认定的未来国后,更是太子殿下心上人,断不能容人伤了半分。
“嗯。”任清凤淡淡的应着,她没说什么一起并肩作战的废话,先让画词出手,真的不是这几个婆子的对手的时候,她才出手。
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她并不希望将自个儿的实力暴露出来。
不过,她对画词有信心,这么几个,肯定不是画词的对手。
任清凤眯了眯眼睛:她这丫头,厉害着呢?
任清凤步伐轻轻的退了几步,就那样风轻云淡的将画词一人留在了原地,甚至不看那些气势汹汹的下人一眼,对着画词淡淡的吩咐:“别忙着收拾了这些虾兵虾将,先将那个脑子进水,胡乱施家法的女人,给我挂到树上去——醒醒神,省的日后再胡言乱语,惹本小姐不快。”
画词一愣,她没想到任清凤居然是先忙着收拾李秋华,更没有想到任清凤对她如此有信心,有些怪异的看了任清凤一眼,手下一挥,也不见她如此动作,就发现那涌上来的下人,如同录像带卡带一般,就那样停在了那里,如同泥塑石雕,保持着刚刚的姿态。
众下人顿觉得浑身僵硬,四肢无法动弹,如同被人定住了一般,就连那几个武艺高强的女护卫也是这等模样。
其中的一个女护卫,更是瞳孔一缩,失声叫了出来:“毒……是毒……”
“算你有点见识!”画词赞赏的看了那女护卫一眼,缓步上前,一步一步走向李秋华。
“毒……毒……你会使毒……”李秋华惊得脸如金纸,双唇颤抖不停,看着一步步,不急不缓走向她的画词,吓得不停的后退:小贱人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不说昨日那一身杀气的墨色,就是眼前这个面色淡淡,似笑非笑的丫头,她也惹不起。
李秋华这时候才意识到,若是任清凤想要杀她,不管是昨日的墨色,还是眼前的画词,随便挥挥手,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任清凤……任清凤……我是你嫡母……你敢……你敢……”
话还没有说完,画词那小胳膊就举起她,很是干脆的将她扔飞了出去,挂在她院子里的那颗百年大树上,一枝树桠穿过她的腰带,撑起她整个人的重量,四脚朝下,不停的舞动着。
“任清凤……你这个小贱人……呜呜……”一团泥巴正好堵住她的嘴巴。
任清凤伸手将崔妈妈抓了起来,将沾了泥土的手,在呆傻一般的崔妈妈身上擦了又擦。
“顺手将李妈妈也送上去,她一向可是大夫人的忠仆,怎么能离了大夫人。”
任清凤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这画词实在是太令她满意了,满意到不能再满意。
痛快,今儿个,她是真的痛快了。
画词不声不响,不急不慢,将崔妈妈扔上了树桠,和她最爱的主子,相亲相爱去了。
任清凤的笑容更灿烂了,声音却冷酷到底:“画词,传话出去,谁敢放她们下来,你直接就将人送上去陪伴她们。”特意强调了一句:“谁都不可以!”
画词眸光一闪,有丝愕然闪过,却依旧点头:“是,小姐!”太子殿下让她绝对的服从小姐,不问对错,不问缘由,她自然得遵从。
画词目光狠辣的扫了一下那些如泥塑般被定住的下人:“小姐,这些人怎么办?”
“全都给我赶出去,相府的后院容不下这等刁奴。”任清凤目光犀利:“相府掌家的对牌,此刻在我手中,若是谁不服,尽管去找相爷,我候着!”
那些下人虽不能动,可是嘴巴却还能说话,全都齐齐求饶,只可惜,任清凤却已经懒得理会。
“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