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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脸色发紫的李秋华,声音低沉:“虽然唐兄和堂妹是家里人,可是你教孩子,也不赶在这一时半刻,你这模样,岂不是让她们笑话!”
也不知道他这夫人现在这是怎么了,行事越发的上不了台面,搬来娘家人,给他施压不说,现在还当着娘家人的面,下任清凤的脸,也不想想,任清凤是他任碧波的女儿,当众下任清凤的脸,这不就是在下他的脸吗?
你说你要立威,也不用当着外人的面吧。
在任碧波的心中,唐家岭和李秋月可算不上是自己人。
唐家岭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心里,听着任碧波略带恼怒的话,忙岔开了话题,瞧着任清凤道:“这就是清凤啊,果然是双目精神,一看就是有灵气的,到底是相爷会养女儿,几个女儿都是水灵灵的,瞧在我这个无女之人的眼中,可真是又嫉妒来又羡慕。”
他们是来给堂姐和清水丫头撑腰的,没必要真的惹恼了任碧波,对大家都没好处。
“这位该是尚书唐大人吧!”任清凤微微挑了挑眉:“唐大人也不必羡慕我父亲大人,听说你府里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少,不过好像都在令公子的院子里,想必能入令公子的眼,这模样儿应该都不错,你若是想要女儿,从其中认上十个八个也不算问题,何必羡慕别人。”
高傲自负,眼睛长在头顶上,糊涂搅合,不可理喻,居然敢指手画脚到她头上,不狠狠地反击一下,她才是傻子。
老奸巨猾的唐家岭对上任清凤第一仗,顿时惨败。
唐家岭讽刺任清凤无盐,任清凤反击唐家没家教,唐若昕无德。
在鲁国德可比容重要多了。
故而,唐家岭一张书生型的白脸,顿时也涨成了猪肚肺般了,想他一介书生爬上尚书之位,已经多少年未曾听到这等诛心嘲讽之话,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女,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根本就将他彻底的无视。
顿时,多年官场上练就的官威就从身上泄了出来,顿时众人觉得花厅的气压就低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卑鄙!说不过别人,就施压。
任清凤眼中闪过不屑,眸光流转,一双眼睛清冷明亮如千年深潭一样直逼人心。
在这样的眸光下,唐家岭觉得自个儿如同被扒光了衣裳,赤身裸体在大众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明明稚嫩的少女,却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任碧波越发觉得没看错任清凤,见唐家岭在自个儿的女儿手下吃瘪,心中暗爽不已,发现他这个女儿欺负别人的时候,看的还是让他挺解恨的。
不过,到底是官场上八面玲珑的人物,心中暗爽,面上却是做出一番严肃的神色,对着任清凤道:“你这孩子,真是的……”见任清凤面色一沉,脸色难看,下面的话也不敢说重了,他可是切身领教过任清凤的厉害,若是此时真的当众甩脸色给他看,下不了台面的可是自个儿。
顿时话音一转,拉着唐家岭的手往外边走,边走边道:“这孩子到底年岁小,不懂事,唐兄莫要放在心里,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就莫要和一个孩子计较。”
唐家岭借着这台阶顺势而下,穿过屏风,落座,心里却还在想着任清凤,总觉得这少女如烟如梦,让人看不透,一双眸子哪里有未经世事的纯净,简直如一老翁,有着看透世事的睿智和深沉。
难道之前的那个胆小懦弱的模样是她故意做出来,迷惑众人的?
若真是如此,他心中一颤,浮现出一丝不妙的预感来。
他来往相府虽然不多,可是却也曾见过任清凤,他自问在朝堂中混迹多年,看人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
再说府中众人都说任清凤胆小如鼠,懦弱可欺,虽说是空穴来风,可是未必没有出处,那就证明绝不是他一个人的断章取义。
可是现在的任清凤……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才是她的真面目,还是她饱受欺压,忍无可忍之下,她宁愿鱼死网破,闹个天翻地覆,做最后垂死的挣扎。
唐家岭不知道为何,他宁愿是自个儿没有错看了任清凤,宁愿今日任清凤的不恭敬,是她暴怒之下的行为,也不愿意相信,这才是任清凤的真面目。
因为,比起暴怒来,隐藏的任清凤,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唐家岭即使落座,可是他的眉心紧蹙——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要劝劝李秋华,任清水,日后莫要再和任清凤做对。
因为她们——惹不起这个神色平淡的少女!
对!
她们——惹不起!
虽然这个念头来的莫名其妙,可是唐家岭凭着多年官场上的趋利避害之能,本能觉查出任清凤的可怕!
唐若昕此时去目不转睛的透过屏风,看向任清凤,隐隐灼灼之下,顿觉得无限遐想。
他虽然知晓任清凤此人颇久,可是还是第一次这般仔细瞧她,原本以为是个畏畏缩缩的可怜虫,可是今日再一见,却是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粉底的衣裳,让她的整个人都显得明艳起来,那黄花白流枫红的花色,让她腰肢显得越发的窈窕,夜色琉璃灯下,唇红齿白,一双长长的睫毛,震颤时,如蝴蝶震翅,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可是那双如古井深水的眸子,却又潋滟清冷如冰,有种独特的矛盾风味,使得那不堪明艳的,平凡面孔,也让人生出诸多遐想来。
不像任清水的柔媚国色,不像任清寒的清秀娇艳,而是有种扑溯迷离之态,这种别具一格的风味,自然让好色成性的唐若昕生出了兴致来,忽然发现若是能得到这样一个独特美人,就是被任相爷狠狠地揍上一顿也值得。
各色心思之下,晚宴开始了。
晚膳用了一半,天色忽然大变,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天边墨色的云朵滚滚而来,隐隐的夹着轰隆隆的雷声,顿时将明亮的月色给遮了下去。
任清水瞧着黑沉沉的窗外,心中一喜,柔声的开口提醒,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二小姐,瞧着天像是要下雷雨了,你还是让身边的丫头去帮你拿个蓑衣、雨具。女儿家的身子最是娇贵,春寒之下,易伤了身子,可不能淋雨了。”
她原本正动脑筋,如何将任清凤身边这冷漠的丫头给调走,现在天公作美,不由得心喜万分。
任清凤听了任清水的话,微微的眯起双眼,美眸弯弯,如同新月弯钩般的:“多谢三小姐关心。”随即给了画词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天色将变,你还是回去走一趟吧!”
画词郑重的点头:“是,奴婢这就走一趟!”
主仆二人脸上掠过一丝清浅的笑容,如同清风吹过,不留一丝痕迹。
任清水却未曾瞧出她们主仆二人眼中的若有深意,眼底闪过一道计谋即将得逞的兴奋——她倒要看看,过了今日,任清凤还拿什么迷惑青轩宇?
任清凤不动神色将任清凤眼底的兴奋看在眼里,心头缓缓升起一股子冷笑,她倒是用尽了心思给自个儿下套,这般费尽心思,她若是不顺着她的设计走,岂不是浪费了她一番心思,只是结果如何,谁才是那个真正倒大霉,那她就不敢保证了。
☆、第62章 以绝后患
春雷声声,暴雨倾盆而下,打在窗沿下,滴滴嗒嗒,像是落在人的心上,无端的平添了几分烦躁和失落。
春天的雨如同调皮的孩子,来得快,去的也快,也不过半个时辰功夫,雨就收住了,只余下树叶上的水滴,稀稀疏疏的落下。
廊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在春风中摇曳,照的那雨打百花,娇艳欲滴,在夜色中,添了份红艳艳的色彩,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妖艳,如同婚嫁时,少女披着的大红嫁衣,却嫁给行将就木的老翁,喜庆中多了几份诡异的色调。
画词回去拿蓑衣雨具,却一去不返,也不知道是不是迷失在相府偌大的庭院中,只是任清凤仿佛并不担心,只是低着脑袋用餐。
她吃的很专心,也很仔细,只是眸光渐渐散漫,像是有些失神一般,不但如此,她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因为花厅的火盆,添了几分红晕,将一张不堪出色的面孔,照应出几分明艳的色调。
任清水见任清凤的脸色渐渐发红,双目潋滟生水,云雾迷蒙,心中的那股子兴奋压也压不住,她看了一眼窗前幽香逼人的兰花,眼中的得色更深。
此时,见任清凤忽然伸手扶住脑袋,轻哼了一声,这轻微的声音,却刺激了任清水想要兴奋的大笑起来。
任清水觉得自个儿的血液都在沸腾,如同快要迸发的火山一般,急切之中似乎遇见任清凤会面临的惨状。
面上却做出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二小姐,我瞧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受了风寒?若是你身子不舒服,我看你就别硬撑着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都是一家人,没有人会怪你的!”说着,朝门外看了看,微微蹙着眉头,眯着眼睛对着任清凤劝道:“二小姐,你还是从家中再挑选个丫头,你那丫头不过是拿个蓑衣,雨具的,就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想必是个手脚不够麻利的。”
她语气一顿,看了一下身边空荡荡的左边,眼中闪过一道冷冷的笑意:原本站在她身边伺候的知琴,已经在众人不知不觉的时候退下来,想必她和唐若昕已经早已侯在小贱人必经的后花园。
这么一想,心中的那份兴奋之情,像是要撑破她的胸口,迸射出来,用尽了力气,才勉强压住,所以她的语速变得缓慢,轻轻地说道:“暴雨初歇,这游廊上定是沾染了不少雨水,行走起来,最易滑倒,二小姐身边还是跟着个人掌灯为好。”
说罢,她看了一下大夫人身边伺候着的荷花,道:“母亲,您这里有二姨娘和李妈妈伺候,就让荷花送二小姐吧!否则若是磕到,碰到,岂不是不美?”
李秋华微微蹙眉,她皱着眉头看了任清水一眼,觉得今儿个自个儿的女儿是不是太殷勤了点,自家人面前需要做得这么殷勤吗?
不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