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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也喜欢我的长发。”她开心地笑了。
忽然,想起旁边的嫩草,她捡起一缕,放在手中揉搓,细细的嫩草被揉成一团,挤出少许绿汁。然后,把它全部吞入口中,咀嚼了几下。
因为嘴里塞满了嫩草,她只能比划着,让他转过去,然后,将口中的碎叶一点点地吐在他的肩背上。
原来,这是治伤的草药。
她的唇轻柔温润,在他肩背上摩擦出异样的感觉,如同清晨带露的花瓣飘落在他身上。
接着,是手指的轻抚,是在把草药涂抹均匀,长期以来闷痛的肩背传来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
她的指尖是如此轻柔,在抚到肩上时,有点痒痒,却又带点酥麻,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原来,你还会用草药。”他不禁惊叹。
“唔唔……”她口齿不清地应着。
吐完之后,她又拿起一缕草,重复着揉搓、咀嚼、敷药。
嫩草用完后,他哈着气,长吐舌头,小手不停地在嘴边扇动着。就像刚才他咀嚼的不是嫩草,而是辣椒。
她飞奔到河边,掬了一捧水,不停地漱口。
他穿好衣服,立即走过去,很不放心地问道:“怎么了?”她用口来嚼碎草药,不知那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许久,她抬起头,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晶亮的水迹。
她灿烂笑着,伸出舌头,用手指了指,又冲着他摇摇手。
他明白了。这种草药会使舌头麻木,从而不能说话。看她样子,不能说话只是暂时的,还好,这副作用不大。
忙了这么久,有点累了。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拉直手臂,懒懒地伸了伸腰,向后自由而倒,软软的草地上,躺着真舒服!
月朗星稀,日月星辰尽在眼中。
他也躺下,手肘支地,单手撑头,静静地望着她。
有时,看星星,不一定要仰望,看着她的眼,他也能看到世上最美的星星。
第五十一章 法官救儿子
寂静的湖边,明亮的月光下,远远走来一个身影。
孟宇瞬间不动,侧耳细听,然后,陡然面向来人的方向,眼睛微眯,闪着警惕的锐光。
来者有着气宇轩昂的身形,尊贵冷漠的气质,他对着孟宇,淡淡一笑:“放心,我没有恶意,相反,我是来帮你逃离这儿的。”
“我为什么要离开这儿?你又是谁?”孟宇伫立在他对面,护着身后的韩香,直觉来者不善,所以,回问的语气也不友好。
“我是你的朋友。”他指着远处的矿山,幽然道,“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你和谁是敌人,和我没关系。”孟宇和他撇清关系。他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湖,这个湖将矿山重地隔离在外,据说,湖外也设立了煤矿加工地,还有不少保安。这个人是怎么来的?就像一篮子坏蛋里,凭空蹦出一个好蛋,你会相信吗?
“这里的矿山是非法经营,我也不想看到它的存在。”他摸出一块小石头样的东西,继续说道,“这东西其实是个微缩摄相机,可以粘在石头上,你在挖矿时,带在身边,找机会粘在洞岩上,就可以拍下矿里所有的罪证。只要我拿到罪证,就立刻去检举,这样,查矿时,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得到自由,也包括你。你不仅是在帮我,也是在帮这里所有受苦受难的人,更是在帮你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为什么找自己?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我混不进去,你也知道,煤矿外圈的是正常的工人,无罪证可取。而内圈都是被贩进去的未成年人,因为未成年人更好控制。而且,他们在那里长大,奴役。时间久了,过习惯了,就更不会想到逃走。”
“你那么有本事,都能到这儿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再进一步,去那里呢?”
“你高估我了,我只能到这里,再里面,戒卫更加森严。”
“你的本事也就这么大,那你确定你能检举得了他们?确定你们能及时赶来救援。总之,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该信你。”他无法相信他,这矿山里都是些冷血变态的禽兽,指不定是无聊了,选个人来演演戏,试探一下想逃跑的人,然后,给以惨痛的教训,让他们断了逃跑的念头,这样以后,就算真有善人来,他们也不一定敢配合着潜逃。
再说,他今天刚来矿山重地的外围入住,就突然奇怪地出现这么一个陌生人,他绝不能轻易相信。
“我知道你会答应的。”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面前的草地上,静静地转身离开。
孟宇愣愣地看了一眼脚下的特殊照相机,再次抬眼时,惊讶地发现,他的身影只在一瞬间已走了很远,他迅速追上,大声喊道:“我不会答应的!”
远处,那人停下,慢慢转身,唇角似勾起一抹笑,向他挥挥手,然后继续向前,眨眼间,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中。
孟宇停下脚步,他追不上他了。
他只好往回走,看到韩香站立在原处,已经捡起地上的微缩摄相机,好奇地摆弄,见他回来,便笑着递到他手里。
“把它丢掉!”他气恼地说。
她忽闪着明眸,迟疑地看着他。
他烦乱地抓了抓头发,看着她手里那石头样的东西,终于,抓起来,往兜里一揣,烦燥地说道:“算了,先带回去。”
韩香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了。
刚走了几步的孟宇,突然停下,转过头问韩香:“往哪走?”他刚才一直都是迷迷糊糊地跟着她,未在意这路的走向。
韩香笑了,自己是个路痴,原以为男孩方向感都是极强的,没想到,也有例外的,走了一遍的路,他也没记住。
她翘起大拇指,指指自己,然后走到他前面领路,很难得地当了一回领路人。
他们来到王卫小楼旁的小屋内。
屋内简单却很干净,小小窗子投射进来明亮的月光,破旧桌椅一尘不染,木板床铺上是整洁的床单和叠放方正的薄被。
小屋简陋,但与他之前的住处相比,却胜似天堂。处处体现香香的勤劳能干和玲珑心思。
韩香端来油灯,孟宇坐下,摸出那块“小石头”,借着豆大火苗的微光,仔细研究。
孟宇翻转着那块“石头”,发现一处棱角颜色淡了点,他摁了一下,那块便陷了进去,立刻感觉一股吸力,但并不大,也许,放到石头上会吸得更紧。
再细看,没有其它任何开关,难道这就是开机开关,此时已经在拍摄。他又拿着放到暗处寻找,还是没发现开机亮光,不过,没灯更好,放在昏暗的煤矿里就更不易被发现,果然是为拍洞里的罪证而精心设计的。
只是,要不要去拍呢?这是走出煤矿的绝佳机会,但那个男人能信得过吗?
韩香知道他在犹豫,原以为韩风的到来会让他看到崭新的希望,会让他欣然接受韩风的指示,可是,他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这说明,他还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可是,自己一环又一环地给他下圈套,他有没有怀疑过自己呢?
也许,人们对于强大未知且难把握的人,总存在着戒备与敌意,却往往对弱小无助者放松警惕。
而自己正是个可怜的八岁小孩,是他同情和保护的对像,他应该是不会怀疑到自己的,眼下,所有的计划只差这一步,一定要让他用上这个特殊照相机,拍下洞里一切不见天日的罪恶。否则,不仅仅是自己和韩风的努力白费,就连他在煤矿里的侮辱与虐待也白受了。
她坐在床尾,吐吐舌头,又咬了咬,一丝疼痛,似乎麻药已过。她试着说话:“那个湖很漂亮,也有一个很美的名字?”
“哦?”他放下手里的那块“石头”,看向香香。
“它叫天湖,处于群山间最高山的山顶。湖的另一头是我的家乡。”她望着窗外的密林。
穿过密林渡过大湖,就是她的家,原来她家离这儿这么近,真是巧合,这让他大感意外。
“它曾经决堤造成泥石流,淹没我们山村,但是,这么美的湖,我不怪它,我只恨那些让湖决堤的人。”她调回目光,看着孟宇,眼中隐蕴着伤感,“你知道,我是怎么成为孤儿的吗?”
一定和泥石流有关,湖的决堤究竟是谁造成的?湖内外都有煤矿,而自己所在的煤矿最深入,有着致命的危险,所以都用一些贩来的童工去操作,它的洞穴延伸很长,一定经过湖底,难道是无止境的煤矿开采,导致天湖的塌陷?
思至此,他一度震惊,悲从心来,夹杂着涛天愤怒,“没想到,他们不仅绑架了我们,还害了你的家人。这帮禽兽!”他捏紧了手里的“石头”,眼睛赤红,愤怒地低吼,“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炸平了这里!活剥了那些畜牲!”
她的泪水潸然泪下,哽咽地说道:“他们害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更多的人,有被抓到矿里的人,还有我们许多同村人。”
是啊,这个煤矿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啊?他绝不能让它存在!泥石流的事情,应该发生在前不久,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就没听说过呢?他面露疑惑,不禁问道:“他们捅了那么大的娄子,为什么就没其他人知道呢?而且,还变本加厉,日夜挖掘。”
她看着窗外,淡淡说道:“是的,没人知道,谁会来关心我们呢。”
她的声音如清晨薄雾,是如此苍凉,听了有种揪心的悲恸。望着手里的“石头”,他狠狠下定决心,他要赌一把,如果老天有眼,一定可以将罪证公布于众。
蜿蜒昏暗的矿洞里,一群面无表情凄惨麻木的少年在沉重地工作。洞沿岸边上靠着许多保安,面露凶狠,如猎狗般紧盯着这群少年。
孟宇在来回地装运煤炭,微低着头,黑亮亮的眼睛偶而抬起,对上一块突起的小“石头”,眼中含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这时,他身后一阵燥动,有几个保安向后走去。
他回头瞥去,有人摔倒在地,趴在地上的身体在虚弱地起伏和颤抖,发出阵阵的咳嗽,旁边几个人正努力地将他扶起。
当孟宇看到被扶起少年的憔悴面容时,他诧异了,原来是他!以前他曾睡在自己的旁边,自己被贩到此的第一个夜晚,他还安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