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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寒-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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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而且他还不认为自己不懂,他不认为自己不懂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认为母亲说的不对,都是没有道理与根据的。

异狼问道:“刀没有那么残忍,刀只是把刀,刀可以让一个人一夜成名,可以令一个人叱咤一生。刀是一个人的理想,在这个年代,只有刀可以拯救一个贫苦人的命运。”

袁惜泽道:“你听闻过中原武林,所以你向往武林。你听闻过武林中的名人,所以你沉醉于他们的成绩。江湖远不是你想的样,江湖也远不是用刀就可以驱动的,江湖中有恨也有情,但是,在江湖只有情中的恨,却没有恨中的情。”

异狼听懂了袁惜泽的话,但是母亲所说的却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他什么都可以听母亲的,惟独这次不可以,之所以不可以,只是因为他想要成名,他知道,只有自己成名,才能够享尽荣华,才能够带着母亲离开荒野岛,才能够同母亲摆脱这种水深火热,遭人白眼的生活。

异狼道:“不,我向往于江湖,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我只知道,只有刀,只有人在江湖才能让人一举成名,也是人成名的最佳方式,可以让万人景仰的最快方式。”

异狼虽然不懂江湖中的是非恩怨,但是他说的没错,不但没有错,而且说的还那么的对。江湖可以把一个贫穷的游子造就成今日大名鼎鼎的飘香剑客,江湖也可以让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变成绝代闻名的夺命红妩娘。

在这个时代,想成名太容易,但也又是那般的艰难,要多容易就有多容易,同样,要多困难就有多困难。说容易只是因为你只要杀一位高手,你自会成名,说困难,只是因为,有可能你杀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当你的刀尚未触及到高手的要害时,你也就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很掺地倒在了地上,掺到了就连杀你的人你姓什么,叫什么,为什么会找自己来送死。

然而,异狼并没有看到难,他只会看到容易。

袁惜泽道:“想要出人头地,有好多种方式,也不必把自己封锁于狭小的江湖啊。”

刀光,还是那么的亮,刀刃,异狼再次看到了刀刃的锋。锋利的可吹毛断发,利的可断玉无声,但是这把刀,这把世人所寻觅的宝刀,为什么叫做断刀,为什么又会是断刀,当初是怎样断的,当初又为什么会断,异狼却没有去想,他连一点点向这方面想的意思都没有。

异狼想的太少,以至于他说的是如此仓促,道:“不,我只知道,要想以最快的方式在这个时代成名,只有到江湖,只有这一条路,希望母亲这次能够成全我,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在江湖中一举成名,摆脱我们现在这即冰冷,又枯燥的生活。”

听后,袁惜泽的眼角湿润了,红了,她哭了,是异狼的话在无意之间刺痛了她,她想起了好多,她想到了是什么让自己哭泣,又是什么让自己挥洒起那颗哀怨的眸子。

袁惜泽虽然哭了,但是依旧如此,泪水的冲刷,不会让坚强的人看上去软弱,只会让坚强的人看上去更加的坚强。因为她是个女人,因为她抚养了异狼二十余年,这二十年来所受过的苦,是常人所无法去想,也是所不敢去想的,想象中的艰辛与困苦,人们根本无法想到的艰辛与困苦。

泪永远不是对异狼的失望,摇头也并非是对天真孩子的叹息。

袁惜泽应该在为异狼感到骄傲,毕竟,自己所养育大的孩子并不是一个饱食终日的人,至少,在他的内心中有想法,至少他有理想,而且还是博大的理想。

他想让世人所景仰,不仅能让自己在人前人后抬得起头,也要让自己的母亲也能够有财富,有地位,有其他女人都会有的东西,有锦衣,有玉食,有人们的畏惧,有人们所想不到的兴容……

袁惜泽的泪是因为那个人而流,是因为那个无情的负心汉而流。

这样的泪水,她已然是数不清流过多少次。或许,当袁惜泽每一次看到那冷冰冰的寒刀就会流,或许看到异狼小时候被人欺负是所流露出的那双无助的眸子就会流,或许看到弯弯的寒刀,看到凄凉的月亮就会流,或许,或许,有太多的或许,有太多的事物会让她触景生情,让一个刚强的女人而泪流满面。

“娘,你怎么了?”异狼的心变得更加的酸楚,因为,他知道一个已长大的人还不能保护母亲,还要让母亲为自己操心,让自己的母亲泪流是自己的无能,也是自己的不孝,他垂头。淡淡的月光铺散在了地上,象一件丝制的轻纱,轻轻地搭在了人的肩上,一点点伤,一点点忧郁,还有那么一点点无可奈何,他想哭,但是他却不能哭。因为,一位二十岁的男子,是没有哭泣的理由的,他强制住了自己,让自己不再哭泣,他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心里的泪写在脸上,他知道只有不孝的人才会在母亲面前流泪,让母亲因自己更加哀伤,他说道:“娘,你哭了,你哭的很伤心。”

袁惜泽缓缓地走到了异狼的身前。

明月,月光。

明月太弯,弯的象一叶泛舟,泛舟只会载着那些孤独的游客。

月光太冷,冷的似乎即要把袁惜泽眼角边上的泪水凝结。

泪是透明的,泪同样也是耀眼的,那么的耀眼,甚至要比炽热的日光还要耀眼。即使好多好多的人感受不到,但是异狼却感受得到,确切地说,只有异狼才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在异狼的眼中,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种东西会比母亲的泪珠更晶莹,会比母亲的泪珠更使人心痛与伤惘。

泪,那悬挂在袁惜泽眼角上的那滴泪并没有蒸发,即使今夜的风吹的有些大。

泪,落了下来,落在了异狼的心里,好凉,好冷,好让人心痛。

到底落到了哪里,异狼看到了,是刀锋上,雪亮的刀锋上。这时,刀锋更加锋,更加利,更加叫人匪夷所思,又更加的叫人无可奈何。

不是寒刀流下的泪,因为寒刀只会杀人,不会流泪。泪,那滴悬挂在寒刀刀锋上的泪是袁惜泽的,是她的眼泪。

泪是清澈的,刀却是浑浊的。母亲的爱是无私的,儿子的追求却上猖狂的。

异狼喜欢刀,喜欢的甚至超过了人们所梦寐的金钱珠宝。的确,珠光宝器只会让一个人所庸碌,然而。刀却可以让一个人迸发出激情。

刀可以让人成名,成为千古江湖的刀客,成为名垂青史的侠客。

异狼眸视着刀,那把断刀的确给予了他无穷无尽的想象。想象中的事物在勾勒着一幕幕不现实的画面,也许真的会成为现实,但是要想成为现实,至少不想异狼所想象的那么轻而易举。
113。正文第113章
袁惜泽太了解异狼了,了解异狼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内心,了解他所有的一切。

在五年前;关苗雨第一次从中原回来;讲述了她在中原所看到的花花绿绿;讲述了中原武林的多姿多彩;异狼已然是经不住那么一种向往。

其实,就在那一刻,异狼就对母亲那视如珍宝的寒刀有着浓厚的兴趣。那时,异狼就有着一颗拿着宝刀驰骋江湖的心,只不过,他那时并没有说。那时,他年纪尚小,不知道说那些话是否会给母亲打击或者是震撼,他不想离开母亲,他也不知道自己独步中原的想法是对的还是错的。

的确,对于一个刚刚懵懂的孩子,他什么都很好奇,他想对任何事物都去尝试。他不知道什么是对,也不知道什么是错,他可以固执于某件事,他也可以为所欲为……

然而,异狼同母亲经历了太多的不幸,有着太多不幸的人难免就会变得成熟,变得少年老成,变得少了一份童真,变得会用理智去思考,也变得会考虑他人的感受。

异狼那时没有说,不代表他不想去说,他在想自己所渴求的江湖路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离开自己的母亲,让自己的母亲孤独的在这片人迹罕至的荒野岛上守望是自己的孝还是不肖。

五年,并不算是很长,也不会是很短,五年是足够让一个人变得越来越成熟,足可以让一个人把一个繁杂的问题想的很透彻,分析的很明白。

五年的思索中,让异狼终于想透,他的这条江湖路是正确的,而且这么做也是孝顺的。他不愿意让母亲过着这样孤岛清贫的生活,他要把母亲安置于中原那片花花世界中去,母子相依,共享天伦。夜晚,不再因无眠而遥望清清的明月,白昼,不再因生活而辛劳工作。

人长大终归是要走的,鸟儿翅膀长成,也一定要到外去飞的,这并不是意味着要把亲人抛下,反倒是给亲人一份欣慰,让亲人看到自己已经长大,已经成人,已经会照顾自己,也已经可以为亲人拼搏,他日成名,定当回报。

月光斜斜,拉长了袁惜泽与异狼的身影。

月光下的刀太残,太冷,月光下的母亲显得也太单薄,太苍老。

风飘起了袁惜泽的根根发丝,在月光的辉映下,有若一屡屡白丝。

异狼这时并没有凝望着母亲,而是看着寒刀。看着母亲他会心碎,只有看着那古旧的寒刀,他才会有憧憬,他才不会有太多的顾虑,他可以怀揣着希冀,他才可想去闯荡。

异狼道:“我要走,我要离开荒野岛,我要去中原,我要成名,所以我要到江湖。”

异狼每说这样的话都是那么的仓促,都是那么的迫不及待,在这个静谧却不安静的夜晚,他说的太激动,自然也显得那么的突兀。

袁惜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突然,她能够接受,她也知道异狼早晚会有一天要走,而且会上中原武林,那个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江湖。

袁惜泽的心在颤,因为她太了解异狼,异狼的心是单纯的,又是重情重义的,江湖的黑暗是否会给他带去不幸,甚至是想象不到的不幸。

袁惜泽不敢去想,她也不会在意,她试图让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太担心,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论怎样都是留不住异狼的,否则,在这个宁谧的夜晚,自己就不会将寒刀带到异狼的眼前。

袁惜泽做了十多年寒刀的主人,这十几年里,刀太安静了。

倘若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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