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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顾雏听后，全身上下满布冷战，他不理解冷月为何如此莫名地说了这么多自己所不懂的话，他在想，冷月到底上听到了什么，他也在追问着自己，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冷月的事情。
只可怕，黎顾雏自认为是内心无愧，冷月也确实被西门豹利用的很深，黎顾雏又怎会猜到冷月怎么会变化呢？黎顾雏错了吗？没有，他只是为人太正义，痴心亦执著。那冷月到底是错了吗？也没有，她只是为人太善良，柔情被利用。他们很可怜，但是他们都不后悔此刻所做出的决定。
黎顾雏双目无神，曾经那柔情的冷月顿时已成为黎顾雏心中永远都无法泯灭的梦。但现在的冷月同他之间，恍似存在着双方都无法逾越的屏障。
黎顾雏问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冷月没有紧锁，她将自己所有的痛，都掩藏在了内心深处。在她的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只是她从来没有表露出来的刚强与倔强。
冷月高声道：“黎顾雏，你不必再假惺惺了，事已至此，你为何还是不肯承认你与红妩娘相互勾结，杀死了那么多的武林同道，故意接近我，上北方夺重生丹，然后嫁祸给阿爹，迫害我们西门家！”
冷月这句句犀利的言语，无疑是对黎顾雏莫大的侮辱。面对着这无缘无故的污蔑，黎顾雏心中顿时变得空荡荡的，一时间仿佛象失去了什么似的。他不能不去辩解，即使他很确定，以冷月现在的情绪，也是无法听得了自己的辩解了。
黎顾雏道：“什么，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谁对你说的这些，你又怎会轻易地相信。我与红妩娘相互勾结？当我知道，你因那一剑险些丧了命，我险些没杀死她。”
冷月顿时怒道：“是险些，还是不忍？不用再解释什么了，你说什么娓娓的话我都不会再相信了，我相信我的父亲，是你们黎家杀了我娘，我今天就要为我死去的娘报仇。”
黎顾雏听后，心已是七零八碎可，他从来没有这么爱一位女人，但是他也从未获得到如此叫人伤心的话语。黎顾雏的心在滴血，眼已模糊，他不懂冷月在说什么，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真的有些对不起红妩娘了。
黎顾雏道：“好，那如此说来，你早就想杀我了？”
冷月很坚决地说道：“不错，何止想杀你，我恨不得将你撵成肉酱，扔于荒野。”
黎顾雏道：“那凤别楼的那一晚？”
冷月毫不掩饰地说道：“不错，当我知道你行入武林是害我们西门家时，我就想杀了你了，只不过当晚是你的红妩娘在暗中潜伏，你才没有机会品尝到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毒酒。”
听到冷月说到此，黎顾雏对红妩娘的愧疚之情再次而起。他虽然还是无法确定，如今的红妩娘就是昔日给她以承诺的如碧妹妹，但是他已能断定出，红妩娘确实对自己没有半点儿恶意，而且还可以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瞬间，他又想起了与红妩娘最初的相逢，想起了她杀死了万里凝，想起了她杀死了内心所爱的奔马飞腾。
眼前的冷月，瞬间在黎顾雏眼中变得残忍，即使他从未想过冷月会变得如此的残忍。
“啊——”的一声嘶叫，犹如丛林间猛虎的呼叫声，那么的懊丧，充满了凄伤悲切，显得又是那么的无助。黎顾雏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自己一直所深爱着的冷月，竟然想致死自己，自己所屡次伤害的红妩娘，却多少次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
黎顾雏看着冷月，他要看清楚冷月那冰冷冷的内心。
云萧逸道：“黎顾雏，你来此江湖，用你那伪善的外表欺骗了多少人，候鸟亭外，终归是你飘香剑客的葬身之地。”
黎顾雏没想到某一天，自己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不过，事实已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去逃避了。风无情地迎面吹拂而来。无情的剑香已四散到了空气之中。
剑香是可以杀人的，杀人于无形之中，夺命于无声之里。
冷月顿时止住了呼吸，这是冷月平生第一次手使利器，没想到她却将刀刃对准了至今还在爱着自己的黎顾雏。刀冰，刀冷，但刀刃正于黎顾雏那致命的要害。
扇影横飞，片片而至，在黎顾雏的眼下，已成了无形的利刃。黎顾雏不敢轻易地去看扇影，就如云萧逸不敢轻易地去问飘香剑所散发出的香气一样。他们的武功，自是浑然天成，各有千秋，也是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
然而，在江湖中，有时候要用招数杀人，但有时候却要用情感杀人。
云萧逸一心要黎顾雏死，冷月在脑中也不存在黎顾雏对自己的半点儿情分，而且心中想的也是让黎顾雏死。但是，黎顾雏依然存在对冷月的爱，存有对红妩娘的不解，剑香能杀人，但香中的情只会叫黎顾雏不忍杀人。
黎顾雏的剑对准了冷月，那一剑是足可以让冷月去死的。但是他收手了，剑香未到，剑却打伤了冷月。他很无奈，但他却又不得不这么做。在这个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时代，这个时代，到底又是一个怎样的时代，是一个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的时代。他不忍伤冷月，但是他却迫不得已这么做，因为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即使是死在自己最心爱的人手里。
冷月顿时口吐鲜血，倒在了云萧逸的怀中。云萧逸顿时勃然大怒，扇影已不是影子了，而是在半空中驻留的利刃。黎顾雏是可以躲过的，但是他看到被自己打伤的冷月，不知怎的，发怔在了那里，黎顾雏虽然不想死，但是他此刻似乎在接受着死亡。
“呃——”
“呃——”
云萧逸受到了一个突然而来的玉簪，红妩娘也挡在了黎顾雏的身前，为黎顾雏挡住了那在半空如利刃的扇影。
“红妩娘，你为什么要救我？”黎顾雏紧紧地抱住了红妩娘，这一刻，他真的是用心去抱着红妩娘，用最柔情的双眼看着她。
然后黎顾雏怒看着云萧逸，象看仇人一样看着他。黎顾雏刚要起身，一把便被红妩娘拉住了，说道：“不，他们都受了伤。”
云萧逸道：“好，现在你们都在，我就杀了你们这对。”
不知怎的，冷月看到黎顾雏懊悔的神情，也一把拉住了云萧逸。
云萧逸问道：“为什么？”
冷月摇头，然后对黎顾雏说道：“倘若你真的认为杀我西门家的令有其人，八月十五前，愿你查出元凶。”
此刻，红妩娘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只想用余下的这口气同黎顾雏道别，于是她说道：“阿雏会给你们答案的，现在请你们离开。”
黎顾雏这时大怒道：“听到没有，我黎顾雏敢作敢当，在这件事上，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给满江湖人一个答案，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们，你们快滚，滚啊！否则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们。”
在黎顾雏大声叱呵之时，云萧逸已然和冷月彼此搀扶，恍恍而去。
风吹过这里，并没有感到冰冷与凄凉，反倒有种柔情与惬意。红妩娘此刻终于找到了幸福所在，原来，幸福就在黎顾雏那温暖的怀中。
“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不顾一切地救我？”黎顾雏注视着红妩娘的双眸，从位有过的体贴，更是红妩娘不曾想过的体贴。
红妩娘这时伸出左臂，摇晃了一下，发出了一段脆耳的铃声，道：“我曾粉碎了你的那个翠玉镯铃，这个就当作我赔给你的吧。”
黎顾雏看着那熟悉的镯铃发怔，瞬间，他抱的红妩娘越来越紧，口中大声道：“如碧妹妹，是你，你就是如碧妹妹。”
红妩娘微微一笑，道：“真没想到，十五年了，你依然能够想着我。”
黎顾雏满载歉意的眼神看着红妩娘，道：“我记得曾经对你的承诺，这十五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你为何……”
红妩娘连声打断了黎顾雏的话，道：“因为我在乎你，因为我知道我地位单寒，我知道你深爱着冷月，我不想让你矛盾，我只想保护你，别无所求。”
黎顾雏听到这平和的话语，却不禁泪落长衫，道：“为了我，值得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那么多次伤害你，你的手臂……”
红妩娘一下在把手扶在了黎顾雏的唇上，止住了他要说的话，道：“不要说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是你当年的一句承诺，让我多活了十五年，谢谢老天，在最后，能让我死在你的怀中。”
黎顾雏连忙说道：“不，你，你不会死的。”
红妩娘摇头道：“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黎顾雏点了点头。
红妩娘道：“冷月是个好姑娘，她是被西门豹利用。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照顾好她，把她从魔潭中解救出来，另外，我知道江湖人的渴求，对冠名的向往，不要为了什么人就随便的放弃，咳，咳，我，我是不行了，答应我，一，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如碧妹妹，如碧妹妹……”
黎顾雏已然感到了红妩娘的气息微弱，他好怕，好恐慌，忽地，一首很熟悉的旋律让内心波澜的黎顾雏重归了平静。
“蒹荚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望着红妩娘那苍悴的面容，一时，黎顾雏又重温起了那段故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如碧，你呢？”
“我啊，你可要记好了，我叫黎顾雏，大家都叫我阿雏。”
“我可以叫你阿雏哥哥吗？”
“呵呵，好哇，那我今后就叫你如碧妹妹吧。”
……
一个声音又将黎顾雏拉回了现实。
“阿雏哥，我先走一步，保重……”
“啊——”的一声，黎顾雏一把握住了红妩娘那冷冰冰的手，缓缓地将她抱起。他要带红妩娘走，他知道红妩娘的归宿何在，那便是彼此初逢的那片山林。
黎顾雏边走边哼唱着：“蒹荚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走着走着，冥冥之中，黎顾雏看到了那片山林，他也再次看到了那位身着橘黄色外套的小女孩和她所透露的那孤独无助的双眸……
110。正文第110章
这个江湖本来就是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