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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是我们有一个算无遗策、妙策诛心的皇帝。”
“哦,原来是这样!”李顿时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这就好比在市井里看到一个人想要偷窃,然后大声喊了出来。人家做贼心虚,自然只能收手?”
杨锋也笑了起来:“差不多就是这样意思。少将军果然是聪明人,打的比方十分的形象生动…………嗯,看一看最后一层绢笺吧。看看皇帝还说了些什么。”
李欣喜的展开锦囊看了起来,不由得笑道:“看来,皇帝陛下的智慧的确是超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杨大人你看。陛下在密信中说,不必在乎颉干迦斯地反应。他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朕钦封药罗葛•;阿啜为回鹘新可汗的圣旨早已备好。圣旨一到,回鹘大事皆平。卿等可以与阿啜、颉干迦斯商谈出兵北庭之事宜了。”
杨锋哈哈大笑道:“妙!妙,都是妙人啊!皇帝陛下是妙人,大帅李怀光也是妙人!想必皇帝陛下钦封的圣旨,已经在他手中捂了多时了!如此算无遗策的奇人,真是古今之罕有啊!”
李的精神大受振奋,欢喜道:“既然如此,我马上去见颉干迦斯!”嗯,好。少将军速去速回!”
李略微整点了一下衣装,带上了从杨锋那里拿来的一点金银见面礼。去见颉干迦斯了。
颉干迦斯身为现今回鹘最有权势的人物,住宅也不过是普通的毡帐,跟中原的习俗大不相同。在草原上,只有可汗和王亲,才有资格住硕大华丽地毡帐的。
李彬彬有礼的上前通报,等候传唤。没多久,颉干迦斯粗犷的笑声就在毡帐里响起:“原来是英雄的李将军来访,老夫真是蓬荜生辉,高兴之至啊!”
李连忙与之见礼,心中暗道:这个颉干迦斯。身为回鹘蛮人,却能将中原的客套话说得这么利索,看来的确是一条混迹已久的老狐狸了。
李进了毡帐。和颉干迦斯略微寒喧了几句,就直入正题的说道:“大相,末将今日前来,其实是为陛下送来上一封密旨。”
“密旨?”颉干迦斯顿时一愣,骇然的瞪大了眼睛,“大唐地皇帝陛下可曾亲自到了草原?”
“这你就不必问了。”李神秘一笑。“接旨吧!”
颉干迦斯呆了一呆。单膝一拜就要矮身下去。李将他托住,微笑道:“陛下有言,爱卿拱手接旨即可。不必下拜。大相。请接旨。”
“谢陛下隆恩!”大唐是回鹘的宗主国,连可汗都是大唐皇帝钦封的。身为回鹘地官员面对大唐皇帝的圣旨。丝毫也不敢含糊。颉干迦斯双手举过头顶,矮着身子接过了那一份薄薄的丝绢。展开一看,顿时周身一震,眼睛都快要瞪得爆出来了。
李故作疑惑:“大相,你……怎么了?”
“哦……没事!”颉干迦斯迅速的将丝绢收拢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对李说道,“有劳将军了。请回复陛下,微臣一定仔细斟酌陛下旨意办事,不敢有差。只是……微臣想问一问,皇帝陛下,现在身在何处啊?”
李深深的皱起眉头来,做出一副疑惑状:“其实……末将也不曾知道。大相,你也是知道的。皇帝陛下一向神龙见尾不现首。他地行踪,着实令人难以揣度。末将出征之时,曾听说陛下要亲征河陇,又或许亲率李怀光大部度阴山向北而来,又或许坐镇长安运筹帷幄,又或许到了江南、江淮视察民生……唉,末将反正是不知道地。”
“那这份圣旨……咳!”颉干迦斯再想追问,突然发现自己语失,似乎是问得太多表现得太紧张了。他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说道:“也罢,我们做臣子的,就不必反复追问皇帝陛下地去处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管他在哪里,我们终究要奉行他地旨意嘛!李将军,我听说李怀光亲率七万大军已经北上而来。不知什么时候可到金帐?”
李仍然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不清楚。末将只是一员先锋探路地。大元帅要何时起兵何时到达,也不会与末将说起。只不过,末将看着天气估计,顶多再有五六天,大军应该就能到了。”
“五六天?”颉干迦斯愕然一愣,那表情仿佛在说:这么快?!
其实李早就收到李怀光派斥候送来的信。他的七万大军已然度过了阴山,全军马匹正放开了蹄子狂奔,顶多三两天就能到乌德犍山了。
颉干迦斯转过身来缓缓的踱了几下步子,眼神变幻莫测。片刻后,他轻轻的、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悠然道:“明白了。老夫明白了……李将军,老夫马上修书一封,请你派人密呈皇帝陛下。只要陛下看了这封密信,自然能知晓老夫忠君爱国拳拳之心!”
李心中一笑,面色却是十分的平静。拱手一拜说道:“愿为大相效劳!”
颉干迦斯立马动笔,写了一份措辞激昂、言辞肯切的上表,密封起来交给了李。还拉着李的手反复叮嘱:“千万不可出现差错,一定要面呈皇帝陛下!”大相放心,末将一定不会出错的。”李小心的将信笺收到怀中,心中却笑开了:其实皇帝看不看你的书信,都无所谓了。你会怎么做,一切自在他的掌握。有没有这一份书信,又有什么关系呢?
办完这些事情,颉干迦斯反而变得一身轻松了。他拉着李喝了许多的酒,兴致越来越高。最后,他跑到帐外对小卒叮嘱了一些话,李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二人继续喝酒。颉干迦斯脸上笑意浓浓,突然一转话锋,说道:“李将军。我今天要让你见一人。”
“何人?”李一时没反应过来。
颉干迦斯哈哈大笑:“敢让英雄相见的,定然是倾城美女了…………将军可曾记得,前几日老夫跟你说过的义女之事?”
“大相的义女?”李心头一紧:这老家伙,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要叫我见人?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吴侬软语般的汉音:“义父大人,梦词前来拜见。”
“进来吧,我的乖女儿!”颉干迦斯志得意满,抚着黑须笑眯了眼。
第三卷 九鼎
第400章 梦词之谜
门吏小卒掀起了棕灰的毡帐闱帘,一个女子飘然走了进来。
那女子一袭黑白交错的花格道袍,金冠束发流云飞袖,素面朝天不施脂粉,却仍然难掩她一副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相反,这一身素净的打扮更让她有了一股超凡脱尘的不俗气度,仿佛神仙中人。
李的眼睛顿时眯起,方才细细打量了这名女子一眼,就差点跳了起来。
“是……你!”
颉干迦斯顿时愕然:“怎么,少将军早就认识我女儿?”
女子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着李:“将军何时认得贫道?”
李已然弹坐了起来,快步上前几步,单膝一跪就拜倒下去:“末将李,拜见文安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呀!你当真认得我!”道姑顿时愕然,一脸变得菲红,神情举指也有些失措了。
这下换作是颉干迦斯呆愣住了。他看了看跪倒在地的李,又看了看那个和自己相处了两年、掌上明珠一般的义女,嘴巴张得老大几乎都能吞进一个拳头了。
“你叫她……文安公主?”颉干迦斯完全呆住了,喃喃的吐出了几个字来。
道姑轻闭起眼睛来,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往事不可追,不可忆。义父大人,我现在只是你的义女,一个方外修道的道姑…………道号梦词。李将军,你也请起来吧。在下既已出家,也就远离了尘事的身份。你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了。”
李只好站了起来,垂手立于一旁,不敢再直眼看这名道姑。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一身素袍容颜倾城的道姑。居然是几年前离京出走的文安公主…………太上皇最喜欢的小女儿、当今陛下最叨念的妹子!
文安出奇地冷静。冷静得不像是这么年轻的女子。她缓步走到颉干迦斯身边,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柔声说道:“义父,请坐下来吧。请原谅女儿瞒了你这么久……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既然我已经出家,就没理由再记得以前的身份。只是义父对我恩同再造,我无法拒绝义父的美意,才做了你的义女。现在,我只记得我是道姑梦词,是回鹘大相、我的救命恩人的的义女。其他地。都与我无关了。”
李有点听不下去了,拱手一拜,说道:“公主何出此言?太上皇与圣上都对你无比思念。你身上既然流着和陛下一样的血,就永远都是大唐皇室的公主。”
文安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李身边,轻轻点了点头,赞赏的道:“前些日子,我曾在道观里听说,有一员大唐的猛将,单枪匹马打败了叛乱的次相。那个人。就是你李吗?大唐万人敌李良器的儿子?”
“正是区区在下。”李谦恭有礼的答道。
文安展颜一笑,露出了洁白如贝的皓齿:“我好像记得,当年还是年幼的时候。见过李将军一面。将军何以在数年之后还记得我地样子?这几年来,我们的变化都应该挺大的。”
李如实答道:“实不相瞒,末将都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见过公主了。若不是我师弟每天都拿着你地画像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恐怕真的认不出公主殿下了。”
“你师弟?拿着我的画像?这怎么可能呢!”文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吃吃的笑道,“我都离开中原四五上了。何曾有人替我画像?再说了。你师弟又是谁呀?我连你都不太认识,又如何会认得你的师弟?”
李微微苦笑,说道:“这世上有那样一种人。一但钟情的人或是东西。就会一世不忘。公主殿下或许已经忘了他。可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忘过你。他甚至拿着你儿时地画像。在不断地猜测、揣摹你现在的样子,然后用笔画下来。每隔几天,就会画一副新的。你或许想不到吧?他那样一个并不太聪明地人,学起画来却是有着惊人地毅力。现在他画出的画像,居然和你现在地样子出入不大。所以,末将一见了公主,马上就认了出来。”
文安神情微变,略有点紧张的追问道:“你师弟……姓什么?”
李微微一笑:“房。”
“房慈!!”文安失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