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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已经无处可退了!
“把我放下!”黄新远命令着这个背着他的战士。
这个战士愣了愣,在一处半倒的墙角,放下了他来。
“去把大家召集过来!”他再次命令着。
这个战士低喊着:“大家快过来!”
七八个战士们围了过来。
黄新远指着自己身侧的一条死胡同,对着大家道:“你们大家听着!给我留下两枚手榴弹,你们几个人先跑到这边的巷子里去。一会儿我把院子那边的敌人吸引过来,你们就从这个院子里冲过去,过了这院子就可以冲出村外,别回头,你们一直跑,然后去小王庄向吴旅长报告!”黄新远在这个时候,十分沉稳,口齿也清晰万分。
“团长,我们要带着你一起走!”这个背他的战士当先地几乎要哭出声来!
“带着我,你们谁也走不了!”黄新远嘶哑地声音断喝着,如今他的腿脚几乎是麻木的,根本没有知觉,他不愿意再拖累任何人。“你们跑出去,还可以向上面报告这里的情况,要是跟着我,谁也跑不出去,到时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了!”他急急地说着,耳听着院子那边的敌人越来越近了。
“团长!……”这个战士已然哭了出来。
“快走!”黄新远大声地命令着。
一个战士当先着按着黄新远的所指冲进了那个死胡同,说是死胡同,其实在这个时候,挨着边上院子的那堵墙已经塌了一半,如果院子里没有敌人,他们都可以穿过这个院子,跳到村外去。可是,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哒哒的声音还在响起来。见有人跑了,跟着那个战士之后,又有三个战士紧随其后。
“快走,没时间了!”黄新远再一次大声地命令着。
这个战士这才丢下了两枚手榴弹,与大家一起,向着他所指的那条小巷子跑去。
看看大家都隐蔽了起来,黄新远这才对着巷子里的众人,露出了笑意,然后回转身,拖着不能动的双腿,坚难地爬行着到了断墙的另一边,却是扯着脖子高喊着:“我是团长黄新远,你们要来抓的就快来吧!”
院子里的枪声蓦然停止,而另一边院子里的敌人也小心地踩着地上的碎片而来。
“我是黄新远,抓住我可以领一千个大洋呀!”黄新远哈哈大笑着,仿佛这不是在战场上,而是一场游戏。
两边院子里的国军士兵都纷纷现出身形,看到断墙外的黄新远不过一个人,而且四周也不见其他的共军,看他的样子,双脚显然是走不了了,刚才还有些疑惑,在这个时候却又都欣喜起来。
已经有人向着黄新远围了过来,黄新远猛然地拿起一枚手榴弹,娴熟地拧开盖子拉出引信,等了几秒钟,那些靠近过来的国军士兵见状,连忙纷纷趴到了地上,而几乎与此同时,黄新远的手榴弹出甩了出来,却是在半空中炸裂,弹片四散而下,四下里马上响起了哎呀的痛苦叫声,显然有人被弹片击中了。
看着敌人如此狼狈的样子,黄新远不由得哈哈大笑着,再一次喊着:“我是黄新远,要来抓就快来抓我!”
“妈的,他那还有一枚手榴弹!”国军中,不知道是谁眼尖,喊出声来。
“把他击毙算了!”另一个国军怒骂着。
“还是抓活的吧!”又一个国军士兵喊着:“抓活的可以有一千赏钱,死的只有五百!”
显然,大洋的魅力还是出现了效果,陈大兴已经向全体的士兵进行了通告,这个奖赏是张师长亲自说出来的。
“我是黄新远!有种的过来抓我呀!”黄新远还是叫嚣着。
可是四周的这些国军士兵们却没有人再敢向前靠近,而谁也不愿意就此放弃。
“姓黄的,你他娘的喊个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熊三娃忽然从边上的院子里挺出身来,怒气冲冲地直直地黄新远冲来。
看到熊三娃突然出现,黄新远愣了一下,经不住叫出声来:“熊三娃,你跟着张贤不会有好结果的!”
熊三娃却不屑一顾地道:“你以为我是尹剑呀,被你那么一说就说动了心!我呸!”话是这么说,走过来的时候,也显出极为小心的样子。
眼见着熊三娃已经离着自己十步以内,黄新远叹了一口气,却是喃喃地道:“三娃呀,没有想到,你会陪着我来死,哎!……”他没有再说出去,却是缓缓举起了手中最后一枚手榴弹,拧开了木柄下的盖子,准备将里面的引线拉响。
“小心!”很多国军士兵不由得在为熊三娃喊了起来。
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砰!”地一声,黄新远刚刚举起的准备拉响引线右手蓦然垂了下去,他的手腕之处也喷出了一星血花,一颗子弹正从他的手腕中穿过去,这一枪打得又准又狠。
熊三娃就像是一条凶狠的狼,只一扑,已然抢到了他的身侧,根本没有使出多少力来,便夺下了他手中的手榴弹。四周的国军战士们见壮,于是一哄而上,扑了上去。
黄新远被熊三娃制伏地瞬间,透过冲将上来的人群缝隙,分明地看到陈大兴从一面墙后现出身来,手里举着一把狙击步枪,那枪口还袅袅地冒着烟,正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这边。
“陈大兴,你个王八蛋!”黄新远愤怒地大吼起来:“你为什么不一枪打死我!”
陈大兴只觉得心头一阵得苦涩,面对自己昔日的团长,他无言以对,毕竟在黄新远当三十二团团长的时候,对他不薄。
“你叫什么叫!会有你好死的!”熊三娃却毫无怜悯之心,粗暴地拧过他的双手,令他感到一阵得巨痛,他却强咬着牙关,竟然没有哼上一声!
就在这些国军士兵兴奋地跑过来,想要看清楚敌人团长模样的时候,那几个躲在死胡同里的第四团战士们,含着泪穿过那间已然空荡的院子,向村外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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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章 板桥(一)
十一月十九日的傍晚时分,十八军的第十一师与一一八师终于撕破了由中野一纵防守的涡河防线,占领了大部分的沿河阵地,在这种情况之下,中野一纵的王勇司令员不得不下达了沿河部队后撤的命令,放弃在涡河的阻击。
在天黑之前,张贤渡过了涡河,站在了黄家庄之外,可是这个时候的黄家庄,已然不再是一个村庄,不过是一片的废墟,到处都是断垣残壁,硝烟的味道还浓浓地呛人耳鼻,许多的地方还在燃烧着,火焰跳动着,就好象妖魔在乱舞。只有两三所民房还坚持地挺立在原地,没有倒将下去,却也倚里歪斜着,摇摇欲坠。
穿行在黄家庄已然被尸体拥塞的街巷之间,到处还可以看到国共双方士兵们搏斗后留下的痕迹,四处里都可以听到不绝于耳的呻吟声,这其中有十一师的伤员,同样,也有成为俘虏的共军的伤员,只是满村飘荡着刺鼻的焦灼之味,令人不知不觉得就会掩住自己的鼻孔,而这味道中,更多夹杂着的是被烧得焦臭的尸体之味。
陈大兴带着几个突击队员,一脸黑灰地来到了张贤的面前,却远没有胜利之后的喜悦,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困惑之态,他拖着疲惫不堪的步子走过来,没有言笑,只是立正起来向着自己的长官敬了一个礼。他身后的突击队员们,也一起立正敬礼。
张贤也站直了身体,庄重地对着自己这些可爱的士兵们还了一个礼,然后走到了陈大兴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着:“你们真是好样的!”
“多谢长官夸奖!”陈大兴只是如此客气地回应着。
“你们抓到了黄新远,人呢?”张贤询问着,这是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陈大兴呆了一呆,答着:“在老黄家大院里,被三娃看着呢!”
“好,带我去看看!”张贤道。
陈大兴的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迟疑了一下,却是怯怯地问道:“师座,你会杀了他吗?”
张贤愣了一下,蓦然想起来,陈大兴与黄新远之间,也曾是与自己一样得亲密,在他的心里面,自然不希望黄新远会去死。但是,对于他来说,黄新远就是一个奸细,曾经是他的耻辱,更何况他也曾当着自己大哥张慕礼遗孀之面,亲口应允要为张慕礼报仇的。在这个时候,他无法给陈大兴一个明确的答复,只能含糊地答着:“他的生与死,要看军长怎么来处理了!”
陈大兴没有再问下去,其实他也是一个聪明人,以张贤此时在十八军里的地位,俨然就是除了杨涛军长之后的第二号人物,只要他说上一句话,杨涛军长定然是言听计从的。
“我……我不想再去见到黄新远了!”陈大兴终于嗫嚅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在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是对不起黄新远的。
张贤又怔了下,点了点头,没有再去强求他。
※※※
在老黄家的大院里,那个高耸着的碉楼还在,只是四周的院墙尽皆坍塌,只两间土屋还没有倒,可是墙上却布满了弹孔。
走进其中的一间土屋里,黄新远衣衫破烂,浑身血迹,双手被捆着,靠在一个墙角之下坐着,却是紧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一样,任凭着身边的熊三娃百般地辱骂,他却一声不吭。
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熊三娃马上站起身来,想要高声怒骂,转过身看到了张贤的时候,马上惊叫出声来:“哥,你怎么来了?”
张贤没有回答,示意着身后的警卫退出屋去,大踏步地走到了黄新远的面前。
黄新远依然紧闭着眼睛,虽然双手被捆,却显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他光着头没有戴帽子,还是和原来一样留着齐短的平头,只是和以前相比,明显得老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整张脸腊黄瘦削,眼窝阴黑地深陷进去,鼻子还是和以前那样尖隆着,原本显得十分坚毅的下巴上,此时却是布满了绒黑的胡子茬。
“哥,他在装睡,我知道!”熊三娃指着黄新远骂道:“这个狗东西,被我抓到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要不是听从你的命令,我早就把他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