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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涯有些莫名其妙,还是有些担心地低声问道:“阿贤呀,我们王家店除了一个特务营,哪还有其他的兵力可以调配呀?怎么可能将来犯的共军压制住呢?”
张贤笑了笑,这才告诉他:“你忘记了?我曾让王江从李现法的那个团里抽出了一个营出来的呀?”
“可是仅凭王江带的一个营,只怕兵力上还是不够的吧?”龙天涯依然很不放心。
张贤道:“是呀,所以我从特务营里又抽出了两个连,由王江支配,他等于有五个连守备,占据有利的地势与工事,对付这些偷入的新四军,肯定没有问题的!”
“啊?”龙天涯不由得叫了起来:“那也就是说我们旅部里如今只有一个连的兵力?这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
张贤看了他一眼,问着他:“怎么,你怕了?呵呵,别说这个时候马文龙钻不进来,就算是他能够钻进王家店,到时候,我这个当旅长的定然会亲自去冲锋陷阵了,你完全可以在后面为我观战了!”
他如此一说,倒是让龙天涯有些难堪了,反而显得他有些胆小怕事了,当下正色地道:“阿贤,你说得是哪里的话,大家共同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便是要冲锋,也是我这个参谋长去,绝对不会让你这个主官去的!”
张贤也笑了起来,对他道:“好了,如今我们还是想办法先把当面的敌人打败,再来说别的吧。王江手上的兵力虽然不多,却也应该不会出问题的,为了防备共军的偷袭,所以我一直把他这一个营留在这里!”
经他这么一说,龙天涯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你没有把兵力去支援十里铺,原来你早就想到了共军会偷袭这里!”
张贤点着头,道:“是呀,我在防御图上给他们留下了一个通道,可以让他们穿插过来攻击王家店,就是要以此为诱饵,吸引他们来主动进攻。其实我早就派人在沿途进行了监视,马文龙的这部兵力一出动,我就已经知道了,他们果然是按照我为他们设计好的路线穿插过来。呵呵,肖参谋告诉我,他看到马文龙亲自带着队走过去的。然后我又在十里铺激战正酣之际,假意调动陈家河的三十三团向十里铺方向移动,使他们确信王家店里是空虚的,诱其钻进我们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陷阱里,使其前进不得,又退不出去,然后再从四面包围起来打。如果不出我的所料,天亮的时候,这股敌军定然会被我们全数消灭掉的!”
“原来是这样!”龙天涯这才明白了过来,同时又有些不甘地道:“我们也只能消灭他们的一部分兵力,他们的主力却还在十里铺方向呢,要是能把那部份兵力也吃掉,该有多好呀!”
张贤看了他一眼,取笑道:“你呀,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想把我们撑死呀!”
“我当然是这么想的呀!”龙天涯却理所当然地说道。
张贤摇了摇头,告诉他:“我也想过的,只是以我们这一个旅的兵来说,要想吃掉敌人上万的人,基本是不太可能的。而整三师我又不敢轻易去求援,只好电告南面的整编七十九师,要柳师长能够迅速地从南面合围上来,如果柳师长真得能够听从我的建议的话,新四军的这一大股部队定然会被我们尽数歼灭的!呵呵,虽然我想得好,但是我想那个柳师长定然不会按照我的建议用兵的,他到如今还在暗恨我当初没有助他夹攻呢!”
龙天涯道:“既然你有如此好的妙计,为什么不向行营长官部反映呢?让郭参谋长来命令柳师长,这样定然可以一举成功!”
张贤看了他一眼,悠悠地道:“老龙呀,有的时候,人是不能够赶尽杀绝的,大家毕竟都在一起打过鬼子,将来真得到了阎王爷的面前,却又不好见面了。再说了,便是按照我的意见,也不见得能够将这股共军一网打尽,耗子急了还会跳起来咬人的,何况是人呢?我只怕到时真得将他们逼得急了,这个马文龙定然会和我拼个鱼死网破,到时还真不好说我们能够胜得轻松!”
龙天涯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张贤的言外之意。
※※※
马文龙已经焦头烂额了,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他,转眼间便成了狼狈不堪的模样。
本来以为王家店是一个空虚的镇子,十分得好打,打起来才知道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暗藏杀机的地狱。刚刚淌过镇子西边的这条小河,马文龙的部队就被河边国军发现,原来黑森的一座建筑里当先得扫过了一排机枪子弹,枪在前面的人成排地倒了下来,那座喷火的建筑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在镇子口处的桥头上出现了堡垒,这个桥头堡成了一个核心的阵地,四面都可以打出机枪,把所有过河的新四军都笼罩在了死亡的阴影之下。
天空霍然明亮了起来,这是照明弹在飘移着,将大地照得雪亮,便是匍匐于地的人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紧接下来的却是炮击之声,随着“轰”的一声响,炮弹在人群中炸开来,立即有十数人失去了影踪,代之的是纷纷落下的血雨和残肢,炮声过后,是阵阵痛苦的呻吟及失声的痛哭!大家纷纷爬上岸来,向着一处高岗之下的阴影里跑去,以期避开这四射的子弹以及无情的炮火。
直到这个时候,马文龙才发现,自己的队伍已经陷入了一处三面环水,一面是高岗的绝地。可是高岗之上,依然有敌军修筑的两座互为依靠的子母堡,他们根本就无法靠近。
此时再想返回河对岸去,却也不能够了,在河对面已经出现了成群的火把,密密麻麻的守住了河边的浅滩,不用想,那定然是国军埋伏的队伍,只等着他们返身回去呢!
“妈的!我们上了当了!”马文龙这时才明白了过来,不由得破口大骂。
“支队长,我们被敌人包围了,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他身边的一个连长有些不知所措地问着他。
马文龙想了想,一时之间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只得道:“大家各自找到一处敌人打不到的所在,会集一下,看看还有多少人,先把伤员集中起来,然后我们再组织一个突击队,必须要在天亮之前,想办法冲出去!”
“是!”这个连长答应着,向各营、连、排传下令去。
王家店北面的枪炮声也异常得激烈起来,马文龙的心已经冷到了冰点,不用想,他这里这种情况,北面的那支队伍情况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正想之间,却见自己的通讯员架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到了他的面前,把这个人放倒在了地上,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星光,马文龙这才认出来此人正是自己的侦察员宋平,刚才他派这个侦察员去了北面,期望与那边的部队取得联络。
“他伤得不轻!”通讯员告诉马文龙。
马文龙抓起了宋平的手,却是一手的血,连忙命令卫生员过来包扎。
半天之后,宋平才悠悠地醒来,一见到马文龙便大哭了起来,这哭声已然将马文龙的心搅碎。
“支队长,北面的同志们都被敌人包围了,已经死伤了一多半人!”宋平哭着告诉他。
马文龙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忽地只觉得咽喉有些发咸,从心底涌出一股热火直冲喉咙,他强自咬住了牙关,硬是将之咽了下去,却还是有一股丝丝地流出了他的嘴角,那是血,只是在这个黑暗里,却没有人能够看到!
第十六章 相煎(一)
张义听着西面与北面的枪声越来越是激烈,只觉得这颗心仿佛是被人揪起了一样得生痛,他知道这个时候马大哥肯定已经闯入了大哥设好的圈套里,他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同志在血与火中挣扎的痛楚,每一回都是令他无法承受的悲辛,而这一切却又是源自于自己不确切的情报,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在这一刻里,张义觉得已经长大了许多。人就是这个样子,只有遇到了挫折,才会更快得成长。
他奔出院子,此时虽说是深更半夜里,却由于战斗的持续,所有的人都无法入眠,街道上时不时地往来着国军的士兵,有的是在运送弹药,有的是在运送伤员,瞥眼间,他看到了一小队国军士兵押着十多个俘虏从街口走过,而那些俘虏正是穿着他十分亲切的新四军的军服。这是一个令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时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内疚之感充斥着他的身心,或许在马大哥看来,他已经是一个叛徒,已经变节了!不管以后怎么来说,他必须要阻止这场围捕,可是如今,他又能用什么来阻止这场杀戮呢?不可能从自己的大哥那里再得到什么,他知道,此时的大哥也已经是射出去的子弹,根本无法回头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如何来面对,他到底还是一个缺乏历练的人,没有那么多的经验和能力来应对如今的局面,不得已之中,他还是想到了黄新远。
虽然听到张贤如实相告,张义对黄新远也有些微词,暗恨老黄不应该对自己在的大哥使绊,到底张贤和他还是亲兄弟的,多少还是有些兄弟的情义。只是,黄新远其实就一直是他秘密的上级,在十一师里,暗藏的共产党员应该不止他们两个人,张义只知道老黄及他身边的赵副官。但是,张义知道,这个老黄就是共产党在这支部队里地下组织的一个负责人,单单是他,就在这个部队里发展了不少的下线。也许,站在黄新远的角度上来说,他的野心其实是党的需要,如果这个一一八旅当真得是由黄新远来作旅长的话,那么,马文龙的这一万被围之众,又怎么可能如此得处境艰难呢?
张义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当今之计,还是要尽快地去见到黄新远,与他说明情况,或许老黄会有办法来扭转乾坤。想到这里,他再不迟疑,直接向着关押黄新远的禁闭室而去。
刚刚来到一个街口,因为走得急,正与里面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抬头看时,张义暗自叫苦,这个人正是特务营的营长钱雄风。
“张义?”钱营长也认出了他来,不由得惊叫了一声,他记得张义已经被张贤派人看管了起来,而看管他的人正是自己的手下。
张义扭头就跑,生怕被这个钱营长再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