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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副我家夫人已经名花有主你另外寻花问柳去的表情,那男子忍俊不禁。
“姑娘你是不是有所误会,你家‘夫人’刚才不慎踩了我一下,跟我道歉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道、道歉?”曲筝愕然,望向姬堇华,难道不是她想的搭讪?
姬堇华一脸尴尬,明明是她有错在先,踩了人家的鞋子,现在反倒污蔑对方是搭讪的登徒子,怎么看怎么无理取闹。
曲筝愣然无语,半晌才抱歉地冲那人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弄错了。”
那人看着她,唇角带笑:“头一次被人当做登徒子,这种感觉还真是有趣。”
面对这样的揶揄,曲筝难得不好意思起来:“误会误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无事,开个玩笑而已。”男子淡淡一笑,旋即离去。
曲筝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搭讪,那个男人气质风度皆是一流,要是姬堇华真的跟他勾搭在一起,她怎么跟池旭交待。
转过头来,就见让她担忧不已的正主往城门那边走去,生怕她又瞧上了哪个男人,急忙跟上苦劝:“姑奶奶,我求求你别玩了,若是王爷知道我会死的很难看的。”
姬堇华注意力被从城外归来的一群官兵吸引住,只见人群耸动,不少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事了?”
曲筝原本没注意,见她这么一问不由也有几分好奇,抓了个围观路人问:“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听见她问,急忙把刚到手的消息分享出来:“听说这群官兵是从京郊翠峰道观回来的,啧啧,真想不到,那道观原来背地里做青楼勾当。”
翠峰道观?姬堇华心念一动:“此话怎讲?”
周围的人立即加入讨论,简直知无不言:“我有个亲戚在官府当差,听说有人向官府密报,翠峰道观打着清修的名义背地里买卖少女逼良为娼,京兆尹于是派兵搜查,这不他们才从京郊回来。”
“啧啧,想必那里的姑娘滋味格外不一般,可惜没机会去瞧瞧。”
“得了吧,据说那里接待的非富即贵,就你这样的,喝西北风去吧。”
……
曲筝摸了摸下巴,暗忖,这个密报之人难道是池旭?昨天晚上惹怒了姬堇华,然后用这种方法讨佳人欢心倒也说得通,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姬堇华看了看这帮官兵之中,确实抓捕了一些人,只是她并未看到熟悉的面孔,妙清真人也好,净慧也好,玲珑也好,都不在其中,不由疑惑:“他们就抓了这么些人回来?”
那个有亲戚在官府当差的人答道:“我刚才听亲戚说了,不知道是不是那道观里有眼线,等官兵赶到时里面已经空了,没留下几个人,前往附近搜了搜,也没寻到重要线索,就带了些嫌疑人犯回来问询。”
姬堇华哼了一声:“这么说是空手而归了。”
“也不算空手而归,至少大家都知道那家道观干的什么营生,以后不会被骗了。”
姬堇华摇了摇头:“难保那些人不会改头换面继续经营,还有那些女子也没能救出来。”
看来对方得知她逃跑之后就将人转移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空壳子。想到未能将那些败类绳之以法,姬堇华就一阵郁愤,也没心情继续在外面晃悠,看了会儿热闹就回到相府。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结果第二天姬堇华经过花园时,发现几个丫鬟仆妇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本来她没当做一回事,但当她不经意听到其中几句话时,就没法置身事外了。
“你们不知道吗,今天我听外面都传开了。”
“传什么?”
“哎呀,你消息太落后了,现在外面都在传小姐失踪那几天发生的事。”17857230
“小姐失踪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说小姐被拐子拐走,卖进了那座翠峰道观。”
“呀,就是新近揭发的那个经营妓院的道观?”
“可不是,你没发现太子殿下将小姐带回来那天身上穿的是道袍吗,据说那道观里的姑娘接客都是那么打扮的。”
“小姐失踪了好些天,那她不是在那家道观里……”
“怪不得老爷不准我们提及小姐失踪的事情,原来如此。”
“虽说是被拐骗的,但出了这样的事,到底还是伤风败俗。”
“就是啊,之前有几家门第不错的府邸上门向小姐提亲,都被老爷婉拒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还有哪家敢娶?”
“这下子,相府的颜面都丢干净了。”
“可不是嘛,以前相府是块金字招牌,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现在我出个门尽被人问起这件事,提起来就怪难堪的,哎呀,真是晦气。”
关于澄清
后面的话姬堇华已经没有听下去的欲望,悄然走开,心底却抑制不住地震惊——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在自家府里都听到这样的流言,不知道外面会传成什么样。睍莼璩晓
浑浑噩噩来到书房门口,看到姬无故正垂头坐在桌前不语,听到脚步声朝她望过来:“堇儿?”
见她面色不定,姬无故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那些传闻你已经知道了?”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她不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是如何传得街知巷闻的。
这件事知道的只有父亲和池旭几人,她不相信他们会让流言外传,除他们之外,就是那天路过相救的池毓以及他的随从,虽然具体情形她并未告知池毓,但她失踪在先,穿着道袍在京郊遇到他在后,再加上翠峰道观的事迹败露,如果那些人将前后联系起来,也能猜得到七八成,就算池毓不会乱说,难保他的随从不会私底下讨论,这么一来流传出去也就十分有可能了。京城里什么事都会被捕风捉影乱传一通,何况是这么一桩惊天丑闻。
想到这里,她问:“爹,向官府密报翠峰道观底细的人该不会是你吧?”翠峰道观行事隐秘,一直都没有被揭发,偏偏在她逃走之后,难道是爹想为她讨回公道?
姬无故摇了摇头:“你才失踪回府,我就动员官府揭发翠峰道观,这样一来难免有人将两者联系起来,为了你的名节着想,我就算再想动那个地方也不会用官府力量,即便用官府的力量,也断不会在这个时候。”
是啊,他想到这一点,池旭也一定想得到,自然也不会是他,那么举报之人究竟是谁?
“我派人查过了,据说是道观里的一个杂役。”
姬堇华始料不及:“杂役?”
“你逃走后,他打探到你的身份,害怕再待在道观里会遭到官府报复难逃一死,而且心内对道观不满已久,索性就想方设法跑出来向官府举报,将功折罪。”
只是这么一来,流言传开,遭殃的只是她而已。
姬堇华望着姬无故那张瞬间苍老的脸,鼻子一酸:“爹,女儿让你操心了。”
姬无故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最该伤心的人是你。”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大不了嫁不出去我就守着爹一辈子。”她心知此时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必然累及姬无故的声名一落千丈,这让他这么一个骄傲了大半辈子人的如何不难过。
“堇儿长大了,知道替为父担心了。”姬无故因她的话神色蓦地一松,“在朝堂浸染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名誉损毁,我又何须在意?只是——”说到这里,姬无故一叹,“本来还想为你寻一个天下无双的良婿,现在只怕难了。”
“嫁人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稀罕。”心里顿时想到池旭,怒气又上来了。
姬无故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天下之大,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就在那些流言伴随着翠峰道观的败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紧接着发生了另一件事,让大家的注意力瞬时转移了过去。
太子池毓高调拜访相府,并对外宣称,姬堇华“失踪”那几日是在灵云寺聆听佛法,同在寺内为皇帝祈福的他可以为之作证,那几天姬堇华寸步不离灵云寺,不可能如外界流传的那样被翠峰道观抓去卖笑。
而紧接着将事态推向另一个高峰的是,姬无故也立即声明,爱女只是赴寺庙还愿,小住了几日,并非流传的失踪,那些流言实在传得不堪,有违道义,若再有听信流言者,相府定然追究损及名誉的责任。
这两则消息先后传开,除了替姬堇华证实清白、转移焦点之外,让人对同在灵云寺的两个当事者产生了种种猜测,太子池毓为何如此高调声明,为她洗清不白之冤?难道几日寺内朝夕相处,两人擦出了点什么火花?
此时相府之内,同样波起云涌。
姬无故对着桌上的紫檀雕花盒子,沉思不语。
池毓派来的使者走后,他就对着面前的盒子坐了良久。
当初池毓找上门来表示愿意为姬堇华证明清白时,姬无故不是没有迟疑,但是想到毕竟当初姬堇华落难时得他相救带回相府,这一幕许多人有目共睹,若是他出面澄清此事,那些不利于姬堇华的流言自会不攻自破,斟酌再三终是答应下来,并配合他打消了那些流言。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感到意料之中又出乎意外了。
池毓的目的,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得十分清楚,然而没想到他采取的却是如此直接的方法。
紫檀雕花盒子里放的是一只凤钗,六条赤金凤尾栩栩如生,象征着太子妃的荣耀。
联姻确实是拉拢势力的最好方式,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打算用这个方法,何况是被人处心积虑算计着达到这个目的。
这一次明知池毓目的不纯,他也不得不与他合作的原因是不想再让女儿被泼污水,然而如果代价是要与之联姻的话,池毓未免想要的太多了。
今日派来使者送上这凤钗,是想让他没有退路吗。
正沉思间,门外身影一晃,姬堇华跑了进来:“爹,好奇怪,为什么太子会为我出面澄清?”
姬无故反问:“这样不是对你更好吗?”
“可这是用一个谣言压倒另一个谣言。”姬堇华总觉得这种方法似乎哪里不对劲,相府的声誉倒是挽回来了,但是在大众眼中她跟池毓好像多了某种不寻常的牵连,就连府里的丫鬟在谈论这件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