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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安排喻静来别院养胎,或许是因为八福晋流产的缘故。”一直在旁边沉默的瓜尔佳开口了,“五贝勒府和八贝勒府治安严谨都有可能让人暗中做手脚,九阿哥府当然也很危险,所以喻静来这别院养胎反而可能会安全些,别院的人都是他亲选的信得过的人,所以……”
兆佳漆黑的眼眸紧盯着瓜尔佳,“听你这么说,九阿哥还不错啰?”
瓜尔佳踟蹰了会,点点头,“还不错。”
兆佳眼眸眨了眨,“日久见人心,喻静,身为校友,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句,这里的人都是三百年前的人,我们都要回去的不是吗,所以在还没有彻底陷进去的时候,回头吧。”
“回什么头?”紧掩的门被推开了,喻静转过头去,只见胤禟脸色十分难看,一双丹凤眼眯着,眉头微皱,声音甚是低沉。
兆佳看到进来的是胤禟,嘴角瞥了瞥,“没什么。”她讨厌花心的男子,而九阿哥风流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你是这样跟爷说话的?”低沉的声音里又夹杂着些寒冷。
“回九阿哥的话,我没说什么,如今天也暗了,该回去了。”兆佳行了礼,态度倒是挺恭顺的。
本想发火的,但是看到喻静担忧的神情,胤禟把火气强压下去,“下去吧。”
兆佳宛如走了,只是走之前,一脸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喻静。
开着的门又被关上了,不过关的时候带来了一股凛冽的风,吹得喻静心里一阵难受。
“别听她胡说……”胤禟走过来,轻声说道。
喻静点点头。相处了这么久,她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没有不管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平安点。”
“我知道。”
“五嫂,八嫂流产,不是故意瞒你的,太医说怀孕了不能受刺激,所以我才把这些消息都压了下去。”声音仍旧很轻柔。
喻静压抑住要涌出的眼泪,咬着嘴唇再点点头。
他在别人眼中历来都是贴着阴晴不定的标签,可是这几年来,他对她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温柔有加,从来不向她发过脾气,这次兆佳和她在屋子里这样议论他,他对她说得话虽然带着辩解,但也是温和的。
“别难过了,”胤禟把喻静往怀里一带,“八嫂有八哥呢。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养胎吧。”声音仍旧很宠溺,但是若是仔细看却还是看的出平素本就深幽的眼眸如今紧眯着,其间闪过一丝微愠,像是两块寒冰,似乎在算计着些什么,“是不是累了?要不回屋里去休息吧。”
喻静往旁边望去,瓜尔佳不知道何时已经走了。自己和胤禟在这里,瓜尔佳竟然自动让开,是不是说明,那家伙默认了?
喻静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意识到这一点时的感觉。
“八嫂,她还好吧?”
“有八哥在,你不用担心。”胤禟低头朝喻静温柔的笑了笑,随后状似无意的扫过那架有些庞大的钢琴。
“嗯。”苏凌放弃八阿哥了,这样她才更担心啊。可是这些话却不能跟他说。
“以后不要乱见其他人。”抓着喻静的手一紧。
“我知道。”
“知道了怎么还让兆佳进来?”胤禟反问,语气有些责备。
“容嬷嬷认识她,而我以前见过她。”
“她在守孝,不吉利。”胤禟叹了口气。
“哦,这样。”喻静也在心里叹了口气,胤禟应该是听到了兆佳宛如刚才说的那番话,原本以为他会生气的质问她,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他出乎意料的温柔体贴,虽是让她暂时松了口气,但是心里还是很不安,胤禟心思也算的上细密,应该会在她和兆佳的对话里听得出一些端倪吧……
“这里风大,赶紧回屋吧。”胤禟为喻静挡住吹来的风,兆佳和她的那番交谈,他听得一清二楚,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好好的查下去,但是,如今,喻静有了身孕,太医说怀了孕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所以,现在,他不能追究。
一阵风从后面吹过来,吹得胤禟的心里也凉了起来,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以为他和她的关系就这样好了,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啊,这个词原来也可以用在他的身上……不是夫妻么,为什么她和兆佳的那番谈话,让他觉得她和他原来隔着这么远……回去?她竟然想要回去!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这天气越发的冷了。
“这里风大,要不回屋里休息吧。”胤禩温润的声音自苏凌的身后响起。
苏凌转过头,惨淡了笑了笑,“也好。”伸手扣上胤禩伸过来的五指。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没有温度的五指,心里的天空开始下雪。
“今天的晚膳要多吃点。”嘴唇里吐出的仍旧是轻柔的语句,但是闪在眼底的痛楚已经深入骨髓了。
“好。”苏凌没有做任何反抗,温顺的任由胤禩拉着自己的手。
天边最后一朵晚霞推进,黑夜又开始降临了。今晚不是十五,应该又是残月吧。
在外人看来,苏凌和胤禩一直都是恩爱的一对,可是再深厚的感情,只要有其中一个人放弃了,在他们心中的便剩下无尽的猜测。
胤禩如今便是如此。
回想着自从怀孕后素凌一直紧皱的眉头,还有某些天晚上她做噩梦后的梦话,甚至还有苏凌频繁去潭柘寺上香时的借口,让他觉得疑点重重,但是之前的素凌在养病,他……不能刺激她。
一阵大风吹进来,握着胤禩的手越发的紧了,方丈大师说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胤禩这么聪明,应该发觉到什么了吧。
其实,她看得出,不过才一个多月,他便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了,那颧骨略略凸显出来,便显得他的眼眸更深不见底,令人看不透猜不透。
“素凌……”胤禩垂着头,低低地唤了一声,那两个亲昵地字眼轻轻地绕过舌尖,擦过唇际,如同是宿命的轮回,缠绕着他的魂魄,永世也无法摆脱。
苏凌身子一抖,深深的吸了口气,胤禩的声音很低,少了平时的温润,多了份清冷,而他的这一声低唤,却比以往的更渗透进她的心里,她的心随着这一声低唤,开始下沉。
“到了。”看着眼前那熟悉的房门,苏凌想把话题引开,故作轻松的说道,心里却忍不住一紧,她察觉得出,最近他总是会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刚来的总是会来,她没想过要逃避,可是,这暴风雨前的宁静太过短暂了……
“恩。”胤禩放开苏凌的手,走向前去推门,怀里的一空,让胤禩有一阵失落。
松开那和她一样没有温度的手,苏凌心里的痛楚更多了,没有胤禩的遮挡,大风无孔不入,苏凌呼出一口气,这冬天好像比往年的更冷……
点上屋里的灯火,明明灭灭的烛光,还有因为偶尔吹来的微风而显得摇摆不定,胤禩和苏凌面对面坐着,胤禩望过来,不说话,苏凌也只是瞧过去,沉默着。
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你……不是她。”心里犹豫了很久,开口却是一句言不由衷的话。
言不由衷吗?胤禩心里又隐隐觉得不是,自四十年选秀后,他觉得她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像之前的那个人了,所以他在心里偷偷为她找借口,她不是那个素凌,所以他们之间才会变成这样。
苏凌掩在长袖下的手攥成拳头握得死紧,可是却将声音逼得异常地清冷,疏离而客气:“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说我不是她……”拼命的压抑住心底的无助,“原来,你对我这样,是因为觉得我不是她。”在他的心里,那个在屋檐下河他一起躲雨的人,即使她那么明确的告诉过他了,原来他还是不相信啊,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质问这种问题。而他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她,因为她在骗他,所以不要对他接下来做的事心存侥幸?
苏凌那刻意生分的语言在此时此刻,无疑是在胤禩那备受煎熬的心里火上浇油。他静静地看着她,全身裂骨般的剧痛,五脏六腑搅成了一团,如无数的刀子攒钻。他不知自己那发麻的指掌究竟该不该顺遂自己的意愿,即便是她挣扎也好,叫骂也罢,只是将她揽入怀里抱紧,紧得再无一丝间隙。
可是,现在不行,今天,决定了要和她好好谈谈,就是想要把挡在他和她之间的障碍弄清楚,到底她心里面是怎么想的,竟然……
“苏凌……”他还是低低地唤她,那麻木疼痛的手到底是没能伸出去,只是强抑着颤抖,在腰间的荷包里摸摸索索,没有顺利摸到白玉,却是摸到了他一直以来放在身上的那缕头发……那一缕,他与她结在一起的头发……心弦便更是难以压抑而凄紧地搏动着。
那是康熙三十八年的事了吧,他过生那天晚上,她和他一起过的,当时那如花的笑靥与眼前这惨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时候他觉得很满足,额娘一生都是在等待皇阿玛的孤独中度过的,所以他不要她也这样,因此即使承诺过了,在晚寝的时候,也趁着她睡着,偷偷的把她的发丝和他的头发打了个结,本以为以她的冰雪聪明会猜得出他的用意,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却发现她讪笑着要拿剪刀把那绞在一起的发丝剪断……
夫妻结发……她却把它剪断,是不是早在那个时候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苏凌望过去,那缕发丝……那段记忆应该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吧,那时候她没有什么负担,他也没有那些计划,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这些事情,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
改变的时候她竟然毫无知觉,如今走到这一步了,才发现她和他已经走远了。
“我一直带到了现在。”胤禩扬起嘴角,明明是笑着的,可是配上那自嘲的语气,就像是深秋的一道寒霜打在人心之上,蚀骨的凉:“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苏凌强装神色淡漠,表情始终是冷淡的,波澜不兴,只是在胤禩说那句“回不去”时,细细的秀眉不经意地微微一跳,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晃动,犹如海水之上漂浮的碎冰,那种冻噬心魂的寒冷,全都被掩盖在眼睫之下,没有让他窥见分毫。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是你的孩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