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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被诬,荣逸轩死了,她错信的程王府竟然是道貌岸然的刽子手,帮着皇上除掉重臣,还是根本就是他们自己的打算?
就算他对她愧疚,难道命是愧疚换的来的么?
眼泪不争气的滴落,他对她的感情,仅仅是因为她爹么?他接近她,果真是因为她知道昆仑曲么?
程清璿盯了她半晌,暗淡的眸子缓缓合上,嘴唇翕动,只吐了句:“对不起……”
他认了?
“呵……”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觉得心被撕成了碎片,再也无法愈合,“我三年在楚府隐忍偷生,竟都是被你所害。光是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你连荣逸轩的事,都瞒着我。你说过他与百泽都会无恙,如今呢?!程王府背后谋划什么便是,为何痛下杀手、掩人耳目,却还框我个太平无恙?!”
“丫头,你等等!我离开之时荣逸轩的确负了点轻伤,要是他死了那就是我的责任!你……你恨我好了……”百泽平日笑嘻嘻的脸已经布满哀伤,恳求道“不,不是你的错。”她忙否认,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浑身冰凉彻骨,“是我,是我的一次又一次信错人,是我无力还手。”说着,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一点一点转身。
“你站住!时至今日,你不信我的感情是真?”身后传来程清璿挣扎的疑问,可一句便没了声音。
她不回头,已是无力再去信:“那你,让我想起来,让我想起能印证你拳拳之心的往事,让我信你有苦衷,可好?”
“丫头……这……”百泽为难极了,却也无可奈何。
“百泽,几日后‘于王’要凯旋而归,你偷偷摸摸回京养伤多日,眼下快离京去做准备,免得于王不见了,乱子更大。”一直默默无言的轩墨突然开口,似乎她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
若芸冷笑出声,比起他们的大业,她的确算不了什么,也无法再算什么。
看着轩墨慢慢的走了出去,而百泽面向她欲言又止,只道了声保重便也跟了出去。
程清肃也是时候迎回于王,他难得没有再为难她,递给清璿一个无奈的眼神,绷着脸踱步而出。
书房内静的可怕,她心中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消逝越发清晰,像烙印在心、挥之不去。
可她要等,至少给他个解释的机会,至少她心存一念自己没有信错人、爱错人。
“芸儿……当年苏大人来信所求,恕我无法答应,形势紧迫只得上奏降罪他。让你在楚府三载受苦,对不起。”身后传来他轻不可闻的叹息声,个中苍凉让她的心都揪了起来,“时隔多年,我本忌讳着强行拔针会引起不适,事已至此,我姑且一试。”
她不敢置信的撑大双眸:她忘了他,竟是他一手造成?!
程清璿带着落寞之色行至她面前,烛光下,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眼神中的担忧愈发明显,良久才定了定神,紧接着极快的出手,手中几枚银针准确的将她脖子四处穴封了,伸出手指,在她脑后贴着头皮点住一处。
她在离国时,伴随着断肠草发作、时常疼痛的地方正是那里,她只觉得脑中嗡嗡一片,额角已渗出汗珠。
“你想起来罢,是对是错、是去是留,有情无情,我都愿担着,只保你平安。”他说着,缓缓移动手指,待说完,一根细如蚕丝的银针自她脑后完全脱出,在烛火下勉强可辨。
移去四根封穴针,她觉得整个脑袋都在痛,且混沌不堪,眼前程清璿俊雅的容颜都模糊起来。她猛地闭眼,任由那疼痛蔓延。
“你觉得如何?要不要紧?”他温柔又焦急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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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章节有虐……要有心理准备
第八十四章 应诏入宫
疼痛一点点减去,一片混沌中,她张眼,另一个程清璿与他的脸重叠。
只是他站的甚远,白衣广袖、目光平淡,容颜绝美却有着天生的疏离感。
在他对面是个华服高冠之人,眉眼微翘,面若冠玉,气宇不凡,正怒气冲冲同他讨论着什么。
她听不清,下意识紧走几步。
“本太子不便干涉你们异姓王府。你既已呈上奏折,圣旨也拟了,已成定局,这苏熙的事你要办便尽快办了,免得夜长梦多。”那戴着高冠之人才说完,倏然回头,那不怒自威的目光对上她的双眼。
她惊醒,眼前是那双沉如湖水、笑起来能灿若星辰的眼眸,此刻焦急万分的凝视着她。
他,拟旨,降罪于爹,当年的荣锦桓也不便阻拦?!
她一个虚软便跪坐在地上,嘴角渗出血来。
“芸儿?!”程清璿大惊,顺势也跟着跪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这封禁记忆是禁术,我先前也不曾使过,你忍忍,我给你打通穴道会好些,会有一点疼。”
他说着,自袖中摸出根针来。
“为什么是你?”她想也不想便一把按上去,直到握住他的手。
他收之不及,针尖没入她掌心。
一连串的血珠伴随着疼痛让她清醒万分,她嗅着他怀中的墨樱香,她微笑着看他,伸出另外只手抚上他白皙柔和的脸颊,委地青丝轻柔的缠上指尖。掌中的血越来越多,将他洁白的袖口染成殷红。
程清璿脸色大变,怀中人此刻露出的微笑是诡异的灿烂,他忙抽手拔针,扯断衣裳下摆给她缠上,急道:“芸儿,你这是做什么?!伤口虽不大,可是会痛楚万分!”
“我便是要痛楚,才清楚的知道方才不是梦幻。而是记忆。”她笑容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泪珠,点点落在他衣襟上。
“你想起来了?”他竟然面色一喜,柔声道,“你可是记起我们……”
“为什么是你。”她冷声打断,挣扎着站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他道,“我期盼着你拟旨回信有所苦衷,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主动参奏、定爹的罪?!你们谈话被我发现,所以你用这种法子让我守口如瓶?!”
程清璿一瞬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接近我。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不放心我这个余孽?!”她痛彻心扉,不等他答话便甩开他握着她的手,跑向门口。
“芸儿——!”他反应过来,忙起身喝住她。“你难道至今,都不信我是真心?过去的事你这般想来,竟只剩下恨么?!”
“是你说的,我记起什么,你都会承担。”她收住脚步,反唇相讥,冲他凄然一笑,“我要回苏府静一静,还请程王爷放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
程清璿一瞬的神情似化成木雕般。定格在震惊与凄凉中,瞧着她单薄的身影渐渐没入夜色。
痛彻心扉,她恍然,自己如此爱他,比自己想象的更爱。
她不要再听他说。她怕一旦有任何动摇,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罪恶境地。
她失魂落魄的走着,与晓红撞了个满怀,杯碗俱裂,碎瓷恰似她破碎的心境,碎落满地。
晓红不明白,为什么端了晚膳来,自家小姐一夜之间便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对程王爷看也不看,饭也不吃,且非要趁夜回府。程王爷倒是好脾气,这么晚还命人备了轿子送她们,小姐却宁愿步行也不愿坐轿。
幸好宵禁街上无人,回到苏府已是半夜时分,苏府下人得令回家待命还未归,全府上下除了守门看家的几名奴仆在厅堂后舍照应,其余地方皆是静悄悄、黑洞洞。
若芸第一时间,便提了盏灯冲到爹爹书房,怔怔的在书房院中站了许久。
那株海棠开的正艳,火红的花朵让她心中的怒火和悲痛渐渐化成凄凉。
那么多日子,他将她放在心上、照顾的无微不至。
可眼下梦碎,就如同撕去表面的光鲜一般,最后竟然如此结局。
她伸手捻过一朵花,一使劲,花瓣碎裂,落红随着缠在手上的布条落地,她霎时间泪珠滚滚,心中痛极。
她无力再想,无声流泪多时,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回到卧房已然筋疲力尽,整夜辗转反侧,竟是一夜未眠。
天刚亮,却有公公打着哈欠提了圣旨而来,指明要苏若芸接旨。
若芸匆匆梳洗了由晓红陪着入厅堂,却瞧见宣旨的竟然是大总管常公公,而公公身侧一排宫女太监随侍,有的手捧玉盒,有的捧着锦缎。
厅内,除了公公还有客,程王府四人竟到了三人。
程清璿撑着下颔坐着,并未瞧她,雪白的衣衫将他衬得越发疲倦和憔悴。
程清雯见着她便开心的起身打招呼,说是一大早看到圣旨来苏府,便来凑热闹。
程清和倒是难得规矩的坐在清璿身侧,看那神情已无大碍。
来者是客,她撵不得。
心中木然,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早已痛到不想不问的疲乏地步,她目无表情的跪下接旨。
常公公满意的展开圣旨,并非降旨程王府,可清和还是象征性的站了起来,程清璿竟一动不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熙之女苏若芸,贤良淑德,温婉可人,德艺双馨,甚得朕心,故特下礼聘入宫!”
“什么?”没等念完,程清和便怪叫起来,程清雯也面色大变。
程清璿近乎失控的从椅子上站起。
“什么是礼聘啊,小姐?”晓红轻声问着。
若芸咬紧了唇,麻木的不能作任何反应。
礼聘,自古皇上扩充后/宫无非采选、进献和礼聘,倘若有高官女儿入宫,又是皇上曾见过几面、订了终身的,便跳过重重采选的步骤直接礼聘,且受到礼聘则表示皇恩特为眷顾,是无上的荣耀。
常德见着满屋子气氛变了,紧张的出了汗。却放下圣旨朝她道:“皇上说了,若你愿意,再接旨。”说完,静静等她反应。
“常德,皇上可是弄错?!”清璿唇边含着冷笑,紧紧盯着他。
“哎哟,王爷,皇上又怎会弄错?”常德一副无辜的模样,“皇上说了,就算你请命去江南。也要苏姑娘答应啊。这圣旨。也是要苏姑娘答应才行啊。”
程清璿猛的看向她。而若芸却是淡淡避开他的目光。
“你们到底搞什么啊?”程清和几乎跳脚,急得快发疯,“你愿意进宫?开什么玩笑啊!”
他一连串发问,若芸却张了张嘴。无从辩驳。
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