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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齐挑起小拇指,端起面前的茶杯,斜睨着跪在朝堂的胡歆微笑:“不杀?朕是说不杀沈子轩一个,可没说不杀他全家!”
“怎么会这样?!”胡歆实在不想成为陷害沈王爷的帮凶,那沈子轩为人谦虚祥和,又温良儒雅,怎教人忍心伤他分毫?为什么皇上连审都不审就要杀?
胡歆忽然想起那天沈悠拍着小手,笑得灿烂:“兴王不会有事,凌恕也不会死,会有丧事的是我沈家。”胡歆后背上的冷汗流了下来。
胡歆偷眼看了在上稳坐龙椅的男人,突然恍然大悟,为什么沈悠看自己的眼神会那么奇怪,为什么那个小恶魔的眼神深处像是在召唤死神……自从自己被调回都城,沈家上下就都明白难逃一死,沈悠年纪尚小,还不能很好的隐藏情绪,所以会那样看着我,而沈王沈子轩呢?是不愿被看出心里想什么,还是根本不在乎?生非生,死非死吗?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胡歆明白自己再说什么也枉然了,只得无奈擦了擦冷汗:“为臣告退……”
佑齐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胡歆步入天牢的时候,天牢幽深处传来时不时的欢笑曾让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胡歆左右频顾,的确是天牢没错,胡歆顺着欢笑声走到沈家父子面前,见子轩正含笑逗弄膝盖上的小胖儿子。小沈悠只有在爹爹膝上的时候,才会舒展开平时紧紧的眉头,展现孩童的天真,小沈悠咯咯笑着,两只小肉手抓着爹爹的衣衫。子轩入了天牢这么久,发丝居然丝毫未乱,衣衫如初见时整齐。
子轩的声音带着宠溺:“胡参军来了哟,悠儿不要闹了……将军,来来来……这里陋寒了些,不要在意,请上座。”好像这里正是沈王府,沈子轩一副家主的气势,把胡歆让到里面。
胡歆紧咬嘴唇,二话不说,跪倒在地:“王爷,我……”
子轩悠然一笑:“将军,莫要跪我。子轩承受不起。”
“我……”
“将军快快请起!”子轩连忙上前搀扶。
西北的汉子,倔强不肯起身,硬朗的胡歆含着热泪:“王爷,我该如何是好?”
子轩发动了些真气才把胡歆扶了起来,转头笑道:“悠儿,你来说胡将军该如何是好呢?”
“小小参将,还能如何?哼、”
“悠儿,不可无礼,边疆战士保我国土安宁,尤其是西北将士,功不可没。”
“……一颗棋子罢了……”
子轩呵斥:“悠儿!”
“小公子说的没错……王爷,胡歆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小人该如何是好啊?”
“将军不如向皇上要所宅子,不要回西北了,一家老小在都城常住可好?”沈王含笑问道。
“这却是为何?”
沈悠揉了揉太阳|穴:“你是如何做到参将的啊、真是上梁愚昧下梁蠢。”
子轩无奈笑了笑:“悠儿,不可无礼,将军,莫要见怪,这孩子讲话虽然刻薄了些……”
“小将确是愚昧……”
子轩摇了摇头:“将军,你只听本王之言,定然保你安然。”
胡歆垂首紧咬牙关道:“王爷神功盖世,如若想逃,小人定将助王爷一臂之力。”
沈悠叹了口气。这个年纪的孩子居然懂得叹气?胡歆觉得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抬眼望着他崇拜的王爷,子轩微微笑了笑:“逃?哪有逃的道理!我沈家的事情将军就不必操心了,将军现在只顾自己就好。”
“……”
文华殿上只有君臣二人。
“你说什么?胡爱卿?”佑齐高高在上。
胡歆下了下狠心:“不拿下兴王,臣誓不回西北,为臣愿在都城常住,保我王安宁。”
佑齐仰天笑:“若爱卿一生也拿不下兴王呢?”
“永不回边疆。”
“好一个永不回边疆……”佑齐斜起左边的嘴角笑得嫣然,眼神却寒意逼人,“听说胡爱卿去过天牢了?”
“臣……去过了。”
“去做什么?”
“向沈王爷谢罪。”
“爱卿何罪之有?”
“为臣不义。”
“哦?背着君主向谋反贼子谢罪,不义之上是否该加个不忠之罪呢?”
“为臣……罪该万死……皇上恕罪。”胡歆心中万般无奈。
“罢了,赏你几亩田地养老去罢。”
“是,可……那兴王一干人等???”
佑齐收起笑容,冷冷说道:“朕已交由高爱卿办理,胡爱卿不必再操劳挂心。”
胡歆回到驿馆左思右想,心中越觉忐忑不安,辗转反侧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好个胡参将,匆忙写下一封书信交待身后事,飞鸽传回西北。午间小睡了会儿,天刚刚擦黑,胡歆便穿上夜行衣,准备营救沈王一家。
胡歆刚要推门,却见门口人影一闪,胡歆连忙吹熄灯火,稍等片刻,等到门外气息全无才推门出去,没想到,刚刚踏出门槛,就被一道劲风逼了回来,胡歆猫腰躲过,如闪电般窜了出去,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胡歆运足内功,脚底生风,窜上房顶,飞檐走壁,直到天牢,胡歆才觉得后面的人已经被甩掉了,他这才放慢脚步,偷偷越入城墙,落在一棵树上。胡歆正打算跳下去潜入天牢,却听树枝上面传来人言:“将军,这么晚了,这身打扮哪里去?”
胡歆抬头望去,却见是一素衣少年,顶立在树枝之上,飘飘摇摇的树枝立刻被压得如同垂柳一般。胡歆答:“在下要救人,求阁下莫要阻拦。”
那少年一扳腰间的青玉扣,一条软剑抽了出来,那条软剑在稀疏的星光下散发寒光,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少年用力一抖,那剑立刻变得笔直。少年笑道:“救人?皇命难违,救人之前将军还是先自求多福吧。”说罢便攻了上来。被胡歆用手臂挡下。
胡歆心中暗自庆幸,多亏记得在手腕上绑上了护手,虽然被震的整条手臂发麻,但是没有流血。胡歆在庆幸之余,不由得暗自佩服这少年小小年纪,武功却如此了得,听他刚刚之言,说什么“皇命难违”???想到这里,胡歆跳开问道:“可是皇上派你来的?”
少年笑而不答。
胡歆跺了跺脚:“说什么今天在下也要营救沈王爷。”
少年的剑已经逼近他的咽喉,少年问道:“沈王于你有恩?”
“不曾有。”
“你与沈王可有交情?”
“不曾有。”
“一无交情,二无恩情,为何拼死救他?”
胡歆双掌合住逼来的剑,却被剑气弹开,苦笑道:“我只知那人不该死。”
少年讥屑笑道:“好人都不长命的。”
胡歆:“没有深交,沈家人是好是坏,胡某也不曾知道,胡某只知王爷是真的从心里体恤我西北将士。某不为恩情不为交情,只为西北边疆刀尖上舔血的兄弟们拼命。”
少年听了这话,身子不由一震,手中长剑已经将将要刺入上下滚动的咽喉,手上却如有千斤之力,前进不得分毫。少年咬紧嘴唇,心中狠了狠,朗声道:“我叫叶七柳,若你做了冤魂,我时刻等你找我来索命!”说罢,手中长剑往前递了过去。
七柳跳上城墙,低头望了望躺在血泊中喘息着的胡歆,诛杀二字并着主子的决意神色再次从脑中闪过。七柳甩了甩头,飞身而去。
剑没有刺中咽喉,而是划落砍伤了胸前,伤口虽然大,却不深,而且出奇的浅,久经沙场的胡歆知道那少年手下留了情,衣服上看似红了一大片很吓人,其实却很快能愈合,这种程度的伤,只怕连伤疤都留不下,胡歆笑了笑,想那小子也是个热血的男儿,却不知他如何复命,那皇帝阴冷无情地很……胡歆甩了甩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怎么还有功夫为别人担心?胡歆把随身带着的金创药随便往身上一洒,便潜入了天牢。
胡歆入了天牢才发现,偌大的天牢,只有沈家父子二人泰然自若。其他的人呢?沈家捉进来的足有几十个人呢?
“将军,奇怪么?”身后传来嘲笑的声音。
胡歆回头望去,却见当朝的皇帝踱步而来,身旁伴着刚刚和他打过架的半大小子,那小子面无表情垂首在侧。胡歆连忙跪倒:“不知皇上驾到……”
佑齐笑眯眯地弯下腰:“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分别。爱卿可是奇怪,这里的人都哪来去了?”不等胡歆有所反应,佑齐掩口笑了起来,颇有些柔媚的风韵,“将军你可否知道,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多愚蠢的行为么?”
胡歆冷汗淋漓。
佑齐秋波流转,命令的口气丝毫不由得违抗:“七柳,把将军送回驿站。”
少年背对皇帝的时候,眼神有所犹豫闪烁,就在那一刻,胡歆突然扑了过去。
17
说时迟,那时快,胡歆一个饿虎扑食扑向走到面前的少年,谁知却被少年翻掌简简单单便压了下去。胡歆的身体莫名其妙地便着少年的掌风扭曲成了磕头跪拜的姿势,这个姿势虽然屈辱,胡歆却更加肯定这位少年高手如果有心杀他,他起码在半个时辰内已经死了三次了。
但是,这位少年似乎并不想与他为难,这从刚刚少年手下留情就可以看出来,这少年并不想要他的命。现在这少年也是没尽全力,尽量把动作压到最小,看见少年微微蹙起的眉头,胡歆递给他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少年二话没说,只是装作扶起他的样子:“将军,请。”
片刻之间,两大高手相互较劲,瞬息万变的一瞬间落在佑齐眼里,佑齐满意地点点头,佑齐非常满意他的这个护卫,不但年纪轻轻功夫上乘,最可取的是这孩子听话得紧,他非常明白自己是身为武器和工具而存在的,这就比那些,类似胡歆这种有自己的正义感的正义人士要可靠得多。
七柳并没有带胡歆回驿馆,而是带着胡歆到了离长安城不远的一座宅子里,朱红气派的大门让胡歆有些不敢进去。一路上七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