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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被动地看着我,对于我的变态,他已经习以为常。
但他不会在这种时候作无谓的坚持,晓听话地对我露出一个标志式的笑容。
“晨老板,你现在心情可有好转?”他一边笑着一边恶质地反问,同样地咬牙切齿。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尚还可以。”
接着我向他靠近了一点,凌晓马上警觉地向后退开,但车门限制了他的行动。
凌晓满身戒备,我对他的反应甚觉刺激。
我故意向他欺身过去,把他困在更窄的空间里,凌晓周围的空气马上凝固,亮起危险的信号。
“晓。”我叫了一声。
“什么?”他紧紧地盯着我问。
“你怕?”
“晨旭,这里是马路,请你赶快开车。”
“如果我说不呢?”
“晨老板若是不愿意,由我来开车送你回去也是可以的。”
“可是我并不想回去,怎么办?”
“那就不回去吧。”凌晓指着后面说:“警察来了。”
我回过头去,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凌晓已经推开车门,逃到街上去了。
他并不习惯与人太过亲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凌晓头也不回,走得远远的,渐渐地已看不见人影。
真有性格,这种程度已经接受不了,他打算用什么来支持自己一个星期?
不过挣扎的过程还是必要的。
抬起手来,我看了看表上的时间。
二十分钟吧,二十分钟后他一定回来求我。
我移过身去,坐在副手席上,从车上随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慢慢翻看。
看完杂志之后,我点燃一根烟,休闲地打发时间。
十五分钟后,凌晓重新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了上来。
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我缓缓地吐出最后一抹烟雾,打量着他。
“终于都想通了?”我轻佻地问。
凌晓发动车子,最后他说:“晨旭,我不会再中你的计。”
是么,我轻笑出声。即管看看如何。
诸如此类的场面时有发生,凌晓慢慢没有那般生涩,令我觉得失望。
“晨旭,你会喜欢什么?”晓问。
我笑,凌晓视娱乐我为一项艰巨的工作,处理得格外认真。
“我兴趣广泛,不知凌少爷指哪一方面呢?”
“各方面都说来参考一下。”
“这个真难说,我比较善变,通常这一分钟喜欢的东西下一分钟就会讨厌,如果说得太简单会对你不起,如果说得太复杂又怕你听不懂。”
“真是语无伦次,晨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凌晓,你必需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不喜欢被反驳。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应该肯定它的准确性,还有,我最讨厌别人说谎。”
凌晓不耐地瞪着我看,一眼就知道他又想要发表议论。
“还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讨厌对我公开不满的表情。”我指着他说。
晓哭笑不得,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或许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是屈辱,但此时他也无可奈何。
他恨我也不要紧,我占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现在在他的眼里,除了我将没有其他。
这正是我想要的。
凌晓是一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他用了短短的时间,调整好所有心情,对我严阵以待。
他精挑细选,把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小心地过滤,然后把大部份他不喜欢的内容删减去掉。
慢慢地,他甚至学会在听我说话的时候,配以真假难分的笑容。
我看着他的改变,并不作任何表示。
当然,我不会天真地以为凌晓真的变得驯服,他只是暂时性藏起他的尖刺,假装容易接近而已。
不过这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只要看他这一张听话的脸。
听闻有某知名艺术家的雕塑设计在本城巡回展览,凌晓突发奇想,邀我去看。
我并不是个艺术爱好者,一向不喜欢那些放在展览馆里只得半截的手手脚脚。
凌晓说:“看看无妨,艺术使人心境开朗,说不定经过这次之后,你便会爱上它。”
要我爱上那些人体器官,不可能。
但我也没有拒绝,因为我想看看口口声声说艺术可以使人心境开朗的晓,又会对这些美丽的肢体作出什么高层次的评价。
用以展览的会场布置得明亮而宽敞,安静的气氛显得有点严肃。
凌晓带我一路看过去,我走马观花,一目十行,只得他一人看得仔细。
我指着一个题名为“世纪末纯真”的展品,对晓说:“瞧,这里有一只被扭烂了的花瓶。”
“那个是用了抽象手法表现的一条楼梯,它融合了后现代主义的前卫思想,配合简约的艺术风格,用以表达人类内心激烈的矛盾和挣扎过程。”
“晓,你好专业。”
他递给我一份入场简介,我低头看了看,恍然大悟。
“但我还是觉得它像个花瓶。”
“是吗,我倒觉得它像一条鱼。”
我和凌晓对望,艺术真是博大精深,它刺激人类无限的想象力,可惜我们只能联想到花瓶和鱼。
如果真有这么一条楼梯,恐怕没有人会敢走过去。
这次展览的内容并不多,一会儿就看完了,可能是因为“抽象的手法和后现代主义的前卫”,使每个展品看上去都似同一条扭曲的楼梯。
但看完之后,我的心情也不觉有什么不同。
于是晓说:“先不急,艺术观感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养得,后天轮到名画家巡回展览,不如到时去看。”
安排得还真丰富,以前我怎么不觉得凌晓是个这么附庸风雅的人?
“画展过后还有音乐会,音乐会过后还有话剧,总有一样会合适。”晓说。
“如果不幸地全部不合适那又如何?”
“这不可能吧。”
“我记得你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是那样也没办法,之后还有杂技,马戏,游乐场。”
“你当我是什么?”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人即使活到八十岁,依然会有或多或少的童真。”
“那种东西我早在十岁那年就已经没有了。”
“你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喂。”
“算了,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有问题,你真是个难讨好的家伙。”
“这个你倒不必担心,时间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来取悦我。”
“晨旭,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讨厌?”
“晓,我来告诉你,你这个话题真是影响我的心情。”
“凡事最好预留一线,日后好有转圆的余地。”
“你这句名言我早听过了,你可记得你当日如何对待名都?”
“旧事何必重提,我那时不过是为了激发你。”
“是么,凌少爷你用心良苦,我真是冤枉了好人。”
凌晓自觉理亏,只好顾左右而言其他:“晨旭,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心情好了一点?”
“没有。”
“怎么会,今天又没碰上什么倒霉的事。”
“但也没有碰到什么开心的事。”
“你的心态并不正确,知足常乐,人要适当地保持良好的心情,工作才会事半功倍。”
“多谢你的提醒,这正是你本周最大的任务。”
“但是你对我有偏见,这个规则对我来说并不公平。”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不如马上约苗小姐前来,商讨好贷款的细节,事情有了定案,我也得可以更安心地侍候晨老板,说不定效果比较好。”
“不如直接带你去银行拿钱,你只需要带上一支AK47,中间过程便可全部省略。”
凌晓见游说失败,只好不再作声。
这小子花样特别多,日日新款,敌人永远会有意外惊喜。
不过此时他有小辫子被我捉在手里,我当然得好好招呼。
反正他的绝学正是逆境求生,他不怕出卖所有。
包括他自己。
生死门(第九章) ?ì×ó?£ 发表在·?3£D??μ
与凌晓在一起之后,我发觉平白多出很多乐趣。
苗芷君看着我一脸轻快,笑问:“旭,你在想着什么开心的事情?”
我看着她:“开心的事?哪有什么开心的事?”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
“知足常乐,人要适当地保持良好的心情,工作才会事半功倍。”这可是某人教的。
“原来如此。”苗芷君笑笑。
“最近你似乎很忙。”苗芷君目光看向窗外,有意无意地说着:“每次打电话过去,都说晨老板与凌老板一同外出了呢。”
我不语。
“想必是为了最近贷款的事宜吧。”她说。
“是的。”我正好如她所想,随便地附和着,也不作太多解释。
“那么晨老板与凌老板商量得如何了呢?”
“应该是没有问题吧。”我说:“我看过凌晓为恒星所作的计划书,的确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并且回报率高,值得投资。”
“如果连你也这样说,那我就好办事了。”苗芷君浅浅一笑:“合同已经草拟好,迟些我会差人送过去给两位老板过目。”
“有劳了。”
“旭,有件事我不得不问。”
“什么事?”
她欲言又止,一双眼睛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样为难?我心中暗自揣测,有几分预感,但又怕真会发生。
“旭,我们相处这些时日,可是我一个人独自在误会?”
“我不明白苗小姐所指何事。”我态度有点勉强。
“晨旭,我对你如何,你多少有点知觉吧。我们也不必再这样拖缠着不明不白,你若是没有那个意思,干脆给我一个答复,断了我的心思。”
苗芷君的确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不单在事业上独当一面,即使是私人感情,也不拖泥带水,敢作敢为。
我想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