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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档不在,没有人可以商量,苏煌思虑再三,还是去了松月酒楼一趟,却发现小况已经不见踪影。
最初的惊诧之后,涌上胸口的是难掩的心酸。虽然没有定论,但因为有了这样的嫌疑,所以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联络地点与人员,已经被全数更改和转移了。
回到家中,忍不住蒙在被子里哭了一场。如今除了被动地等待,他和南极星之间再也没有双向的联系了。
睁开眼睛,看不到同伴在什么地方,还不到一天的光景,痛心和惶然就已经无法忍受,苏煌想到那些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天隐钉子,觉得自己简直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承担内心这种沉重的压力的。
小院的大门突然作响,有脚步声渐近,苏煌忙擦干脸上的泪痕坐起身来,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房门被轻敲两声后推开,苏家大哥走了进来,苏煌站起来迎上前去。
“小五?”苏大凑近弟弟的脸觑了片刻,皱眉道,“你最近怎么了?人精神也不好,饭也吃不下,母亲和你大嫂一直担心,怕你生病,要我来看你。要真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跟哥哥们讲啊。”
“我没事,不过是有些无聊罢了。”苏煌赶紧摆出个笑容,推椅子让大哥坐。
“你素来是最喜欢在外面玩的,好端端怎么会无聊?难得爹爹突然忙起来不管家了,你反倒蔫蔫的没了精神。……还有这眼睛怎么红的?哭过了?为什么哭?是不是在外面受人欺负?谁敢欺负我家小五,你跟大哥说。”
“没有啊,我刚刚睡觉,起来揉的。”苏煌撒娇似地将大哥按坐下去,问道,“大哥,你知道爹爹近来为什么这么忙?”
“不外乎是公事罢了,”苏大敷衍地答了一句,似乎不想多说,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你是小儿子,最得母亲心疼,要记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让大人们担心,这一阵子看你消瘦了好些,多在家里休养也好,实在觉得闷,就去陪你大嫂聊天。”
“知道啦,我一定……”苏煌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因为他听见前院响起了喧闹之声,有尖叫、哭喊、也有呼喝咤骂。苏大的脸色一变,立即翻身向外面奔去。
跟在大哥后面赶到前院,只见仆人们四处奔逃,大批官兵涌了起来,将人群赶到庭院中间后,就在几个军官模样人的指挥下,到处翻查。
“你们这是干什么?”苏大上前怒喝道。
一个军官斜了他一眼,道:“奉圣上旨意,苏沛、穆东风二人参与图谋陷害鱼千岁,全家就地羁押,家产抄没,等候鱼千岁的处置!”
这时苏、穆两家的其他人也被赶出房间,苏煌赶紧上前扶住母亲。
“我父亲现在何处?”苏大高声问道。
“快押回来了。”那军官冷冷道,“本官是来抄家的,不想伤人,你们最好也给我识相一点儿!”
苏大咬了咬牙退后,与几个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围成一圈儿,将家里女眷护在中间。
不几时,苏沛与穆东风被押解进来,苏煌见两位老人不象是带伤的样子,略略放了心。另一个军官上前将苏穆两家的人分开,细细点查了一遍,问道:“穆东风之子穆峭笛何在?”
穆东风昂首道:“我儿外出了。”
“外出?该不是闻风逃了吧?”那军官哼了一声,转头命人,“立即报告给厉大统领!”
苏煌心中一跳。厉炜?这些人的服色不是紫衣骑啊?
查抄了一番后,府中的下人们全部被带走,两家人则被赶至原本由穆若姿居住的小院里,院外派了人重重把守着。
这时苏大才算找着机会低声问父亲:“失败了吗?”
苏沛与穆东风面色铁青,恨恨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秦大人不是计划得很周详吗?”苏大的双手紧紧地捏了起来,“这一阵子进行的也很顺利啊……”
“唉!”穆东风沉痛地道,“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把筹码押在周峰那个小人的身上!!”
“周峰?”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苏煌不由地惊跳了一下。
“老爷,”苏夫人静静地道,“您的正事大事,我一向不闻不问,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来龙去脉你也该说个清楚,也算给孩子们一个交待啊。”
苏沛用力在墙上捶了一下,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都是因为老鱼贼把持朝纲,国势日下,我们做臣子的,总不能袖手旁观,大概半年多前,由吏部秦大人召集,我们一批忠心国事的老臣暗中联合起来,希望能够为皇上和朝廷做一点事情……”
“吏部秦大人?秦尚?他不是厉炜的岳父么?”苏二吃惊地道。
“秦大人一心为国,平时都是与老鱼贼虚以委蛇。因为秦小姐艳冠京华,老鱼贼向他暗示欲为厉炜择妻,为了多了解老鱼贼内部的情况,秦大人便顺水推舟……”
“他……他不知道自己女儿有心上人吗?”苏煌皱起眉头,轻轻地问。
“你懂什么?国家大义,总胜过儿女私情……”苏沛瞪了小儿子一眼。
“因为国家大义,就可以牺牲一个弱女子一生的幸福?”苏煌闭了闭有些发烫的眼睛,“难道秦小姐自己的意愿就不重要吗?”
“秦小姐是巾帼女英,她当然是自愿做这件事的!”苏沛斥道,“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对了,你怎么知道秦小姐有心上人?”
“市井之间总有流言的……”苏煌淡淡地道。他努力回想当日婚礼上的那个新娘,那个没有得到新郎应有尊重的新娘,在拜天地时,她内心深处真正想的是谁?她又是为什么下了那个“朝死里打”的命令?是因为打得越狠,情人的心就会死得更快?只要情人死了心,就可以求父亲不要灭口?
因为从未相识过,苏煌把握不住那个被送上祭台的女子真实的想法,但他却不由自主地为她感到痛苦。
“这半年来我们一直在找机会扳倒老鱼贼,”穆东风继续道,“无奈他朋党成群,权倾朝野,没有确切的把柄和证据,恐怕不能成事。在与诸位大人讨论后,我们都觉得,如果能从老鱼贼的党羽中倒戈一个重要人物,说不定还有成功的可能。”
“你们选了周峰么?”苏煌问道。
“一般的人不足以对老鱼贼产生攻击力,周峰是紫衣骑的副统领,为老鱼贼做过许多机密的事情,若能将他利为已用,或许可以达成我们的目的。何况,京城里一直都有厉炜与周峰不和的传言,秦小姐下嫁厉炜后,也发现传言的确不虚,周峰果然不得厉炜的欢心,常常被训斥责罚,甚至有功不赏,而鱼庆恩一味偏爱厉炜,也不曾回护于他。秦小姐曾刻意试探过,觉得周峰的怨气可以利用。所以,我们才特意针对他制定了一个计划。”
苏煌觉得心头有些微微的发凉。他大概已经可以推测出整个事情的过程了。
秦大人的计划,大概就是利用女儿打探出一些机密情报,然后让她进入周峰的内宅藏匿情报蜡丸,以此诬谄周峰与南极星有交接。按鱼庆恩的多疑性格,他一定不会放过周峰,这时再以拯救者的面目与周峰谈判,迫使他答应合作。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苏沛气呼呼地接着道,“老鱼贼果然当众跟周峰翻脸,把他下了大狱,还因为一时气急,把有胡使来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私交胡族可是一个灭门的大把柄,我们本来对此一无所知,鱼庆恩自己说出来,大家都以为是天助我也。”
“结果他是故意说给你们听的……”苏煌喃喃道,“当着那么多的官家子弟,把把柄和证人全都拱手送人,他可真是好心……”
“我们在东狱里有一个内线,通过他秦大人秘密见了周峰。经过劝说,周峰说出了老鱼贼私通胡族的事情,并答应为我们作证,供诉鱼庆恩所有祸国殃民的勾当。”
“作证?”苏煌惊异地坐直了身子,“在哪里作证?”
“朝廷上啊。陛下一直被鱼庆恩所蒙蔽,竟将社稷神器,付与这样的人来掌握,必须要让他看清这条老鱼贼的真面目。在得到周峰的允诺后,我们这一批老臣老将们,今天一起联名上奏,请求陛下提审周峰,处治鱼庆恩十恶不赦之罪。”
“你们……”苏煌用手蒙住眼睛,呻吟了一声。“你们真的以为只要皇帝降旨,就可以处治鱼庆恩?”
“我们当然知道没那么简单,”苏沛怒道,“鱼庆恩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杂,但他毕竟不能一手遮天,我们已经与各地有志清理君侧的军中重将,还有不满鱼庆恩势力的藩王们联络过了,就是京城里,巡防营禁卫营也都有我们的人,只要圣上诛杀的旨意一下,就算老鱼贼抗旨谋逆,我们也可以护卫圣驾,支撑到各地勤王之师兵临城下。”
“只可惜周峰这个小人出尔反尔,上了朝堂不仅不指证老鱼贼,反而……圣上被奸贼所蒙蔽,竟然下旨将我们这些老臣……”穆东风痛心疾首地摇着头。
苏煌叹了一口气,“我想皇上不是被蒙蔽,恐怕他也是无可奈何。你们把鱼庆恩想的太简单了,从一开始,做圈套的人就是他,无论是娶秦小姐,还是周峰下狱都是这样。凭他的实力早就将皇上和京城牢牢地掌握在手里了,他为什么还要露破绽给你们?他不过是想让你们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还有一股力量可以与他对抗。但实际上你们已经可以看到,无论皇上下不下旨,他要处置你们都是易如反掌,巡防营和禁卫营,哪一个不是在紫衣骑的控制之下?他之所以一直放任你们,配合你们,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们的活动,查出到底还有哪些军中将领和藩王对他心怀不满罢了。”
穆东风与苏沛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们当然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可怜秦大人当场自尽,十几位大人与我们一样被羁押。恐怕老鱼贼下一步,就是逐一对付那些在各地驻军的将军,还有几位王爷了。”
“这些将军和王爷们,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已经失败了吗?”苏煌着急地问。
“不知道,”穆东风摇了摇头,“我们一开始就是被攥在人家手心里的,周峰在朝堂上露出真面目后,我们立即被全体羁押,什么消息也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