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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与火热的身体鼓动,唤醒了他的意识。
「你没事吧?伊凡哥。」
揉着惺松的眼,伸出一手探向他的乔书亚打个呵欠说:「你是作噩梦了吗?从刚刚就一直在梦呓着呢!」
「别碰我!」
跳下床,伊凡连外袍也没披着,就突然赤脚冲了出去。
乔书亚吓了一跳。「伊凡哥?你怎么啦?外头还在下雪耶!你的外袍……」
不得已只好跟着追出去的乔,没忘记替自己与伊凡带件厚袍。起初在黑漆漆的帐外,不见伊凡人影,多亏他灵机一动,靠着地上莹白的雪映出点点微光,让他找到清晰的足迹,而后再循着脚印,发现呆立在一棵大树下的伊凡。
双手环抱住单薄身子的伊凡,黑发上已经沾了不少雪花,吐出的气息为他周身蒙上一层白雾。
「伊凡哥,你不怕冷啊?」到他的身边,乔拿外套往他肩上一披。
冻寒的空气总算冷却了身体,伊凡做着深呼吸,以平静许多的表情说:「谢了,乔。」
「跟我客气什么。」一耸肩,如今身高与体重都超越自己兄长的棕发年轻人,以若无其事的口吻问:「你到底是梦到什么了?一下子就往外跑,那个梦有那么令人害怕吗?」
伊凡岂能告诉他,万一在那一刻自己没往外跑,或许会随便捉个人就……随便谁都好,只要能熄灭这具身体内所藏的火!
他不能原谅自己心中,埋伏着另一个不知羞耻的自己。而更不能原谅的是,差点在欲望驱使下,错把自己多年来视为亲兄弟的乔,也一并玷污了。
「为什么不说话?伊凡哥,你看着我呀!」
乔一站到伊凡的面前,伊凡就转过身去,乔不死心地换个角度,伊凡也不愿面对地逃避。两人在暗夜中展开一小段可笑的攻防后,乔索性以双手扣住伊凡的肩,定住他说:「你是不是想起那该死的家伙,所以不肯对着我?」
闻言,伊凡掀起长睫,黑瞳含怒控诉地一瞪。
「我说中了?我说中了是吧!」
「放手,乔。」
「我不放,我根本就不该放的!一年前的那时候所发生的事,到现在我都还在后悔着。如果那时我有勇气抢夺你,或是我没有放开你,假设那时我没有说出那样的气话,或做出断绝关系的蠢结论,那么最后的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一口气焦急地说完后,乔牢牢地把伊凡按在自己胸口上,低咆道:「你可以打我、揍我、踢我,可是我绝对不放开你,直到你心中有关那家伙的毒,全都拔光为伊凡动了动,发觉乔真的是使出全力不让他挣脱后,他也动怒起来。咬着牙,认真地以手肘顶着乔的胸口,推挤撞压,遗憾的是,乔不只长了身高体重,也长了力气,现在的他,力量显然超过了自己。
两人拉扯半天,冷不防地失去重心,双双跌在雪地上,而乔便顺势地把伊凡压在身下,胸贴胸、腿贴腿,卡得死紧。
「让我取代那个家伙,伊凡」
舍弃哥哥的称呼,因为乔不想要伊凡再拘泥于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义兄弟关系,而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求求你!」
语毕,乔性急地覆住伊凡的双唇,想藉此堵住他任何反驳的借口。
我不想听!我不要再听你搬出大道理来压我了,伊凡!
将一切都赌在这一吻上头……只许成,不许败的一吻。乔满腹火热的情在瞬间旺烧,失去理智地沈醉在伊凡的唇齿中,他反复地辗压着他柔软的唇,且在伊凡看似放弃地解除抵抗,敞开双唇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把舌头伸了进去。
以前他强吻过伊凡一次,那回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经验,但记忆犹新,所以乔这回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是再被咬,他也不松开,哪怕伊凡咬断自己的舌头也没关系!
可是预料中的反噬并未发生。
绵密纠缠的双舌在湿滑的舌腔中打滚,沸腾的粗重呼吸由鼻翼喷出,融化的快感蔓延到身体的中心,亢奋不已。
似是短暂实则冗长的一吻结束,乔惊喜地抬起头。伊凡哥有意接受他了吗?
这时,缓慢地,伊凡打开紧闭的眼睑,仿佛掀开夜幕的空,黑撞润泽的星光幽幽地投在乔的眸心,揪住了乔的呼吸。
不、不对!伊凡哥的神情不对劲!乔脑海中才响起这警铃,便看到伊凡掀着一边的唇,扭曲着脸,笑了出来。
寂静的夜里,那阵阵笑声显得鬼魅、骇人,却又如此悲伤。
边揩去眼角的笑泪,伊凡边嘲讽地望着乔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说:「你真的是长大了,现在把我压在地上,我也没那力气能推开你。小孩子的成长真是惊人得快,刚见面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现在已经知道怎么亲吻了。」
「不要叫我小鬼!」
「你是想要我把你当成男人来看吗?行,我当你是个男人,而且你说得也没
错,我是梦到了那家伙。要我告诉你,我梦到的是什么吗?想听吗?」黑眸挑逗、妖邪地在乔的脸庞上盘旋。
咽下一口口水,乔未曾看过伊凡露出这样的表情。食人魂魄般的冶艳。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身子好热好热,我敞开了自己,渴望着……谁都无所谓,可以给我解脱的人。女人已经满足不了我的身体,我想要的不只是拥抱别人的身躯,我还想要那灼热硬挺的东西刺进来,从我的那里……蠢蠢欲动的那个地方……」
「不要说了!」乔狼狈不已地吼着,脸上已经快喷出火了。伊凡哥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可能!
「我想要男人,而刚好你就是个方便的男人,不是很凑巧吗?怎么样,要做
吗?」
没有停止言语的伊凡,继续冷笑着说:「我无所谓,反正你已经不再是我心爱的弟弟乔书亚,只是和天底下多数的陌生人一样的、和我毫无关系的男人。」
「不是的!」他滇怒道。
「怎么不是?」伊凡收拾起刻意暴露出的丑恶面具,以痛心疾首的表情、以压过他的音量说:「若非毫无关系的家伙,你要我怎样跨越十几年的兄弟情,把自己的弟弟拿来当成泄欲的工具?!」
乔书亚无言以对,他错愕地望着伊凡悲伤的脸,却说不出半句能安慰他的话。
毕竟,害他现出这样表情的人,是自己。
静静地放开伊凡,分开两人交叠的身体,乔坐在雪地上低喃。「……我只是想爱你。」
伊凡沉默片刻,最后叹息地说:「我也爱你,以一名哥哥能爱弟弟的所有的爱在爱着你。可是这样对你不够,不是吗?」
「为什么……我就……不行?」
倘若当初父亲没有收养伊凡,而伊凡和自己以不同的方式相遇,那么他会有机会吗?乔不敢这么问,他晓得在伊凡心中,最珍贵的回忆,便是父亲收养他的那段日子。
任何人都不能碰触那块回忆的圣地。
从地上爬起来,伊凡甩开沾在身上的雪,说:「就快天亮了,回屋里去吧,会着凉的。」
「伊凡哥……」乔哀求地一喊。至少给他一个能死心的借口吧!
背对着他的伊凡停下脚,没回头地说:「不是你不行,乔,而是我……是我不正常。在我知道爱是什么之前,便先知道了骯脏的欲望。不只是渥夫,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男人,都抱过这具身体,他们都是满口的爱,可一旦下床就忘得一乾二净。那种廉价空洞的东西,谁能相信?而不相信的东西,又怎么会存在?」
他平铺直述着,没有喜怒哀乐的口吻,在提及「养父」时,一转为柔和。
「我唯一相信的爱是养父给我的,因为他对我无所求,只是包容我、接纳我,所以我也爱他、爱你、爱娜娜,爱着我们的『家族』。除此以外,我没有第二种爱可以给你,就像你不可能跟一无所有的乞丐索讨金币,因为他给不起。」
稍稍回眸,伊凡苦笑地对他说:「我很抱歉,乔,你是挑错对象谈情说爱了。」
不待乔的回答,毅然地离开。
为什么要道歉?
明明是我不好,是我勾起了你不堪的痛楚,是我……都是我……
乔看着伊凡进了帐篷,自己仍待在雪地中。他冷得直发抖,可是他将这份寒意视为对自己的惩戒与反省。他实在是太愚蠢了,一年前的失败不知检讨,至今还是失败连连,总是因为自己的鲁莽而……
「和我猜的一样嘛!那家伙果然有过经验了。早知道就探探他,说不定我们会一拍即合呢!反正我也不介意什么爱不爱的玩意儿。」
乔猛地抬头四望。「是谁?」
「这边、这边!小少爷。」由树枝上挥挥手,咚地一大摊雪堆落下,从密密麻麻的针叶缝内,探出一颗头颅,业尔咧嘴笑说:「失礼了!请你让开一下,我好跳下去。」
想不到自己和伊凡哥在……时,竟有第三人在场?!
矫健的身手轻易地由数丈高的枝头上跃下,拍拂着落叶,业尔冲着乔一笑。
「别误会,不是我要故意躲在上头偷听,是你和伊凡先闯到我的地盘的。今晚轮到我守夜,本想监视四周的动静,没想到却变成监视你们的……呵呵……你真是热情啊!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