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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信,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温言道:“别担心,你行的,我相信你能做到。”
他一直都是相信她的,虽然她不知道真正的理由,但这一次,她真的没有把握。
入夜,月朗星稀,半月弯静立窗前,举头望天,她这样僵立已有一个时辰之久,星星都快被她数完了,却始终睡不着。转眸望向君卿夜与风林休息的那间屋子,突然觉得很害怕。风赢的离去,让她所有的安全感都消失于无形,她怕再失去一个关心的人,更怕那个人会是君卿夜。
“怎么还不睡?”蓦地,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不用回头,亦知是君卿夜,原来他也没有睡。
“睡不着,看星星。”
“不要担心,会好的!”他自背后圈住她腰身,静默地贴紧了她的侧脸,熟悉的味道瞬间包裹住她。
她的泪水不知为何又来了,盈满双眼,她抬起头,硬将它们逼回眼底。
她说:“明日,不是生,便是死!”
“好。”
她又说:“明日,我说什么,你都要听!”
“好。”
她还说:“明日,我做什么,你都不能阻止!”
“好。”
她终于满意了,但君卿夜却不知她说的这一切,与他理解的那些完全不是一回事。
虽然答应过什么都依她,但当她要求风林用铁链将她与君卿夜锁起来时,君卿夜似乎犹豫了,“你要干什么?”
“我要救你。”
君卿夜定定地望了她半晌,突然反悔道:“我不要治蛊毒了,所以你什么也不用做。”
半月弯问:“记得你昨晚答应过我什么吗?”
君卿夜点头又摇头,“我记得,但我反悔了可以吗?月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不语,只是默默将手中铁链塞到了风林手中,一脸正色道:“锁紧点。”
“月儿,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有危险是不是?”君卿夜又猜中了一切。
本以为他会一直昏迷,所以半月弯根本没有想过要告诉他蛊母在她的体内,但他现在已经醒了,她若是执意不肯告之,他一定不会同意她继续下去。
犹豫了一下,她终于道出事实:“我没有瞒着你什么,只不过我想告诉你,蛊母我确实拿到了,但它在我身体里。”
君卿夜的脸色霎时雪白,他扑了上来,上上下下检查着她的身体。在他眼中,蛊虫的折磨已让他不堪忍受,想必蛊母会更可怕吧?但事实却是,蛊母虽然厉害,却在她体内安安静静地休养着,从未折腾过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疯了吗?”他吼她,第一次用那样凶狠的表情吼她,却只是望着他的脸微笑,他是在紧张她、担心她吗?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夏日蝉鸣,一如人心浮躁不已,君卿夜别开脸不看半月弯,起伏的胸膛毫不掩饰他的怒气,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你会相信我的是吗?”半月弯反问他,半歪着头,俏皮的样子,一如他在梅塔丽沙漠中初见她的模样。
他似乎气得急了,仍是不理,臭臭地摆出一张脸,就是不看她。
“没有第三个办法了。”她幽然而语,“办法有二,其一,就是按穆烨所说的,扒我皮、抽我筋、割我肉、放我血,这样一定能将蛊母自我体内取出。”
闻言,他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震惊般回过头来。
她抬眸,又镇定而语:“所以,我选了第二种,如果成功的话,你会好,而我也将永远脱离蛊母。”
凤眸微凛,君卿夜自责道:“都是我害了你,算了月儿,这蛊不取便是。”
半月弯摇摇头,不赞成道:“蛊母已在我体内,就算你不取,难道我也不取了吗?”
闻言,他深拧的眉头纠结更甚,挫败般开口,他问:“是否有危险?”
“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解蛊,有没有危险,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撒娇般依上他的身体,她摇晃着他的手臂,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但你不是应该相信我的医术么?”
他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表情,“唉,那我该如何做?”
粲然一笑,半月弯缓缓道:“蛊母怕冷,但更怕热,所以我才会带你来炼丹房,只要这里的药炉都烧起来,温度会比平时高出许多,蛊母受不了我身体突然高热,肯定会想要离开。这时候,只要它像昨日你体内蛊虫一样浮到我肤下,你便趁机用刀划破我的肌肤将它取出。然后,你便要让蛊母进入你的身体,与你体内的子蛊相斗。此法可能会令你痛苦万分,所以我才会要求将你我锁起,万一解蛊失败,也不至于让我们晕倒后为蛊所控,出去乱伤人!”
她的一句“伤人”,深深刺激了君卿夜,他沉默了一阵,终是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而无奈点头。
得了君卿夜的同意,风林上前将他俩紧紧锁起,待准备好了一切,半月弯与君卿夜在床上相对而坐。
对视一眼后,君卿夜下令道:“烧炉!”
而半月弯却只是对他说了一句:“忍住!”她要他忍住的并不是他身体上的痛苦,而是另有所指,只因室内温度才起,她已感觉到心口处痛得厉害,再然后是腰腹、大腿、后背……
风林加的柴越来越多,室内温度已高得吓人,落下的汗滴,几乎瞬间便能干涸蒸发。身体越来越疼,像是千虫万蚁啃咬着她,她咬牙不让自己出一声,只因她太担心君卿夜因为心痛她而再次选择放弃。
终于,她感觉到了蛊母的所在——左小腿。迅速蹬掉了鞋子,毫不扭捏地提起裙摆,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腿。果然,在那疼痛最甚的地方,已微微隆起。
说时迟那时快,君卿夜迅速出刀划向月半弯的小腿。可是当伤口裂开的同时,蛊母已然往她的血肉内里钻去。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她咬牙死忍,只是遗憾未能捉住蛊母。
“风林,再烧,一定要将它烤出来!”
闭目,感应身体细微的变化,当汗水再次滴落,半月弯的肩头处又传来刺痛,知道它又去那里。紧咬牙关,忍住那蚀骨之痛,待到蛊母完全浮出肌理,游走于肤下之时,她猛地睁开双眼,十指翻转,飞出两根银针,床幔瞬间落下。轻纱飘舞间,她素手微掀,眨眼之余,已将外衫褪至肩下,露出雪白莹润的肩头。
背身对着君卿夜,半月弯喘息着说了一句:“快动手!”被她的大胆行为所惊到,君卿夜并未出手,她焦急不已,大喝一声,“快动手,别让它跑了。”
如梦初醒,君卿夜终于又举刀向前。只可惜那蛊母实在太过滑头,它游走于半月弯的肌肤之下,仿佛能预测到危险般,再一次躲过了君卿夜的刀。
就这么如此反复,直到君卿夜第十次举刀划向半月弯时,他几近崩溃,“月儿,我不行了,我再也下不了手了,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我不能再伤你,我不治了、不治了。”
半月弯抖动着雪白的唇,艰难道:“别放弃,否则我便真的白疼了!”
君卿夜此时再看不下去,用力地扯动着紧锁住她手脚的铁链,大声道:“风林,开锁!”
而她却紧抓他的大手摇头,“夜,相信我,我可以。”
“……”君卿夜两眼赤红,双唇抖动,那张原本意气风发、张扬霸道的脸,在这一刻竟是苍白如雪。
“风林,去地窑给我找块冰!”或许她早应该换个办法了,蛊母太精,生抓不住,那她便不再抓它,只要将它引出,直接渡到君卿夜身上便可。
不明所以的风林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炽热,虽心中不解,仍旧为她寻来一大块冰。
撑起疼痛的身体,将那巨冰置于身前,半月弯再一次定定地望向君卿夜,只说了一句:“这一次一定可以!”
当冰块开始融化,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又来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蛊母在她体内疯狂地窜动。她知道它在寻找最合适的地方,而这便是她寻冰的理由。炼药房里太热,所以放了冰块的地方清凉无比,蛊母对温度的感知力已然超过了人的知觉,是以,它一定能感受到凉爽所在。
终于开始了,蛊母奋力朝那清凉之地啃咬着开始前行了。这一次,它钻到了半月弯的后背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绷直了身体,它实在太过凶猛,她已疼得吐不出半个字。额头上的汗水瞬间如雨,滴落在她光洁的身体之上,为了抓这只蛊母,她已几近**。
君卿夜靠上前来,心疼地问:“月儿,你怎么样?”
半月弯张了张嘴,试图让他安心,但仍是说不出话来,那疼痛感已席卷全身,她只能用力地抓紧他的手,摇头,再摇头。
“不……不要……”她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却是阻止他想要放开她的疯狂行为,“夜,如果你放开了我,那……我就……就白疼了!”她宁愿此刻痛死于此,也绝不想让君卿夜有事。
“啊!”她仰头,痛呼出声,再忍不住那撕心裂肺之感,实在是太痛了啊!蛊母一次又一次猛烈地啃食着她的血肉,那铁链被她摇得哗哗直响,甚至君卿夜的手上,亦被她抓出了几道血痕。
没有再让君卿夜用刀,因为她已体会到了蛊母的灵敏,要想抓住它已是完全不可能,只能等它自己爬出来。没有了刀的帮助,它要出来,只能用自己尖利的牙齿,一步一步咬出一条血路。
终于,她感觉后背之上裂开一道血口,蛊母的头应该已经钻了出来,她忍痛大叫:“抓住它。”
君卿夜的动作与半月弯的叫声几乎同时发出,但蛊母却仍旧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再一次缩回了身子,钻入了半月弯的体内。满手是血的君卿夜,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血手,痛苦地直往墙上撞。
拖着残败的身子,半月弯爬回君卿夜的身边,紧握住他的手,落泪道:“坚持下去,就快好了!真的!”
他心痛地拨开她额前早已被汗水浸透的发丝,颤声说着:“月儿,你受苦了,我该拿你怎么办?”
摇头再摇头,她气若游丝,“如若我救不了你,才会更痛苦!”
所以,她会一直忍下去,直到那蛊母自她体内过渡到君卿夜体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