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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怯地伸手覆上那只在椅臂上的大手,曦尘转头望向有些反应的男人,有些胆怯地问:「枫…。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知道他没资格问这句话,但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心里明白枫已在他心里占极重要的地位,他不想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就算他只当他是男宠或下人,就算会被他责罚自己多事,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口,只因他希望他能够开心、快乐。
严煜枫掀起长长的眼睫,眼里似乎闪过一些什么,他定眼直望曦尘澄澈纯粹的眼眸,反手将覆在他手背上的小手包握在自己掌心中,移到自己嘴前轻吻了下,思索了一会,才开口道:「过一阵子,我会出兵征战回纥。」
「出兵…。枫…。打仗不是很危险的事吗?而且回纥…。是在很远的地方吗?」
一听到出兵两字,曦尘便觉得胸膛像有股压力般闷得难受,担心严煜枫之际,嘴里不自觉地吐出这般多问题。
看着曦尘充满担心疑惑的小脸,严煜枫不觉有些莞尔,这小东西…。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却竟是为自己盛满担心忧虑?为何他就不替自己想想?
严煜枫低沈好听的嗓音缓缓吐出:「打仗是小事,风鸣跟语寒会随行,你…。才让人担心…。」
谁知曦尘竟会错了意,他有些急切地开口保证:「枫…。我…。我会努力干活儿…。我会听话的…。…。你别赶我走好吗?」
严煜枫轻叹了口气,「没有人会赶你走。」在他离去之前,势必得先安排一番。
那…。那为何要担心他?他乖乖地待在府里干活儿,陪着小少爷,如果他没做错事、没给人家添麻烦,就不会有事了不是吗?反倒是枫…。一上沙场,便没有明天,若是他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他多么希望枫可以不要出战。
解下腰间的龙纹玉佩,调了调长度,严煜枫将之挂在曦尘细嫩的颈上。
「嗯…。枫!?」曦尘瞠大眼看着这沈甸甸的玉佩,这…。这不是代表睿王爷身份的东西吗?枫怎么能给他这个?他配不起的…。
急忙地要解下玉佩,严煜枫先一步地压制住他,不让他解下,清冷地道:「收下,只有我的人才能戴上它。」
曦尘猛地摇了摇头,拉扯着胸前的玉,他惊慌道:「可是…。尘儿不能收…。这玉佩很贵重的…。枫…。你收回去好吗?…。尘儿真的不能…。」
枫已经对他够好的了,他即使一辈子也还不完他的恩情,怎么能又不要脸地接受这般贵重的东西呢?
「收下!」严煜枫有些严厉了声音。
被严煜枫吓得噤口,曦尘低下头抿着唇儿,纤瘦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十指紧揪着自己的衣摆。
无奈地叹息,伸手抬起曦尘委屈的小脸,姆指摩挲着他的唇瓣,不让他自虐地咬着下唇,严煜枫放柔了声音:「听话,替我保管它。」
保管只是个借口,他的目的是要让人知道曦尘的重要性,他是他严煜枫的人,让他带着玉佩,也就代表着他的身份地位与他同等,若有人敢动他主意,便是与他过不去。
曦尘听到那句话,眼泪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他不喜欢这句话,好似…。枫一离去…。便不会再回来了一般…。他不要这样…。他要他活得好好的…。如果可以…。他巴不得以他的命去换枫的平安顺遂…。
曦尘哽咽地道:「枫…。你…。一定要去打仗吗?…。尘儿不希望…。你…。」接下来的话他根本不敢说出口,泪水汹涌而下,他真的很怕…。
低头一一吻去小脸上晶莹的泪珠,感觉嘴里的咸涩,严煜枫冰冷无情的心瞬间忆满了温暖,怀里的小人儿…。是真的担心他呢!
「放心,我不会有事,乖乖的…。等我回来。」收紧了手臂,将曦尘整个包围在自己怀里,任由他闷在自己胸前哭泣。
等他回来…。他将会给小东西一个正式的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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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尘发愣地坐在凉亨里,一个多月来…。他总是这样傻傻地遥望着远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是浓浓的哀愁与思念。
枫…。已经去了一个多月呢!不知道边疆的战事如何?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曦尘越想越担心,好几次他都想去问古总管,但…。一看到他冷冽轻蔑的眼神,总会让他退缩回去,虽然他们已不再打他骂他或不给他东西吃,但看他的眼神里所带来的冷意,还是让他畏怯。
一双小手轻抚上自己的脸,曦尘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一抹轻柔的笑,「小少爷,您有事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一双黑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曦尘,好似知道他的心事一般。
曦尘望着那双会说话的眼,跟…。枫好像呢…。小少爷…。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每每看着小少爷,总会让他觉得枫好像在他身边一样…。
「小少爷…。您…。很像枫呢!若是他……」曦尘说到一半便不语,生怕自己接下来的话会伤到小男孩的心,他暗里懊恼地想着,若是枫肯认小少爷…。那该有多好?
倏地,心猛地一揪,曦尘绞好的面容顿时惨白如纸,心脏传传一阵一阵椎心的刺痛,好似有几百根针同时刺入一般,他紧揪着胸前的衣裳,冷汗直冒,他低下头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那难忍的呻吟溢出口。
小男孩见状担忧着抱着曦尘,轻拍着他的背像要安抚他的疼痛一般,曦尘回他一抹虚弱的笑。突地,气血一阵翻滚,他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不仅地上留了一大滩血,就连他胸前的衣裳、小男孩的衣摆也沾了些许血污。
小男孩看到这样的曦尘,几乎要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让曦尘好过一些,只能不停地轻拍着他。
曦尘吐完那一口血,心口的刺痛才稍稍减缓,他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不动,过了良久,他慢慢地深吸口气,感觉方才的胸疼已不复见,这才转头安慰小男孩:「小少爷…。我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小男孩还是一样担忧地望着曦尘仍是苍白的脸,手指用力地拭掉曦尘嘴边那刺眼的红色。
曦尘不解为何自己会突如其来的胸疼,凌大爷说过,这阵子他身体已比之前好很多,除了瘦弱点,根本已是无病无痛,但为何…。会这样?上回也有一次经验,是…。与方姑娘说话那时候…。但那次没吐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曦尘跟小男孩疑惑之际,一阵轻脆但苛薄的声音响起:「哟~~原来小男宠在这儿呢!怎么?生病了吗?」
雀儿一副同情的模样看着凉亭里的两人,身后站着冷艳无双的方情。
曦尘不懂前阵子已返家的两人怎又出现在此,心里不敢大意,怯怯地站起身向两人行礼,「方姑娘、雀儿姑娘…。」
「奇怪我们为何会在这儿是吗?」说话的是方情,一双美目来来回回瞪着一大一小的两人,尤其是一见到小男孩那张与严煜枫极为神似的脸蛋,更是扭曲了一张美艳的脸。
「哼!我是未来睿王府里的当家主母,王爷上沙场征战,至少有一年半载不会回来,我又怎能不留在这里打理打理家务呢?」方情神情倨傲地说,现在可是个好机会,若不趁此时除了她的眼中钉,将来她定会后悔莫已。
曦尘双手环护着小男孩,不懂方情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怯生生地望着不怀好意的两人,心里只希冀她们不要伤害到小少爷。
方情向雀儿一个示意,雀儿连忙兴奋地叫:「来人啊!把这个下贱男宠给捻出去。」
曦尘闻言震惊地愣在原地,他颤抖着道:「方姑娘…。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您为什么…。要赶我走?」
方情冷笑一声,「哼!雀儿妳听,这小男宠不再喊自个儿奴才了呢!还真的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曦尘着急地想替自己辩解,但方情却不耐烦地打断他。
「不必再惺惺作态了,待王爷打完胜仗回京,我便是王爷的妻子,是这里的主母,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留在这碍我的眼吗?也不想想,王爷乃皇亲国戚,皇上最宠爱的侄子,是何等的尊贵之躯,却迷上了你这男宠,枉顾伦理道德,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毁了他的名声?」方情玻а弁鲁龇吲难杂铩
曦尘默然无语,卑微地垂首反省,都是他的错…。若当初没代嫁进王府…。就不会误了王爷、毁他名声了…。
方姑娘说的是事实,若他是个女孩儿,或许便不会落入这般窘境,即使是做王爷的妾,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徧徧他是个男子,却与王爷做出这种违背常理之事,外头的人会把王爷说得多么不堪?或许他不该再留在这儿…。会害王爷被人看轻的……
「你们两个还杵在那儿做啥?还不快把这贱奴给扔出去?」雀儿趁着曦尘在发愣时,回头对那两名完全陌生的仆役使唤道。
两名壮硕男子连忙分开曦尘与小男孩,将曦尘拖往门外,曦尘也不挣扎、不闪躲,他只是不停地回首,交代着小少爷要好好照顾自己。
仆役将曦尘拖到王府大门口,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任他狼狈地跌在大街上,街上的人莫不好奇地纷纷回首看了几眼。
方情居高临下睥睨地看着狼狈的曦尘,讥嘲地道:「快滚吧!这儿可容不得你这下贱的瘸子男宠,王爷对你不过是一时迷了心窍,待他回府,早忘了你的存在。而我,才是真真正正能替王爷持家、替他生儿育女、承袭爵位的王妃。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东西罢了!」
难堪地听着方情的讽刺,周遭传来指指点点的目光让他畏怯地缩着身子,根本不敢抬起头来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
「喂!你听到没有?还不快滚?还留在这儿让人看好戏啊?真是够不要脸的,小姐,咱们进去吧!免得被他沾了秽气。」说完便扶着方情入内,厚重的朱红色大门也随着两人的身影消逝而掩上。
只留下曦尘一人无措地面对众人的指责唾骂,他畏惧地缩着身子,被泥地弄脏的双手又习惯性地往脸上抹…。嬷嬷说过…。这张脸在外头会惹来麻烦…。。弄脏点好…。。
其中一名看戏的路人道:「啧啧啧~原来传闻中冷酷无情的睿王爷喜好男色?还喜欢瘸的?这可真是开了我的眼界了,不知下次会不会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