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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下来的?
「不后悔?」严煜枫冷笑着问。
任何人遇到这种事一定都会悔不当初的,他错就错在当初不该给他那些馒头,让他有气力支撑自己、坚持自己的意念,而落到十一年后阴错阳差的再到他身边受尽荼毒。
曦尘摇了摇头,他坚定地道:「回王爷…。奴才不后悔…。奴才…。只希望那位大哥哥后来有找到他的家人,这样…。他便不会这么难过了…。」
事情若重来一次,他依旧会做同样的决定,不过是断了一条腿罢了,至少还能走,但那位大哥哥失去了家人,什么都没有了,算起来,大哥哥比他更可怜……
严煜枫垂眸不语,五岁被打断腿,十六岁被楚天尧硬逼着代嫁来王府,一辈子都受尽不人道的讥嘲与凌虐,而这一切…。罪魁祸首竟都是自己?
直到曦尘越发明显的咳嗽声唤醒他的神智,严煜枫低下头去才看到这小人儿双手紧紧环搂着膝不停发抖,因一直光裸着身子坐在池边,山壁上贯下来的冷风不断地吹袭他湿冷颤抖的身子,苍白的唇早已冻得发紫,疲累不已的身子几乎快让他失去意识、却仍是强睁着眼努力让自己清醒,抚上他的额头,才发现他体温烫得吓人。
严煜枫暗怒,这小东西…。身子难受也不会开口吗?!
迅速地将曦尘抱进池里,清洗完他身上的泡沫后,便将他置身在隐于池里的台阶上,让温热的池水回暖他冰冷的身子,随即转过身去快速地清洗自身。
沐浴完,严煜枫将池边的瘦得没半分重量的曦尘抱了起来,后者惊呼一声,虚弱地要挣扎下地,却被男人寒冷的眼神瞪得不敢妄动。
严煜枫拿起自己挂在架子上的外袍披在曦尘单薄的身子上,曦尘畏怯道:「王、王爷…。奴才自己…。有衣服穿的…。」
要是被人知道他穿着王爷的衣裳,不知又是多难听的讥讽了,伸手欲取躺在地上的破烂衣裳,却被严煜枫紧扣住手腕,而他也只是简单的穿上单衣,便将轻似鸟羽的曦尘抱起疾步行向自己的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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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煜枫一脚粗鲁地将门踹开,巨大的声响让里头趴在桌上睡着的人顿时吓得弹跳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他揉了揉眼,瘖哑地开口:「哦!终于回来啦?还以为你们两淹死了呢!」
开口的正是凌语寒,当他看到严煜枫将曦尘带去云霄阁净身时,他便无聊地晃进厨房忙活儿了一会儿,才又晃回严煜枫房里痴痴等候两人的归来,好替曦尘疗伤治病,顺便打探一下严煜枫的想法。
严煜枫斜睨了他一眼,将怀里人儿放在床上。
「王、王爷…。奴才不能…。碰脏王爷的床…。」这间房跟他上次受伤睡的似乎不一样,他怯懦的环顾四周,依稀觉得这间房好像是王爷的寝房,那晚的回忆依然在他心底烙下了恐惧,他畏怯地要下地,生怕自己弄脏了人家的东西、也不敢在这尊贵且大得不象话的寝室多待。
一只大手更快速地把曦尘压制在床上,严煜枫一个眼神示意,凌语寒便迫不及待的冲到床前,像个急色鬼似的掀开罩着曦尘的外袍,露出那瘦得只剩骨头的身子。
「啧啧啧…。真是春光无限、春光无限啊!你说是吧?」凌语寒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似的,瞥了一眼严煜枫,好笑的看到他眼神瞬间变成万年寒冰射向他。
虽不是第一次一丝不挂地裸露在两人的面前,曦尘还是像受惊的小兔一般,害怕地缩起身子想躲到床的角落,不想让自己难看丑陋的身子碍了两位主子的眼。
「小尘儿,我是来替你疗伤的哦!可不像某人没心没肝没肺,放任像你这么可爱的小东西遭人欺凌,你别怕啊!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凌语寒喜孜孜地慰哄着床上畏惧的小家伙,恶毒的唇不忘刺激一下严煜枫。
「凌…。凌大爷…。谢谢您…。但…。奴才不用…。疗伤了…。凌大爷千万不要浪费药了…。」曦尘怯缩地拒绝了凌语寒沾了药膏凑过来的手。
「王爷…。您请安歇…。奴才…。该回去了…。」曦尘东躲西闪地想逃离这个房间。
「哪儿也不准去!」
严煜枫一手压制着曦尘,另一手夺过凌语寒手上的雪莲膏,迅速地在涂抹在曦尘所有的伤口上,就连身后秘所也不例外。
在严煜枫专心手里的动作时,凌语寒又百般无聊的在旁边品头论足:「嗯…。发丝枯燥不够光滑柔顺、脸蛋儿只剩那张惨白的面皮覆在骨头上、不具美感及肉感,身上疤痕太多、骨骼不顺、身子太瘦小、全身没半点肉、像饥民一样四肢细得跟竹竿没两样、皮肤也不够滑嫩、抱起来不够舒服、最糟糕的就是那只右脚了,留这么大的疤也就算了,还是瘸的,走起路来更没看头,就连小倌楼里条件最差的孩子大概都比尘儿好。」
曦尘不知道凌语寒说的小倌楼是什么,只知道像他这样肮脏丑陋的身子定是污了主子的眼,他动也不敢动,尽量缩着自己的身子,眼眶酸涩地聆听凌语寒故意的傒落,抿着唇、落寞地垂下头,不敢辩解,只能喃喃地致歉:「对…。对不起…。」
他每天有很多活儿要做,没有什么时间去顾自己身体的…。有得吃就很高兴了…。他知道他的身体很难看…。但他不是有意…。要污了两位主子的眼睛…。
严煜枫眼里的寒光骤然迸向那恍若没事人的凌语寒,而后者则装做没看到似的,哼!他就是要故意气死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心疼。
凌语寒自顾自地在曦尘一些出血的伤口及左手仔细地包扎、固定好,不难听到床上人儿极为细小的痛呼声,看着那伤痕累累的身子,凌语寒不由得又狠狠瞪了严煜枫一眼,才从桌上端来一碗药。
他没好气地道:「吶!这药搁着有些时候、已经不烫嘴了,你要我喂还是你自个儿喂他?」
严煜枫扶起曦尘搂进自己怀里,不顾瘦小人儿微弱的挣扎,接过碗,递到他嘴边冷眼盯着他。
「喝药。」
曦尘抿着唇想拒绝,但瞥见严煜枫不容拒绝的眼神,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乖乖地张口将药喝下。
「谢谢王爷…。谢谢凌大爷…。」他一定得多努力干活儿来报答凌大爷跟王爷的恩情才行。
「好了,这里没我的事了,熬了大半夜,我要回温暖的被窝了,明儿个我再吩附人熬些药给他喝,煜枫你可注意着点,别兽性大发把他给吃了,小尘儿还在发高烧呢!」
凌语寒疲累地打了个大呵欠,交代完事情后便转身离去。
偌大的房间里,静谧的似乎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曦尘胆怯的开口:「王…。王爷…。您…。您不用对奴才这么好的…。咳…。 …。那些药…。好贵的…。 用在奴才身上…。都是浪费了…。奴才骗了王爷…。王爷大可杀了奴才来泄恨…。」
严煜枫凝视着眼前这低垂着的小头颅,他还以为他尚在介怀着他骗了他的事?其实早从替他治伤的那一晚后,他压根儿就忘了他是代替楚涵瑜嫁过来的事,这么善良单纯的小东西,不可能会安什么不怀好意的心眼,即使自己被他折磨得不成人样,他甚至不替自己做任何辩解,一心一意只想替楚天尧那一家人赎罪。
低沈好听的嗓音从曦尘头顶响起:「你没有错,该死之人是楚天尧。」
曦尘闻言怔忡了一下,王爷…。不生他的气了吗?但…。他还是气老爷…。那他是不是会找他们报复?
他不顾疼痛和发着高热而难受的身子,连忙爬下床跪在地上,着急道:「王爷,您别生老爷的气好吗?奴才…。咳咳…。是奴才代嫁过来骗了王爷的,一切都是奴才的错,王爷…。求求您…。咳…。别追究老爷他们…。奴才…。奴才给您做牛做马…。奴才会努力干活儿…。替楚家赎罪…。王爷…。求求您…。」
严煜枫定眼看着那张急切不安的小脸,一手又将他拖回了床上,盯着他,薄唇淡淡地开合着:「知道楚天尧与你是什么关系吗?」
曦尘闻言倏地脸色发白,惊惧的水眸对上严煜枫淡然清冷的眼眸,从那了然的眼神里,他彷佛看到了他那不堪身世的事实,也看到了老爷夫人与少爷每回看到他时,那深刻的鄙夷与忌讳的眼神,王爷他…。是不是都知道了?……可…。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的不是吗?
犹疑了一会儿,曦尘才黯淡地垂下了眼,轻点了头,老实地道出:「回王爷的话…。奴才的命…。是老爷给的…。」
畏怯的模样仍是不敢明白说出楚天尧与关月荷是他亲生爹娘的事实,生怕一说出来,真要像算命士所言会刑克父母。
「他这样对你,为何还替他说话?」
曦尘垂首,声如蚊蚋:「回王爷的话…。这是奴才…。唯一能替老爷他们做的事了…。」
也是唯一能够展现他对他们的亲情,即使他们看不到,但只要能够帮得上忙,哪怕只是一点点,就算要他立时死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严煜枫无语,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指抬起曦尘低垂着的下颚,深深地望进那坦然透彻却又带着畏惧的瞳眸,看样子…。他这烂好人的性格依然没变,只是经过了十多年的惨无人道的凌虐,变得更怯懦、更自卑……
转过身脱了鞋,严煜枫默然地躺了上来。
曦尘看严煜枫的动作,知道他是要就寝了,连忙惊恐道:「王爷…。您…。您早些休息…。奴才…。出去…。」
还未摸到床边的身子倏地又被拉了回来。
「今后,你就睡这儿。」既然老天爷又把他送到他身边,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遭受那些不人道的凌虐。
「可…。不成的…。奴才…。不能睡王爷的床的…。」曦尘紧张的推辞着,要是被人看到他一个肮脏下人睡在王爷房里,不知道他们又会说出多难听的话来,他自己没关系,但他不能毁了王爷的名声。
「让你睡就睡!」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那奴才…。去那儿睡…。可好?」曦尘巍巍地伸手指了指房里离床铺最远的角落,与严煜枫打着商量,之前受伤时他都是睡在房间角落的,只是凌大爷每次来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罢了……
严煜枫懒得与他讨价还价,径自搂他入怀躺下,一手掖起锦被覆盖在两人身上。
「王、王爷…。」但他真的不能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