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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啼薄雾
在天很早很早的时候,马空与正觉在下象棋,正觉手里拿着棋子磋磨,突然开口道:“他远远而来了。”
马空一笑之,“你怎么知道。”
“心不正,习邪术之人,我就是知道。”
“那等一下,再续这未完之局吧。”
东来湖,玉屏小谢
今早湖上有雾,重重叠绕,把玉屏小谢给围住了。树丫之上,三两稀疏的乌鸦,一直在啼叫。
猝然响起,重重的铃铛声,一声又一声,慑人心魂,在明明已是四月天的夏季,不由得让人觉得寒战。这铃铛声,是出自两名怪异的舞者。
他们手上、脚上戴满了铜铃,左手拿招魂幡,脸上带着形似旱魃的面具,跳着沉重的鬼舞,朝玉屏小谢的门口,一路舞来。
再观舞者两旁而立的两个人,是含而不露江由衣,一曲断殇定支离。
两人或抱名剑,或抱名琴,低头不语。
在如此诡异与肃杀之中,色度天下的正华,从空而降,又口出狂言:“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载仁义名,但使今朝逞雄风!哈哈……哈哈。”大笑登场。
正华是美色,色冠天下当然不让,如此大笑的正华,观之脸面,色中带厉,桀骜不恭,再看全身神态样貌下来,是美,是绝美,美得妖冶不同常人。
正华手拿羽扇遮面,轻唤一声,“定支离。”
定支离单手拿三弦,上前一步道:“是。”
“离火阵。”正华话语刚出,两名舞者右手中各变化出两面红色小旗,朝玉屏小谢四方位扔去。
定支离右手一稳琴弦,忽右手双弹,弦声又急又雄厚,在这个夏日重雾之间响彻,伴随着弦声响起,东来湖上出现奇象,湖水不似水,像是成了桐油,大火在水面上冉冉升起,火势随即漫天。
“造孽啊,这么大的火,是会烤死人的。”老树啼鸦之下,马空斜插通津枪,依树喝烈酒。他又提起酒坛,急流灌入喉口,以酒洗面,光图爽快,“打架,不是看谁的火大就会赢的。而是看……”马空话语未完,起身一提长枪,把酒坛砸破,“谁的酒量大。”
马空双手拿长枪,摆开架势,把头一扭对玉屏小谢的开门喊道:“喂,正觉,分工合作。我杀人,你灭火。”话语刚定,马空枪头一转,破空之力,划开万钧,直取正华。
正华背对马空,依旧不改羽扇掩面,轻笑马空猖狂,“你还不够格。”
既然正华已经发话,江由衣侧身拔剑,欲挡马空去路,了忘剑出见寒光,七情七伤起杀心。
马空枪头微动,却是无形之锋,江由衣御剑抵挡,“三情三伤·难解。”只见马空枪头微动的一个来回,身形如光穿梭,穿过江由衣直取正华。
马空枪花一抖,如毒蛇般迅猛狠毒,“这样够格了吗?”
正华足尖一转,转向马空“不差。”
江由衣意识到马空已经闪过自己,欲再上前阻挡马空,可他眼前出现了一道湛蓝色的身影,“十三欲讨教,七情七伤剑。”
十三加入战局一对,含而不露江由衣。
这边正华以羽扇画开,阴阳八卦图,以两手相推分阴阳二极,法光大作,再加之身前两名舞者的鬼舞之声,场面甚是壮观,“三途苦,八方威,太阴幽冥,云光日精,证吾神通,现汝真形。”正华手中六羽扇上,掉落一根羽毛,黑白阴阳太极分开,一阵赤红之光,一阵虎啸之声,撕心裂肺。
从异度空间,走出一头异兽,形似猛虎,有一对羽翼,脊背上有长毛,黑皮红纹,“凶兽,穷奇。”
这就是德高殿掌殿之能,能召唤出《山海经》中的异兽。
穷奇刚一出场,便向马空扑去,一对羽翼,更显其威。
这边马空斗穷奇,那边十三对上江由衣。虽然十三剑法俐落流畅,威力不小,可江由衣智慧上层,剑术更是上层。一招招的逼迫,贴身,都让十三喘息无暇。
再加上,一曲断殇定支离在一旁拨弦谈音,起魔火,局势对正觉这边是大为不利。
玉屏小谢之内,阿春觉得酷热把领口拉开,站在墙头观望,对后身的正觉问道:“师傅啊,热死了。为什么,那个拿扇子的就是不会热呢?衣服还穿那么多层。”
正觉手里拿了把桃木筷子,正在手里掂量掂量,“他其实也热,也流了汗。你把他衣服扒下来,就知道里面湿透了。”
阿春哪敢啊,她看那人又凶又狂的,自觉得还是自家的十三师弟好些,“师傅啊,这火都要烧到自家墙脚了,你倒是灭火啊。”阿春还是觉得热,把领口又拉开了点。
“别急,别急。”正觉嘴里说是不急,其实他也着急,“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出口就是金光神咒,手中桃木筷飞出天外,稳稳插入八方,没入土中。
玉屏小谢就随着桃木筷的入土,竟然拔地而起,缓缓升至半空中,东来湖上的火势,也逐渐为之缓解。
半空之上,阿春站在墙垣砖瓦之上,看见十三已经露出败迹,心中一急,拉满弓弦,弓开似满月,箭发如流星,占地利之优势,三箭齐发,射向江由衣。
不料,阿春的这三道利箭,在江由衣看来如同儿戏不说,趁阿春挽弓射箭专心之机,定支离一道弦音,打入阿春臂膀,渗入皮肤打中筋脉。
正觉保护不急,“阿春!”大叫之下,阿春中伤,坠入空中,十三分心顾望,江由衣看出端倪,也见机使出七情七伤式,“一情一伤·相见。”重伤十三。
阿春在半空中坠落,大概是天生的反应慢,并没有担心害怕什么,只是觉得奇怪,我在上面,他定支离在下面要仰视,他是怎么能看的那么准的。
其实定支离双眼自出生皆盲,听力过人,感觉更是出乎常人的敏锐。阿春在半空中,拉弓之时,他不但已经听见弓弦拉动的声音,他还感觉到阿春的杀气。所以阿春这一招,中的不冤枉。
正觉出于自身考量而不能去救阿春,马空更是无法脱身,十三是只能心急,江由衣根本就是要让十三立刻、马上死在他的剑下。
“有架打,怎么能少得了我妙真呢?”一身湖绿襦裙,一支步摇簪,妙真身形两下虚晃,各在阿春、十三身上,拍上两道符咒,阿春与十三接着就在,半空之中的玉屏小谢的院子中出现,看见他们的师傅,正在乐得清闲的吸鼻烟,无奈啊,错入师门。
“我妙真就是喜欢,以老前辈、老资格,欺压长得不错的男人,跟长得不错的残废。不知两位,能给我欺压一下吗?”妙真手持雷符,蓄势以待。
江由衣先礼后兵,“姑姑莫是玩笑了。”
马空听得这边对话,心里暗自叫苦,完了,这下完了,妙真一定知道是我下的迷药了。我逃不脱了……要不等下……说是阿娇不小心下进去的?……我看还是推给正觉吧。
异兽穷奇看马空心不在焉,甚为恼怒,羽翼展翅,飞至马空上空,遮天蔽日,向马空扑来,马空一恼,麻烦啊,这里不但有只小猫还没打跑,猫的主人也没打死,心烦之际,枪锋如电骋,赫赫之威,“骤雨打新荷!”枪头来往之间,就如夏季骤雨直下,一颗又一颗,一枪又枪,打在荷叶上,打在穷奇腹部。
连续的穿刺,眼见穷奇腹部黑色的皮毛上全是腥红,可毕竟是凶兽,穷奇竟然不畏疼痛,不见退缩之意。
妙真一人挑二将,先飞身至东来湖上,脚走罡步斗,三步九迹,上化北斗之形,下变九灵之法,“玉清敕素,大梵分灵。元罡流演,星珠冠周。急急如律令敕。”不敢大意。
定支离弦音为之一变,双挑弦音,音色浑厚急切,扰乱脚下步伐。江由衣贴身而战,剑似绞龙,不留空隙。
妙真手上符咒化火,“破地召雷罡。”雷法和着飞行九天罡步,威势大胜,天降落雷电掣,与水汽混合,一时之间,电流瞬时困锁住,定支离、江由衣二人。二人顿时感到,电流袭身之痛苦。
湖上有雾,起了风,吹动了江由衣额角的头发,虽然他不想杀妙真,但他也是不服输之人,再加之现在的情况下,也不容许他再藏招了,东来湖上狂狼起,“五情五伤·难忘。”此招柔中带劲,劲中藏柔,崩然一声响,江由衣破开雷霆之力,紧接惊人一招,“三情三伤·难解。”
定支离知晓,江由衣暗中动作,忍住胸口血气,急骤三弦声弹出一曲杀人之声,“梅花三弄。一弄,叫月。”暗含阴阳之气,“二弄,穿云。”有裂石流云之响,“三弄……啼魂!”有暴风狂扫之势。
薄冷的雾气之中,二招合来,是凝聚的杀意,这时候,忽然正华在湖边现行,“师妹来了,怎么也不给师兄打声招呼呢?”轻摇羽扇,暗送一招。
三招袭来,二招是虚,正华那招才是实,眼看妙真无回避之招。
马空心急,引动极端一招,“一枪破空山河红!”此招无形,能敝天地。
赫然,凶兽穷奇身亡,尸体消失不见,妙真也中招,欧红,坠入东来湖中。
“妙真!”马空大吼,发丝缭乱,双手紧握住通津枪,“一声一恨一妙真。”枪头随风而动,正华一挡马空凶势,“收摄阴魅,七煞无常!”法术之中,变化万千厉鬼,围困住马空,“我教训我师妹,是你能说救,就救的吗?那我颜面何在?”
云开见莲华
东来湖水之上,江由衣抱剑矗立,定支离妙弹弦音继续操控离火阵,浓雾尽去,乌云蔽日,整个玉屏山成了火海地狱。
玉屏山上,马空不欲久战只求脱身,可惜正华纠缠不休,一味拖延。
半空之上的玉屏小谢内,阿春受伤更是心急,她亲眼瞧见妙真重伤被打入湖水之中,再加上现在湖上全是大火,这人要怎么救,还会有活命吗?“师傅,妙真大姑姑……”
正觉连看都不看一眼,似乎心有定数,悠然答道:“别急嘛,她平日里最怕冷。现在给她一个机会,泡泡热水澡,也不是蛮好嘛。”
阿春一跺脚,“师傅!你要是再不去救人,我就!我就再也不吃饭了!”阿春这句言语,像是天大般威胁,眼眶里都急出水来了。
反观正觉,不急不忙,“徒儿,你先细细听来……这是什么声音。”
正觉出语之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