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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有风知道 作者:西默尔-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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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尔曼。

  “出什么事了?”

  拉克洛斯向我冲过来。

  “谢天谢地!”他激动地迅速拥抱我,“您活着!原来是个谎言!”

  “什么谎言?”

  鲁瑟尔和迪尔曼过来了,他们的脸上也显得大松一口气。

  “我们接到一个匿名电话。”鲁瑟尔说。

  “怎么说?”

  “打电话的人说,您跟您的车跌进了码头内港里。”

  “我?”

  “对,您。”

  “谁会想出这种事来?”

  “我们不知道,那是个男人,当然乔装了声音。反正我们马上出动,开始在这里寻找。水油腻腻、脏乎乎的,但码头内港里果然有一辆车。是蛙人发现的。”

  一名潜水员从水里钻出来。他戴着面具,背上背着氧气瓶。他给吊车司机打手势。

  “他们现在真正系牢钢索了。”鲁瑟尔说。

  “他们是谁?”

  “下面还有一名潜水员。钢索总是滑脱。我们希望这一次成功。”潜水员又消失在油腻腻的水里。我听到,两辆吊车开始工作了。迪尔曼站在我身旁。他看上去累坏了,不讲一句话。

  我们全都盯着钢索,它动起来了。吊车司机非常小心地把它们拉起来。过了一会儿,肮脏的水里露出一辆车子的发动机盖子,很快,整部车就悬在空中了,从车子里往外淌着水。那是一辆深绿色的旧谢夫洛特车。吊车晃动。车子向我们移过来,从我们的头顶转过,然后落下来,咯嚓一声,轻轻地落到码头上。车里面还在往外流水。我们急忙过去。司机座位旁边的窗户被旋下来了。一个男人坐在方向盘后,瘫作一团,头靠在垫子上。他还紧抓着方向盘。这人头发稀疏,个子矮胖。左太阳穴上有个小洞。他的后脑壳被掀掉了,那是子弹射穿出去的地方。当我看到这破开的头颅和脑浆时,我感到恶心,沾得到处都是,后来我大声说:“这是达侬!”

  “他是谁?”拉克洛斯问。

  “阿兰·达侬,您会想起来的!‘巴黎宫’的那个家伙,他在那套本来说好是倪科尔·莫尼埃等着我的房子里。‘巴黎宫’!我被人打的那个地方!倪科尔·莫尼埃,她想把真相卖给我!”

  “您肯定这是达侬吗?”迪尔曼问。他头一回讲话,忧伤、迟缓。

  “绝对肯定!这家伙,后来他跟那个莫尼埃躲起来了,失踪了。您还说,不可能找到他。您记不得了吗,拉克洛斯先生?”

  “我记得一清二楚。”那位小个子说,“现在他又出现了。”

  “是的。”鲁瑟尔说,他探身到车子里看过,“他是被一支大口径手枪的达姆弹打死的,跟维阿拉一样。”他望着迪尔曼,“对新闻界——这也是一场小小的事故,对吗?”

  “这是谋杀,”加斯东·迪尔曼冷静地说,“告诉新闻界。下层世界的谋杀。一个靠妓女养活的人被枪打死了。也许是两个帮派之间的仇杀。这样够了吧?”

  “什么都够,”鲁瑟尔愤懣地说,“一切,迪尔曼先生。总是由您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们就传下去。”

  加斯东·迪尔曼盯着他,盯视了那么久,直到鲁瑟尔再也承受不了那目光,把头掉开了。

31

  我让一辆警方的巡逻车送我去“庄严”酒店,给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发出一封密码电报。我向他报告了最新的事件,请求指示。当有人叫我接电话时,我刚刚在电话总台交发了电报。我走进电话间,拿起挂壁电话的听筒。

  “我是罗伯特·卢卡斯。”

  一个女人的声音,抖抖索索,几乎听不清,说道:“咱们认识,先生。我曾想卖东西给您——在您的酒店的酒吧里,您还记得吗?”

  倪科尔·莫尼埃!我不会听不出这声音来。

  “一支红玫瑰。”我说。

  “对。”现在我听到她哭了。“您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很难过。”我说。

  抽泣声更响了。

  “难道一切都是白搭了吗?他没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一切都白搭了吗?不,不,不!您还想买点东西吗,先生?”

  “当然。”

  “那您得来我这儿。尽快,因为我不能在我现在呆的地方呆久。我得离开,远远地离开,但还是要先让您得到您想要的东西。我有它,您需要的一切。”

  “您在哪儿?”

  “在弗雷瑞斯。请您叫辆出租车来这儿。单独来!我警告您!如果您带警方的哪个人来,如果有人尾随您,我就不在这儿了。我是诚心的。您也得这样。”

  “我单独来。”

  “请您别将此行告诉任何人!”

  “不告诉任何人。我应该去哪儿?”

  “沙尔瓦雷里大街一百二十一号,找于勒·吕蕾。但您不能直接坐车到屋前。请您告诉出租车司机,让他送您到老广场。您熟悉弗雷瑞斯吗?”

  “不。”

  “那您得打听,不远。如果您不在老广场下车的话,您来时我就不在了。我警告您!”

  “这您已经讲过一遍了。”

  “我是认真的。”

  “我照您说的做。”

  “请您带钱来。”

  “多少?”

  “十万。我们本来想要更多,要一百万。但是我不能再等了,我得离开,有十万我就满足了……现在,阿兰死了,我对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不需要一百万。”

  我有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给我的三万德国马克的旅行支票,上次出发前他又给了我超过五万马克的旅行支票。我足够了。

  “我有旅行支票。”我说。

  “不行。”倪科尔·莫尼埃说,顿时住声不哭了,“不要支票。我告诉您,我得离开。支票您可以通知冻结,或者您可以透支。我要现金。您把支票兑好。请您照我说的做,否则您根本就不必来。”

  “银行中午关门。我要等到两点才能兑换支票。那我下午来找您。请您不要不耐烦。”

  “我不会不耐烦。从现在起,您每走一步都受到监视,先生。您懂这个,对吧?我不想也像阿兰那样……”那声音停了。

  “我明白。”说完我就挂上了。

  我略加思考,然后打电话给昂热拉。她正在作画。

  “我下午得离开。你晚上等我。”

  “什么时候?”

  “我还不知道确切时间。”

  “很重要,对吗?”

  “我想是的。”

  “小心。罗伯特,请小心!”

  “我会当心的,晚上见。”我说,然后挂上了。

  我在饭前走上平台,坐到一只大遮篷的阴影下“我们的”角落那张桌子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杜松子酒加奎宁,心里想,今天,在不多几个小时之后,我终于要了解到有关赫尔曼之死的真相了。我有一种非常肯定的感觉。今天得知真相,结束此案,我的左腿还有六个月。在这接下来的六个月里会发生什么事啊?我想,戛纳传开了有关昂热拉和我的流言飞语。比安卡·法比安会不遗余力地糟踏我们的爱情。我想,当我晚上回家时,我有一大堆话可以讲给昂热拉听。

  饮料很凉,我请求过往杯子里多加点冰。

32

  弗雷瑞斯距戛纳大约三十公里。我的出租车司机走的是艾斯特莱尔蓝色海岸公路,他开得很快。离开戛纳后,我们先是来到曼德略,进阿根廷山谷。我们穿过泰奈隆和艾斯特莱尔之间的界坎,从底下的一条大蓄水坝经过。

  出租车司机半转过身来,说:“马尔科姆。您记得吗?”

  “记得什么?”

  “一九五九年,”他说,“十二月二日,那山上一座坝决口了。四百多人死亡。”

  “是的,”我说,“现在我想起来了,那时老谈到弗雷瑞斯附近的蓄水坝。”

  “喏,”他说,“咱们快到那里了。”

  他实在是位言语不多的出租车司机。

  我们来到雷隆河河谷,然后,高速公路穿过艾斯特莱尔荒凉凄清的山区。红色的岩石在太阳下燃烧。离弗雷瑞斯还有几公里时高速公路结束了。我们驶上一条宽阔的公路。这座城市位于雷隆河上方约二十米处,距海一公里半。我看到一座哥特式的大教堂和很漂亮的古老城堡。司机很急。我们一下子驶经许多废墟,它们估计是出自罗马时代——一座圆形露天剧场,一个巨大的水管桥,肯定有二十米高,穿过山谷。出租车穿过空地,颠簸地驶向废墟中的一堵墙。司机在这里停下来。

  “呃,好了,老广场,先生。”

  我下车,付钱。回戛纳我想另叫一辆出租车。我站在无人的广场上,面对倒塌的墙,等着看会不会有另一辆车出现,但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这座城市在中午的炎热里打鼾。我碰运气地走回我们来广场的那条路,看到这是戛纳路。在一座房子的影子下,一个残疾人坐在地上。他缺了一条腿,拉着小提琴。他身前放着一只帽子。我注视柏油路面上的那个地方良久,如果这人有两条腿的话,缺的那条腿本应是放在那儿的。他缺的是左腿。我把几枚硬币扔进空帽子里,问怎么走才能到萨尔瓦雷里大街。他没有停止拉琴,向我作了解释。我沿戛纳路朝着城市的方向走了一段,然后向左拐上保罗·维尔内林阴大道。从这里我能眺望到圣拉斐尔和艾斯特莱尔的秀美风景。

  我停下脚步,欣赏那非常美丽的风景,因为我的左脚又开始疼了。我吞下两粒药继续左拐,后向右拐上城门街,又沿着它往右走。在一座小广场的左边我看到了城门。这是一座肯定曾经巍峨过的建筑的废墟。那个截了肢的拉琴人向我讲到了它,说它建于四世纪,是罗马人修建的。那现在是残墙的地方,过去曾经是码头。紧接着我就到了萨尔瓦雷里大街。除了那个乞丐外我没见到一个人,只有两条狗和一只猫,它们躺在旧屋影子下的沥青地面上。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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