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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只有风知道 作者:西默尔-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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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矮个子路易·拉克洛斯和那拉来自尼斯司法警察局的鲁瑟尔探长默默地听着我讲。探长高大魁梧,长着灌木样的浓黑眉毛,波浪样的白头发。我向他们讲了自从我回到戛纳后发生的一切。我告诉了他们,我在杜塞尔多夫从弗里瑟司长和缉税官克斯勒那儿了解到的一切。

  我边讲边眺望窗外的马利提姆码头,小艇在那里驶进驶出。渔民们夜航归来了,正在清洗他们的船只,把网张开来晒。远方的树阴下我看到有几个老头在玩球。现在还不到八点,戛纳还不是太热。

  “这一切,”鲁瑟尔最后说,“非常让人捉摸不透。克斯勒先生的解释跟您现在的解释截然两样。”

  “这当然有可能纯粹是自我保护的解释。”我说,“特拉博邀请我今天跟他、他的妻子和黛尔菲娅夫人一道去海上。特拉博也许会向我讲点对我们有用的重要的事情。他给我一种正直的印象。克斯勒在戛纳吗?”

  “他又回来了,对。他打过电话。他还没来。我们现在正等着从巴黎来的我们的金融专家。他显得想跟他们合作。他没通知过您吗?”

  “没有。可这是约定好的,我们只在万不得已时才联络。否则我们形同陌路人。”我掏出一只信封递给拉克洛斯。

  “这是什么?”他问。

  “您向我要求的笔迹。”

  “噢,您全弄到了?太好了。我马上把它们交给我们的笔迹专家。也许……”他的声音哽住了。

  “您怎么了?”

  “小孩出麻疹。”拉克洛斯说。

  “所有的孩子都出麻疹。”我说。

  “但不是没有危险。”拉克洛斯说。

  “他十分爱他的家庭。”鲁瑟尔说,“对不对,路易?”

  他默默地点头。

  “您呢?”我问探长。

  “我没有家庭。我独身。对于我这种人来说,这样大概是最好的。您瞧,如果我谁也不爱,那我就不会经历艰难的时刻。”鲁瑟尔说。

  “但也没有幸福的时刻。”我说。

  “有时有小小的幸福,”探长说,“有时候,当我需要它的时候。那时我就劝说我自己。但我知道,我只是劝说我自己,事过之后,我不伤心。另外,我的手下和我将在这里呆到破获维阿拉谋杀案为止。我们就驻守在这里的中心分局。”

16

  这天,我在白裤子外面穿着一件白衬衫,脚穿白凉鞋,带着昂热拉送给我的皮包。我从旧码头沿十字架路慢慢地往下走,经过一家家酒店,直到巴黎凡·克莱芙和阿尔佩尔斯珠宝店那白色的分店。我昨天在赌场一赢到钱就知道了该怎么处理这许多钱。

  凡·克莱芙店的店面不大,但它有空调,布置得很有情调。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比我年轻许多,上身穿着蓝衬衫,下身配白裤子,一根鳄鱼皮带和蓝凉鞋。他模样俊美,一见到他笑,你也就忍不住微笑。我还从没遇上过这样的男人。

  我说,橱窗里有一对钻石耳环。他跟我来到店门外,我指给他看那对耳环。当我们去“费利克斯”吃饭时,我感觉到昂热拉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过。

  “就是这一对。”我说。

  他点点头。我们走回店里,他从橱窗里取出了那两只耳环。我说了我叫什么,他报出了他的名字。他是凡·克莱芙和阿尔佩尔斯这家分店的经理,名叫让·凯马尔。从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位金发女子,凯马尔为我作了介绍。凯马尔夫人跟她的丈夫一样给人好感,亲切和蔼。她叫莫妮卡。

  “您听我说,凯马尔先生。”我说,“我很想知道,有没有某位夫人已经打听过这对耳环。”

  “这我或许不能告诉您。”他说,微笑着。

  “您可以说,是黛尔菲娅夫人。”

  “噢,黛尔菲娅夫人!”看来她在这里也相当出名。当然了,我想。大概她的首饰,或者其中的一部分就是在这儿买的。“对,先生,黛尔菲娅夫人有一次进来,让我将这对耳环拿给她看过。她特别喜欢它们。”

  “我知道。”我说。

  “这跟马蒂妮·卡洛尔,那位已去世的电影演员,跟她戴的同样——我是说同样的工艺。”凯马尔夫人说。

  “多少钱?”我问。

  凯马尔翻查一本登记簿。

  “十一万五千法郎,卢卡斯先生。”

  “您是外国人。如果您将这首饰带出国,在边境上申报的话,您能省下税。我们可以优惠百分之二十。”凯马尔夫人说。

  “我不会带它出国。”我说,想到我要为这对耳环支付多少钱,我有点晕乎乎的。可这些钱不是轮盘赌赢来的吗?我不是靠我们的幸运数字十三赢的吗?

  “行。”我说。

  “您当然得到一份纯洁度证明和一份详细说明,有供保险公司使用的图片。您希望把它们送到哪里?”

  “请送到‘庄严’酒店。耳环我想马上带走。”

  凯马尔夫人进去取了一只盒子把东西装起来。这期间我打开我的皮包,数出十一万五千法郎。我赢的钱还余十一万九千法郎。凯马尔数那些五百法郎的票子,每十张拿一根小针别好。凯马尔夫人走回来,递给我盒子。外面包了层有金色小星星的深蓝色的纸,盖了章。我把它塞进我的皮包。

  “这下我将很难向黛尔菲娅夫人解释我卖掉了这对耳环。”凯马尔说。

  “我买下它们,是为了把它们赠给黛尔菲娅夫人。”我说,心想我早这么说或许能多打折,但为时已晚。

  “那还用说,这我明白,卢卡斯先生。请您原谅这愚蠢的玩笑。”凯马尔说。

  “您送这件礼物会让夫人喜不自禁。”凯马尔夫人说。

  “是的,”我说,“我很想这样。”

  “我们谢谢您的惠顾,先生。”凯马尔说,跟他妻子送我到门口。

  “您感谢赌场去吧。”我说。来到外面的大街上,我所经历的一切都让我感觉一点也不真实。我看到‘费利克斯’对面有一位非常年轻的画家,正把他的画往棕榈树之间挂。这是那位不走运的青年画家。我向他走去,给了他五百法郎。他以为遇到了一个疯子,拒绝收下钱,因为我不想买他的画。

  “您收下吧。”我说,“您今天吃中饭了吗?”

  他羞愧地摇摇头。

  “那您就赶快去吃吧。您必须吃饭。您好好地吃上几天吧,空着肚子不会有运气。”

  “谢谢您,先生。”那拉年轻人说,“这种事我还从没遇上过。”

  “我也没有。”我说。当我望向大海时,我注意到美国的驱逐舰夜里开走了。

17

  若塞·萨冈塔纳讲着一口在学校里学的德语:“‘如果那只犀牛怒冲冲地想吃掉你,这很糟糕,那么就及时爬上一棵树。不然你就麻烦了。’我知道的,我还能背。威廉·布什。一直很给我启发。”

  “您现在想及时爬上一棵树。”我说。

  “对,”若塞·萨冈塔纳说,又讲起法语来,“我是想这样。我痛恨麻烦。”

  此时是九点四十五分,我在阿根廷肉罐头大王巨大的办公室里,拜勒乌豪华住宅区他家的房子里。这里地处皮耶尔城区高勒王子街,是最精致、最漂亮、最昂贵的地区之一。拜勒乌豪华住宅区坐落在长满棕榈树、柏树和杉树的大公园里,有很多大游泳池。这可能是全城最大的豪华住宅区。这男人外表有点土气、总让我想起南美草原上的骑马牧人。我们可以相信,昨天他还是个牧牛人,在他的故乡的辽阔平原上放牧大群牛。当我到达时,他早就在工作了。一位仆人迎候我,把我交给一位秘书,他则请我在一间客厅里就坐。萨冈塔纳很快就从隔壁的一间房子里出来了。我看到一个大房间,里面有五个姑娘坐在办公桌旁,敲着打字机、打电话或者发传真。

  “您这办公室可真大。”我吃惊地说。

  “两间。这间里面还有一间。七名女秘书。我到处都有办公室。得到处工作,让人家找得到。您过来,我领您看看这房子,不是所有的,我妻子还在睡。她需要很多睡眠。”这男人的脸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纽扣眼鼓突着,他一直半眯着它们,领我穿过房子。萨冈塔纳穿着衬衫和裤子,光着脚来回跑,说这里实际上是三套房子,分布在两个楼层。他把三套全买了下来,作了改造。

  “每套房子有九个房间。一共花了十七万美金。我最喜欢用美金换算,也是这么支付的。”我能想象得到,我想。“这是我在这里花钱最少的部分。因为这房子是两层的,我得让人安装楼梯和一部专用电梯。我让人把墙扒掉,只留下柱子和支撑梁,好有个足够大的厅。”他领着我穿过许多这样的房间。图书馆和接待室,里面也可以开饭,肯定有普通公寓房中普通房间的十到十五倍大。在生活条件优越的市民来说是客厅,在萨冈塔纳这儿只是带壁橱和镜子的更衣间。萨冈塔纳骄傲地解释说,地面全铺的是清一色的卡拉拉大理石,包括浴室和浴缸的瓷砖。他指给我看这么一间浴室。普通的水龙头和小五金被换成了那种金的。顺便说一下,整体布置气派非凡,古式家具和昂贵的地毯。

  窗户跟外墙一样大,三米高,十五米长。当然有空调。所有的接待室和工作间位于底下的两个套间里,私人房间在二楼。玛丽娅·萨冈塔纳还在楼上睡觉。从窗户里能望到大海。

  “这房子有多少房间?”我问。

  “二十二间。”他说,像个骄傲地展示一只特别漂亮的玩具的孩子一样自豪,“我需要很多地方,您知道。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有一幢三十二个房间的别墅。现在您到我的办公室来吧。”

  他的办公室在女秘书们那两间办公室后面,完全保持着翠绿色的色调。翠绿色——以及深褐色的旧家具。巨大的办公桌空着。只有一部电话,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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